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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亲人的毒手

    虚无缥缈的星空中,无尽遥远的未知处,一座黑色的高山,巨石林立,庞大到遮蔽星空,星辰在他的面前也不过是沙子一般,强大的威压让远处的星空星光黯淡,归于死寂。时空扭曲,轮回停滞。

    半山腰上插着一把白色的长刀,如星辰银河,斑斑驳驳,一端插在高山上,另一端没入星空中,不知通向哪里。

    高山之巅,一条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星辰之路直刺苍穹,通向未知处。暗淡的星辰之路,破碎的星辰起伏,处处都是撕裂星辰的力量。一个女子挺身立在星辰之路上,她美得超脱了时空,漆黑的眼眸望穿千古,一身白衣发如墨,和平常人一般高矮,却将庞大的星辰之路都压了下去,周围的星辰一片宁静。

    突然她眉头微皱,抬起了手臂,随手一指。

    隐秘的星空中,阵法大能集合五位至强者的力量,开启阵法,妄图窥视天界,因为所有飞升成仙的修行者飞升之后都没有回来,让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很是不安。他们都是仙升大陆如今最强的存在。

    浩瀚的星空中无尽的能量,传入阵法大能所布置的阵法之中。阵法像是一匹巨兽,威能嘶吼,甚至撕裂了一些星辰。

    五个强者都在拼尽全力的稳住阵法,然而阵法威能浩瀚,实在太过霸烈,竟是引得数亿公里远处的仙升大陆都微微颤抖。

    阵法大能以时空之力为引,操纵着那股巨大的力量,猛的冲天而起,竟是撕裂时空,如同飞仙者破开天际一般,打开了一条通道。

    阵法大能将自己的神识提升到最强,瞪大了眼睛,想要望穿那条通道,看到通道后的景象。那或许就是飞仙之后的世界,他已经具有了飞仙的实力,他必须要了解,他不想像以前的飞仙者那样一去不回。

    其余的五个强者焦躁不安的看着阵法大能。窥探天机有风险,所以,窥视天机的只有组织者阵法大能一人。自然,阵法大能也不会毫无防备,他的手中就有一个小世界,其中有数万亿的生灵。一旦遇到不测,就会被他祭出挡灾。

    突然阵法大能瞪大了眼睛,他感到一股无法抵挡的威能冲了过来。小世界扔出,那股强大的威能直接击碎了小世界,不可阻挡的打在阵法大能身上。他惨叫一声,张大了嘴巴,死在当场。

    通道合并,消失不见。五个强者拥上前来,其中一人伸手扣掉了阵法大能的眼睛。

    逆乱时空!时空之力作用在眼睛上,一副模糊的景象出现在五位强者面前。巍峨的山,巨大的刀,无尽的星辰之路。

    这就是飞仙后的世界?!仙!?

    从那一日起,仙升大陆再无人成仙。

    宣州边境,莫城,方圆百里,外有崇山峻岭,多有妖兽出没,内有五大家族,晨家,崔家,刘家,王家以及城主袁家。

    晨家,方圆十里,人口五千,居于莫城西,房屋近千间,比一个村落还要大。

    五十多岁的王富贵拿着毒药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他不是心狠手辣的人,虽然因为厨子的身份,杀鸡杀猪宰羊全都顺手拈来,可他从来还没害过人,尤其这次要害的还是自己家主子的独生子,家里的大少爷,小独苗。

    家主两口子的汤已经端出去了,剩下的这碗,就是给独苗预备的啊!

    他颤抖的呼出一口气,望着面前的菜汤。手中的药包已经打开,白色的粉末随着他颤抖的手,一点点的往纸包边缘跳去,随时都会洒落到菜汤里。

    “这药无色无味,化到菜汤里面,必须尽快让他喝掉,否则两个时辰,就会化成水。我这一方面是给你提个醒,另一方面,也是让你放心,这玩意化成水之后,绝对察觉不出来!老王头,你放心就是了!没人会查出来是你的!这我可以打包票!咱都是讲信用的人,你把这毒药给他就汤喝了,这是大功一件,我们绝对不会让有功之人出事!”昨晚的小树林里,那个黑衣人把刀架在王富贵的脖子上,说话带着一股很仗义的气势。

    月光照在刀上,反射出寒霜似的光。王富贵拿着药包,哆嗦的像是大冬天饿着肚子穿着裤衩子吹着西北风。

    黑衣人有些瞧不上的皱着眉。“我可不怎么爱说好话!你那个在镇上开饭庄的儿子可是在我们手上。你没得选!再说,你这不是害晨家人,你这是在救他们?”

