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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秦芝

    孟秋竫沐浴后,身穿一件印有熊猫图案的加绒睡衣,轻盈地走出浴室。她拿起吹风机,将湿润的头发吹干,并仔细地梳理整齐。

    客厅里新安装的十六寸液晶大电视正在播放戏曲节目,尽管孟秋竫对这些内容一知半解,但她看到外婆以及附近居住的老人们聚精会神地观看,心中暗自记住了这些节目。

    过去,唱大戏的场面热闹非凡,不远处的小广场上搭建了一个舞台,夜幕降临时锣鼓喧天,小摊上售卖着糖葫芦、玩具等各种物品,孩子们欢天喜地地跑来跑去,仿佛无忧无虑。

    人生虽然充满艰辛,但总有一些甜蜜的回忆让人心生暖意。

    “秋竫。”孟秋竫听到有人呼唤自己,转头一看,贺远溪正在厨房内朝她招手,轻声说道:“过来。”

    孟秋竫点头,瞥了一眼客厅里正在看戏的老人,迈步走向厨房,开门,走进去,关门,一气呵成。

    孟秋竫看见陈青烟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贺远溪坐在一旁,向她示意。她自然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秋竫。”

    “嗯?”孟秋竫沉默不语。陈青烟清了清嗓子:“你有什么想法吗?”

    “不放弃。”孟秋竫反问道:“怎么样?”

    陈青烟有些头疼,但声音也不敢太大,轻声细语:“你也别听洞……”

    “停。”孟秋竫出声打断,严肃地说道:“陈叔,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我不会放弃重建‘坠落’小队。”

    陈青烟揉了揉太阳穴:“秋竫啊,你现在所表现出来的,远行那边已经给出了结论,单兵方面。”

    这次杨家村之行,不是他一个人的决定,是远行定下的,所以这次旅行远比预期要安全,但他们暴露的弱点也远远不止那些。

    重建一个已经被封存的小队,实力不一定要比原队强,但至少要保持同一水平。

    单兵,说的是战力强,也就是把刀,孤军奋战的刀。

    孟秋竫陷入了沉默,第一个目标就这么失败了?

    贺远溪偷偷地瞄了一眼陈青烟,然后用脚轻轻地踢了他一下。陈青烟向她投以眼色,挤眉弄眼的样子,贺远溪无法理解。

    “文件!”孟秋竫敲了敲桌子,仿佛神游物外一般撑着脑袋:“齐姨在我回来之前已经通过信件提醒我了。”

    齐梦泽,这是洞庭的真名。

    陈青烟的表情僵硬了,然后迅速起身,咬紧牙关,无可奈何地说:“明天再谈。”

    说完,他立即拉着贺远溪的手,准备离开,这时身后传来孟秋竫的声音:“陈叔,我不怕,我父亲也不怕。”

    “你,也别害怕,真的。”

    陈青烟愣住了,站了几秒钟,等他回过神来,才艰难地开口:“我当时就应该更狠心一点。”

    这次谈话显然很不顺利。

    陈青烟和贺远溪离开后,孟秋竫才松了口气:“第一次把这件事和陈叔摊牌,会不会不太好啊!”

    孟秋竫回想了一下,越想越难受。

    这真的是叛逆吗?与以前的谈话完全不同,我这算是到了叛逆期吗?孟秋竫对此事纠结不已,以前她很听话,都没有叛逆期,是个好学生,好孩子。

    生活似乎就是这样,直到有人,一点一点,让她开始有了些孩子的任性,但她很小心,不敢,怕那些人与她疏远,就像她第一次打架后立刻去找周全道歉。

    拥有的少,得到的便容易患得患失。

    “叮”消息提示响起,孟秋竫拿出来看了一眼,见是陈青烟发来的,心里一惊,赶忙点开,只听语音传来对方的声音:“至少要有鬼字,不然免谈,所有人。”

    听完之后,孟秋竫才放下心来,忍不住笑了,把头埋住,笑了,很开心。

    另一房间里,陈青烟看着信息,把手机翻盖住,贺远溪抱着他,陈青烟环抱住她的腰,贺远溪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过去了,过去了。”

    陈青烟呜咽着哭了,小声地哭着,泪水止不住地滚落。

    他怕,他真的怕!

