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寥落长安
他们身边突然多出一些着宫装的侍女，手中端着各自不同的物什，急匆匆地从他们身前来来回回、穿行而过——
“唉～，怎么是个女娃！”身着宫装的中年妇人连连摇头叹息。
“嬷嬷别叹气，是个公主也好啊！”一旁的小丫鬟宽慰道。
“你懂什么？这下良妃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嬷嬷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
小丫鬟不解，追问着：“嬷嬷，良妃未诞下王子，顶多是与中宫之位无缘，可有了小公主，也可一生无忧了呀！为何会凶多吉少？”
“无忧？罢了，你终究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你替嬷嬷去做一件事，之后，嬷嬷悄悄送你出宫，离开这是非之地，再也不要回来了！”
小丫鬟从嬷嬷严肃的神色和有些奇怪的话中，意识到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她乖巧地点了点头：“但凭嬷嬷吩咐！”
“一炷香之后，侍卫换值，我会引开他们，到时候，你将小公主放在这竹篮中，悄悄去北门的护城河边，让小公主顺着河流离开皇宫！这是良妃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我等皆受良妃照拂，此等危机时刻，务必保全小公主！”
“是！”
“切记，此事你我之后，再无第三人知晓！”
“纯儿记下了，必不负您所托！”
……
沧溟和汐渃眼前场景，随着竹篮中的女婴漂流过的地方，不断变换。
竹篮随着河水一直漂流，数个晨昏过去，直到一片河滩上……
那是一个偏远的小镇。
天刚蒙蒙亮，河边一年轻的妇人在河边浣洗着衣物，规律的捣衣声一下一下传遍河滩，
清爽的空气中飘荡着皂角味和淡淡的泥土清新，一阵微风袭来，河面泛起粼粼波光。
妇人抬头看了眼逐渐蔚蓝的天空，又转回视线，继续搓洗着手里的衣衫。
“哇……哇……”
婴孩底若的啼哭声，打破清晨的宁静。
妇人立即丢下手里的衣服站起来跑向河边，看到一个襁褓中的女婴躺在河岸边，脸蛋红彤彤的，大概是饿极了，哭声渐弱。
妇人赶紧把女婴抱起来，拍了几下背哄她安静下来。
这时，河里游过来一条白花花的鱼，鱼尾甩起了浪花，妇人惊慌失措，把怀里的女婴交给身边一个路过的小乞丐，然后迅速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草绳。
妇人一边拿起草绳，一边回头喊道：“快帮忙拉一下！”
路人听到呼喊，赶紧走过去，接住妇人递来的草绳，一起往岸边走来。
妇人松了口气，蹲下身，把女婴平放到石板上。
女婴双腿悬空晃动了几下，终于稳住身形，不再挣扎，安静地躺着。
“哇哇哇……”
女婴仍旧是张着嘴巴，吐奶般大声啼哭着，妇人一脸焦急，却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这孩子估计是被呛坏了，我来试试吧！”路人说着，伸手探向女婴的鼻尖。
“唔……”
女婴突然扭头避开路人的碰触，小手挥动，抓挠了一番。
妇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对路人说道：“这个孩子不喜欢别人摸她，请你不要介意！”
妇人语气诚恳，路人倒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讪讪一笑。
妇人把女婴抱起来，仔细端详她那张稚嫩可爱的小脸，满是疼惜之意。
“唉……”妇人长叹了口气，眼眶竟然湿润了，泪水滑落。
“怎么了？”路人疑惑地看着她，妇人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勉强扯起嘴角，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可怜的孩子……”
妇人一边说，一边用袖口擦拭着女婴的额头。
女婴仿佛是闻到奶香似的，不由地吸了吸鼻子，小脑袋一歪，靠近了妇人的脖颈处，眨了眨眼皮，闭着睡着了。
妇人慈祥地笑了笑，将女婴搂得更紧了，将剩下的衣物匆匆搓了两把，一手端着木盆，一手抱着女婴
离开了河边。
她走得飞快，脚步轻盈，就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轻灵美丽。
“哎……姐姐……”身后传来男子略带沙哑的嗓音。
“怎么了？”妇人回头看向来人。
