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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

    进入思维拉姆人的军营后,圣恩在士兵们的注视中被关进单独的牢房。

    所谓牢房就是征用的仓库。除去看守的人多些,对现在的他来说,就比无人的街道还好进出。

    再圣恩说明来意后,很识趣的军官致电上级,更让思维拉姆王第一时间知晓。没多考虑,他们便同意豁免前卡罗拉帝国第二元帅,从而交换落入他手中的真理圣典。

    没和朝晟人过多交流,思维拉姆人也有私心。况且圣恩本就只与他们交战,而今更主动请降,让全体思维拉姆人都面增光。

    在通知盟友这家伙投降的消息后,思维拉姆人便不会多说什么。

    仍在逃的战犯,只得圣灵一人。而他也做好准备,准备痛快去死了。让醒悟的儿子去找思维拉姆人后,他则是往朝晟人的驻地前进。

    他很清楚,不论落到谁手上,他总归会被送给朝晟人。既如此,倒不如亲自前往,图个痛快。

    或许,这就是他此生最轻松的时刻。没有任何重担,他就可以遵从心中所想,对一切事情再无牵挂。

    但他的脚步,就在临近城镇的地方被停住。

    挡住圣灵的,是脸上带疤的朝晟男人。对圣灵来说,他的出现既突兀又合理:将卡罗拉帝国击溃的怪物,也终于找上自己了。

    “你是来杀我?”面前这人的沉默,让圣灵明白必然的结局。

    “是啊,不然呢?”

    流利的卡罗拉语从赵无秋嘴里吐出,他前来只为杀掉这早该死的东西。

    不打算反抗,圣灵已准备受死:“动手吧。”

    早料到对方会如此,赵无秋笑了:“哼,果然,你和自己孩子的话就不是故作姿态呀。”

    “你都听到了?”再怎么揣测过这怪物的可怕,圣灵就还是无法料想。和圣恩会面时,他可用圣典作过感知,确信方圆十数公里都无人出现。

    “是啊,你倒是真切认识到所犯的错误,如果你没启用那什么破书,我倒会听他们的暂且放过你…”

    说到此处,赵无秋笑得更欢。没错,此时他就无视网传来的命令,单纯是为了别的东西前来。“但你能把那圣典启用,就让我…也想同你玩玩。”

    开心的笑容和语气,让圣恩心脏狂跳,古怪的气氛,就令他感到这东西的不对劲了:“你…违背命令来?有这种必要吗?”

    “你会错意了,从来就没什么必要。这些天我明白了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人总要为自己活着。什么朝晟、什么卡罗拉、什么思维拉姆,又能把我如何?

    我想做什么,它们都无法阻止。当我心情愉悦的时候,或许也会听它们讲话。而现在我就想让心情多些愉悦,多些自由的愉悦了。”

    平和的笑容定在赵无秋面上。他抽出钢棱,准备帮圣灵把潜力悉数逼出,以娱乐自身了。

    “疯子…你该知道圣典不在我手上,哪怕想折磨我,你也该先将圣典拿回——”未能说完,圣灵只觉得无数细小刺痛蛰满浑身。没能反应,他的皮肤就被赵无秋全部剃掉了。

    沾血的细丝扬起,在圣灵的痛苦嚎叫中如鲜红柳絮飘飞。作出这行为的赵无秋,却很期待地摇头:“太小看祂的遗留物…就连我也不能完全理解,你又怎会清楚了?”

    没再多说,赵无秋只将先前宰割圣者的手法于圣灵身体重现。不论血肉骨骼,尽接按层挑刮至细碎,好以痛苦与死亡协助圣灵觉醒力量。

    当他快剃完骨骼时,一把军刀随愤怒的呐喊插进他胸膛:“混蛋!放开我父亲呀!”

    是小罗卡拉!走出很远的他,心里突然被莫名的绳揪痛。没多想,他径直追赶父亲离开的方向,他知道肯定出什么事了!