    清晨醒来,周全在吃早餐时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努力回想,却一无所获,只得作罢。出门后,他先在院子里锻炼了一番,直到大汗淋漓才回到屋里洗澡。

    热水冲刷着周全的身体,他哼着不知来自何处的语言小调,涂抹沐浴露遍及全身,泡沫生长。

    周全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起水雾的镜子上,心中一动,试探性地伸出左手食指。

    等了一会儿,身上的泡沫都被冲掉了,却仍未见任何异动。

    周全皱了皱眉头,张开五指,掌心刀锋闪现,并未向四周乱飞,而是被缓缓压制。

    流淌在血液中的刀锋有些难以控制,周全感到身体一阵刺痛,仿佛有一把小刀在体内划来划去。

    “不好,内脏。”

    周全一惊,急忙散去刀锋,跪倒在地上,任由热水淋身。

    他艰难地大口呼吸,随后清凉的感觉再次出现,才松了一口气。

    等痛感消退,周全才勉强站起,刚才的实验几乎耗尽了他的气力,换句话说,他现在有些虚。

    比贤者时间还虚。

    周全用手臂紧紧抓住洗手池,尽力运用老郑传授的吐纳法调节呼吸。

    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头涌动,经络、血液和骨骼都能明显察觉到一种,恰到好处的适应。

    平稳地恢复精力,整个过程中,恶蛟都没有产生任何反应。

    周全在初次接触鬼神时就产生过一个疑问,这恶蛟,到底是活的还是他想象中的。因为它的表现实在太特殊了。

    关掉热水,周全擦了擦身子,穿上一条裤子就开门出去了。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周全虚弱的精力逐渐消耗殆尽。

    刀锋可藏于血,只能是我的,且血要拥有一定的活性,这一点没变,不是对这一路的理解加深就可以做出更改。

    血液必须要接触空气或是脱离我体,要不然强制爆发别人没死,我就先没了,嗯,给你表演个大爆活人。

    以水藏刀锋这一想法也不行,两个压根不接触,可惜了,本来还想来了雨幕烟花,打个响指,轰的一下,多帅,唉,可惜啊!

    刀锋确实能被我压制了,但还达不到质变的效果,嗯,人生艰难。

    订了个闹钟,周全一脸疲惫地拉过一床厚毯子,给自己盖上,然后迅速进入了梦乡。下午的航班,他可绝对不能错过。

    白绒咖啡店,门被推开,悬挂的铜铃摇摆,提醒店员有客人到来。长虚鸿停下了对赵琼冽的作业辅导,起身看向来者,崔恔勐抬起手,眉头微皱,有些疑惑,但还是打了个招呼:“三杯浓咖啡,一盘小甜点,送二楼。”

    “好的。”长虚鸿露出他那即使是职业性的假笑也能吸引一大群少女和老妇的笑容。这家咖啡店并不赚钱,很少有客人,赵语宋还开发了炸鸡、奶茶等副业,晚上后面房屋还当酒店使用,如果不是店名叫白绒咖啡馆,还真没人知道这还是一家咖啡馆。

    “琼冽,我来找你玩了。”于观从崔恔勐身后钻了出来,赵琼冽顿时喜上眉梢,正要打招呼时,耳边却传来了长虚鸿那略带喜悦的声音:“小朋友,你是来和琼冽一起写作业的吗?”

    犹如五雷轰顶,赵琼冽瞬间石化了,我******。

    于观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一愣的,小小的问题,却引发了巨大的反应,身体像是被蜇了一样往后一蹦,急忙跑到崔恔勐身后,死死抓住崔恔勐的裤腿,缩着脑袋不敢探头,只能小声回应:“不是!”

    语气微弱,如同蚊子的声音。

    长虚鸿脸上略过一丝失望,但仍是说道:“小朋友你知道吗?当代青少年,应该接过时代的接力棒,为中国的繁荣,民族的富强……”

    长虚鸿讲了整整十分钟还没有停止,把崔恔勐搞得头昏眼花,头晕目眩,这讲的,简直比政治老师还能讲,思想品德这么高的吗?怎么社会主义接班人还有区别呢!

    崔恔勐摇头,抬手问道:“那不知阁下学习如何?”

    “清大学府毕业,研究生学位,怎么了?”长虚鸿回答道。

    ∑(❍ฺд❍ฺlll),崔恔勐一脸蛋疼:“打扰了。”

    不再打脸,拉过于观就匆忙往楼上跑。

    清大学府,她也在那吧!崔恔勐把这念头扔走,快步走上去。

    长虚鸿看了他们一眼,摇头叹气,工作喽!

    找了个桌子,拉开椅子坐上,崔快勐盯着手机,于观没法去和赵琼洌一起玩,就和墨重以及一众猫咪玩耍。

    先玩了几把游戏,才有人来。

    “死了几次?”却䴢和丽婘瑔一同出现。

    崔恔勐把手机扔放在桌上:“三次。”

    听出崔恔勐的不爽,却䴢也不自讨没趣,今天老郑头放他休假一天,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坏。

    丽婘瑔含笑点头,两人入座。

    “找我们什么事?”却䴢单刀直入:“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的。”

    “想让你们帮我想一下我的能力有什么用?”崔恔勐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我的能力很怪,名字也没有,甚至我也不能说它是能力,就是嗓门会超过人类极限。”

    丽婘瑔和却䴢:∑(°口°๑)❢❢

    两人对视,纷纷扭头盯着崔恔勐,逼问道:“所以你班歌大赛上为什么那么小声?。”

    崔恔勐额头黑线:“别乱猜。”

    低下头胡乱挠着:“现在拿个大喇叭就可以跟我对吼了。”

    科学发展,第二条进化之路也突显出它那更加恐怖的毁灭力,动不动就是发言一起死呗!跟个精神病似的。

    一些鬼神的能力也在科技武力下黯然失色,例如祝家的上融,喷火器就能替代,汽油弹更能说是碾压,也就是个价钱问题。

    方邪的影眠,热成像仪了解一下。

    现在鬼神的共识便是不成神字,终为小道。

    “别人搞的到吗?”丽丽婘瑔说道:“富人有科技,那打穷人不就完了。”

    “而且,你没去过集市买些辅助工具吗?”

