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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姜子曰

    “大夫,请置佩剑于外。”左右士卒向姜诺言和张仪作揖,伸手指引他们将配剑放于架上。

    张仪春风和面,取佩剑置于高架之上,奈何动作幅度过大,身上一物自袖间坠落,撞之于地,金石相鸣之声贯耳。

    左右士卒闻后,持戈相交,将张仪阻于门外,问道:“大夫,此乃何物,为何如此沉重。”

    张仪不慌不忙,将地上的重物弯腰捡起,答道:“诸位不必慌乱,此乃我秦国相印。我秦国好金铁,相令也是用精钢制成。”

    左右小心翼翼上前,细细端详,那铁块果然雕刻精美,寒光闪烁,篆刻秦国证明身份的印信。

    左右自知失态,赔礼道歉:“多有冒犯,还望大夫恕罪。”

    张仪摆手推脱:“恪尽职守,乃为人之本分,你们无错。现在老夫能进去了吧。”

    “不敢阻拦大夫。”左右连忙放行,生怕怠慢了大夫。

    “等等,你是何人!腰间佩戴的是何物,速速停下。”

    姜诺言正欲随张仪入内,却被左右阻拦,姜诺言皱眉:“此乃我腰间组佩,组佩亦不能入内?”

    守卫面面相觑,王公大夫虽喜爱腰间佩戴多枚玉佩,使行路之时玉佩相鸣,以起装饰和规范礼仪的作用。

    但姜诺言腰间组佩却只有两个,不仅玉的品质低劣,还个个都有巴掌大,若不是他以牛皮腰带勒紧衣裳,恐怕都要腰带都早已落下。

    如此携带组佩,不仅没有文人雅士之气质,反而会……反而会显得像个半途暴富的市井商贾。

    但既然对方已经解释清楚,左右也不好将其拦在门外,毕竟人各有异,也许这位大夫就喜欢这种风格呢?

    “大夫,冒犯了,请进。”左右赔礼道,放姜诺言入内。

    姜诺言别着两块瑕玉,大摇大摆入内,一步一声,闷沉如石块相击。

    左右哑然失笑,目送这位别具一格的大夫登堂入室。

    室内绢素屏风的后面,诸国大臣相对而坐,面色凝重。

    秦齐二国位于最上位,往下依次是楚赵,韩魏,最后才轮到燕国和越国这类国家。

    见秦使张仪和姜诺言入内,众人皆起身作揖欢迎,唯有楚使昭雎端坐于榻,拱手作礼。

    “张仪大夫,路途辛苦了。”赵使肥义和善有礼,请张仪入座,同时疑惑地看着张仪身后的姜诺言:“张仪大夫,这位是?”

    “此在下师侄姜诺言,今日我特领他来一睹诸公风貌,”张仪还礼,转头向姜诺言说道:“师侄,此乃赵国大夫,姓肥,讳义。”

    眼前这人,头戴铜冠目光炯炯,方头大脸,脸型上窄下宽。虽然五官看上去很有威严,但他的行为举止之间却是没有一丝戾气。

    “这就是赵王的得力重臣?”姜诺言心道,恭敬地行礼:“见过肥义大夫。”

    他对这位大夫心里佩服有加,至少在史书上,这是一个有智谋有忠义的士大夫。

    肥义摸了摸粗黑的胡须,赞叹道:“早就听闻了姜大夫的诸多事迹,如今亲眼目睹,更是让在下吃惊,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快快入座,快快入座。”

    等到诸国大夫都已入座,齐使率先开口,不客气地说道:“山高路远,诸位今日聚集于此,想必都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我齐国该不该帮助燕国解决国内矛盾。”

    “依我之见,燕国君臣失义,王侯竟然让位给臣子,这才国内乌烟瘴气,生灵涂炭。”

    “我齐国应燕太子之求,出仁义之师于燕,整饬风气,梳理臣纲,乃是顺天应人之举,诸位又为何阻之?”

