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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张仪拒绝夸赞

    入夜,陈轸府中。

    这是姜诺言在陈轸府中待的最后一晚,陈轸为姜诺言准备了盛大的酒宴。

    伴随着先秦乐器简易而不显粗犷,流畅而不显妖娆的音乐,舞女以自己曼妙的身姿舞出纯朴轻盈,飘逸潇洒的的舞蹈。

    楚舞源于巫,舞者常以长袖细腰的形象出现,结合变幻莫测的动作,常使观众看得眼花缭乱,沉醉其中。

    金黄色的铜器上摆着鱼炙烤肉,水果点心,姜诺言和陈轸二人相邻而坐,推杯换盏,共诉心声。

    “恭喜姜大师一战成名,今后可谓是海宽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啊,这张仪终究还是没能得逞!”陈轸已经半醉,吐着酒气向姜诺言祝贺。

    姜诺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向陈轸解释道:“楚国虽然不会遭到损伤,但张仪的计谋还没有失败。”

    陈轸咧开嘴,笑着拍了拍姜诺言的肩膀,说道:

    “害,管这么多干嘛,只要大王不去惹秦国,难道秦国还会主动来打我们吗?”

    “要我说,姜老弟你就稳稳当当地当官,要不了几年,我看那令伊的位置你都能去争一争。”

    姜诺言并不想扫了陈轸的酒兴,由着他释放自己压抑了多年的郁闷。

    陈轸见姜诺言不搭话,呵退了舞女和侍者,自顾自地碎碎念起来:

    “我虽然佩服大王,但不得不说,大王有时候就是倔,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答应了下来,三匹,不,三百匹马都拉不回来。”

    “也就是你姜老弟能让他转弯了,像朝廷上的那些人,都是跟着大王往前冲,也不管对面是不是悬崖。”

    “现在的楚国,就是谁跟大王一样莽谁就能当官,但是,姜老弟你不一样,你不一样……”

    陈轸已经疯狂张牙舞爪起来,姜诺言怕他酒后失言,连忙扶陈轸去休息,自己也回到了房间。

    姜诺言并不觉得高兴,因为他知道,明天会有一场大战。

    张仪何许人也,不靠一兵一卒,光靠那三寸不烂之舌就将六国耍得团团转,割地的割地,讲和的讲和,他难道不会做出万全的准备吗?

    秦国和楚国结盟,正中张仪连横的下怀,接下来就是他最擅长的环节了。

    “或许,这也是张仪计划的一部分?”姜诺言终于笑了,只因能与这位奇人共处一世。

    姜诺言不断在脑海中思考张仪可能采取的谋略和应对方法,胸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烧。

    但这样思考有一个缺点,就是容易把自己代入客方,而忽视了主方的作用。

    “我要主动出击,不能顺着张仪的思路走。”

    尽管入冬的夜晚寒风不断,姜诺言心中的战意却不曾减弱,直到三更天的打更声响起,他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楚国之患,在于民!”姜诺言涣散的目光重新汇聚成光,姜诺言心中无悲无喜,上榻睡觉,为明天做准备。

    ……

    鸡鸣时分,一名身着灰色裘衣的老者弯腰立于楚怀王朝堂上,文武百官如临大敌般肃立两侧,唯有姜诺言面不改色,敢于直视老者饱经风霜的眸光。

    “我昨日听到城里的人说,大王已经做好和齐国断交的准备了。”张仪抬起刀削般的面庞,用深邃的黑瞳望向楚怀王。

    楚怀王俯视着张仪,从容地说:“自然是真的,寡人做出的承诺,向来是不会反悔的。”

    “还望大王明说将如何与齐国断交,我好早日回秦国告诉秦王,让秦楚两家从此结为盟约,再不相犯。”

    楚怀王窃笑,心道你张仪还在跟我扯,哪有永远的盟友!

    “好说,好说。”楚怀王清了清嗓子,脑海中不断回忆姜诺言为他出的计谋,洋洋自得地连贯说出。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张仪并没有对“他的”聪明才智感到惊讶,而是一脸假笑地称赞道:

    “大王真是个大聪明,能想到这样巧妙的办法跟齐国断交,小老头我佩服,佩服!”

    说罢,恭敬地朝楚王行了行礼,告辞道:“既然大王已经做出万全之策,小老头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我将回到秦国复命,从此秦楚两国结为兄弟之国,再不相犯。”

    楚怀王见张仪竟然没被自己震惊到,甚至还有一丝嘲讽,心中难免有些不悦,见张仪已经走远,放声道:

    “姜爱卿,你的计谋已经实施,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姜诺言见楚怀王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争强好胜,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装出担忧的表情,振振有词地说道:

    “大王,眼下楚国虽然没有国土分裂,百姓遭难的威胁,但也没有变强的契机。”

    楚怀王一听,来了兴趣:“你是说,秦国能变强,而寡人不行?”

    “不是不行,而是没人去做。”姜诺言沉声道。

    “笑话,寡人文武百官,个个身怀绝技,如果有变强的机会,会有人不去做?”楚怀王扫视了一眼朝廷下低着头的百官,大声道。

    看到楚怀王情绪激动起来,姜诺言不再去刺激楚怀王,而是开门见山地向楚怀王解释起来:

    “大王觉得张仪为何急匆匆地离开。”

    “当然是回去复命,张仪年老体弱,旅途耗费的时间长,早点走很正常。”

    姜诺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大王可曾想过,如果张仪不回去复命,或者在短时间内复命后又去游说诸国会怎么样。”

    “寡人虽具体想不明白,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真的去其他诸国,一定会像骗寡人一样骗其他人。”

    姜诺言忍住不发笑,心想楚怀王真乃老实人也,接着楚怀王的话说道:

    “正是,张仪擅长的,就是连横二字,现在秦国和楚国连横,正中他的下怀,张仪一定会扯虎皮做大旗,打着秦楚联盟的名号去让其他国家割地或求和。”

    这时,武官行列里面,一名身材魁梧,黑须浓眉的将领行礼上前,扯着嗓子喊道:“大王无须担心,我这就去把张仪抓回来。”

    姜诺言连忙阻止:“不可,将张仪软禁或是杀掉,无异于向秦国宣战,一旦开启战端,我们将面临秦国的虎狼之师和齐国的背后捅刀子,主控权将不再在我们手中。”

    “可是……”武官喊道,底气少了三分。

    “够了屈匄,退下吧”楚怀王皱着眉头,示意武将退下。

    此时文官中又有人行礼上前,说道:“姜大师所言极是。依老臣之言,不如即刻派使者与张仪一同入秦,如果张仪真要去游说诸国,我们也可以派人和张仪一同去,我们与秦国共进退,定是吃不了亏。”

    文官说完,摸了摸胡子,颇为得意。

    姜诺言不置可否,朝着文官笑了笑,转头自信地望向楚怀王。

    “听听姜大师怎么说吧。”楚怀王摆手,给姜诺言创造出了发言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