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妖道乞鱼

    我姐夫王贡南，住在杭州的横河桥。有一天早上，他出门时遇到一个道士在门口，道士向他行礼说：“请你给我一条鱼。”王贡南生气地说：“你是出家人，应该吃素，怎么要鱼肉呢？”道士说：“我要的是木鱼。”王贡南拒绝了他。

    道士说：“你现在不肯给我，以后会后悔的。”然后就走了。那天晚上，听到屋顶有瓦片掉下来的声音。第二天一看，院子里满是瓦片。

    第二天晚上，家里的衣服都被扔到了厕所里。王贡南没办法，就去找张有虔秀才买符咒。张秀才说：“我有两个符咒，一个便宜一个贵。便宜的挂上去，可以暂时制住鬼怪；贵的挂上去，可以让神仙来捉鬼。”王贡南买了便宜的回去，挂在客厅里。

    那天晚上，果然安静了。过了三天，又有一个老道士来敲门，正好王贡南不在家，他的二儿子王后文出来接待。

    老道士说：“你家前几天被一个道人作祟，那人是我的弟子。你求救于符咒，不如求救于我。你告诉你父亲，明天到西湖的冷泉亭，大喊三声‘铁冠’，我就会来。不然的话，符咒会被鬼偷走。”王贡南回来后，王后文把老道士的话告诉了他。

    王贡南一大早就到了冷泉亭，大喊了几百声“铁冠”，也没见人影。这时钱塘县令王嘉会路过这里，王贡南拦住他的轿子，把事情告诉了他。

    王县令以为他神经有问题，骂了他一顿。那天晚上，王贡南叫了几个壮汉来看守符咒。到了五更时分，听到一声响动，符咒不见了。

    第二天一看，桌子上有巨人的脚印，长一尺多。从此以后，每天晚上都有很多鬼来闹事。王贡南吓坏了，用五十两银子又从张秀才那里买了贵的符咒，挂在家里，鬼才安静了。有一天，王贡南要打他的大儿子王后曾，王后曾跑了，三天不回家，我姐一直哭。

    王贡南亲自去找他，看见他在河边徘徊，好像要跳河。王贡南赶紧把他拉上轿子，发现他比平时重很多。回到家里，王后曾两眼直瞪，说话不清楚。躺在床上，突然惊叫说：“要审，要审我就去！”王贡南说：“儿子去哪里？我跟你一起去。”王后曾起来，穿好衣服，跪在符咒下，王贡南也跟着跪下。

    王贡南什么也没看见，可王后曾看见一个神仙坐在上面，眉毛中间有第三只眼睛，金色的脸和红色的胡子，旁边跪着的都是小官吏。

    神仙说：“王某的寿命还没到，你们怎么能因为他有点害怕就诱惑他去死呢？你们这些小官吏，不听从上天的命令，却要做妖道的奴仆吗？”小官吏们都认错，神仙给他们打了三十大板，鬼们哀哀地叫。看他们的屁股，都是青紫色的。事情结束后，神仙用靴子踢了王后曾一脚，王后曾像做了一场梦一样醒过来，汗流浃背。从此以后，家里也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