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到底我是你的什么
从清晨带着林祈心重回平安队，冷眼看完一场丧尸的轮回秀，充当了一阵倾倒情绪的垃圾筒。渐渐回复理性，开始觉得肚子快饿扁的赵小云，终于忍不住被动当树洞的难受劲，还是下狠手了把如同祥林嫂一样罗嗦的林祈远一掌劈晕，自个儿闪出了空间。
交待了陈哲宇进空间招呼一下可能会被自个儿打出后遗症的林祈远，赵小云看看已然擦黑的夜色，长叹了口气。
林祈远翻来覆去的呜咽都在重复着一个主题，生活在一个大家族的同胞四兄妹，从小就立了志愿，要走出去，抛下难过的身世，就四个人一起重新找个农场过过平淡地过过种草种花的生活。但末世前的物欲横流和各自不同的欲望，却让他们一一错过了抽身而去的好时机，只能在这已经不可再挽回的末世里，看着儿时的希望永远实现之日。
也许，活着一天就努力地过着真正想要的一日，在这末世里才会真正幸福吧！放到当下，却是想要他，就抓牢他！暗自下了决心的赵小云，揉揉了僵硬的脸，让苍白的脸颊回复了一点粉红。
走进灶间，却看见杨倩还坐在土制的凳墩上，呆望着一炉红旺旺的火焰出神。赵小云也没在理会，径直地揭开还热腾腾冒着白气的锅盖，自觉觅食。
“剩下这么多！锅快塌了！”锅里的丰富内容，让赵小云很是大吃一惊。
“留了你的，林哥的，还有离哥的。大家也都不太有胃口。”，杨倩慌忙地开始了灭火的工作，不被人赏识的小脸上尽是沮丧。
赵小云的脸埋在碗里，尽力地吞咽，没过一会儿，就故作豪爽地向着杨倩翻了碗底，“很好吃！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你本来打的就少！”，杨倩不满地嘟起嘴，但眼底总算是有了些笑意。
“把林祈远的给送进空间里，给陈哲宇。你就早点去休息！”，赵小云爽利地向门外走去，却又不经意地靠在了门框边，“潘离呢？”
“离哥一从空间出来，就又跳月牙池了！”
“嗯！”，赵小云的嘴角勉强挤了个笑，表示了对水生动物的理解。
跳水？回来都没说一句话，他怎么就又水遁了！走出杨倩的视线，赵小云三步并两步地加快了步子，向着后院奔去。
“小云！”，拦住她匆忙身影的是陈秉昆，他是特意为天天打卡报到的帝都基地驻城代表来约队长会见的时间。
赵小云在陈秉昆的建议中，胡乱地点了头，把明天的日程在几秒中就做了决定。
“小云姐！”，伴着蔡伊珊的轻笑声，小姑娘的胳膊在三进院的小阁楼上摇了摇，隐约地还有小声的婴啼。
一定是芳芳让小白菜叫人的，心虚的赵小云才想起回来后，还没去探望过两个宝贝，脚步加快，噔噔地跑上木梯。
“你看他们才两个多月，就会自己翻身，抓东西……比以前的小孩子快多了！”。早上被吓晕的星悦妈，向着赵小云展示小孩子的成就，脸色红润，丝毫没有任何不虞。
起初只是想来报个到，但被两个小孩子的玩闹和芳芳讲述的育儿趣事牵着，赵小云不知不觉地又耗掉了两个多钟头。当两个小宝宝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小哈欠，直起身的赵小云才望着窗格一角的碧水晃了神。
唉，太晚了！赵小云笑了笑，低下头，轻轻地扯下弟弟放在嘴里的大拇指。
“很晚了，你睡去吧！反正你又不会带孩子！”董芳芳斜睨了赵小云一眼，开口赶人了。
可以走了？被蔡伊珊笑着拉出育婴室的赵小云有些恍惚，“小云姐，走错了，这边！”，蔡伊珊好心地拉回了大晚上还往黑乎乎的花园方向走的赵小云。
阁楼上被支开一半的窗子放下了，看着被蔡伊珊领回西厢房的赵小云，董芳芳微笑着轻声一哼，走向了婴儿床。纤长的指头点住了半闭眼的小姐姐的鼻尖，“丫头，长大以后可别想着骗你娘亲！特别不能跟着说谎都要背稿子的笨小云学习。跟你娘说谎，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正给睡着的小弟弟掖被角的星悦妈妈，抬起了错愕的眼睛。
