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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宋耀辰的场合05

    秋末测试的日子还没到,丹茸又晕过去三次。

    有一次还是晚上看书的时候晕过去,还好习惯躺着看书,醒过来还在床上,没有摔倒的疼痛。

    愣愣摸自己的后腰,尖锐的疼痛似乎尤在体内辗转不去。

    闭眼缓了很久,丹茸才开始拿起书,只是这次念了出来。

    “也许你的梦,漂离我的梦——”

    至今依然没有蘭明智的消息。

    最后一次在饭堂晕过去,醒来宋耀辰就在旁边,熟悉的气流在体内慢慢流转。

    看到她醒来,宋耀辰皱着眉的眉头放缓,“你还好吗?”

    “我觉得我还能撑撑。”丹茸脸色苍白,侧头闭上眼睛,像是想避开别人的视线。

    她似乎疼到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剑意也多了一丝颤抖和心疼。

    难以想象弟弟还会有心疼人的一天,宋耀辰感到颇为古怪。

    不过这样疼下去也不是办法,宋耀辰想了想最近的行程,提出要给她扩展经脉。

    换成之前丹茸会下意识说不用,但晕过去的几次疼痛,让她无法再当面拒绝。

    扩展经脉要每天半个时辰。

    宋耀辰有事要做,所以每天并不固定,有时候是早晨,有时候是下午。

    柏木堂刚好有一个罗汉榻,宋耀辰把上面的小桌子挪开。

    在丹茸费劲脱外套的时候,他拉开屏风,从书柜拿出一套针灸针。

    丹茸脸色一白,神情也有些惊恐。

    “怎么?”宋耀辰察觉她的视线,“怕扎针吗?”

    丹茸深吸几口气,像临时上刑场视死如归,“没事!扎吧!”

    “昨天的布丁好吃吗?”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女孩深吸气,从宋耀辰的角度看,整个背几乎要紧绷成一张弓,“扎吧!聊天并不能让我欺骗我自己。”

    宋耀辰难得啼笑皆非,很快严肃起来。

    落针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的起伏,针已经扎完。

    丹茸感到有股牵扯力随着针的位置在自己体内,动一下就会牵连全身,初次接触着实奇怪。

    背上也贴上源源不断的热量。

    和那天摸脉的热源很像,丹茸侧过头,就看到宋耀辰的手臂在背后,似乎在传输什么。

    “这个也要半个时辰吗?”

    “嗯,这是最快的办法,”似乎怕她半途放弃,他解释道,“这是最快的办法,我不费力的。”

    丹茸对修真者的具体情况不了解,便没有开口。

    一股气流在经脉流通,尽管感到类似充气太足的膨胀,困意不断涌上来。

    持续的安神香中,丹茸不知不觉睡着了。

    每次一睡就睡很久,醒过来的时候,宋耀辰要么不在房间,要么在桌前忙着什么,有时候会有其他人在场说话,有时候人流来来往往。

    难得几次有空,宋耀辰会亲自送她。

    也有时候丹茸会留下来,穿好衣服坐在罗汉榻上看书,偶尔的鸟声从窗外传来。

    “今天下午不去鹿鸣殿吗?”

    “去,你忙完了?”听到声音,丹茸放下书往屏风外看去。

    “我们先去橙子那拿点东西,”宋耀辰过来收起屏风,就看到女孩手上的书,“又在看书吗?在看什么?”

    “这是我自己抄的书,是地球的书,”丹茸把封面摆给他看,又把脖子红线的戒指拿出来,“当时蘭明智送了我一个储物戒指,我把我所有的书都带出来了。”

    “怎么不把储物戒指戴上?”

    “当时蘭明智也和你问了一样的话,”惊奇于兄弟俩的默契,丹茸解释道,“我和他说戴手上容易丢,他告诉我不会丢。但我还是不太习惯手上有东西。”

    丹茸跟着宋耀辰到厨房,发现要拿的是几袋吃的,还有一堆喝的。

    丹茸闻到炸鸡和点心的香味。

    “这是要送去哪吗?”

    “鹿鸣殿,每个月我都会去送一些吃的,这个月还没去。”

    “放心吧,”他低头就看到女孩羡慕的眼神,“我叫橙子多做你的。”

    燕麦咬着笔柄搅开颜料。

    炸鸡的香味远远传来,作为众人中最年轻的画家,燕麦首先坐不住。

    “去拿吧。”旁边的爷爷看到她这副样子,无奈挥手随她去。

    燕麦急切地在脚手架上跑,很快就看到门外面的两人。

    在高高的脚手架上,往下看的视野非常清晰。

    宋长老提着熟悉的袋子,丹茸跟他并排走在一起,手上同样提了一些袋子。

    穿着黑袍的男人不像以往对公的工作状态,低着头看旁边的女人。

    丹茸看起来和他很亲切,几乎手臂碰手臂,灵动的光彩从眼眸溢出。

    燕麦难得看到她这一面,有些惊讶。

    不知道怎么形容,丹茸身上有些奇怪的东西。

    尽管她和大家关系都很好,像一个脾气温和的女孩,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平凡凡。

    但总感觉哪里就很奇怪,燕麦和其他人提过,老人觉得她自己想太多,有些比较年轻的则比较赞同她的看法。

    看到她和宋长老在一起的样子,燕麦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丹茸和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像在另外一个世界。

