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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渔父倒骑驴

    这一日,有一年轻书生因苦学无果,只觉胸中烦闷,就趁着初雪之际,来到渡河桥边,观赏渡桥两侧不同截然不同的雪景,一来排解心中忧愁,二来也期待能在风雪奇境中得些灵感。

    虽然他就是出生在龙口镇,这样的奇景他看了不下十次,也没见他悟出些什么道理,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的借口罢了,但是今天还真让他见识到了一些从未见过的景象。

    先是那风雪中走出了两名女子,一者一身素白,一者一身玄青,这两名女子姿容绝世,能教天地失色,日月羞光,只是余光扫到一眼,他便看得痴了,再无法挪开半分。

    那素衣女子容貌秀美无双,秀丽典雅,静静的一身银光闪闪白衣绸缎,艳美绝伦的面容,明眸善睐,肌肤皓如凝脂,滑腻似酥,清逸如仙,淡雅超群,宛如冰山上冰清玉洁的雪莲花。

    螓首蛾眉,竟是说不出的俊美,双目之间自有一份俏、美、柔,越发越出落成绝代美人,比那名花倾国又倾城。面莹如玉,双瞳剪水,笑意盈盈。

    不单是艳丽多姿,还自有一番说不尽的娇媚可爱,时而又显出一派温柔美丽。娇羞时,脸上晕红流霞,顾盼生姿,登现喜色,犹如鲜花初绽,娇美无限,好似九天玄女下凡尘。

    举止间那份俏丽之韵,当真是个天上人间少有的极其美貌之女子,纤纤玉手撑着一柄同样润如白玉的油纸伞,就仿佛世界都定格在此刻。

    另一名身着玄衣女子一直依偎在素衣女子的身旁,这姑娘虽然样貌略逊一筹,但也是娇艳俏丽,别有风情。

    如娇字所说,定是可爱粉嫩,如姣花软玉一般惹人怜惜。如艳字所说,定是鲜艳水灵,娇而不弱、如俏字所说,定是翩然灵动,宛若精灵的紫罗兰。如丽字所说,定是秀丽雅致,眉眼中带有淡淡水乡女子气息。

    想来这姑娘平日里定是神采飞扬,机灵可人,秀气又不失精灵古怪。伤心时,当是眼神满含幽怨,梨花带雨更平添几丝女儿家的温柔,惹人怜惜。

    这姑娘举手投足间带有一种灵气,媚骨天成,娇艳不可方物,曲线玲珑,不可逼视。丰姿绰约,正是*****。

    脸上雪白的肌肤之中透出一层红玉般的微晕,真是晨露新聚,奇花初胎,说不尽的清丽绝俗,一双瞳仁剪秋水,那股深情简直都能把人看化了,情不自禁地想要溺死在她的眼神中。

    这般美妙的人儿,这名年轻的书生哪里见过,就算是活了上千年的修行者,也未必见过这样的人间绝色。

    风雪掩映的天地,就像一张洁白的画纸,此情此景就是最完美的点缀。

    在书生的眼中,两名女子的周围仿佛闪起一片金花,使人睁不开眼睛,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无法移开目光,就如同飞向太阳的伊卡洛斯,深陷在这不可知的境地。

    这年轻书生痴痴地望着两名女子,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向河中走去,就在此时,风吼呼号,玉屑似的雪末儿碾动乾坤,扑面而来的寒意让他一下子就清醒过来,随即猛烈的风压就把他直接拍倒在地。

    在他逐渐上扬的视角中,看到了那把羊脂玉一般的油纸伞随风高飞,但又刷的一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拉出了他的视线,然后他就直接躺平,倒在了河边。

    幸亏这里温润的环境,就算是冬季河边仍是大片绿茵,并且无有硬物,不然就以他向后倒下的力道,足以当场把自己送走。

    但是这一下也摔得他浑身筋骨疼痛,眼冒金星,不过他在缓过这口气后,立刻起身,他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看看自己伤到了哪里,而是四下寻找那柄油纸伞。

    这可能是他今生唯一一次与那两位姑娘能够产生交集的机会,色迷心窍,欲涌天灵,念想中皆是不堪,只想撞破南墙,丝毫没有注意到桥上那两名女子的神情有些凝重。

    两人驻足桥上,回身望向河道外那个充斥着风雪的洁白世界,只见在这在这片纯色中,有一抹极为醒目的黯色由远及近,从远处看时而像是一团乌云掠地,时而像是一颗光滑细腻的黑珍珠碾过玉镜。

    待到了稍近处时,两女眼中的这抹黯色则完全变了模样,它看起来就像是由无数无规则的线条和密集文字纠缠而成的一团乱码,就好像老天爷在人间笔走龙蛇,但事后又对其极不满意,抹划勾画,全部涂掉,然后又揉搓成一团大概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

    再等到这抹黯色通过雪幕,踏入桥上之时,一切却又变得极为朴素平凡,在那抹黯色显现真面目之前,从雪幕中传来吟诗之声。

    “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仰面观火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声音温和,却又蕴含着威严厚重之意,瞬间就盖过了漫天风雪,闻声那名好似着魔般的年轻书生打了一个寒颤,就好像是被抽走了什么东西一般,整个人就是大写的神衰气竭四字。

    这时的书生不再为美色所困,不是因为他有所彻悟,而是整个人现在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痴傻呆苶了属于是。

    此刻的书生按照本能的驱使,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跌跌撞撞,也不知躲闪,就是径直地朝家的方向走去,听说后来大病一了场,所幸是留下了一条性命。

    而桥上的两名女子从诗声的余韵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身旁一只毛皮黝黑发亮并且柔顺如云的毛驴正冲着她们呲牙,抛媚眼。本就挺老长的驴脸,这样一耷拉,就长得根本没法儿看。

    一来是根本没眼看,二来是看了也看不全,在如此近的距离,这张驴脸有些穿模了,视线范围有些容纳不下,除非两位姑娘像猫头鹰一样歪头九十度,才能将这张驴脸看全。

    这两位姑娘也是实力不俗、见过风浪之人,要不然她们怎么能在初雪之日这般轻易地穿梭风雪中。

    不过,眼前突兀出现的驴脸着实是让她们猝不及防,下意识拉开了距离,在敌友未分的情况下,暗中蓄势,以防不测。

    她们发现这头驴并未凑上前来,而是站在原地哆里哆嗦地把背上的积雪抖落。

    这时,她们才明白,敢情不是无人驾驶。这驴背上可还坐着一位。

    这驴背上倒坐着一名钓吧老哥(不是、划掉),坐着一名老渔夫,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倒骑着这头毛驴。

    随着这头黑驴一颠一颠的小碎步,老渔夫身上覆盖的碎雪纷纷散落,就好似一棵被大雪掩埋的松树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