    “好感动呀,愚忠的青年醒悟后,明白亲情的重要了。作为尊重与表扬,就放任你捅我多几刀吧。”

    没管疯狂刺入身躯的利刃,赵无秋有条不紊地继续手里的动作。儿子疯狂的嘶吼不能把他阻止,而父亲就在无声中被慢慢挑到只余大脑了。

    瞬间,圣灵的身体回复完好,而方才体验的极度痛楚,就让他心惊肉跳。可有眼睛能看见儿子的他,却只怒喝:“走啊!”

    当圣灵的声音喊出,他却发现自己再无法动作,身体仿佛时间静止般停滞,而他的儿子也一样。

    抹一把流出的血,伸舌头舔了舔,赵无秋的伤口已全部消失。但他的神色十分失望:“如此的折磨,还不能把你潜力激发…看来我需要想些更新的创意了。”

    而他先前学习的知识,此时就能派上用场。连赵无秋也觉得,什么的科学真能帮到自己了。

    又是无数絮状的细丝激飞,痛苦的呻吟更难以停止。圣灵很想睁大眼,很想咬紧牙,很想愤怒呐喊,很想飞身把变态的疯狗头颅砸烂,但他依然无法动作,只能在静止中观赏酷刑。

    受刑的就不是他,而是他的儿子。

    再怎忍耐,已没皮肤的小罗卡拉还是止不住低吟。痛苦的感觉,就从试图忍受的声音里,沉沉撞入圣灵心房。

    “明白吗?若不对我有更怒、更绝望的杀意,你就只能看着儿子去死啦。”

    随口的恳切忠告,听在圣灵的耳里,就比毁灭所有的魔、屠戮一切的神更恶毒、更疯狂、更冷血…更可怕!

    恨恨恨!他好恨,他好绝望!他只想动起来,他只想最快动起来,把面前的邪恶疯子的癫狂行为停止呀!

    但他就不能做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看、继续听、继续欣赏让他想戳眼钻耳的惨景。

    他看见,赵无秋把儿子的皮肤剃除,再挑起无数肌肉的细丝,却完美避开所有血管,连丝微的静脉也保留,更将每条神经也存着。

    此刻,圣灵就想咒骂这疯狗想做什么?他还想干什么了?

    很快,儿子身体的所有皮肤、肌肉、骨骼都不存在了。但他的每条神经、每根血管、每件器官却完好无缺。它们整齐悬浮空中,却不能运动,若无那双瞳孔还在收缩的眼球,便无法进行任何表达。

    “知道吗?人身上最痛的神经是哪根?嘿,我就会把它放在最后使用。而现在,就从最不显眼的地方开始吧!”

    细微的蓝色电流缓慢爬过比标本还精致的每根神经,让它们将痛苦清晰传达给大脑。即使没有嘴,无法嘶吼;即使没有肢体,无法动作;即使没有面容,无法狰狞…但那双眼里骤缩的瞳孔,就证明还活命的他体会着何种痛苦。

    想颤抖,可圣灵就连颤抖也做不到。他没有恐惧,他只有绝望,只有绝望的怒,只有绝望的怒带来的无尽杀意!

    无尽的杀意,还是没法让他运动。他只能用双眼盯着儿子的那对眼球,他好像从骤缩的瞳孔中听到什么,是儿子的语言,是无声的抱歉:

    “父亲,对不起。”

    当电流通过脑部的一根神经后,瞳孔在剧烈缩放后戛然停动。

    面对最极致的疼痛,无法再忍受的大脑也放弃生存,选择让自己死亡。

    血管神经与器官,也径直砸落,将地面摔成鲜红。

    “极致的痛苦,就是医学教给我的精华…”

    感慨今次的新意后,赵无秋收回钢棱。烈火也突然掠过,将残余的血肉在高温里化成灰渣。

    “你就还是不能将痛苦化作力量…兴许,我就做得还不够啊。”

    看着静止不动的圣灵,从他张大的口和凝望的眼里,赵无秋就感到空前的恨意与杀念。可如此的恨与杀,仍未让对方突破极限,唤出圣典的力量。

    赵无秋又笑了,他明白,是因为圣灵还有活着的冀望。

    而他,就要把最后的冀望也彻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