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真不愧是他
“你想要表达什么？”吕文杰微笑着问道。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能猜得到。”温尔钰同样回以微笑。“我是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所以，我总会有一点前瞻性的投资。”
“你给出的第二个条件已经是这种投资了。”
“不，还不够。”温尔钰说，“在这栖居地里，除了总督和你们pioneer以外，地下三层还有林林总总十几个派系的自由军阀。如此多的势力群雄逐鹿，可你知道为什么我偏偏把宝押在了你们pioneer身上么？”
“为什么？”吕文杰疑惑地问道。
“明知故问。”温尔钰轻轻地敲了他的胸口一下，“因为那里有你啊！”
她温柔地握住了吕文杰的手，说：“七年了，我无时无刻都不在想念你，可你却从来都不肯主动来找我。”
“那可是有原因的。”吕文杰苦笑道。“我选择了一条与你完全背道而驰的路，将来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与其那时候再痛苦地割舍关系，倒不如从一开始就避免这种难过的事情发生。”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门口。这个细节，被温尔钰敏锐地捕捉到了。
“可是现在，我们站在同一立场上了。”温尔钰恳求地看着他。“我真的愿意倾全力协助pioneer，我愿意跟着你走！”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表明自己的心迹，见到吕文杰好像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慌忙地扑到了他的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因为她知道，他能来到这里与她见这一面究竟有多么的不容易，一旦放他走了，恐怕日后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请不要走，请不要走！”
她扑进了吕文杰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不肯放他离开。
吕文杰暗叹一声。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把事情说开的话，恐怕是难以脱身了。
他用左手搂住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在她柔软的背上轻抚安慰。
温尔钰紧紧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轻声啜泣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吕文杰长叹一声，说：“你我所做的事情，你们所维持盈利的模式，就注定了我们之间的立场是完全对立的。”
“？”
温尔钰松开了手，不解地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
“不明白，那么我便详细讲给你听。”
吕文杰从她的桌上拿来了纸笔，思虑片刻，在纸上画了一个椭圆。
“这是物质世界。”
他在圆里又画了一个小一些的圆。
“这是人类社会。”
他指着两个圆环中间的部分，说道：“这是自然界。”
“这张图的意思你能明白吧？就是整个物质世界被分为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两个部分。”
“嗯，我能懂。”温尔钰点了点头，认真地听他讲述着。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把这两者划分开的？”
吕文杰用笔指着那个代表着人类社会的圆说道。
“是……使用火吗？不对。嗯……是人类的活动吧。”
“不错，正是人类的活动。”吕文杰说，“不过我更倾向于把它称之为人类的‘劳动’。”
“劳动吗？嗯，很合理。”
温尔钰点了点头。
“我是通过极端假设法来理解的。我把时间推到了人类诞生之初，那时候只有自然界和很少的一部分人类村落。人们通过耕作、养殖、建造等活动，建立了村庄，也就是建立了人类的社会。把这些所有的活动都归为“劳动”，倒也不是不行。”
“那么，我们就获得了一条真理——劳动将物质世界划分为自然界和人类社会。”
“嗯。”
“一开始的时候，人们通过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但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人们之间开始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换。被生产出来的物品一旦用于交换，那么它就拥有了‘价值’。而价值，则是商品中凝聚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譬如混凝土，它不过是沙子、石子这些在自然界中随处可见的东西。但是人们通过搅拌、碾碎等劳动，把它生产成了混凝土。”
