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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白忙活

    关押黄正的地方临近衙门。

    姜诺言提着罐浊酒,大大方方地来到守卫面前。

    “站住,干什么的。”衙役立起长戈,把姜诺言拦在门外。

    姜诺言把酒罐提高,用手拍得哗哗响,示意里面是满的:“衙役兄弟,我有个相识的犯了事关在里面,喂想进去探望探望,也问一问他的后事该怎么处理。”

    “一点小心意,兄弟留着下半夜御御寒。”

    姜诺言不顾衙役的反对,把酒硬塞到了衙役的怀里,又从钱袋里掏出两缗铜钱分发给了他们。

    “这……”衙役见对方这么会做人,也不好拒绝,靠近姜诺言的耳旁悄声说道:“咱也不瞒你,可前相国子还在里面呢,要不你等等?”

    姜诺言一听来了兴趣,这么多天相处下来他和赵循可是熟人了,而且对方既然来了,说不定也有营救黄正之意。

    他决定不再藏着掖着,索性把自己的令牌拿了出来:“不瞒二位,在下正是相国子的朋友姜诺言,不知二位可否放我进去?”

    衙役接过佩牌,走到火把处细细端详,一会后双手捧着令牌恭恭敬敬地跑来,唯恐怠慢了姜诺言:“原来是秦国的姜大夫,我们可是听说了你破案的事迹啊,请进,请进。”

    姜诺言点了点头,自己在赵国虽然没有实权,但和官府打起交道来还是比寻常百姓方便不少,把令牌收起后摸索着朝着室内走去。

    不得不说,这看守的地方还真是简陋,地面也是坑坑洼洼地,稍有不慎就会摔倒。

    过了好一会,姜诺言才摸索着来到牢房。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和节约成本,牢房特意设计成了地窖的模样,墙壁用木栏加固,上面装模作样地开了几个通风口防止犯人憋死。

    一下牢狱,粪便和汗水夹杂着些许血腥味扑面而来,即便姜诺言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闻到这种气味也过了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也许是这个乡里治理得好,整间牢房并不是很多人,但一个个都是面目憔悴,伤痕累累,如同活死人一般,牢房中的臭味就是从他们身上来的。

    姜诺言环顾四周,发现黄正被安排到了牢房最深处,赵循坐在牢房外的一個蒲团上。

    “赵兄,黄兄。”姜诺言打招呼道。

    赵循侧过头,招呼道:“姜兄,快来。”

    “赵兄也是来看望黄兄的。”姜诺言来到赵循身边,望向牢房内的黄正。

    此时的他坐在潮湿的稻草上,自顾自地喝着赵循带来的酒。

    “嗯,先父在世时,就嘱托我们有机会要扶持一下黄家,我听说这个消息后就来了。”

    “姜兄你也不用担心黄兄,他没有杀身之祸。”

    姜诺言一听,大喜过望,还以为是赵循打点好了上下:“没想到赵兄的人脉如此之广,令在下佩服啊。”

    赵循听出了姜诺言的意思,摇头道:“不是我打定得好,是黄正运气好。”

    “前线捷报频传,赵国不久就会有很多新地了,那时候便需要迁徙百姓去新地。”

    “但若是迁徙那些有房有地的人难度肯定很大,于是大王就把目光放在了犯人和流民身上。”

    姜诺言听后,笑道:“黄兄,天不亡你啊,等到了新地你定能大展身手!”

    闷着头喝酒的黄正放下了酒碗,眼睛发红地望向姜诺言:“姜大夫此言差矣,像我这种人流放到新地是奴籍,埋没了家族的名声,我,我倒不如死了算了。”

    “黄兄,人活着才有未来,更何况奴籍不过是一道枷锁罢了,时机到了随时可以挣脱。”赵循安慰道,“伊尹,百里奚,傅说,管仲这些君子人杰都曾遭受过你如今的困境,你无需如此在意。”

    “赵循兄说得对,”姜诺言也说道,“实在不行,你们姐弟两跟我一块回秦国算了。”

    赵循瞥了姜诺言一眼,这人挖起墙角来还真是无孔不入。

    他正欲揶揄姜诺言一番时,入口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得手了。”

    一个遮住自己面貌的黑衣人手里拿着根带血的木棍,朝姜诺言喊道。

    姜诺言尴尬地看了看赵循,又看了看身形酷似白起的黑衣人,解释道:“不用来了,黄正没事,有赵兄在。”

    “啊?那我岂不是白忙活了。”黑衣人不悦地说道,“我不管,反正他黄正欠了我个人情。”

    说罢,黑衣人拿着自己的大木棍,风一般地走了。

    “姜兄身旁的这位白小兄弟还真是个人才,闯牢狱如入无人之境。”赵循苦笑,小声地说道。

    “赵兄,没啥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姜诺言抱拳道,以免横生枝节。

    “姜兄,等等,我有一事相问。”

    “何事。”

    赵循将手抬起,想要伸进袖中拿东西,但手却停在袖口处迟迟不动。过了一会,赵循才长出了口气,将手伸进了袖中拿出一卷帛书。

    “姜兄,大王欲在我守丧期结束后征辟我入朝为官,负责胡服骑射的诸多事宜,你怎么看这件事。”

    三年守丧期最早是由孔子提出的,但在这之前守丧多久并没有明确规定。

    姜诺言听了后,立即联想到了自己在楚国的经历,不寒而栗,他快步走到赵循面前,接过了帛书。

    看过之后,姜诺言眉间低垂,望向赵循:“赵兄,也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

    “赵王让你主持胡服骑射的诸多事宜,也许是想要将变法的矛盾嫁接一部分到伱身上。”

    赵循接回帛书后,小心翼翼地折叠后放入了自己袖中,端起地上放着的碗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也许吧,换做是姜兄,姜兄会怎么办。”

    姜诺言思考片刻后,答复道:“如果我认为变法是对的,我会提前给自己铺好后路,然后欣然接受。”

    “只要变法是对的便值得付出性命吗?”

    “得看影响,如果有一场变法能达到我心中的目标我甘愿付出性命。”

    “那姜兄心中的目标是什么呢?”

    “不可说。”

    赵循颔首,望向眸光明亮的姜诺言:“我知道了,姜兄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情我会打点好的。”

    “那就麻烦赵兄了。”

    姜诺言最后看了眼曲臂躺在稻草堆上发呆的黄正,迈着步子离开了恶臭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