    王富贵想起当晚黑衣人关于下毒救人的大道理,心稳了些,手稳了些,把心一横,一包药全都倒进了菜汤中。

    “王叔,我的汤还没好吗?喝完汤,我还着急练功去呢!”饭厅里传来急躁的声音。王富贵用筷子使劲搅了搅汤,把筷子一扔,端着汤,快步小跑着就出了厨房。

    迎面一人快速冲来,差点和他撞了个满怀。王富贵站立不稳,手一晃,汤碗里的菜汤前后摇摆,泼洒出许多,泼湿了他的衣襟。

    那人十来岁年纪,稚气未脱,正是晨家的大少爷,晨远清。晨远清反应极快,往旁一纵身,就给王富贵闪开了一条道路。忽然他发现王富贵满是菜汤的衣服,不由得快步走上前来,有些愧疚的伸手拍打他身上的汤。王富贵在晨家当厨子多年,也算是兢兢业业。晨远清从没把他当仆人看。

    王富贵本来有些不高兴,一想起菜汤里的毒,就觉得自己糟的这点罪不叫事了。“少爷这是上哪去?汤还没喝呢!”

    晨远清乃是修行之人,几下就拍去了王富贵身上的汤水。“王叔,你自己喝吧!我要去修炼去了!爷爷还等着我呢!今天他要再次测试我的修行潜力!”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想起那个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爷爷晨玉远。晨玉远不仅实力强,而且见多识广,高瞻远瞩,是晨远清眼中参天大树一般的人物。

    王富贵见晨远清说完就要走,心中焦急,不由得大喊道:“不行!你走了,我这毒不白下了!”

    晨远清疑惑的看着王富贵,呢喃道:“毒?”

    王富贵浑身一激灵,脑袋嗡嗡直响,一说话,就觉得身子骨发凉。“我是说我这一肚子汤不是白瞎了!我煮个汤容易吗?好不容易煮了一碗,还洒了这许多!孩子,你要做个善良的人,不要浪费我的一番心血,这是对他人最基本的尊重!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这都是天地的馈赠,人要顺天而为!为人为天,不要只顺着自己的性子,快回去乖乖把汤喝了!”

    王富贵感觉自己今天有些超常发挥,平时哪说的出这一套。另外也是小孩子好糊弄,对大人他可不敢这么胡说。

    晨远清听的稀里糊涂,有些为难的道:“可是我已经吃饱了!”

    王富贵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抠着晨远清的嘴,把汤硬灌倒他肚里的画面。但转念间,他就把这个想法否决了,主要是因为他打不过晨远清。别看他杀猪宰羊,单手能挑一头一百五十斤的大肥猪,但在晨远清面前,还不够看。

    晨远清虽然年纪不大,但却是修行之人,十岁就达到了修身十重境,在整个莫城都是头一份。真是一个好苗子啊!若是能长成大树,我也能沾沾光。可惜……。见晨远清又想走,王富贵顾不得感慨,端着碗,几个急促的小碎步,赶到晨远清前方,大胳膊一伸,拦住他的去路。谆谆善诱的声音,配上和蔼可亲的脸,王富贵此刻简直是要用爱感化世界。“好孩子!大少爷!就算是满满一缸的石头,也总能再盛几盆水。你只吃干的,肚子撑得再满,都只是表面现象,大饼和肉块之间,其实还有许许多多的缝隙,正可以把汤倒进去。再说了,只有干的,肚子也不好受,你看那碎石沙子只有被水搅动着,才能流转起来不是。俗话说得好,吃饭不喝汤,早晚把棺材躺。”

    吃饭喝汤就不把棺材躺了吗?敢情喝汤还是长生药,那些仙都是眼瘸,修行一辈子还不如天天喝汤!晨远清虽然心里各种吐槽,把他的心撑得和肚子一样圆,但还算是尊老爱幼,没打算和王富贵争论探讨。“菜里不是有汤吗?我今天蘸汤吃的!我真的去修行去了!”

    王富贵正想要发表一番菜里的汤和喝的汤不是一种汤的观点,饭厅里突然脚步声传来,晨远清的父亲,晨家的家主晨开丰走了出来。“老王,怎么了?拦着晨远清做什么?”

    晨远清像是见了救兵,急忙道:“爹,王叔叔觉得他烧的汤,没人喝,挺可惜的,正在这劝我呢!”