呆坐在床沿的赵小云，突然哎呦一声，象鸵鸟一样一头扎进床里。原本从空间出来时，已坚定的决心和勇气，在时光的厮磨中消失殆尽。
※
但洪水猛兽只能一直被关着，一旦被放出去过一次，就会再想着不停地偷溜出去。
夜意阑珊，在木板床上烙了半宿烙饼的赵小云翻了一个身。小云兽支愣着耳朵开始搜索四周的声音，当感觉着院子里里外外都已酣睡，放心的下巴终于重重地咯在了床板上。
一个闪身，隐了身形，在平安队自家的院子，小云兽象作贼的野猫，蹑着手脚跳到月牙池里去抓鱼。
空的！带着一头水花悄悄地钻出水面，怅然若失的小云兽咬了咬牙，拧身翻过墙，向着上次闭关的小院冲去。
同样的深夜，月光疏懒地照在空荡荡的院子，如果说有着酣眠声响的平安队驻地透十五月儿十六圆的温馨，那这一院子的月光却透着无边无际的冷清。
小云兽已经走到了院子圆形的池溏边，圆圆的池溏上方轻飘着薄雾，正中心套着一个圆圆的月，无风无波。欣喜地钻进雾里，借着月光却可以一眼看透水底的清澈，让小云兽的心更凉了半截。
死哪去了！小云兽的爪子，泄愤地拍向池中圆圆的月儿，月光乍碎，肉掌心传来的温暖，却让小云兽咧开了嘴。
真给改成温泉了？赵小云蹲在池边，又一次用手试了试，又再坐下向水里伸出了调皮的小脚丫，确认无误之后，高兴地笑着，扶着池壁，将身体渐渐地浸到了水里。
方山的碧潭可是口温泉，因此在闭关修炼时也抱怨过一句城里的水偏凉，没想到才回来不到一日，这里的水就改成温泉了？他怎么做到的？赵小云掬起一捧水，拂在了带着一弯浅笑的脸上。
可是，水在人不在?不停不歇地游了几个来回，也奋力潜到水底，搅碎了一池月，赵小云的手臂叠在池岸上，轻轻地侧靠了头，合上了眼。
半梦半醒之间，原本平静的水池突然一下波浪汹涌，赵小云斜靠着池壁的身体，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拽下了水底。
一蓬黑发如海藻一样漂在水面，赵小云惊诧地在水中睁开眼睛，鼓起了包子脸。她惶恐地发现从自己的脚踝一直到胸前，紧紧地被厚实尖锐的黑色巨鳞盘绕着。潘离正用着已经许久没现过的全螭形身躯，带着把她往水底深处卷去，巨大的龙首却俯就着对准了她的脖颈，龙眼里充斥着噬人的血红。
要淹死我吗？赵小云瞬间红了眼睛，鼓着腮帮子，不依不饶地瞪了回去。
“你自己能在水下用皮肤呼吸了！”，一声长叹，保持着龙身的潘离还是现出了头手，伸出手拍散了赵小云的一脸怒气。
“我忘了！”，知道潘离不是发了疯要吃人，赵小云的脸色一下子晴朗起来，开始得寸进尺地示意着野蛮的绑匪能松开身体，放开自己。
“忘了？”潘离轻嗤一声，死死地咬上了赵小云的脖颈。
赵小云的怒意又被咬了回来了，她开始死命地挣扎。不就是一时睡懵的误会嘛，虽然潜水学过，但说忘了也是心安理得，毕竟相对于水生动物的本能，自己掌握的那种是技能。
但巨大的龙身一卷，却是毫不怜惜带着人质冲向了更深的水底。潘离的眼睛里也满是怒气。忘了？回答得倒是轻巧，在方山碧潭死缠烂打地要学潜水，所有晶核和还没炼化的蟒丹都填了她这个无底洞，可回城还不到一天，她就忘得一干二净。
“你都能记住些什么？”，黑色的水底，缠上赵小云身上的龙身勒得更紧了些，对从第一次相见就有健忘症的赵小云，紧盯着她的潘离有着欲哭无泪的无奈。
“疼！”，赵小云的眼泪却是真真实实地流了下来，“你的鳞片刮伤了我的腿！”
“唉！”又是一声长叹，龙身龙尾被男子的长腿取代了，细细碎碎的吻落在赵小云的身上。
※
“上午，陈叔还帮我约了帝都基地来的唐屹那帮人。我得先跑回平安队去。你好命，可以呆在这儿补眠了！”，朝阳透过半支窗格，赵小云漾着一身天青在房间里轻轻一旋，转到床边，拍了拍潘离的脸。