    “什么玩意,这都有集市了?”

    “……”两人嘴角抽搐,果然,中二少年永不主动。

    却䴢抚额哀叹:“我问下秋竫,让她带你去买点吧!”

    下午,机场。

    周全背着一个单肩包,步入候机厅。

    一踏进,寥寥数人。

    周全停住脚步,他反悔了!

    “兄弟,你也在啊!”长风热情如火地飞奔过来,一把抓住转身要走的周全:“兄弟,真巧啊,没想到……”

    没听后面的废话,周全一脸生无可恋,翻着白眼。哪怕想要反抗,也被长风的强势力量压制,只能无奈地跟随。

    这羊羔兔子力气竟然如此大。

    周全放弃抵抗:“放开,我不走。”

    “瞧你这话说的。”长风没有松开,笑话,好不容易拉住,放开就跑了怎么办。

    候机厅的其他人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侧头投来好奇的目光。周全被长风拉到长风刚才的座位,被硬按在身旁坐下,周全也放弃反抗,逃也逃不掉。

    “Hi。”

    周全僵硬地转过头去,他旁边坐着一个外国女子,红发,有耳钉,周全迅速对这人做出分类。

    “我叫伊娜,来自美利坚,你叫什么?”对方热情地问道。

    周全偏头看了一眼表情扭曲的长风,长风不高兴了:“姑奶奶,你可别重色轻友啊!”

    周全挑眉,他,好看?

    伊娜笑道:“你也可以叫我的中文名,秦芝。”

    “周全。”周全小声提醒:“姑娘,矜持是一个人的美好品德,你别上手摸啊!”

    周全把手抽了回去,警惕地往后倒。这人突然上手,我不认识她,但凡是个人多多少少都不会这般热情,如果长风没有乱说这人必然有问题,我有啥可图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实在是最近的生活把他搞的一惊一乍的,还有学业生涯中他也没人说他好看,孟秋竫他们说的好看也不是说脸,这么多年下来,他对自己的样貌就是评价:普通。

    伊娜回手,歪着头眯眼,浅笑:“你要跟我回家吗?”

    这感觉,你挑小狗呢!周全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在不清楚对方情况下不能出手,但还是冷声道:“长风,你不管一下吗?”

    伊莲看了眼正要说话的长风,那其中的冷意瞬间让长风寒毛倒竖,差一点就要出手。

    可那冷意来的快,去的也快,让他不至于犯下大错。

    这里是机场。

    周全见伊娜起身,俯身忽然低在他耳边吐兰:“你很好看,好看到让我喜欢。”

    没有其他动作,伊娜勾着媚笑,拿起她的双肩包离开机场。有人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在见到伊娜后纷纷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为别的,单就伊娜的容貌就已经让人耳目一新,身段不是最好,但绝不夸张,容貌各处只是有一小特点,可拼凑成一张脸,就让人感觉美人如仙子,天阙也难消。

    不需要最好,只要最合适。

    走过一段,就有人忍不住拍照纪念。

    周全没去顾那边,对长风问道:“她谁啊?”

    周全对伊娜在他耳边吐的那一句压根不信,政治老师说过世间一切一见钟情,不过见色起意,而自己没有色!所以对方必然有所图谋。

    这时候如果秋竫在就好了,一眼给对方看透。

    “她不说她叫伊莲吗?”长风嗤笑,“喜欢啊?”

    周全没搭后面那话,而是眉头微皱:“我问的是她的背景。”

    “你不知道吗?”长风嘻笑一声,一个既尴尬又礼貌的微笑勾出:“真巧,我也不认识她,她就只是刚好坐那而己。”

    “……“周心中有一句话不吐不快,但想到长风的实力,小本本上一位。

    长风又道:“但她那中国名让我想到一个人。”

    “谁?”周全问道。

    “嬴知秦。”长风正色道。

    周全脑海中顿时有了嬴知秦的形象,可又不免沉吟:“我知道泰国能变性别,但还没听过哪国能变人种。”

    “管她那么多,来这,是龙是虎,不乖点死的连灰都给你拿了,再说要操心也没咱俩事。”长风大大方方落座在周全另一边:“对了,你要去哪?”

    “孔庙。”周全没遮掩,他要去做的事,也遮不住。

    “孔庙。”长风低头想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兴奋地拍了周全的肩:“兄弟牛逼啊。”

    “……”

    你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