那男子缓缓朝妇人走来：“这是哪里？”
“这是京城外的清幽谷，怎么？你迷路了吗？”
男子摇摇头，露出一抹微笑，笑容中夹杂着苦涩和悲伤，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山谷的环境实在清幽，而且，这个村寨的百姓都不愿意离开这里，因为这附近的树林里经常有猛兽出没，而且，这山谷里的人都很善良淳朴，不管谁来，他们都会很热心招待，所以，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妹妹现在身在何处呢？”
女人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婴，沉默了一瞬，才答道：“她……我不知道！”
“什么？”男子瞪大眼睛，“姐姐，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
妇人垂眸，低语道：“我是在昨晚遇到她的，当时我正在河边浣洗衣裳，忽然有一阵大风刮来，把襁褓卷到了河中央，我赶紧追去，可是……当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妇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
男子皱眉，看着那个女婴，半晌才问道：“那你是怎么救活她的？”
“我……我不知道啊，或许是上苍怜悯我这一生孤苦无依，所以派了个孩子陪伴我度过余生。”妇人说着，眼里浮现出点点晶莹。
男子看着妇人怀中熟睡的女婴，轻声道：“这孩子看起来挺健康的，没准……没准她会好起来呢。”
“但愿如此。”
妇人低着头喃喃道，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
转眼间，襁褓中的婴儿已长大，缊袍敝衣不掩风华。
“娘亲，饭菜做好啦，快来吃吧！”
女孩儿一边喊着坐在门前看夕阳的妇人，一边将热腾腾的饭菜端到庭院前的木桌上，拾弄着碗筷。
妇人听到呼唤，拿起身边简易的拐杖缓缓起身，挪动着脚步，视线移到女孩儿身上，欣慰地应着:“好，我家棠儿转眼就长大了，做的饭菜也越来越香了，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儿!”
女孩儿摆好碗筷，快速上前扶着颤颤巍巍的妇人:“还不是您教的好，来，您坐这儿!”
“唉～，怎么是个女娃！”身着宫装的中年妇人连连摇头叹息。
“嬷嬷别叹气，是个公主也好啊！”一旁的小丫鬟宽慰道。
“你懂什么？这下良妃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嬷嬷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
小丫鬟不解，追问着：“嬷嬷，良妃未诞下王子，顶多是与中宫之位无缘，可有了小公主，也可一生无忧了呀！为何会凶多吉少？”
“无忧？罢了，你终究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你替嬷嬷去做一件事，之后，嬷嬷悄悄送你出宫，离开这是非之地，再也不要回来了！”
小丫鬟从嬷嬷严肃的神色和有些奇怪的话中，意识到事情并非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她乖巧地点了点头：“但凭嬷嬷吩咐！”
“一炷香之后，侍卫换值，我会引开他们，到时候，你将小公主放在这竹篮中，悄悄去北门的护城河边，让小公主顺着河流离开皇宫！这是良妃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我等皆受良妃照拂，此等危机时刻，务必保全小公主！”
“是！”
“切记，此事你我之后，再无第三人知晓！”
“纯儿记下了，必不负您所托！”
……
沧溟和汐渃眼前场景，随着竹篮中的女婴漂流过的地方，不断变换。
竹篮随着河水一直漂流，数个晨昏过去，直到一片河滩上……
那是一个偏远的小镇。
天刚蒙蒙亮，河边一年轻的妇人在河边浣洗着衣物，规律的捣衣声一下一下传遍河滩，
清爽的空气中飘荡着皂角味和淡淡的泥土清新，一阵微风袭来，河面泛起粼粼波光。
妇人抬头看了眼逐渐蔚蓝的天空，又转回视线，继续搓洗着手里的衣衫。
“哇……哇……”
婴孩底若的啼哭声，打破清晨的宁静。
妇人立即丢下手里的衣服站起来跑向河边，看到一个襁褓中的女婴躺在河岸边，脸蛋红彤彤的，大概是饿极了，哭声渐弱。
妇人赶紧把女婴抱起来，拍了几下背哄她安静下来。