“这个时候，混凝土就具有了使用价值——它可以拿来盖房子。但如果混凝土被用于交换，那么它就拥有了价值，成为了商品。但使它从无用的沙子石子变为有用的混凝土的，是人类的劳动。你能理解吗？”
“嗯，能理解。”温尔钰点了点头。她本身就很聪明，兼之吕文杰的解释带着通俗的例子，她很快地就理解了。
“好，那么现在假设一种情况。我有一百元钱，我买了一百元的沙子和石子，然后花费八个小时，把它们全部加工成混凝土，可以卖一百二十元。那么我这八个小时的劳动就创造了二十元的价值。”
“嗯，对的，创造了二十元。”
“好，那么假设现在你是一个工人，我雇佣你来进行生产，我花费了一百元购买材料，交给你进行生产，给你发放二十元的工资，再出售出去一百二十元。”
“那样的话，你不就赚不到钱了吗？”温尔钰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她说：“要么把混凝土卖到一百四十块钱，要么给工人只发十块钱的工资。不然的话，肯定是赚不到钱的。”
“我为什么要赚到钱？”吕文杰反问道。“请问我劳动了吗？我创造价值了吗？”
“没有……咦？！”温尔钰惊讶住了。
“盲生，恭喜你发现了华点。”
吕文杰轻轻地拍了拍温尔钰的肩膀，说道：“好好想想吧。这就是所谓的‘剥削’啊。”
温尔钰愣在原地。
她想了好一会儿，渐渐地有些明白，吕文杰所说的“天然的对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离开了温氏贺龙商会之后，吕文杰找了一个桥洞过夜。
他所揭露的这个事实太过于震撼，以至于在他走的时候，温尔钰因为陷入思考，而忘了留他在贺龙商厦住下。
傍晚，温尔钰坐在灯下，不断地思考着吕文杰所说的话。
诚然，是劳动把物质世界和自然界划分开的，人类社会的一切增殖出来的价值，都是由劳动来创造的。
一旦接受了这个前提，光是看一看她们家那可怖的资产数字，便足以发现问题了——如果那些都是由劳动创造的，那么至少也要从几万年前持续不断地工作到现在，恐怕才能创造这么多的价值。
而那些价值到底是哪儿来的？
温尔钰想起了吕文杰所说的‘剥削’这个词。
假设她是一个水泥厂的工厂主。
一个工人，一天发十块钱的工资，给他一百块钱的沙子石子，让他工作八小时，把这一百块钱的沙子石子加工成一百二十块钱的混凝土。
工人一小时创造了二十块钱的价值，而她只会给他发十块钱的工资。
那样的话，就相当于，她什么都没有做，便从他的手里抢夺了十块钱的劳动价值。
十块钱很少很少。但是，如果她的手下有一千个工人呢？
八小时是二十块钱，十块钱就是四个小时劳动的价值。相当于这一千个工人，每天都在不断地为她白白劳动四小时。一天就剥削了四千个小时，四千个小时相当于167天。如果手下有十个这样的厂，就相当于1670天，约等于五年。
拥有十个厂，一天剥削相当于一个工人五年的劳动成果，一年就能剥削相当于一个工人1825年的劳动成果，十年就能剥削相当于一个工人18250年的劳动成果。
十年，就能剥削相当于一个工人日夜不停地劳动两万年的劳动成果！
这就是那些富可敌国的工厂主们的财富来源。如果正常劳动的话，从史前干到现在，差不多
她想到了温家的总资产，那可怕的数字。她心里明白，他们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与那些工厂主是没有区别的。
刹那间，一种莫名由来的危机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究竟在做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吕文杰与她之间，果然是立场完全不能调和的敌人。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愈发的感到惋惜。
那是一个多么心思缜密的青年啊，他能够从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中抽丝剥茧般看清楚这个时代最上层的富人们的财富来源，并以“劳动创造价值”这一最有力的真理作为武器消解他们存在的合理性。
她就是看重他这种近乎可怕的思维，所以才万分地舍不得他。这个男人，即使称他为整个弗多栖居地最优秀的男人之一，也丝毫不为过。
“应该说，真不愧是他吗？”
吕文杰并不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一点问题，让温尔钰思考了那么久。
但其实，那些理论也不是他提出来的。他只是从风星河抽屉里的那本蓝色小册子上面看到了，然后系统地去思考了这个问题，发现它们很有道理，于是便纳入了自己的知识体系。
有了这套理论，pioneer就不同于以往的一切向旧秩序发起反叛的组织。
以前的反抗者们，打到了压迫者，自己会成为新的压迫者。奴隶推翻了奴隶主，便会成为新的奴隶主。农民推翻了地主，又会成为新的地主。在帕多星球长达七千多年的人类历史中，压迫一直存在，每一次的社会变革表面上看都是一场进步，但实则不过是“压迫”这一现象的换皮重演。
但是直到现在，这一切都不同了。
因为那本蓝色小册子，它所蕴含的思想，已经在pioneer当中广泛传播开了。只有看清楚了压迫这一行为的本质，才能避免推翻了压迫者之后，自己重新成为压迫者。若非如此，屠龙勇者只不过是下一只恶龙罢了。
不过有一点，温尔钰并不认同。吕文杰说，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她迟早有一天得在他和她的产业之间做出选择。
