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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真相

    她一边大声的笑着,可是随后面色忽然又极度的扭曲了一下,她捂着额头,像是在忍受着极度的痛苦,大概是太疼了一些,她竟然连眉头都在发抖,到最后居然流了泪。

    徐盼盼站了一会,又借着把手压在镜子积蓄了一些力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瑟瑟发抖,似乎里面那个人并不是自己而是什么形状可怖的妖魔鬼怪:“可是我受不了了……”

    徐盼盼说着,又是踉跄一步摔倒在镜子前。

    她把自己的额头抵在镜子上,像是在依靠着镜子却又同时把自己抱的紧紧的,像是想要从那面镜子里汲取些许温暖和热度,又生怕自己离得太近要被灼伤似的:“我看不下去了!你放过我啊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不该招惹你!我错了!”

    说着,她跪在地上,朝着镜子嘭嘭的磕着头,即使额头渗出鲜血也无动于衷的重复着这一个动作,直到她周身一滞,忽然抬起了头。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抬起头的徐盼盼神色一变,眼眸深处含着媚意与恶毒:“那些人,都是我给你杀的,你看不下去个什么东西!?”

    “澜湾……”徐盼盼忽然带着哭腔,捂着自己的头哀求:“我们不要再这么做了好不好!?我、我、我去投案自首!”

    “然后看着应归鹤化为一堆枯骨。”镜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身影,她与徐盼盼拥有相同的面容,可是她满脸的冷淡,几乎称得上是怨毒:“你以为你还逃的掉吗?”

    “你没机会了。”

    三日后

    屋子开始剧烈摇晃的时候桑和正与绪眠两个人躺在榻上,桑和换了一件青色的大袖给绪眠念话本子,而绪眠则是躺在他的怀里,看起来悠闲自在的很。

    毕竟十日之期还未到,他们大可以等着凶手自己暴露出来——事关人命,有的是人比他们更加着急。

    “……本书终。”

    “嗯?就没了?”

    绪眠拈了一颗果子塞进嘴里,听见这话猛地睁大了眼睛回头去看他:“不对啊!公主与楚郎不是还没洞房花烛夜吗?怎么就结束了?”

    她嘴里塞着果子,两颊鼓鼓的,瞪着眼睛看起来可爱极了。

    “好像是,让我看看。”桑和升起了些许逗孩子的兴致,佯装思忖片刻,拿起手里的书来回翻看了几遍,这才拖长音了:“原来如此。”

    “什么什么。”绪眠正在心头上,被他逗弄的心痒痒,伸手就要去拽他手里的话本,桑和立马抬高手臂,绪眠更是奋力去挣扎,结果一个不甚,两人一起摔回来榻上,闷响一声——绪眠发现自己安然无恙。

    是桑和护住了她。

    “……”

    绪眠张口正要说话,四周忽然地动山摇,晃得太过于剧烈,导致好不容易直起身子的绪眠又掉回了桑和的怀里;脑袋砸在了对方的胸口,砸的她半天没能动弹,她这会正是眼前冒金星。

    “怎么了,怎么了?”桑和吓了一大跳;他自然也感觉到了这阵震动是因为有人在撞击阵法,这显然是当务之急,但是绪眠这会正倒在自己胸口的样子更吓人!

    他本就想的多,这些更是被吓的脸色煞白,正要把绪眠从自己胸口小心翼翼的抱起来,结果怀里那人动弹了一下。

    “疼死我了……”绪眠抱怨道:“你这人是怎么长的,这胸口怎么会这么硬啊!?撞的我脑袋都要疼死了”

    桑和:“……”他更咽了一下,随即有些委屈,又小心翼翼的问:“你不喜欢吗?”说着,还把绪眠的手摁在自己的的胸口一路往下:“我以为……”

    “停停停!白日不可宣淫!”

    绪眠差点又被这只狐狸精给带入歧途,幸好面前的正事又一次把她从美色诱惑里拉了出来,她瞧了正在晃动的房梁,而后问:“咱们出去吗,现在?”

