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光头”来了

    距离志良被开除马上就快过去一年时间，没了旗鼓相当的对手，独孤求败的白康反而蔫了许多，近一年“六人帮”都没搞出什么大动作，七中门口也鲜有他们的身影，黎笠也再没听到有关他们的消息，不知道白康是飞仙了还是寂寞了，总不至于抑郁或者毁灭了吧，总之有关他的记忆连同志良的记忆一同被大家慢慢淡忘，久远的像是没发生过。

    这样的平静下突然出现的消息就更显波澜，白康被送进了工读学校。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工读学校在学生们心中就相当于监狱一般的存在，当然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各路班主任、教导主任、政教主任们的大力宣传。在他们口中，工读学校历来是威胁吓唬学生的终极武器，是维护教师尊严的最后一道防线，只要学生不听话，老师们就会说：“当心送你去工读学校，只要去了那儿，你这辈子就完了！你这个人就废了！”

    黎笠虽说和白康连照面都不曾有过，但因为志良的关系，多少知道白康一些事情，现在志良被开除不到一年，白康也废了，黎笠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颇受震动的。工读学校虽然天天被老师们挂在嘴边，但黎笠从没见过真有谁进去，现在白康令大家开了眼，但恐怕他是没机会和同学们分享里面的见闻了。

    白康进去了是大家比较确定的消息，但关于他“究竟为什么进去”的说法却是众说纷纭，常规的解释是白康屡教不改，学校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为了白康未来的前途，无奈将他送了进去。另有一种阴谋论的传言，牵扯到“六人帮”内部，主人公是“小光头”和老五。

    这两人和白康的关系在前面已经详细阐述过，“小光头”贵为军师，对白康早已心怀不满，只是他隐藏的很好，加之还需要白康这个傀儡挡在前头，所以明面上“小光头”一直没有表现出异常。老五因为总是受白康轻蔑，对白康也无好感可言。这些白康都不知情，但“小光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白康一蹶不振后，对于“小光头”来讲就相当于失去了利用价值，白康自己也说不清原因，就是觉得不快乐，白康怀疑是不是小学时候那个破“康康饼”吃多了，影响了自己的性格发展。反正白康不中用后，“小光头”想法就多了起来。

    没有谁永远甘为人后，常人尚不愿如此，何况是“小光头”这样的人才呢？喝久了汤，他也想换换口味，改吃肉！一直躲在幕后的阴影里，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也想站到台前风光风光，比划比划。做这样的事儿，最怕就是根基不深，难以服众，但这个问题对于“小光头”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儿，因为他只要搞定老五就行了。“六人帮”除去出场的这三人，剩下的原就没什么存在感，以前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不足挂齿。

    老五本来有可能成为唯一也是最大的麻烦，但因为白康有眼无珠，老五早就倒向了“小光头”，更何况当年把老五从自卑泥潭里拉出来的可是“小光头”本人。所以当“小光头”对老五坦露出想要上位的心迹时，老五一点都不惊讶，还说了句：“早就等这一天了。”

    这版传言讲白康是栽在警察手里，当时白康和自己的一个同伙在干坏事时被当场逮住，人赃俱获，巧的是“小光头”和老五这次又双双缺席了帮会活动，警察说是接到学生举报出现场的，举报人在电话里详细说明了即将案发的时间、地点、作案人的人数，年龄、外貌特征。所以才会出现白康刚一伸手，明晃晃的铐子已经悬在了头顶，因为早有人提前剧透了一切，白康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装进口袋里的，另一个陪葬的兄弟纯属运气不好，当了炮灰。

    “小光头”不愧是个优秀的编剧兼导演，导的两出戏都大获成功，叫好又叫座，但显然导演和两部戏的主演都有仇，前一出导没了志良，后一出导死了白康，这都在他把控之中，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偏偏在老五这个配角上自己失控了。在“小光头”的计划里，老五将会是他上位后要重点培养的得力干将，但老五不这么想，白康进去后老五和“小光头”摊了牌，老五告诉“小光头”他知道所有人包括“小光头”在内一直都是在利用他，这次之所以帮“小光头”上位是为了还当年那份人情，现在人情还清了，老五决定退出已经不再是六人的“六人帮”，从此大家两不相欠，相忘于江湖。

    这次轮到“小光头”呆立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