但眼下栖居地这状况，总督的独夫之心可谓是路人皆知，就算pioneer败了，贺龙商会难道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继续盘踞在南城区吗？
倒不如说，是因为pioneer的存在，令总督不敢大规模消耗自己的军事力量。所以像她家这样的财阀才能肆无忌惮存在着吧。
“你是聪明人，你应该能猜得到。”温尔钰同样回以微笑。“我是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所以，我总会有一点前瞻性的投资。”
“你给出的第二个条件已经是这种投资了。”
“不，还不够。”温尔钰说，“在这栖居地里，除了总督和你们pioneer以外，地下三层还有林林总总十几个派系的自由军阀。如此多的势力群雄逐鹿，可你知道为什么我偏偏把宝押在了你们pioneer身上么？”
“为什么？”吕文杰疑惑地问道。
“明知故问。”温尔钰轻轻地敲了他的胸口一下，“因为那里有你啊！”
她温柔地握住了吕文杰的手，说：“七年了，我无时无刻都不在想念你，可你却从来都不肯主动来找我。”
“那可是有原因的。”吕文杰苦笑道。“我选择了一条与你完全背道而驰的路，将来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成为敌人。与其那时候再痛苦地割舍关系，倒不如从一开始就避免这种难过的事情发生。”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门口。这个细节，被温尔钰敏锐地捕捉到了。
“可是现在，我们站在同一立场上了。”温尔钰恳求地看着他。“我真的愿意倾全力协助pioneer，我愿意跟着你走！”
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表明自己的心迹，见到吕文杰好像有要离开的意思，她慌忙地扑到了他的身前，挡住他的去路。
因为她知道，他能来到这里与她见这一面究竟有多么的不容易，一旦放他走了，恐怕日后再没有相见的机会了。
“请不要走，请不要走！”
她扑进了吕文杰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不肯放他离开。
吕文杰暗叹一声。他知道，今天如果不把事情说开的话，恐怕是难以脱身了。
他用左手搂住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在她柔软的背上轻抚安慰。
温尔钰紧紧地把头埋在他的怀里，轻声啜泣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吕文杰长叹一声，说：“你我所做的事情，你们所维持盈利的模式，就注定了我们之间的立场是完全对立的。”
“？”
温尔钰松开了手，不解地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
“不明白，那么我便详细讲给你听。”
吕文杰从她的桌上拿来了纸笔，思虑片刻，在纸上画了一个椭圆。
“这是物质世界。”
他在圆里又画了一个小一些的圆。
“这是人类社会。”
他指着两个圆环中间的部分，说道：“这是自然界。”
“这张图的意思你能明白吧？就是整个物质世界被分为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两个部分。”
“嗯，我能懂。”温尔钰点了点头，认真地听他讲述着。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是什么把这两者划分开的？”
吕文杰用笔指着那个代表着人类社会的圆说道。
“是……使用火吗？不对。嗯……是人类的活动吧。”
“不错，正是人类的活动。”吕文杰说，“不过我更倾向于把它称之为人类的‘劳动’。”
“劳动吗？嗯，很合理。”
温尔钰点了点头。
“我是通过极端假设法来理解的。我把时间推到了人类诞生之初，那时候只有自然界和很少的一部分人类村落。人们通过耕作、养殖、建造等活动，建立了村庄，也就是建立了人类的社会。把这些所有的活动都归为“劳动”，倒也不是不行。”
“那么，我们就获得了一条真理——劳动将物质世界划分为自然界和人类社会。”
“嗯。”
“一开始的时候，人们通过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但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人们之间开始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换。被生产出来的物品一旦用于交换，那么它就拥有了‘价值’。而价值，则是商品中凝聚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譬如混凝土，它不过是沙子、石子这些在自然界中随处可见的东西。但是人们通过搅拌、碾碎等劳动，把它生产成了混凝土。”
“这个时候，混凝土就具有了使用价值——它可以拿来盖房子。但如果混凝土被用于交换，那么它就拥有了价值，成为了商品。但使它从无用的沙子石子变为有用的混凝土的，是人类的劳动。你能理解吗？”
“嗯，能理解。”温尔钰点了点头。她本身就很聪明，兼之吕文杰的解释带着通俗的例子，她很快地就理解了。
