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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起冲突

    过了四月中旬,期中考试就在眼前,班里最近总有些莫名的躁动,不知是考试前的焦虑,还是因为有中国队的世界杯要来了,总之这段时间的自习纪律一塌糊涂,黎笠作为副班长,谈不上当仁不让,但也不好袖手旁观,局面绷不住时还是得喊喊。

    上午第四节课是自习,一个叫凌峰的家伙闹腾的实在厉害,几个班委轮番上阵也没用,南洋忍不住说了他几句,这小子竟然在课堂上和南洋吵了起来,还出言不逊。黎笠听着大为光火,窜起来怒道:“没完了是不?你再蹦跶一个试试?”这小子也不示弱:“我怎么了?”黎笠点点头:“行,下课咱们再算!”说完他示意南洋坐下,不必废话。

    下课铃响,黎笠没收书包也没犹豫,径直出了门口,浩磊和琦译早知道有事,前后脚跟了出来,黎笠觉得动静太大不好,让琦译先回家,自己和浩磊留下等,班里的同学差不多走空时,凌峰出来了,看见黎笠和浩磊停下来,黎笠二话没说上前推了凌峰一把,还踢了他一脚,“怎么着,挺牛啊?”凌峰一直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浩磊看这光景还要上去教训他,黎笠拦住浩磊:“行了”,转头他又对凌峰说:“让你安静点没意见了吧?”凌峰还是闷声不语,这种情况下黎笠不想继续,点到为止就可以了,再多就有欺负人之嫌。“走吧”,他招呼浩磊回了教室。凌峰全程没做任何反应,这倒是黎笠事先没预料到的。

    几天后就是期中考试,考完最后一科的下午,黎笠坐在教学楼前面的花坛边上,正和同学们商量五一组织什么活动,本来已经抛弃大部队单独去幽会的时勒和洛岩在离开后又折了回来,同时带给黎笠一个消息——凌峰和几个校外青年在门口转悠,看意思是冲他来的。“谁啊都是,有人知道没?”黎笠觉得有必要先搞清对方的来头。“像···啊··是‘常小飞’”,开口的是“任我行”,别看他说话囫囵,小道消息属他灵通,别管校内校外,初中生圈子里那点事儿他都知道,路子野得很。“谁?常小飞?我当是谁呢,之前他还追我姐呢。”礼沐突然冒出的这句话着实把黎笠吓了一跳,他分明从她眼中读出一丝不屑和戾气,与之前黎笠对她印象中的乖巧大相径庭。礼沐的同胞亲姐姐,相传是校花级的人物,而这个常小飞也算在“中学江湖”里小有名气。回过神后的黎笠笑笑:”总不能把你姐搬出来吧。”

    话说着,一团“黑气”飘过,伴随阵阵“妖风”,不用说,上山到了。来人正是九班梁上山,没错,就是那个当年志良手下最机灵能干的侦察兵上山,也是那个曾经在志良与白康数次交锋中立下汗马功劳,甚至把白康追“穿越”了的上山。之前他在毫无防备下现身,风里来雨里去,离开时却不带走一片云彩,从此深藏功与名,但多年的蛰伏全是为了今日的惊艳,如果说昔日欠上山一个匹配身份的出场,那么现在是时候为他补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先来聊聊此人外型与称谓,就拿当下场景来说,众人一看他那充满喜感的“黑脸儿”和妩媚妖娆的“身段儿”就忍俊不禁,梁上山因其黑人十筹的脸和霸气外漏的名而走红。莫不是家里早早为他定下了千秋万载,一统江湖的人生规划?否则何以起这么个名。梁上山个头中上,体型却极瘦,动起来总让人觉得是一根面条从碗里跑了,但偏偏又无时不刻不散发着占山为王的气质。

    文能掐指吹大牛,武能横刀破三军,此人称得上文武双全。说起来梁上山同十班还颇有渊源,首先他出自西小,与浩磊,时勒同班;其次此君曾是志良团伙的骨干,志良被开除后梁上山单飞,在校内渐渐收敛;再次九班的语文也是老卢教的,梁上山算是老卢一员“爱将”。最后因为上述缘故,他和十班的人走得很近,经常一同吃喝玩乐。梁上山不乏一本正经吹牛的时候,有一次他问黎笠:“知道有个唱摇滚叫何勇的人不?他唱的《垃圾场》牛X吧,里面电吉他是我弹的!”黎笠后来就记住了这个很酷的歌名。

    梁上山头上有道疤,因为头发短的缘故,很是显眼,总有人问起他来由,他总是会先说一句:“伤疤是男人身上的勋章。”对于自己头上这枚勋章他是这样解释的:“那次去别人的酒吧砸场子,中了埋伏,我们五个人被对方二十几个人围住,我断后掩护兄弟们撤退,手里一块板儿砖,来一个开一个瓢儿,有个兄弟脚崴了,走不动,我刚背起他,头上就被钢管来了一下,就这我都没倒,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后来被抬去医院缝了十几针。”黎笠觉得这个事件的可信度还是有的,但没弄明白酒吧里哪来的板儿砖,还有对方为什么不直接用酒瓶而是要拿钢管。