    不是修真者对凡人的高高在上,也不是贵族和平民的居高临下。

    这样的区别老人察觉不到,因为老人一代和年轻人一代天然有隔阂。

    而年轻人能感觉到一些,但说不上来问题在哪里。

    丹茸对待他们像对待传说中的人物,带着一些崇敬、一些小心。

    燕麦还记得自己差点在脚手架上摔倒,丹茸一脸紧张得好像跟个瓷器一样要碎裂。

    当时燕麦就感到很奇怪,紧张一个老人摔倒很正常,因为老人年龄大,骨头比较脆弱,而自己是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为何要紧张?

    而宋长老旁边的丹茸,看上去前所未有的放松。

    燕麦没见过她这样的状态,甚至可以说平时见到的女孩是谨慎的。

    炸鸡的香味彻底在庙内四散,上面的年轻人也开始下来。

    燕麦冲到两人面前。

    其实她想近距离观察,宋长老以为她和往常一样急着吃东西,很熟稔地把袋子提给她。燕麦不得不接过袋子,很热情地打招呼。

    眼前的长老和平时几乎没区别,分完吃的东西后去和几个老人聊天。

    燕麦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宋长老的情形。

    春节她随长辈第一次来立春峰,一群穿着黑袍的长老中,白色头发的年轻人显得分外显眼。

    修真者普遍长得年轻,所以并不能拿真实年龄和同龄的凡人比较。

    有的修真者能一直保持天真的心性,也有的年纪轻轻就少年老成,真实的年龄几乎没有参考价值。

    白发年轻人身板挺直,即使在喜庆的春节,脸上也神色淡淡。

    尽管隔得很远,燕麦仍然从他身上感到一股难以撼动的凛然正气。

    那个时候燕麦太小,只觉得这个修真者很凶。

    长大后看懂很多东西,对于宋长老的看法也发生变化。

    宋长老本质是个温和的人。

    很多人和宋长老混熟后,胆大的敢上手肩揽肩称兄道弟,小孩子也喜欢在他面前闹。

    只是因为半人半魔的血统,所以他天然将自己塑造成让别人看着就胆颤的威严和压迫力。

    这样别人首先看到的是宋长老,其次才是宋耀辰。

    在有名的大宗门的长老面前,他的气场完全不亚于对方,搞得不了解的人以为立春峰是什么隐世大宗门。

    这种东西同时也束缚了他,尽管本人并没有感到什么。

    比如和丹茸说话的当头,燕麦已经看到宋长老的视线移过来几次。

    “除了炸鸡,我们这里还有很多油炸的吃的,”燕麦靠着丹茸的耳朵说,“比如炸肉丸、炸虾,立冬的时候你可以让宋长老带你去玩啊,那个时候山下很多好吃的。”

    丹茸有些困扰地挠头,“立冬吗……宋长老到时候不一定有空,我可以下山找你啊。”

    “诶,都说不一定有空,”燕麦又瞧了宋长老一眼,尽管男人在和老人讲话,燕麦打赌他耳朵肯定听着这边,众所周知修真者的听力要比常人好几倍,“不过要是真没空,到时候你就来找我吧。”

    丹茸乖巧地点头。

    燕麦还记得眼前女孩被抱走的情景。

    丹茸脸色苍白地躺在脚手架的木板上,周围人都不敢靠近,一碰尖锐的疼痛袭上来,只能让人通知修真者。

    林长老感到现场,脸色古怪又严峻,但也不敢上来触碰,直到宋长老到来才松了一口气。

    修真者带人走的方法很多,可以带人扛着走、提着走、抱着走,或者挪到飞行法器上搬走。

    宋长老先是半跪将昏迷的女孩抱起,让她在自己怀里坐好,然后手放在脉上。

    他神色淡淡,眼神专注又沉思,一举一动带着能解决所有事情的从容不迫。

    消瘦的女孩坐在男人的一只手臂,头毫无知觉靠着肩膀上。

    典型的大人抱小孩的姿势,又是公事,旁观的人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妥。

    作为心思敏感的画家,燕麦却看到完美的构图。

    黑色象征的威严几乎要浸染一切,柔弱的女孩却被抱在其中。

    她的额头抵住男人凸出的喉结,一无所知地闭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