好命？潘离看着她的笑脸，淡淡地敛上了眼帘。
沉浸在自己荒唐想法里的赵小云，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俯下身，两人的额头轻轻地抵在了一起，“我们晚上还偷偷来这里，不见不散。好不好！”，她蹭了蹭装睡的人的脸颊，“我们的事，现在跟他们保密。”
“为什么？”，一双冷冷的眼嗖地一下睁开了，“觉得丢人？要照顾林祈远的情绪?还是怕影响你收纳那一百多人的后宫？”
“你胡说什么？”，赵小云嗔恼地扯向了潘离的脸。
赵小云的手还没挨到边就被牢牢地抓住了，潘离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盯上了眼前的女人。“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你的什么？”
“你！你是……”爱吗？一个字卡住了赵小云的嗓子眼，她红着脸尴尬地咬住了唇。
果然如此！潘离冷笑着翻起身，打开房门，洒满一室的阳光透着冷清，他轻抬头嘲笑地看了头顶毫无暖意的秋阳，闪身跃进了池溏里。
“你干什么？”怔了会儿才追出来的赵小云趴在了池边，发狠地拍打着水花，好半天，水池中央才冒出一个湿淋淋的脑袋。
“凭什么这样对我！”赵小云对着水里瞪起的眼睛隐约有泪，“那你倒是说说，我又是你的什么？”
“如果不是末世就永远不会有交集的陌生人，平白无故讹人上贼船的骗子，欠了一堆债务却总赖帐的债务人，逃生时可以甩在后面垫背的炮灰，留着在关键时刻吃的备用粮，等待进阶消耗的能源体，有欲望时可以立刻扯上床的炮……”
“你去死！我要杀了你！”，目瞪口呆承受着水面源源不断传来的定义，赵小云已泪流满面，在潘离的嘴形变圆说出更难听的词之前，随手在池边抓起的一块石头已又狠又准地向他的脑袋砸去。
“悉听尊便！”，潘离抹了抹额头散落的土星沫子，义无返顾地向着水底沉去。
圆月一般圆满的池溏很快地回复了波澜不兴的平静，只独独地印下一个孤单哭泣的人影。
※
交待了陈哲宇进空间招呼一下可能会被自个儿打出后遗症的林祈远，赵小云看看已然擦黑的夜色，长叹了口气。
林祈远翻来覆去的呜咽都在重复着一个主题，生活在一个大家族的同胞四兄妹，从小就立了志愿，要走出去，抛下难过的身世，就四个人一起重新找个农场过过平淡地过过种草种花的生活。但末世前的物欲横流和各自不同的欲望，却让他们一一错过了抽身而去的好时机，只能在这已经不可再挽回的末世里，看着儿时的希望永远实现之日。
也许，活着一天就努力地过着真正想要的一日，在这末世里才会真正幸福吧！放到当下，却是想要他，就抓牢他！暗自下了决心的赵小云，揉揉了僵硬的脸，让苍白的脸颊回复了一点粉红。
走进灶间，却看见杨倩还坐在土制的凳墩上，呆望着一炉红旺旺的火焰出神。赵小云也没在理会，径直地揭开还热腾腾冒着白气的锅盖，自觉觅食。
“剩下这么多！锅快塌了！”锅里的丰富内容，让赵小云很是大吃一惊。
“留了你的，林哥的，还有离哥的。大家也都不太有胃口。”，杨倩慌忙地开始了灭火的工作，不被人赏识的小脸上尽是沮丧。
赵小云的脸埋在碗里，尽力地吞咽，没过一会儿，就故作豪爽地向着杨倩翻了碗底，“很好吃！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你本来打的就少！”，杨倩不满地嘟起嘴，但眼底总算是有了些笑意。
“把林祈远的给送进空间里，给陈哲宇。你就早点去休息！”，赵小云爽利地向门外走去，却又不经意地靠在了门框边，“潘离呢？”
“离哥一从空间出来，就又跳月牙池了！”
“嗯！”，赵小云的嘴角勉强挤了个笑，表示了对水生动物的理解。
跳水？回来都没说一句话，他怎么就又水遁了！走出杨倩的视线，赵小云三步并两步地加快了步子，向着后院奔去。
