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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梦回最初

    这几日云清等得很焦急。

    那天她又去找了余公公,要求他带自己去见林直的手下太监陈铭。

    余公公自然是不愿意的,一个东厂的二把手,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官妓说见就见的?

    云清自然也是料到了的,只是林直给的那几十两银子都到了余公公的手上,用这个缘故来提醒余公公,让他记着自己还有些把柄在手上。

    “我的祖宗!陈公公都是跟在督公办事的大人物,怎么可能说见就见?别说是你,就连我这种底下干活的,也见不着啊!”

    见到余公公一脸见鬼了的表情,云清还是坚持:“你这次帮我向东厂上面通传一声,就说是和福建的高少保家有关,他们一定会来见我!这次我是带了十足的把握,想把这个消息给到督公大人,后面有赏赐下来,到时你也能一并受赏!”

    余公公一点没受触动,这些个政治的事情他可不想掺和,但是眼前这个丫头不是省油的灯,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拿了她的好处,还要被她威胁。

    “公公!就算奴婢求您了!”

    云清一改往日肃穆骄傲的态度,她明显感到眼前这个太监外强中干,没个头脑,稍稍放下身段也许能说动他。

    “您想想,要是督公不认识我,他能给我这么多银子吗?是不是上面还发下话来,让你们别为难云家的人?”云清眨着美丽的眼睛,诚恳地询问道。

    余公公一激灵:“你认识督公?”

    “那是自然。我家一直与督公有些交情,三年前他还来过侯府。”

    云清开始半真半假地糊弄起来:“虽然侯府被抄了,但是督公还是发话让我们不受欺辱,难道还不能证明什么?督公既然认识我,他手下的陈公公自然也认识我。这次你帮我通传上去,日后总会有你的好处。”

    余公公犹犹豫豫,磨了半日终于答应下来。自从这之后,三四日过去了,却没一点动静,没人来找云清,也没人带回话来,就连余公公也找不到人。

    是不是一直没通传上去?还是自己说的讯息对他们不够有吸引力?

    这样的疑问一直萦绕在云清心头,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继续等待。

    又是一天过去,云清给曲惜月喂了药,就和同伴们回房睡了。

    她总是比别人睡得晚些,回忆过去侯府的生活,又想着那日见到东厂与锦衣卫的强大,思考起未来的人生道路。心思太重,自然也就难以入眠。

    不过夜深人静时,还有远方飘来的一缕乐音伴随着她。那是教坊司的头牌官妓,一个叫苏秦的女子跳舞的伴乐。自打进入教坊司,云清就听人说过,坊里住着一个有名的官妓,擅长舞蹈,能跳鼓上舞,堪比汉朝的赵飞燕,达官贵人无不想能见她一面。没想到,这个名女子如此刻苦,每每练舞到半夜,这缕伴奏的乐音便一直伴随云清入梦。

    随着这缕若有若无的乐音,云清恍恍惚惚似乎又回到了庆国府,一切还是原样。

    “小姐!”恍惚间自己的丫鬟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云清还愣在原地,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你怎么又拿起老爷的刀了?快点放下!等会被老爷看见了,又得教训奴婢了!”

    还在侯府的时候,云清就很喜欢那把祖传的宝刀,这把刀跟随几代云家武将上阵杀敌,她无数次想拿这把刀细细把玩,每次都会被庆国侯教训,说这不该是女儿家看的东西。

    而此刻,她的手上正持着这把宝刀,愣愣地呆在原地。

    耳后传来脚步声,眼前的丫鬟变了脸色,立马行了个礼。

    一回头,云清看到了那个穿着宦官服饰的身影,他高大的身体挺拔地立着,撞上了云清略带茫然的眼神。

    林直?这个身影和云清脑中的印象重合了。

    而林直,也是第一次见到她,有些愣神地对视着,半天也没有说话。

    闺阁中的女子是不便见外男的,即使是个宦官。但是这次云清没反应过来,依旧眨着好奇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林直,却发现对方也没有要把眼睛转开,而是目不转睛地接受了自己的对视。

    “小姐!”

    脑后又听见丫鬟叫了一声。云清打了个寒颤,不对!这是三年前的场景。怎么,怎么,会回到这里?

    突然像是升起了一团迷雾,画面开始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把她拉回了现实。

    睡梦中的云清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的黑暗中猛地显出一张人脸。

    “啊!”云清的心陡然一颤,立马清醒过来,被这副景象吓得直接要从床上跳起来。只是她还没叫出声,嘴巴就已经被人一把堵住了,另外冒出来的两个人一人一边把她的身体死死地按在了床上。

    那张人脸上的嘴前出现一条竖起的指头,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时她才看清,这是那天陪着林直一同接待西洋客商的徐千户,同时床头还站着两个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

    “别说话,起来。”徐千户低沉着声音说,接着两个锦衣卫缓缓放开了她。

    难道是因为自己告密的事情?她不敢多问,这三个锦衣卫像三座大山一样挺在床头,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乖乖地起床。

    她心有余悸地慢慢爬下床,长长的炕上还睡着十来个姑娘,此时都没听见半点声响,轻鼾声回荡在屋子里,与沉默着的三个锦衣卫形成了强烈对比。

    “走。”徐千户的声音依然低沉,帽沿压得低低的,遮住了上半张脸,整个人显得十分阴沉。

    “去哪?”

    “北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