    那法阵是由他们二人的力量共同绘制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桑和能够感觉到她自然也是能的,那个攻击者大概是用了什么秘法在短时间内急剧提升了自己的力量,但这远远不够——对于神魔力量交织而成的法阵来说这远远还不不够看,可那人执着非常,即使撞击引起的火焰正在灼烧舔舐她的灵魂,可她还是在疯狂而执着的反复撞击,直到最后绪眠都有些不忍了——她一面对这个凶手恨之入骨,是他害死了这么多的人,让那么多的父母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孩子,他自然是罪无可恕的,可是这面前的一切又让她想要知道这人究竟是为何如此执着,她也想去见一见这个执着的人。

    等到两人赶到的时候恰好看见一个深黑色的身影自天际坠入地面,一声巨响,又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

    绪眠疾步上前,毫不意外的在深坑的正中心看见仰面躺在正中间的徐盼盼,她遍体鳞伤,原本大约穿这一件黑袍,在这片刻里也被烧成了灰烬。

    绪眠深深地吸了口气,而后吐出去。

    她已经无法说清楚自己心里的那种情绪了,说是愤怒似乎又重了一些,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他们之余对方来说也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罢了。

    她早就该知道了。

    从徐盼盼刻意的接近、有意无意的诉苦,还有……

    “怎么知道的?”

    徐盼盼身上仍有未能燃烧殆尽的火焰,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天空;又或者是那道无论她与澜湾如何拼尽全力也都打不破的屏障上。

    她就那样死死地盯着,就连眼泪流出来都没有动过:“我哪里暴露了。”

    暴露不过是因为爱罢了。

    但是这个问题,徐盼盼显然是等不到回答了,而此时她已经呈现出了油尽灯枯的态势——她身上尚未燃烧殆尽的火焰是绪眠的神火,以世间一切的罪恶为引,看这架势非要把徐盼盼烧干净不可。

    就在这么短短一会的时间,那火焰已经爬上了徐盼盼的肩胛,烧的她那半边脸皮肉扭曲可怖至极。

    绪眠掐了个诀,暂时抑制住了火焰的势头:“你起来。”她顿了一下:“你的罪行,我会告知象族,如何审判,与我无关,我也不想管。”

    徐盼盼在坑里躺着,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现在要从哪里说起呢?”

    徐盼盼第一次这么不想维护自己的形象,她太疲惫了,只想躺在坑里,即使此时仪态全无。

    她看了一眼正在旁边站着的男女,忽然笑了一下,最后闭了一下眼,那一点不是很明显的泪光从她的眼角没入发鬓。

    美人垂泪本应该是绝美的景象,可她此时半面美艳半面脸颊已经烧成了皮肉卷曲的模样,可怖至极。

    “一件一件的都给我说清楚。”绪眠平静的看着她;此时她已经对这个人没有多少情感了,说不上愤怒亦是称不上同情:“说清楚。”

    就是这句话,忽然引得徐盼盼捂着脸哈哈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她嗓音嘶哑全是更咽,正当绪眠看向她的时候,她忽然放下手,带着满眼的血红:“可是好多啊……我的罪太多太多了,我说不完啊!”

    “好,那我来问”

    桑和把绪眠挡在身后,自己上前一步问道:“你取那些孩子的心头血和魂魄要做什么?你要救谁?”

    更为诡异的是,徐盼盼听见这话,居然笑起来,望着绪眠的眼神直勾勾的,甚至可以说是嘲讽和挑衅:“既然都知道了还装什么装?你会不知道我要救谁?”

    绪眠脸上的血色也随着她的这句话一寸一寸的淡了下去;她有些不可置信的踉跄几步,还是桑和把她扶住了,桑和有些担忧的看向她,她浑然不觉,只是盯着徐盼盼:“我不知道,你说清楚,你要救谁?!”