“小云！”，拦住她匆忙身影的是陈秉昆，他是特意为天天打卡报到的帝都基地驻城代表来约队长会见的时间。
赵小云在陈秉昆的建议中，胡乱地点了头，把明天的日程在几秒中就做了决定。
“小云姐！”，伴着蔡伊珊的轻笑声，小姑娘的胳膊在三进院的小阁楼上摇了摇，隐约地还有小声的婴啼。
一定是芳芳让小白菜叫人的，心虚的赵小云才想起回来后，还没去探望过两个宝贝，脚步加快，噔噔地跑上木梯。
“你看他们才两个多月，就会自己翻身，抓东西……比以前的小孩子快多了！”。早上被吓晕的星悦妈，向着赵小云展示小孩子的成就，脸色红润，丝毫没有任何不虞。
起初只是想来报个到，但被两个小孩子的玩闹和芳芳讲述的育儿趣事牵着，赵小云不知不觉地又耗掉了两个多钟头。当两个小宝宝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小哈欠，直起身的赵小云才望着窗格一角的碧水晃了神。
唉，太晚了！赵小云笑了笑，低下头，轻轻地扯下弟弟放在嘴里的大拇指。
“很晚了，你睡去吧！反正你又不会带孩子！”董芳芳斜睨了赵小云一眼，开口赶人了。
可以走了？被蔡伊珊笑着拉出育婴室的赵小云有些恍惚，“小云姐，走错了，这边！”，蔡伊珊好心地拉回了大晚上还往黑乎乎的花园方向走的赵小云。
阁楼上被支开一半的窗子放下了，看着被蔡伊珊领回西厢房的赵小云，董芳芳微笑着轻声一哼，走向了婴儿床。纤长的指头点住了半闭眼的小姐姐的鼻尖，“丫头，长大以后可别想着骗你娘亲！特别不能跟着说谎都要背稿子的笨小云学习。跟你娘说谎，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正给睡着的小弟弟掖被角的星悦妈妈，抬起了错愕的眼睛。
呆坐在床沿的赵小云，突然哎呦一声，象鸵鸟一样一头扎进床里。原本从空间出来时，已坚定的决心和勇气，在时光的厮磨中消失殆尽。
※
但洪水猛兽只能一直被关着，一旦被放出去过一次，就会再想着不停地偷溜出去。
夜意阑珊，在木板床上烙了半宿烙饼的赵小云翻了一个身。小云兽支愣着耳朵开始搜索四周的声音，当感觉着院子里里外外都已酣睡，放心的下巴终于重重地咯在了床板上。
一个闪身，隐了身形，在平安队自家的院子，小云兽象作贼的野猫，蹑着手脚跳到月牙池里去抓鱼。
空的！带着一头水花悄悄地钻出水面，怅然若失的小云兽咬了咬牙，拧身翻过墙，向着上次闭关的小院冲去。
同样的深夜，月光疏懒地照在空荡荡的院子，如果说有着酣眠声响的平安队驻地透十五月儿十六圆的温馨，那这一院子的月光却透着无边无际的冷清。
小云兽已经走到了院子圆形的池溏边，圆圆的池溏上方轻飘着薄雾，正中心套着一个圆圆的月，无风无波。欣喜地钻进雾里，借着月光却可以一眼看透水底的清澈，让小云兽的心更凉了半截。
死哪去了！小云兽的爪子，泄愤地拍向池中圆圆的月儿，月光乍碎，肉掌心传来的温暖，却让小云兽咧开了嘴。
真给改成温泉了？赵小云蹲在池边，又一次用手试了试，又再坐下向水里伸出了调皮的小脚丫，确认无误之后，高兴地笑着，扶着池壁，将身体渐渐地浸到了水里。
方山的碧潭可是口温泉，因此在闭关修炼时也抱怨过一句城里的水偏凉，没想到才回来不到一日，这里的水就改成温泉了？他怎么做到的？赵小云掬起一捧水，拂在了带着一弯浅笑的脸上。
可是，水在人不在?不停不歇地游了几个来回，也奋力潜到水底，搅碎了一池月，赵小云的手臂叠在池岸上，轻轻地侧靠了头，合上了眼。
半梦半醒之间，原本平静的水池突然一下波浪汹涌，赵小云斜靠着池壁的身体，被一股大力狠狠地拽下了水底。
一蓬黑发如海藻一样漂在水面，赵小云惊诧地在水中睁开眼睛，鼓起了包子脸。她惶恐地发现从自己的脚踝一直到胸前，紧紧地被厚实尖锐的黑色巨鳞盘绕着。潘离正用着已经许久没现过的全螭形身躯，带着把她往水底深处卷去，巨大的龙首却俯就着对准了她的脖颈，龙眼里充斥着噬人的血红。
