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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来龙去脉

    “喂,醒醒。”

    昏暗发霉的室内,姜诺言擎着火烛,照亮了田不礼的面容,毫不留情地把沉睡中的田不礼拍醒。

    头脑昏沉的田不礼睁开眼,被面前犹如厉鬼般的姜诺言吓了一跳,环顾四周,立马明白了袭击自己的是何人。

    他想起身,却早被用结实的绳子五花大绑,只能在地上像虫子一样扭动着身子用力挣扎,见这是无用功,他双眼怒瞪姜诺言:“姜大夫,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你为何如此对我。”

    “没什么,我就是看你不顺眼,同时找你来确认一些事情,”姜诺言拿过一张小凳子坐下,神色凝重:“从相国遇害开始,我脑中的疑问就没停止过。”

    “为什么相国和我会在同一天遭到同一刺客的谋杀,到底是什么将我们两个联系在了一起。”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田不礼挣扎得累了,索性盘坐下来,丝毫没把姜诺言放在眼底,“姜大夫,你我都是君子,可不兴私刑啊。”

    姜诺言被人打断,心头不爽,皱起眉头,向着腰间配剑位置摆了摆头,田不礼顺着姜诺言指示的方向一看,冷汗直冒。

    “果然,能在秦国当大夫的都不是好人,太没有礼貌了。”田不礼心里暗骂,面色一沉,眼观鼻鼻观心练起闭口禅来,他有预感,对面这人绝对不是“君子”。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姜诺言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最初之时,大家都以为相国的死是单纯的朝中争权,但这样就有疑点了。”

    “一是我一介秦国的大夫,之前又和相国没有牵连,朝中再怎么争权也波及不到我头上。”

    “二是就算杀了那些追名逐利的人也获得不了实际的利益,还会招致秦国的报复,这种赔本买卖那些人精根本不会办。”

    “也正因如此,就算最后凶手伏诛,整个事件却像是一颗颗掉落的珍珠,缺少了将它们串联起来的线。”

    “直到你的出现。”姜诺言朝着仰着头的田不礼会心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的脑海中就隐隐约约地出现了那条线。”

    田不礼闻言,睁开眼,装傻充愣道:“姜大夫这是什么意思,我和你一样是别国的使者,人生地不熟,又没有什么势力,哪里有实力和功夫去谋杀人呢,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你怀疑到我头上干嘛。”

    “还不是因为你手段太毒辣了。”姜诺言笑道,开门见山地说,“你的计谋都是把人往死路上逼,若不是好几次关键时刻都被破坏,恐怕还真让你得逞了。”

    “正如你所说,伱一介无权的使臣,缺乏实力。所以你为了达到目的,就找到了贪心的赵俊。”

    “你们二人一拍即合,找到了已故的黄将军的门客,用重金诱惑他们用特殊的飞刀刺杀,从而最大程度摆脱嫌疑。”

    “同时你为了破坏秦赵同盟,还将我顺便也列入了刺杀的行列中。”

    田不礼头低了下来,正视姜诺言,低声道:“你没有证据。”

    姜诺言点了点头:“确实,这只是我的猜测,请田大夫让我继续说下去。”

    “相国死后,你和赵俊以为公子成凭借着元老的身份,不久就能上位相国,至少也该被委以重任。”

    “但让你们没想到是,赵王不仅没有这样做,还把胡服骑射的重任委托到了赵循这一年轻人身上。”

    “这样一来,赵俊可就坐不住了,再加上你的鼓动,于是想通过给赵循抹黑的方式夺权。”

    “至于后面的事……”

    “后面的事你我都知道了。”田不礼抬起头,借助着昏黄的灯光打量面前的年轻人,“你猜测得很好,确实能够将珠子串联起来,可是你没有证据。”

    姜诺言释怀的笑了:“田不礼啊田不礼,你真以为自己和赵俊加在一起威胁公子成就没有风险吗,赵王从公子成的遗书上得知了你们之间的事,就凭这点,你就活不了了,所以我一开始就说我是来确认一些事的。”

    “你看看,赵王可是给你准备了黄金地段的监牢,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应该在行刑台上。”

    田不礼听后,沉默不语,长长地出了口气:“能让我先喝口水吗?”

    姜诺言允许了,田不礼幽深的目光望向对面那个年轻人,开口说道:“事实确实和你推断的大差不差。”

    “你和赵循没死在我的计谋中,是天要亡我,不是我计谋的错。”

    “只是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你之前既没有公子成的遗书,又和我只有一面之缘,为何能怀疑到我身上!”

    “莫非……你掌握了传说中的相面识心之术?还是说你就是贼老天派来收我命的人。”

    “都不是,我只是看你不顺眼而已。”姜诺言笑道,丝毫不惧和那道恶毒的目光相接,同时心里犯嘀咕,“谁叫你在史书上就不是个好东西,走到哪儿祸害到哪儿。”

    “唉,”田不礼叹了口气,低下头碎碎念道,“我一个将死之人都没有对你欺瞒,你又何必隐藏真相呢。”

    “不过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等我到了地下,我自会亲手从贼老天口中撬出真相。”

    姜诺言正耐心倾听,田不礼突然抬起头,身子猛地前倾前倾,把头凑到了姜诺言跟前,发疯似地笑道:“姜诺言,把灯拿过来一点,我要记住你的相貌,等你哪天下来的时候,我会亲自为你引路的。”

    “还有,给我個痛快!”

    “会的。”姜诺言握住配剑,厌恶地退后了两步,猜想被证实过后他再也没有对田不礼的兴趣,离开了阴暗发霉的地牢。

    “天其运乎?地其处乎?日月其争于所乎……”

    身后的田不礼似嗔似笑,像是在嘲笑姜诺言一般用曲折反复的曲调吟唱,在空荡的地牢中不断回响,听得姜诺言微感寒意,等到他走出牢门,吟唱声才渐渐停止,以一道闷响收尾……

    虽然史书上对田不礼没有过多笔墨描述,但就他干的事就可对他心性推知一二——鼓动后来的赵章造反,是导致赵武灵王饿死沙丘的间接原因。

    甚至在吕氏春秋中也曾有笔墨提及,田不礼和唐鞅是宋国灭亡的罪魁祸首之一。

    刚走出暗室,阳光颇有些刺眼,姜诺言适应了好一会才恢复到正常状态,向府邸走去。

    走进府邸,姜诺言甚至还没进堂,就已经听到了白起和人兴致勃勃地在交谈,姜诺言轻叩木门,笑道:“白贤弟,何事如此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