这时，河里游过来一条白花花的鱼，鱼尾甩起了浪花，妇人惊慌失措，把怀里的女婴交给身边一个路过的小乞丐，然后迅速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草绳。
妇人一边拿起草绳，一边回头喊道：“快帮忙拉一下！”
路人听到呼喊，赶紧走过去，接住妇人递来的草绳，一起往岸边走来。
妇人松了口气，蹲下身，把女婴平放到石板上。
女婴双腿悬空晃动了几下，终于稳住身形，不再挣扎，安静地躺着。
“哇哇哇……”
女婴仍旧是张着嘴巴，吐奶般大声啼哭着，妇人一脸焦急，却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这孩子估计是被呛坏了，我来试试吧！”路人说着，伸手探向女婴的鼻尖。
“唔……”
女婴突然扭头避开路人的碰触，小手挥动，抓挠了一番。
妇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对路人说道：“这个孩子不喜欢别人摸她，请你不要介意！”
妇人语气诚恳，路人倒也没有多想，只是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讪讪一笑。
妇人把女婴抱起来，仔细端详她那张稚嫩可爱的小脸，满是疼惜之意。
“唉……”妇人长叹了口气，眼眶竟然湿润了，泪水滑落。
“怎么了？”路人疑惑地看着她，妇人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勉强扯起嘴角，对他微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可怜的孩子……”
妇人一边说，一边用袖口擦拭着女婴的额头。
女婴仿佛是闻到奶香似的，不由地吸了吸鼻子，小脑袋一歪，靠近了妇人的脖颈处，眨了眨眼皮，闭着睡着了。
妇人慈祥地笑了笑，将女婴搂得更紧了，将剩下的衣物匆匆搓了两把，一手端着木盆，一手抱着女婴
离开了河边。
她走得飞快，脚步轻盈，就像是一只翩跹的蝴蝶，轻灵美丽。
“哎……姐姐……”身后传来男子略带沙哑的嗓音。
“怎么了？”妇人回头看向来人。
那男子缓缓朝妇人走来：“这是哪里？”
“这是京城外的清幽谷，怎么？你迷路了吗？”
男子摇摇头，露出一抹微笑，笑容中夹杂着苦涩和悲伤，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山谷的环境实在清幽，而且，这个村寨的百姓都不愿意离开这里，因为这附近的树林里经常有猛兽出没，而且，这山谷里的人都很善良淳朴，不管谁来，他们都会很热心招待，所以，姐姐，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的妹妹现在身在何处呢？”
女人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婴，沉默了一瞬，才答道：“她……我不知道！”
“什么？”男子瞪大眼睛，“姐姐，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她……”
妇人垂眸，低语道：“我是在昨晚遇到她的，当时我正在河边浣洗衣裳，忽然有一阵大风刮来，把襁褓卷到了河中央，我赶紧追去，可是……当我找到她时，她已经……”妇人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
男子皱眉，看着那个女婴，半晌才问道：“那你是怎么救活她的？”
“我……我不知道啊，或许是上苍怜悯我这一生孤苦无依，所以派了个孩子陪伴我度过余生。”妇人说着，眼里浮现出点点晶莹。
男子看着妇人怀中熟睡的女婴，轻声道：“这孩子看起来挺健康的，没准……没准她会好起来呢。”
“但愿如此。”
妇人低着头喃喃道，眼底闪过一丝坚定。
……
转眼间，襁褓中的婴儿已长大，缊袍敝衣不掩风华。
“娘亲，饭菜做好啦，快来吃吧！”
女孩儿一边喊着坐在门前看夕阳的妇人，一边将热腾腾的饭菜端到庭院前的木桌上，拾弄着碗筷。
妇人听到呼唤，拿起身边简易的拐杖缓缓起身，挪动着脚步，视线移到女孩儿身上，欣慰地应着:“好，我家棠儿转眼就长大了，做的饭菜也越来越香了，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儿!”
女孩儿摆好碗筷，快速上前扶着颤颤巍巍的妇人:“还不是您教的好，来，您坐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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