“好，那么现在假设一种情况。我有一百元钱，我买了一百元的沙子和石子，然后花费八个小时，把它们全部加工成混凝土，可以卖一百二十元。那么我这八个小时的劳动就创造了二十元的价值。”
“嗯，对的，创造了二十元。”
“好，那么假设现在你是一个工人，我雇佣你来进行生产，我花费了一百元购买材料，交给你进行生产，给你发放二十元的工资，再出售出去一百二十元。”
“那样的话，你不就赚不到钱了吗？”温尔钰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她说：“要么把混凝土卖到一百四十块钱，要么给工人只发十块钱的工资。不然的话，肯定是赚不到钱的。”
“我为什么要赚到钱？”吕文杰反问道。“请问我劳动了吗？我创造价值了吗？”
“没有……咦？！”温尔钰惊讶住了。
“盲生，恭喜你发现了华点。”
吕文杰轻轻地拍了拍温尔钰的肩膀，说道：“好好想想吧。这就是所谓的‘剥削’啊。”
温尔钰愣在原地。
她想了好一会儿，渐渐地有些明白，吕文杰所说的“天然的对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离开了温氏贺龙商会之后，吕文杰找了一个桥洞过夜。
他所揭露的这个事实太过于震撼，以至于在他走的时候，温尔钰因为陷入思考，而忘了留他在贺龙商厦住下。
傍晚，温尔钰坐在灯下，不断地思考着吕文杰所说的话。
诚然，是劳动把物质世界和自然界划分开的，人类社会的一切增殖出来的价值，都是由劳动来创造的。
一旦接受了这个前提，光是看一看她们家那可怖的资产数字，便足以发现问题了——如果那些都是由劳动创造的，那么至少也要从几万年前持续不断地工作到现在，恐怕才能创造这么多的价值。
而那些价值到底是哪儿来的？
温尔钰想起了吕文杰所说的‘剥削’这个词。
假设她是一个水泥厂的工厂主。
一个工人，一天发十块钱的工资，给他一百块钱的沙子石子，让他工作八小时，把这一百块钱的沙子石子加工成一百二十块钱的混凝土。
工人一小时创造了二十块钱的价值，而她只会给他发十块钱的工资。
那样的话，就相当于，她什么都没有做，便从他的手里抢夺了十块钱的劳动价值。
十块钱很少很少。但是，如果她的手下有一千个工人呢？
八小时是二十块钱，十块钱就是四个小时劳动的价值。相当于这一千个工人，每天都在不断地为她白白劳动四小时。一天就剥削了四千个小时，四千个小时相当于167天。如果手下有十个这样的厂，就相当于1670天，约等于五年。
拥有十个厂，一天剥削相当于一个工人五年的劳动成果，一年就能剥削相当于一个工人1825年的劳动成果，十年就能剥削相当于一个工人18250年的劳动成果。
十年，就能剥削相当于一个工人日夜不停地劳动两万年的劳动成果！
这就是那些富可敌国的工厂主们的财富来源。如果正常劳动的话，从史前干到现在，差不多
她想到了温家的总资产，那可怕的数字。她心里明白，他们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与那些工厂主是没有区别的。
刹那间，一种莫名由来的危机感从心底油然而生。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究竟在做一件什么样的事情。
吕文杰与她之间，果然是立场完全不能调和的敌人。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愈发的感到惋惜。
那是一个多么心思缜密的青年啊，他能够从纷繁复杂的社会现象中抽丝剥茧般看清楚这个时代最上层的富人们的财富来源，并以“劳动创造价值”这一最有力的真理作为武器消解他们存在的合理性。
她就是看重他这种近乎可怕的思维，所以才万分地舍不得他。这个男人，即使称他为整个弗多栖居地最优秀的男人之一，也丝毫不为过。
“应该说，真不愧是他吗？”
吕文杰并不知道自己提出的这一点问题，让温尔钰思考了那么久。
但其实，那些理论也不是他提出来的。他只是从风星河抽屉里的那本蓝色小册子上面看到了，然后系统地去思考了这个问题，发现它们很有道理，于是便纳入了自己的知识体系。
有了这套理论，pioneer就不同于以往的一切向旧秩序发起反叛的组织。
以前的反抗者们，打到了压迫者，自己会成为新的压迫者。奴隶推翻了奴隶主，便会成为新的奴隶主。农民推翻了地主，又会成为新的地主。在帕多星球长达七千多年的人类历史中，压迫一直存在，每一次的社会变革表面上看都是一场进步，但实则不过是“压迫”这一现象的换皮重演。
但是直到现在，这一切都不同了。
因为那本蓝色小册子，它所蕴含的思想，已经在pioneer当中广泛传播开了。只有看清楚了压迫这一行为的本质，才能避免推翻了压迫者之后，自己重新成为压迫者。若非如此，屠龙勇者只不过是下一只恶龙罢了。
不过有一点，温尔钰并不认同。吕文杰说，如果两个人在一起，她迟早有一天得在他和她的产业之间做出选择。
但眼下栖居地这状况，总督的独夫之心可谓是路人皆知，就算pioneer败了，贺龙商会难道就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继续盘踞在南城区吗？
倒不如说，是因为pioneer的存在，令总督不敢大规模消耗自己的军事力量。所以像她家这样的财阀才能肆无忌惮存在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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