    老卢对于梁上山有过一个评价,还是因为束焰的原因。有一次束焰和梁上山联手犯浑,老卢在教育束焰的时候说了句:“梁上山现在出去饿不死,你行不行?”这话黎笠信,梁上山不是富二代,只是有着不符合他年纪的人生阅历和社会经验。

    “梁上山,有人要堵我!”黎笠本是句半开玩笑的话,梁上山突然回头认真道:“谁?在哪?”黎笠指了指校门:“外面门口,听说是常小飞。”梁上山哈哈大笑:“我当是谁呢,不用慌张,听我讲个故事先。”梁上山面向花坛站着,黎笠等一干人等坐在花坛边沿上,等待上山评书开场。梁上山清了清喉咙,开始了他的表演。

    “说起这常小飞,就要先从他的师父‘牢头’讲起,说起‘牢头’,就不得不提我‘玉面’梁上山。”上山几句话交代清楚了人物关系,看来他和这个叫‘牢头’的人有着很深的渊源。梁山上接着道:“当然啦,‘牢头’只是个昵称,其实他一天监狱也没坐过,那为什么他还叫‘牢头’呢?”上山说到这故意停下卖了个关子,观众纷纷猜测:“因为他打架很厉害!”“因为他弟叫狱霸!”梁上山见没一个猜对的,微微一笑又马上正色道:“错!因为他爸就是派出所的!”“哇···呀···哇,”台下一片哗然,可不是嘛,这来头这名字,一点不错。

    “我呢和‘牢头’以前一直是兄弟,我俩最早是发传单赚钱的时候认识的。别看是发传单,可不是你们想象的站街头把纸散出去那么简单。”梁上山扫一眼面前十班的学生:“你们没谁发过传单吧?”不等大家回答“没有”,梁上山又接着道:“‘牢头’以前也没干过,他根本不懂这里面的门道,我都快发完了他就给出去三张,还一直被翻白眼拒绝,有个大人看他是小孩儿就欺负他,把他推倒在地不说,传单都给踩烂了。”梁上山眼里泛出泪光,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己早年吃过的苦。“我看他可怜,就帮他捡起传单,还告诉他去十字路口人流量大的地方更好发。”梁上山抹一把脸,换了一副过来人的口吻道:“可熟手谁不知道路口是块黄金宝地啊,想在那儿发那么容易的吗,要靠抢的嘛!发传单也论地盘儿!”梁上山脸上显出得意的神情,“那一片儿就是我罩着的,有几个小子趁我不在偷偷在路口发,看到‘牢头’这个生面孔还想赶他走,后来我一出现,那几个就乖乖滚蛋了。”台下有人替梁上山总结:“你帮了‘牢头’,‘牢头’感激你,所以你们就成了哥们儿!”

    梁上山点点头,“是啊,后来我们就出双入对,行走江湖,发传单赚的钱少,我们就去台球厅给人家看场子,按天算钱,‘牢头’就是在那儿收了常小飞这个徒弟。”一听到常小飞三个字,有机灵的人马上反应过来,“那这么说你是常小飞的师叔了”,梁上山捋一捋他不存在的美髯点头道:“按辈分来说是这样的。”“那你现在出去,常小飞见了不是得跪地给你磕三个响头,然后再恭恭敬敬的叫你一声师叔?”梁上山听到这目光开始闪烁,“那倒也不一定。”众人不解,“嗯?为什么?”梁上山略显沉重道:“因为我坑了他师傅,‘牢头’前一阵还追杀我来着。”“为什么为什么?快讲讲!”观众们一听来了兴致,这种兄弟反目的桥段不是因为财就是因为色,不管哪种肯定都很精彩。

    梁上山好像热情并不高,只淡淡的说:“我把他干的事儿都告诉了他爸。”台下又是一片哗然,梁上山忧伤道:“你们肯定在想我竟然会出卖兄弟!”只见他越说越激动,两只手不停的拍空气,“我出卖兄弟?换做是你们试试,他爸可是派出所的!警察问我事儿我敢不交待吗?我可不想去当牢头!再说我那不叫出卖,叫配合人民警察工作!”梁上山一口气将上面整段话讲完,又气又急还差点憋死。大伙儿也算弄明白了,大概就是‘牢头’他爸公权私用,为了管教自己的儿子“牢头”,逼梁上山说出了一切,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秘密逮捕到牢里刑讯逼供。

    黎笠不忍道:“看来你也是泥菩萨过河,身不由己啊,我的事儿就不麻烦你了。”梁上山脖子一梗:“那倒不能够,区区一个常小飞还不足挂齿。”他掏掏口袋,两手空空,“拿个硬币来,打电话!”黎笠摸裤兜找到一个一元硬币,怕不够,又找轶朝多拿了一个,递给梁上山。“等着!”梁上山一溜烟儿奔公用电话去了,十几分钟的光景他又回来,后面多了两个不认识的人。“转了两圈,没看到人呐?”梁上山一脸疑惑道,黎笠嘴上讲:“可能截不到我就撤了,哥几个辛苦,谢啦!”他边说边对后面的两个人点头示意。其实黎笠心里觉得是梁上山一个故事讲的把外面人都给耗走了。“行了,一起走吧。”梁上山拉着黎笠同行,出了校门,没发现什么异常,临走时梁上山喊:“五一出去玩记得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