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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秦淮烟雨

    江湖。

    什么是江湖?

    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

    武功,名声,财富,权利……都是江湖中难以抵挡的诱惑。

    也是恩怨的由来。

    八百年前,正逢南北乱世,有僧人罗摩自天竺而来,东渡中原,传道弘法,他自愿净身,进梁武帝宫中说法三年。

    之后,罗摩渡江而去,与九华山面壁十九年,练成了绝世武功,圆寂之后,被门人葬在熊耳山。

    数年后,其遗体被人从棺中盗走,并且分成了上下两具,江湖传说,谁能拿到遗体,谁就能练成绝世武功,从而称霸武林。

    为了争夺遗体,江湖上一片腥风血雨。

    …………

    江南春早。

    虽是斜阳三月,却仍有几分萧索之意。

    细雨微落。

    街上行人渺渺。

    一阵风吹过,墙边的竹叶好似轻涛拍岸,沙沙作响。

    只说那杏春堂中,暖意和煦,苏白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将两条腿在柔软的貂皮上伸直,双目微闭,藤椅轻摇,惬意的听着外面的风雨声。

    脑海中也随之浮现出曾经的往事。

    回望三年前。

    他还是另一个世界的普通人,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生活平平淡淡,没有什么惊喜,也没有什么出彩。

    谁知在一次回乡祭祖的时候,无意间在老宅祖屋内,发现了一道古拙的石门,好奇之下,他想看看石门后有什么,却不想打开石门的瞬间,整个人就被一道光芒吞噬。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回到了洪武十二年,成为刚被黑石换出来的一名死囚。

    一晃,已是三年。

    突然,檐下蛰燕惊飞,远处传来了一阵车辚马嘶,车轮滚动在青石板路上,碾碎了雨中的寂静,也打断了他的思绪。

    片刻后,一辆马车自北行来,停在了医馆门口。

    苏白睁开双眼,就见一男一女,偕行进入医馆。

    男的是个老叟,看上去年逾古稀,手中拄着条拐杖,脚下一瘸一拐。

    女的是个年轻女子,身形苗条,看样子似乎是老叟的女儿,怀里还捧着一个红色木匣。

    但苏白却知道,女子不是老叟的女儿,而是他的女人。

    “又换人了?”

    苏白眉头轻挑,笑着打趣道:“夫子可真是老当益壮,身子骨还是那么硬朗。”

    老叟自顾自的坐下,平静的说道:“她还是个雏儿,清倌儿,干净的,你要的话送你。”

    苏白瞥了一眼女子,摇头道:“免了,你老人家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

    “这是你上次的酬劳,点点数目。”

    老叟不以为然,摆摆手,示意女子把木匣送过去。

    女子走到近前。

    可还未等她开口说话,苏白就接过木匣放到一旁,转而握住了那双春葱般的手,低眸凝视着,仿佛在端详一块无暇的羊脂美玉。

    “肤如凝脂,淡香扑鼻,果然是难得的佳人,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有些薄茧……”

    苏白指尖划过女子掌心,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眼前佳人:“姑娘这茧是琴弦磨出来的?”

    “公子好眼力。”

    女子咬着嘴唇,媚眼如丝,垂着头道:“奴家自幼长在秦淮,七岁起就与琵琶为伴,十几年下来,这双手自是粗糙了些。”

    “也难怪……”

    苏白收回自己的手,又变成了那副懒洋洋的样子,道:“但是依我看,姑娘这双手好像并不太适合弹琴……”

    “那适合做什么?”

    一旁的老叟突然问道。

    “杀人。”

    苏白嘴角勾出一丝淡笑。

    话音落下的刹那。

    女子脸色倏变,眼中的媚意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寒光,冷森森的刀风掠过面颊,直奔苏白咽喉刺去。

    恰如一条噬人的毒蛇。

    “看来我真的没有说错……”

    苏白轻叹一声,倏然抬起手臂,一只白瓷茶杯出现在指间,恰到好处的挡住刀尖。

    右手接着闪电般探出,犹如火中取粟,只是一晃,女子就感手腕酸麻无力,刀子已落在了苏白的手里。

    这是一口短刀,薄而锋利,上面还散发着淡淡的血气。

    “你刺了我一刀,我也还你一刀,如果你能躲过去,今天我就放你离开,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苏白淡淡开口,抚着手里的刀锋,轻轻一拗,只听“咔”的一声,这口精铁铸造的短刀,竟已被他折成两段,宛似风中的花枝一般,不堪半点重力。

    女子不再说话,只是眼中充满了骇然,转身就向门外窜去,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一只受惊的狸猫,眨眼间就越过了门槛。

    可就在这时,女子身形却兀自一顿,整个人无力的翻身栽倒,连声惨叫还未发出,就已经停止了呼吸,仔细看去,乌黑的发丝间,一抹寒光隐现。

    赫然是那半截刀身!

    鲜血顺着乌发缓缓流到地面。

    旋即,又被雨水洇开,就像是一朵朵鲜艳的梅花绽放,但很快就彻底溶于雨中……

    …………

    大堂内。

    “其实她是来杀我的。”

    老叟突然说道。

    苏白眉头一挑,瞪了他一眼,道:“所以你就把她带到我这里来了?”

    “哈哈哈……”

    老叟大笑道:“岁数大了,身手也迟钝了,不像当年那般神勇,你就当体谅一下老人家吧,用你的话说,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呵呵……”

    苏白敷衍的笑了几声,道:“一事不烦二主,人既然是你带过来的,走的时候,你也一起带走吧。”

    “唉……年轻人就是不知道尊老……”

    老叟从椅子上站起来,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点了点,发出铁石铿锵之音,指着那木匣道:“这里面除了你上次的酬劳外,还有这次的订金。”

    “哦?”

    苏白打开木匣,看清银票上的字迹后,有些意外的看向老叟:“一千两白银,够大方的,这次是谁?”

    “城西,卫记绸缎庄,卫朝奉。”

    老叟拖着拐杖向外面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回身道:

    “还有,最近这段日子,你最好别离开京城,黑石可能要有大动作了。”

    说罢,老者走到大门口,顺手抄起女子的尸体,像扛麻袋一样背在肩膀上,头也不回的径直离开。

    送走老叟后。

    苏白过去将医馆的大门关上,看着手中的信笺,转身走向后堂,仅留下一声轻叹,在空气中渐渐散去。

    “又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