    徐盼盼噗嗤一笑。

    “当然是应封鹤啊,他早就死了,只是骗了他,他还以为自己活着呢。”徐盼盼直起身子,冲着面色惨白的绪眠露齿一笑,如此明媚的模样好似三月春光灿烂:“他……”

    “呃!”徐盼盼忽然失去了笑容,捂着额头把自己缩成一团:“求求你…不要。”

    幸亏之前也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故而此时突生变数两人也没有感到太过于意外,只是都漠然的站着,看着那个身体里的两个灵魂正在苦苦地挣扎。

    又或许他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我来说吧。”

    许久,徐盼盼松开了自己,即使此时她的手心已经是血迹斑斑,可她神色却安然了许多,她从坑里爬了起来,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衣角的灰尘擦干净。

    “我是徐盼盼。”她擦了擦自己眼角渗出的血迹,绪眠立马问:“那刚刚的是……”

    “澜湾。”

    徐盼盼笑道:“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那个澜湾。”如是说着,她忽然伸手摁住了自己的胸口:“其实你们找不到也正常,她一直都在我的身体里面,你们怎么可能找到呢?”

    “所以从头到尾根本就并没有澜湾这个人对吗?”桑和话还没说完,徐盼盼就摇头:“我知道你们不能理解这种情况…但是澜湾一直就在,她就是我的妹妹,只是在她死了之后,她就留在了我的身体里。”

    她的眼角流露出了些许温暖的笑意,只是这笑意落在他人眼里却多了些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死了?”

    “嗯,死了。”

    徐盼盼垂眸,眼里的情绪不明:“是我害死的,我诬陷她偷钱,一开始我还以为最多会骂她一顿罢了,可是她死了,那个雪夜,她死的无声无息的。”

    她用这样温柔平静的口气说出这样恐怖的话,自然是让人毛骨悚然,似乎随着她的话语回到了那个雪夜,但是徐盼盼自己浑然不觉,只是一个劲的继续往下说;她此时就像是一个被人上了发条的小木偶人儿,燃尽全部的力气只为把任务完成,浑浑噩噩的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从那以后,我发现她就在我的身体里了,有时候是她出来,更多的时候是我,发现她没怪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而且她知道我是个胆小鬼…对她说得对,她替我做了很多很脏的事情,其实都是我的心底欲望罢了。”

    “所以应封鹤到底怎么了?”绪眠忽然说:“他怎么会死?”

    他怎么能死?那样腼腆又温和的一个孩子又怎么会死呢?

    “他是为了救我所以死的。”徐盼盼红着眼睛:“但是我不想她死,所以我求澜湾帮我,我们用了这样的方法才把他留下来。”

    “简直荒唐!”

    绪眠还没等徐盼盼说完先是怒吼:“既然已经是已死之人如何能够留在世间!?你这样只是在让他的灵魂煎熬罢了!我却看不出你究竟是爱他还是恨他了!”

    她气急了,浑身都在发抖。

    但是这句话显然成了击溃徐盼盼情绪的最后一根稻草,她亦是要哭出来了。

    绪眠忽然不说话了。

    通过这段交谈桑和也看出来一些这个人情绪变化的规律;好像每次到了徐盼盼情绪崩溃的时候,那个澜湾就会出现替她承担一切。

    就像是在替她承担了全部的负面情绪似的。

    但是这次徐盼盼忍住了,她没有再逃避,而是死死地压制住了澜湾,而是选择了自己去面对这些再也无法逃避的事实:“我爱他,我很爱他,我想占据他。”

    “他给了我很多…我所缺失的东西。”女人纤弱的身影站在初秋的风里,薄的好像只有一片,又好像随时都能够吹走。

    “那只大象,是我遇见过的,最好最好的人。”徐盼盼笑:“我知道我罪无可恕,可是能不能给我一个和他到别的机会?就最后一天了,就再留他一天。”

    这其实并不过分。

    反正已经如此,其实网开一面只在绪眠的一念之间,如果她愿意为她网开一面,应不如肯定也不会拒绝。

    桑和也看向她。

    “不能”绪眠唇间吐出了这么两个字,侧脸坚硬冷漠如铁:“如果小鹤真的……真的要走了,我一天也不会晚,我会亲自送他离开。”

    ------题外话------

    emmmm如果面临这种选择的是你你会怎么办?你会亲手送你爱的人离开,还是以痛苦为代价把他再强留一段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