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LF

    TLF南四十里有荒址，深沙埋古钟，大风时常得见露头，后为民掘挖，铸成农具。传言荒址埋有食人鬼，路客常被吃，断墙外时有新骨，金钱衣裳皆散，有农人白日拾之，认为外财。后有村人识其道，至晚去大路引人，言小路抄近，有急行者听之，路荒址处鬼出食人，村人翌日得财，买黄纸烧之拜祭，年余，丧命者不下百人，时乱，有军袭村，夺羊马为军粮，民恨之，诈言荒址埋金，军听之喜，出早掘沙，至午，清出一身残佛，佛头已失，留败身枯木，再往下，四壁皆画，时兵困倦，欲弃之去，见铲下有衣布，拉之，露出一尸，身肢皆干，面目恐怖，睡于佛盘之下，军怒，鞭民，问金何在，民答：至晚常见此处闪烁金光，白日不能见也。军扎帐守之，至夜，起北风，打马灯照之，见荒址中似有人影，来回走动，心惧，唤兵察探，见佛后有人，命出，那人探头怪叫，兵拔枪射之，推倒土佛，并无人影，见脚下沙陷，慌忙退出，从外看时，露有一穴，洞口大小，仅容一人，令民去探，民惧，顶枪威杀，民打灯钻之，刚入洞，忽大叫退出，欲奔逃，被军拦住，民道：我死亦，我死亦。军笑其胆小，回道：汝即死，何能与我言。民掀棉衣，露出其胸，见其肋骨外翻折断，胸部塌陷，其心已无。惊愕视之，民倒地而死。取探照灯看之，见穴底一室，遍地黄沙，中心处摆有一石桌，围着四个圆凳，凳上坐一陶俑，身长如人体，面部幼稚，似童所画。面露诡笑，凳下闪烁金光，开枪射之，蹦出金砖也。军喜，欲扩洞口，又恐沙崩埋之，洞穴坚硬，铲之才知石质也，令兵下，皆惧，待天亮，时起北风，恐沙尘来袭，掩埋无迹，重金出赏，一兵勇，愿下，于心脏处护铁板，顺下，兵至洞底，拾金砖托起，军长令下篮拉之，见兵踢踏脚下，遍地皆金，喜，又令下人，兵见先前无事，随后而下三人，搬金上篮，风大，一兵觉陶俑碍事，将其推倒，忽尖叫贯彻洞穴，见陶人起，与兵厮打，兵用枪托打之，破其耳，陶俑止，一击即碎，兵欲出，军长贪婪，指枪胁迫，继拉金出，有黑影在墙，渐长渐缩，忽又庞大，笼罩洞穴，兵痛叫，佛若有猛兽撕身，肉骨摧离，瞬时皆死，军长令射之，影大，钻出地穴，灯照之，变旋风，粘者立死，有音长啸，时风大起暴沙，死者皆埋于地下，独留军长，寻马不着，欲望西而行，又不舍金，背负五块，渐体力不支，丢弃一块，渐渐困渴，又丢两块，时脸皮皆被利沙刺烂，满身血污，渐渐失力，只求活命，将余金掩埋留记，过一坡避之，待天晴风停，勉强又行二里，见一树，靠之，以为死也，午后，天际冒出二人，起身呼之，二人至，见是军中斥候，一人问军队何在，答被风暴吞噬，斥候急，言叛军重返，已围绿洲，屠村抢掠，不时将至也，军长令扶己上马奔逃，至一半坡，见有一帐，以为牧民，进去讨食，见帐中坐有女子，正烹肉煮茶，听闻路客，招待来坐，三人喜，女子端肉让其食，饱吃一顿，恐叛军搜来，出门奔命，上马行五里，觉肤刺挠，脱衣来看，见毛肤皆附黑虫，至一水滩，下马洗之，而虫吸大，拍死皆血，疼痛难忍，泡于水中，渐觉饥渴，饮滩水，而虫越多，如拳头大小，挂满全身，撕扯不掉，身体消瘦，肤皮松弛，一人忍耐不住，跳出狂奔，至沙原之上，越跑越枯，虫肚庞大，猛然暴烈，只剩一骨倒地，军长吓之，爬出用刀剥开，虽觉疼痛，总好过死，剥落一地，肥虫蠕动，用脚踏之，如气球炸破，满地流污，再看水中之人，已成血球，只剩一头干瘪，露出在外，欲说话不能出声，嘶哑冒气，怦然破开，见一大虫冒头，又缩入水中，军长力尽，躺于沙上待死，时星辰，觉沙中有一手抚摸其背，忽感疼痛，肋骨崩断，鬼手伸入肚中，攥扯蹂躏，肠胃皆被拉去，肚中渐空，又去拉心肺，挣扎不脱，气绝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