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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猝死

    刘喜辉休班。

    他的业余时间很简单,窝在家里听评书,看剧,睡觉。

    睡觉要占一大项。

    这工作夜班时候多,休息不好。

    母亲临出门时告诉他冰箱里有鸡肉,中午想着自己做了吃。

    和母亲在一起住,刘喜辉省下不少费用,日常生活花销多由他母亲负责,他只需偶尔买上点菜,交个电费水费什么的,他又没有抽烟喝酒的嗜好,这些年下来,存下两万块钱。

    正常,刘喜辉要睡到中午,可今天只睡到十点便醒了,他脑袋里有事,不自主想起了薛倩,开始琢磨起来,细心考量薛倩对自己的态度。

    她对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的关系是个什么样?一件件一种种的事情综合分析起来,如果只说单纯的同事、上下级关系,显然不够,他与薛倩已经不仅仅是同事的情谊,在工作上,薛倩常常要向他了解情况,征求意见,她自己的经理室不待,偏偏要挤在他的保安室,并且只在他当班时才去,这能不说明点儿什么吗?

    最关键的是她还请了刘喜辉吃饭,只请了他一个人。刘喜辉认为身上的衣服也是薛倩主动买的,虽说只是工作服,但刘喜辉认为这也是薛倩关心他的一种表现。

    综上分析,刘喜辉认定薛倩对他与别个不同,他也要适当表示一下才行。

    可怎么表示呢?吃饭?送礼物?可这都得需要花钱啊,刘喜辉是很节俭的一个人,他从不乱花钱,错花一分钱都得心疼上半天,别说下馆子,去夜总会,就是普普通通的花上200块钱购物,他都觉得是浪费,是不必要的花销,他认为,现在的衣服穿不坏,一件衣服可以穿上十年,蔬菜完全可以去便宜的早市买,而且是在快散市前十分钟买,那时的各种青菜和水果是真便宜,比超市里便宜一半儿都不止,何必花冤枉钱。

    低收入自然有低收入的活法,刘喜辉坚持自己的原则,日子过得也很滋润。

    当关起门来,自己在家怎么节省,怎么过日子是自己的事,可是当你想要谈恋爱处朋友的时候,就行不通了。

    刘喜辉与姑娘约会时也舍不得花钱。

    有一次相亲,彼此第一印象都不错,双方交谈得也很畅快,不知不觉就到了饭点儿,刘喜辉自认为与姑娘已经熟识,便邀请人家姑娘到家里吃饭,姑娘问家里面还有什么人,他说我妈在家呢,姑娘说总不能第一次约会就去见家长啊,刘喜辉居然说:“这有什么不好的?一锤定音,省下的多少麻烦事,少花多少冤枉钱!”后来姑娘推说还有一个升学宴要参加走了,再没了音信。

    还有一次,姑娘说口渴,他去小卖店买水,只买回一瓶,姑娘问:“你不渴吗?”

    他说:“一会就回家了,忍忍吧,好几块钱这么一小瓶,都抵得上家里一大桶水的钱了。”

    姑娘的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她把水塞到刘喜辉手上,似笑非笑的说:“对,你说的对,是得忍。”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回,刘喜辉前所未有的想要为薛倩花上点儿钱,送什么呢?钻戒?那可太贵了!再说那是求婚阶段才送的,他和薛倩显然没到这个时候。送个装饰项链还得几百块呢,现在通货膨胀严重,东西真是贵啊,寻思来寻思去刘喜辉最后在网上买了一个带流苏的头花,正好配薛倩的马尾辫,这个礼物刘喜辉很满意,价位适中,表达的意思也合适,想想薛倩带上它的样子,刘喜辉心里乐开了花。

    晚上刘喜辉母亲下班回来,看见儿子神清气爽的样子很纳闷,以为他又是打彩票中了奖,忍不住数落:“中了奖就高兴得跟打了鸡血似的,就把打水漂那些钱抛脑后去了,彩票那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少碰为好!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刘喜辉也不解释,只是笑。

    刘母打开冰箱,吃惊地问:“你中午吃的啥?鸡肉怎么没做?”