    王富贵还没来得及辩解,晨开丰早已很大气的道:“这有什么?我替你喝了不就是了?”说着,他快步朝王富贵走来,大手往前伸着,一副要夺他饭碗的模样。“我今天早饭吃的还差点意思,就拿你这碗汤补上。”

    莫非要白发人送黑发人,然后我这个白发人孤独终老?王富贵把饭碗往自己怀里一搂,带着哭腔道:“不行!老爷,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我在你们家做了这么多年的厨子,从没求过你什么事?我只是想让少爷把我专门为他烧的汤给喝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我心疼这个孩子!吃饭不喝汤不行啊!对身体不好!你们都是修行的人,还是人,是人就得喝汤!我求求你了,小少爷,我求求你了,乖乖的把汤喝了好不好!你王叔叔又没有坏心眼,总不会害你!”说到这里,王富贵本来声泪俱下的模样突然因为心虚而有些走样了。

    晨开丰有些纳闷的看着王富贵,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愣在那里。晨远清也有些发蒙,平时他吃饭不喝汤的时候多了去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富贵急了,双手端着汤,举到晨远清面前,循循善诱的哭求道:“好孩子,王叔知道你是好孩子!叔没别的本事,就会烧汤做饭!可是叔对你们晨家的心是真的!昨天我听说我那可怜的孩子身体不好,就是因为他平时不喝汤,从小落下了毛病。我心疼他啊!我也心疼你!看你不喝汤,我比死了还难受。你要是不喝,我就死在这!”说完,他往院墙上一倚,脖子使劲,后脑勺不停撞在墙上。王富贵一头乱发,撞得虽然动静挺大,但一点都不疼。

    晨远清幼小的心灵哪受过如此场面,顿时心一软,就去接那碗汤。

    “老二,我可不是说你,就算你做了家主族长,你也不能欺负人。老王在咱们晨家都做了多少年了,你怎么都把他逼哭了?”山羊胡子的晨开冉一副凌然正气的模样,横眉怒目,吵吵着就赶了过来。

    晨家三兄弟,老大晨开压,老二晨开丰,老三晨开冉。本来他们都是一张桌子吃饭的一家人,自从晨家老家主,也就是三人的父亲把家主的位子传给晨开丰之后,晨开压和晨开冉就一气之下拍屁股走人,再不与晨开丰同桌吃饭。

    晨开冉随时随地都在监视着晨开丰的一举一动,一听手下汇报说王富贵在闹事,饭都没吃完,就使出一百八十分的力气跑了过来。在院门外急促的倒了几口气后,压稳气息走了进来。

    晨开丰当家主还不过一年,根基未稳,晨开冉早就想抓着他的把柄了。

    晨远清一看晨开冉来了,一下又把手缩了回去。今天这事要是不说清楚,晨开冉添油加醋的四处传播,必然使晨开丰的威信受到影响。

    王富贵心都要碎了,恨不得一脚把晨开冉踢出去。但他不敢,也打不过。他自告奋勇的替晨开丰辩解道:“不是这样的!我只是看小少爷没喝汤就出去练功,怕对他身体不好,一时情急,劝了他两句而已!三老爷你别多想。”

    晨开冉虽然心里听明白了,但依旧是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老王,你不要害怕!实话实说,老二是不是欺负你了?我替你做主!不要怕他报复你。等这事完了,你就去我的院子里,菜都不用你做,我供着你,饷银开双倍!我看谁敢动你!”

    王富贵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早觉悟,为什么看不清形势,没早闹事,否则提前一年享清福!人啊,就得趁着年轻使劲作,不作没有好日子。可惜现在不行了,晨远清不喝这碗毒药,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这么优厚的条件,晨开冉是有绝对把握的,因为他觉得王富贵就不是个本分人。可没想到,王富贵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就是个下人,三老爷,你就饶了我吧!不要再为难我们老爷了!日月可鉴,老爷自从做了家主,从没做过一件亏心事,也没亏带过任何人!老爷不容易,你不要总是找他的麻烦!”

    几句话,把晨开冉顶的心口疼。他张了张嘴,一时无语,气的一甩袖子,迈步就走。

    晨开丰感动得眼泪汪汪,恨不得和王富贵磕头结交。晨远清怀着一颗感恩的心,一把抓过王富贵手里的汤碗,一口闷了碗里的汤!

    晨家的大族长晨玉远的屋子内,六十岁的晨玉远,云淡风轻的喝着茶。旁边是一个十多岁的孩童,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解。“爷爷,你为何要给晨远清下毒?”

    晨玉远冷冷的道:“你知道些什么?”

    小孩虽然有些畏惧晨玉远的威严,但还是耐不住好奇。“他难道不是你的亲孙子吗?”

    晨玉远说话很慢,很沉稳。“自然是我的亲孙子!你们都是我的亲孙子!晨远通,以后这个家,就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