    楚使昭雎听了后,不屑地望向齐使,他本就因为楚国打了败仗心情不好,正愁没地方发泄,厉声道:

    “既是仁义之师,那就应该顺燕民之意,如今乱臣贼子已被燕太子除之,国内亦拥太子平为王,为何齐军还迟迟不退。”

    “岂不见燕国之民避齐军如避虎豹,闭城锁门,挡齐军于门外。如若真是仁义之师,此时也该退回齐境,还天下于燕王。”

    “如今观之,齐国非但没有仁义之心,反而欲吞并燕国,强役燕民。居然还敢厚颜无耻地打着仁义的旗号,难道不可笑吗?”

    肥义轻抚胡须,缓和地说道:“昭雎所言不虚,齐军已在燕城僵持数月,本就遭遇厄难的燕国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依在下的意见,不若就此退兵,也好让燕民休养生息,如此当不愧于仁义二字。”

    燕国就在赵国北边,如果齐国吞并了燕国,那赵国也有被齐国吞并的危险,所以赵国无论如何都要阻止齐国吞秦。

    齐使反驳道:“此言差矣,乱臣贼子虽已伏诛,但燕国局势仍然动荡不安。”

    “你们只知我齐国军队被挡于城外,难道没想过这是另有奸人想要趁着太子初立,据城谋反吗?”

    “依我之见,燕国依我齐军为保障,方可安稳渡过这一动荡时期。”

    张仪转过头望向姜诺言,示意他反驳,这也是在考验姜诺言。

    因为众人之中就属姜诺言最年轻,于是他先是向四方使臣行礼后,才缓缓说道:

    “非也,按照大人的说法,那人人皆可向燕国施以援手。”

    “不说与燕相邻的赵,就是与燕相距甚远的秦,只要燕太子愿意,我大秦也愿意派出精锐借赵道入燕。”

    “但依我之见,燕国最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各国的帮助。”

    “因为如果诸侯都乐于助燕,那必然会有诸多分歧,反而诸侯的一片好心会付诸流水。”

    “不若齐国就此退兵,诸侯也给燕留出时间。”

    秦国与燕国隔了个赵国,越国以鄙远,实在是强人所难。再加上秦国大战后需要休养生息,因此姜诺言的目的是劝阻齐国退兵,而不是挑起争端。

    齐使见到秦国居然不是张仪回答,而是派出一个毛头小子出来,心里面有些郁闷:“照你这么说,我齐国岂不是得白出兵出力了,要让齐国退兵也可以,燕国必须割让十座城池!”

    “哼!”沉默的燕使一看齐使露出獠牙,不客气地说道:“你齐国连我城池都进不去,还谈何割让,大不了我们两国继续耗!”

    燕国虽然国内动乱,但齐国要想轻易灭掉燕也是不现实的,更何况还有诸侯虎视眈眈,所以齐使这次来的目的还是割地。

    之所以刚才提出过分的要求,就是在为割地做铺垫,掀不了屋子,开个窗子还不行吗?

    但燕使的强硬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燕国简直是油盐不进啊。

    “要打就打,废话真多!”昭雎冷眼看着剑拔弩张的燕使和齐使,又转头望向姜诺言:“没想到啊,当初一介庶民能坐到这个位置跟我说话!”

    “昭雎,你什么意思!”张仪呵斥道,他们二人是代表秦国来的,打姜诺言的脸就是在打秦国的脸。

    “我说,姜诺言一介狂徒,不堪重用!”昭雎针锋相对。

    姜诺言不怒反笑:“可惜啊,当初我领兵入南阳的时候遇到的是景家人,没遇到你昭家的,不然我连你昭家的一块屠了。”

    “什么!”昭雎怒道:“庶子,就是你袭击南阳,攻打方城的?”

    “没错,我还顺便在丹阳城加了一把火。”姜诺言笑道。

    “啊啊啊,庶子,你该死啊!”昭雎发狂,朝着姜诺言扑来。

    可他还没近身,张仪的大铁令就招呼到了他身上。

    先前还和谐的会谈,一下子混乱起来。

    姜诺言双手持玉,往昭雎屁股上招呼,一边打还一边喊道:“姜子曰‘打架用砖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