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刺眼
虫鸣，流萤，七月的夏风。
李商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树荫打下，倒也不觉得炎热，只是安静地欣赏对面坐着的小人。
夏风吹动她的秀发，带来好闻的橘子味，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李商陆。
对视片刻，终于是边关月败下阵来，她其实已经很努力的在憋笑了。
李商陆看见边关月笑了，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又不笑了，眼神望向远方，“所以叔叔还是不同意你上师范。”
“嗯......我跟他说了好久的，但他认为我比去年师范大学的录取线高了60多分，上师范有些不划算了。”
边关月收敛笑意，低下头不敢看李商陆，半响又听不见他说话，又悄悄瞄了一眼。
却发现李商陆的脑袋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两人的额头差一点就撞在一块。
“你干啥！”
“咳咳。”李商陆低声咳嗽一声，为了缓解尴尬，故作严肃道：“所以你最后报了山城大学。”
“嗯，不过我查了地图，山城大学和山城师范大学离得不远，坐地铁就能直达。”
“你怎么知道我报的山城师范？”
“嗯？”边关月愣了，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急声道：“那你报的哪？”
“逗你的，就是山城师范。”李商陆觉得好笑，看着边关月着急的样子，心里原本的些许不快也淡了。
“那就好......”边关月长呼一口气。
有些事情，李商陆没跟边关月说，事实上他家里对他报山城师范也有不小的异议。
按李世斌的想法，男人就应该出去闯荡一番，报一个师范大学毕业了八成还得回来，在这座开车都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从东走到西的十八线小城市里碌碌无为地过完一辈子。
但他的家庭结构又跟边关月不同，他父母没什么文化，李商陆坚持要上师范，最后也就随了他去。
但边关月家里却要复杂得多，想起来上次去她家被边文宗审视了半个小时，李商陆就有些不寒而栗。
尤其是边文宗身上时而散发出的威严，宛如一座大山压在当时年仅16岁的李商陆身上。
当时对边关月的一些念想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二人的家庭确实有不小的差距，这一点从边关月的教养和她对父亲的言听计从也可以看出来。
不过既然已经报了，那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李商陆也绝不会因为为了她报了师范大学，就对她有什么怨言或是以此来要挟这段感情。
“想什么呢？”边关月晃了晃纤指。
“走吧，送你回家。”李商陆笑了笑。
沿着路上的树荫一路漫步，李商陆专心欣赏身旁的景色。
绿色的枫叶触手可及，不知名的花朵在风中绽放，下午的阳光虽然刺眼，却只感觉温暖，打在树上投下一片舒适的阴影。
当然最重要的是身旁的人。
一路打趣，走到边关月家时，刚好到了晚饭的时间，边关月正打算告别，却看见边文宗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跟她年龄差不多的男生。
李商陆自然也看见了，既然看见了，就不好再装作无事发生，连忙上前喊了一声：“叔叔好！”
“嗯你好。”边文宗不咸不淡地应道，从他身边走过时才对边关月露出一个与平日里无异的笑容，“月儿，过来认识一下，这是你周叔叔的儿子，周宏桢。”
边文宗身后跟着的男生赶忙从边文宗身旁走出。
“边叔叔，我小时候来您家的时候，当时就见过月妹了。”
“哦？那倒是我忘了。”边文宗也笑笑，拍了拍周宏桢的肩膀，“宏桢比你大一岁，也是山城大学的学生，到时候你开学的时候就跟他一块走吧，我也放心。”
“爸！你不送我去吗？”边关月蹙着柳眉，不悦道。
“哎，我也想送你啊，但过两天我就得去外省出差，这一出差估计就要好几个月。”
“那.....那我一个人去！不用他送！”边关月丝毫不让，美目中已经氤氲起一层水汽。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她从小到大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边文宗安排好的，根本不过问她到底愿不愿意。
“叔叔，我可以送她。”李商陆走了过来，站在边关月身旁。
“嗯？”
“我报的山城师范，应该到时候开学时间差不多，我可以和她一起去。”
“山城师范和山城大学可不一起开学。”周宏桢在一旁笑道：“山城大学八月初就会开学，山城师范一般八月底才开学。”
“那我就送了她再回来。”李商陆将目光转向周宏桢，丝毫不让。
“好了，商陆啊，叔叔知道你的好意，来回接送太麻烦你了，就让宏桢去送，不会出什么事的。”边文宗笑道。
这话一出，仿佛盖棺定论一般，将这件事画上了句号。
李商陆沉默片刻，深深望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缓缓开口，一字一顿道：“您是边关月的父亲，自然可以为她安排这些，但您是否也要考虑考虑她的情绪。”
边文宗闻言，也不生气，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反倒是他身旁的周宏桢忍不住道：“你怎么跟边叔叔说话的。”
李商陆看都不看他，只是直直地盯着边文宗。
“够了！”边关月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她低下头，不想让边文宗看见，伸出手擦了又擦。
“李商陆，你先回去吧。”边关月颤抖着声音道。
“我......”李商陆不知道说什么，左肩却被边文宗大力拍了两下。
“好了，你回去吧。”边文宗收起了笑容，眼神有些复杂，走过去摸了摸边关月的头，轻声道：“先回家吧。”
斜阳下，李商陆看着边文宗和边关月的背影，咬了咬嘴。
有些事情，年少的他以为不会碰见，如电视剧狗血般的剧情，但此刻才意识到现实其实比电视剧更魔幻。