要淹死我吗？赵小云瞬间红了眼睛，鼓着腮帮子，不依不饶地瞪了回去。
“你自己能在水下用皮肤呼吸了！”，一声长叹，保持着龙身的潘离还是现出了头手，伸出手拍散了赵小云的一脸怒气。
“我忘了！”，知道潘离不是发了疯要吃人，赵小云的脸色一下子晴朗起来，开始得寸进尺地示意着野蛮的绑匪能松开身体，放开自己。
“忘了？”潘离轻嗤一声，死死地咬上了赵小云的脖颈。
赵小云的怒意又被咬了回来了，她开始死命地挣扎。不就是一时睡懵的误会嘛，虽然潜水学过，但说忘了也是心安理得，毕竟相对于水生动物的本能，自己掌握的那种是技能。
但巨大的龙身一卷，却是毫不怜惜带着人质冲向了更深的水底。潘离的眼睛里也满是怒气。忘了？回答得倒是轻巧，在方山碧潭死缠烂打地要学潜水，所有晶核和还没炼化的蟒丹都填了她这个无底洞，可回城还不到一天，她就忘得一干二净。
“你都能记住些什么？”，黑色的水底，缠上赵小云身上的龙身勒得更紧了些，对从第一次相见就有健忘症的赵小云，紧盯着她的潘离有着欲哭无泪的无奈。
“疼！”，赵小云的眼泪却是真真实实地流了下来，“你的鳞片刮伤了我的腿！”
“唉！”又是一声长叹，龙身龙尾被男子的长腿取代了，细细碎碎的吻落在赵小云的身上。
※
“上午，陈叔还帮我约了帝都基地来的唐屹那帮人。我得先跑回平安队去。你好命，可以呆在这儿补眠了！”，朝阳透过半支窗格，赵小云漾着一身天青在房间里轻轻一旋，转到床边，拍了拍潘离的脸。
好命？潘离看着她的笑脸，淡淡地敛上了眼帘。
沉浸在自己荒唐想法里的赵小云，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俯下身，两人的额头轻轻地抵在了一起，“我们晚上还偷偷来这里，不见不散。好不好！”，她蹭了蹭装睡的人的脸颊，“我们的事，现在跟他们保密。”
“为什么？”，一双冷冷的眼嗖地一下睁开了，“觉得丢人？要照顾林祈远的情绪?还是怕影响你收纳那一百多人的后宫？”
“你胡说什么？”，赵小云嗔恼地扯向了潘离的脸。
赵小云的手还没挨到边就被牢牢地抓住了，潘离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盯上了眼前的女人。“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你的什么？”
“你！你是……”爱吗？一个字卡住了赵小云的嗓子眼，她红着脸尴尬地咬住了唇。
果然如此！潘离冷笑着翻起身，打开房门，洒满一室的阳光透着冷清，他轻抬头嘲笑地看了头顶毫无暖意的秋阳，闪身跃进了池溏里。
“你干什么？”怔了会儿才追出来的赵小云趴在了池边，发狠地拍打着水花，好半天，水池中央才冒出一个湿淋淋的脑袋。
“凭什么这样对我！”赵小云对着水里瞪起的眼睛隐约有泪，“那你倒是说说，我又是你的什么？”
“如果不是末世就永远不会有交集的陌生人，平白无故讹人上贼船的骗子，欠了一堆债务却总赖帐的债务人，逃生时可以甩在后面垫背的炮灰，留着在关键时刻吃的备用粮，等待进阶消耗的能源体，有欲望时可以立刻扯上床的炮……”
“你去死！我要杀了你！”，目瞪口呆承受着水面源源不断传来的定义，赵小云已泪流满面，在潘离的嘴形变圆说出更难听的词之前，随手在池边抓起的一块石头已又狠又准地向他的脑袋砸去。
“悉听尊便！”，潘离抹了抹额头散落的土星沫子，义无返顾地向着水底沉去。
圆月一般圆满的池溏很快地回复了波澜不兴的平静，只独独地印下一个孤单哭泣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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