    刘喜辉笑着说:“太麻烦了,今天懒得动,吃的泡面。留着晚上你炖汤喝吧。”

    刘母高兴的说:“今晚不用做饭了,老板娘生了二胎今儿刚满月,一高兴把店里的剩菜都给我们打包了,我带回四五样呢,还有你爱吃的地三鲜和黄花鱼,可以喝点酒了。”

    刘喜辉像个孩子似的欢呼雀跃:“太好了,咱坐在家里和下饭店一样,关键还不用花钱,那我就不去单位吃工作餐了。”

    母子俩小酌一场。

    4:30刘喜辉接夜班,他习惯早些去,好让熬了一天的人早点下班。

    他刚进小区大门,就见一群人围在物业门口,他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什么。

    来到近前一打听才知道出了事儿,5号楼三单元的气味儿越来越重,居民们已经受不了了,那种味道怪怪的,在空气里飘散,挥之不去,混合着刺鼻的消毒水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气味,使人们难以忍受。

    有居民反映说住在三楼的张老太已经好久没见了,是去儿女家还是旅游了也不大清楚。

    大家怀疑气味儿是从她家里飘散出来的,预感到事情不妙,便聚在一起商量一个好办法。

    联系不上她的家里人就只能找物业,想办法把门打开看一看。未经户主同意擅自进入业主室内,物业也不敢这么做,再说那结实的防盗门怎么才能打开呢?务必是得开锁的人才能打开。

    薛倩联系了片儿警。

    不一会儿警察就赶来了,也带来了开锁的人。可张老太家的门是从里面反锁上的,开锁人费了好大劲也没有弄开。

    这时挤进人群中一个人,刘喜辉一看,原来是纱窗哥。他刚在小区里安了一户纱窗,正要回走,遇见这一伙人,传说窗门技术是相通的,修窗的技术放在门上也有可能行得通,只见他仔细查看了这门锁,跟开锁人小声嘀咕了几句,开锁人又努力了几次,终于成功打开了门。

    在门打开的一刹那,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大家被熏得捂着鼻子纷纷后退。

    众人已经预感到事情十有八九是不好的,便都驻足,不敢再向里面走。几个胆子大的人跟着警察进了屋内,刘喜辉也跟了进去。

    在卫生间的地面上发现了张老太,她佝偻蜷缩着身子,身体已经开始腐烂,身下的地上已经汪着一滩污水,这黑褐色的污水顺着卫生间的门缝淌到了厅里。有几个和张老太平时走得近的老太太想过去把她放平正,可是她的身体根本动不了,刚一碰上面的肉便软塌塌的垂掉下来,手刚放在头上,头发便一缕一缕的掉了下来,刘喜辉恶心的把晚上吃的饭菜差一点全都吐出来,跑到门外干呕了几次。

    大家陆续退出,再不敢触碰她。

    人很快就被送去了殡仪馆。

    片儿警通过调阅户籍信息,终于联系上了她的儿女。

    小区里发生了这种的事儿,薛倩再不能平静了。

    这个小区究竟有多少个空巢老人?他们都是什么情况?儿女离得有多远?他们的身体是个什么状况?

    薛倩开始组织人进行调查,一户一户的走访,把庆东二号里的独居老人的信息整理归档,然后把他们的信息录入电脑。

    薛倩的家政服务队又增添了一项服务内容,就是每日对空巢老人的状况进行巡视探访,发现情况便及时通知联系人。

    当然这项服务是收取服务费的,但是子女们也都愿意出钱,年纪大的人耳朵不好使,听不见电话声响,或者有时出门忘了带电话,儿女们有时候联系不上父母,便可以直接联系物业,让物业上门去看个究竟。

    所以说薛倩的这项服务还是很受广大居民的认可,也成功的开辟出一项创收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