如此时此刻，他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上，只觉得太阳刺眼。
李商陆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树荫打下，倒也不觉得炎热，只是安静地欣赏对面坐着的小人。
夏风吹动她的秀发，带来好闻的橘子味，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美目一眨不眨地看着李商陆。
对视片刻，终于是边关月败下阵来，她其实已经很努力的在憋笑了。
李商陆看见边关月笑了，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又不笑了，眼神望向远方，“所以叔叔还是不同意你上师范。”
“嗯......我跟他说了好久的，但他认为我比去年师范大学的录取线高了60多分，上师范有些不划算了。”
边关月收敛笑意，低下头不敢看李商陆，半响又听不见他说话，又悄悄瞄了一眼。
却发现李商陆的脑袋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两人的额头差一点就撞在一块。
“你干啥！”
“咳咳。”李商陆低声咳嗽一声，为了缓解尴尬，故作严肃道：“所以你最后报了山城大学。”
“嗯，不过我查了地图，山城大学和山城师范大学离得不远，坐地铁就能直达。”
“你怎么知道我报的山城师范？”
“嗯？”边关月愣了，眼神突然闪烁了一下，急声道：“那你报的哪？”
“逗你的，就是山城师范。”李商陆觉得好笑，看着边关月着急的样子，心里原本的些许不快也淡了。
“那就好......”边关月长呼一口气。
有些事情，李商陆没跟边关月说，事实上他家里对他报山城师范也有不小的异议。
按李世斌的想法，男人就应该出去闯荡一番，报一个师范大学毕业了八成还得回来，在这座开车都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从东走到西的十八线小城市里碌碌无为地过完一辈子。
但他的家庭结构又跟边关月不同，他父母没什么文化，李商陆坚持要上师范，最后也就随了他去。
但边关月家里却要复杂得多，想起来上次去她家被边文宗审视了半个小时，李商陆就有些不寒而栗。
尤其是边文宗身上时而散发出的威严，宛如一座大山压在当时年仅16岁的李商陆身上。
当时对边关月的一些念想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二人的家庭确实有不小的差距，这一点从边关月的教养和她对父亲的言听计从也可以看出来。
不过既然已经报了，那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李商陆也绝不会因为为了她报了师范大学，就对她有什么怨言或是以此来要挟这段感情。
“想什么呢？”边关月晃了晃纤指。
“走吧，送你回家。”李商陆笑了笑。
沿着路上的树荫一路漫步，李商陆专心欣赏身旁的景色。
绿色的枫叶触手可及，不知名的花朵在风中绽放，下午的阳光虽然刺眼，却只感觉温暖，打在树上投下一片舒适的阴影。
当然最重要的是身旁的人。
一路打趣，走到边关月家时，刚好到了晚饭的时间，边关月正打算告别，却看见边文宗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跟她年龄差不多的男生。
李商陆自然也看见了，既然看见了，就不好再装作无事发生，连忙上前喊了一声：“叔叔好！”
“嗯你好。”边文宗不咸不淡地应道，从他身边走过时才对边关月露出一个与平日里无异的笑容，“月儿，过来认识一下，这是你周叔叔的儿子，周宏桢。”
边文宗身后跟着的男生赶忙从边文宗身旁走出。
“边叔叔，我小时候来您家的时候，当时就见过月妹了。”
“哦？那倒是我忘了。”边文宗也笑笑，拍了拍周宏桢的肩膀，“宏桢比你大一岁，也是山城大学的学生，到时候你开学的时候就跟他一块走吧，我也放心。”
“爸！你不送我去吗？”边关月蹙着柳眉，不悦道。
“哎，我也想送你啊，但过两天我就得去外省出差，这一出差估计就要好几个月。”
“那.....那我一个人去！不用他送！”边关月丝毫不让，美目中已经氤氲起一层水汽。
每次都是这样！每次都是这样！她从小到大走的每一步路都是边文宗安排好的，根本不过问她到底愿不愿意。
“叔叔，我可以送她。”李商陆走了过来，站在边关月身旁。
“嗯？”
“我报的山城师范，应该到时候开学时间差不多，我可以和她一起去。”
“山城师范和山城大学可不一起开学。”周宏桢在一旁笑道：“山城大学八月初就会开学，山城师范一般八月底才开学。”
“那我就送了她再回来。”李商陆将目光转向周宏桢，丝毫不让。
“好了，商陆啊，叔叔知道你的好意，来回接送太麻烦你了，就让宏桢去送，不会出什么事的。”边文宗笑道。
这话一出，仿佛盖棺定论一般，将这件事画上了句号。
李商陆沉默片刻，深深望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缓缓开口，一字一顿道：“您是边关月的父亲，自然可以为她安排这些，但您是否也要考虑考虑她的情绪。”
边文宗闻言，也不生气，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反倒是他身旁的周宏桢忍不住道：“你怎么跟边叔叔说话的。”
李商陆看都不看他，只是直直地盯着边文宗。
“够了！”边关月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她低下头，不想让边文宗看见，伸出手擦了又擦。
“李商陆，你先回去吧。”边关月颤抖着声音道。
“我......”李商陆不知道说什么，左肩却被边文宗大力拍了两下。
“好了，你回去吧。”边文宗收起了笑容，眼神有些复杂，走过去摸了摸边关月的头，轻声道：“先回家吧。”
斜阳下，李商陆看着边文宗和边关月的背影，咬了咬嘴。
有些事情，年少的他以为不会碰见，如电视剧狗血般的剧情，但此刻才意识到现实其实比电视剧更魔幻。
如此时此刻，他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上，只觉得太阳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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