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孤独中的朦胧
汪小涵不在家，高麦子的生活水准直线下降。汪小涵在的时候，每天做饭都要考虑营养搭配，考虑色香味美，最主要的是要考虑高麦子的口感。现在家里就她一人，这种舒心日子是没有了。高麦子倒也不是那种离了老公就生活无法自理的女人，家常饭菜她也会做，但一个人的饭最不好做，简单了不好吃，复杂了又做多了。所以她经常买点饼干点心一类的代餐，实在感觉嘴里寡淡了，就要一份外卖，要不干脆就不吃饭。这样一来二去，她的体重居然减掉了十来斤，虽说她原本也不胖，但瘦了这十来斤之后，谁见了都要夸她苗条好看，这让高麦子心里美。也就越来越不善待自己的肠胃了。
现在的高麦子，已经习惯了下班后直奔广场。她的晚餐，经常就是广场小吃店的一碗螺蛳粉，或者是蛋糕店的一块小点心。吃完之后她就加入走步队伍锻炼，一般至少都要走五千步才罢。
多年的办公室工作，把高麦子锻炼成了一个喜欢分析总结的人。即便在广场上锻炼也是如此，她深深体会到了人类其实首先是群居动物。不是吗？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能力独自生存，只能是许多人一起住同一个山洞互相保护，再齐心协力打野兽来获取食物，在这个情况下人才活了下来，才有了人类的延续。而这种根深蒂固的群居意识，就成为人本性的一部分。尽管人在精神上只愿意承认自己是独居动物！就比如说跳广场舞，刚开始也就三五个人自发地跳，慢慢就形成团队凑在一起跳了，然后团队就开始有管理、有计划、有活动范围地组织大家跳，而且团体与团体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走步锻炼也是如此。刚开始也是各人走各人的，到后来大家自发排成一条长龙，绕着广场走圈，逐渐形成一支队伍。只要领头人一声哨响，大家就开走。一开始速度比较慢，然后逐渐加速，一直到健步如飞。而这种变化的节奏全由不知道谁选出来的领头人决定。随时还会有互不相识的男女老少自发加入到队伍当中来。
高麦子刚加入走步队伍的时候是跟不上节奏的。别看走路这么简单的运动，真走起来她发现自己还不如那些中年男女，看人家一个个健步如飞，而她经常是累得气喘吁吁，跟前面一人拉得老远。她觉得不好意思，生怕自己影响了队伍的整齐，就想退出来。这时她后面一位大姐对她说一开始都这样，坚持几天就好了。于是她就坚持。现在高麦子已经能完全跟上队伍的节奏。几圈走下来，浑身出透了汗，回去冲个热水澡，一钻被窝，真舒服！她就想，万事在于坚持，吉宏明的事不就是在王总的坚持下给挡回去了吗？
这天晚上，高麦子在广场走路回来，照例先洗澡。洗完澡她就躺床上想休息一会儿。她拿起手机来浏览网页、批阅朋友圈，看看时间刚九点多，心里想着该跟汪小涵通电话了，就给汪小涵发语音电话过去。
汪小涵很快就接了起来。说他也正想联系她呢！麦子听着这话心里很舒服。两人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就觉得彼此说出来的话不咸不淡，然后两人都觉得没意思，就挂了电话。
九点多就睡觉有点早，高麦子想跟谁说会儿话。她在脑子里转圈想想自己的同学朋友，有心发语音过去，又一想张三小孩上小学了，现在可能正在辅导孩子，李四照顾常年卧病的老母亲，现在可能也累了。看着通讯录挨个找，才发现照顾而说话的人竟这么难！这时孙铭的名字蹦了出来，高麦子想到从洪源回来后自己就没顾上联系孙铭，有时候孙铭给自己发个问候，自己本来也想着回复，可是忙起来就忘了这茬儿。现在正好有时间，那就跟孙铭聊会儿吧！于公于私都不该冷落了人家。
语音电话接通了，麦子听着孙铭那边人声嘈杂。孙铭“喂”了一声，麦子也“喂”了一声，好像孙铭那边信号不好，麦子跟她说话她也没反应。麦子听到孙铭旁边有人说了句“男朋友？咋那么兴奋？”孙铭回了句“去你的！”然后孙铭就匆匆对麦子说：“高总，对不起，我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喝呢！我这屋里信号不好，我出去跟你说话。”
听孙铭正在外面应酬，高麦子抱歉地说：“别别别，我也没什么事，你先忙你的”。孙铭却已经走出来站在走廊的窗前跟麦子说话。两人“高总”“孙总”地开几句玩笑，孙铭的语气忽然变得一本正经：“高总，正想找你说个事呢！啥时候给我们开会呀？你这新部门成立的时间也不短了！”
她这一提醒，高麦子才意识到这些日子因为吉宏明的事情，她真把这大事给忘了。金鹰的经销商培训会同时也是商品推介会，这事本该金鹰主动找经销商，现在却让经销商提出来。看来孙铭还真够意思，她不由十分感激孙铭。两人又从美食聊到服装，从服装聊到包，天南海北说了好一会儿。麦子突然想起孙铭是在外面，不像她躺床上，赶紧抱歉地说：“你看我，忘了你在外面了。举着电话多累呀！咱们改天聊吧！你赶紧去陪你朋友们去。”
孙铭哈哈一笑，说：“高总，不瞒你说我的胳膊都麻了！不过没关系，我乐意！至于我那帮朋友嘛，估计他们也该散了。都是很熟的人，没事的。只是你也该休息了。我记得你是个生活很规律的人！”
高麦子不记得自己啥时候跟孙铭说过自己的生活规律，但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就跟孙铭互道晚安，说了再见。
挂了孙铭的电话，高麦子想关灯休息。可是想到了开会的事情，她的大脑兴奋起来：除了西藏，金鹰在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经销商，发展部这个会先去哪儿开后去哪儿开，第一站选择哪里？会议流程、参会人员及接待规模，等等。这都是要预先考虑好的。高麦子越想越兴奋，干脆坐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研究起了会议流程。
高麦子调出最近两年各个区的市场数据，经过一番比对分析，她觉得会议的第一站应该安排在洪源市。首先，金鹰中原区的业绩在全国遥遥领先，而中原区的大头就是洪源市。别看经销商们平时嘻嘻哈哈，在开会这些问题上却相当敏感，说的通俗一点，经销商都有一种争宠的心态，在他们心目中，会议在哪里举行，就意味着总部对哪里比较重视。所以，这第一站一定要定的有理有据经得起推敲才行。第二，发展部拓展的产品销售，有相当一部分是适宜于中原地区的产品。抓住了中原市场，发展部的业绩也就有了保障。第三，这个理由麦子觉得摆不上桌面，那就是在制度允许的范围内，同等条件下她想照顾一下孙铭。说实话，发展部的第一次会议如果放到东北区去开，也不是不可以，因为东北区同样是金鹰的大市场，业绩也跟中原区不相上下。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只是多少而已。孙铭多次死心塌地地帮自己，自己也不能知恩不图报！
高麦子思索着会议的规格。按理说，这样的会议应该有一个大佬去站台，而这个大佬当然是王国庆。假如韩总也能来参加，那就更是锦上添花。这样不仅提高了会议的规格，更会极大提振经销商的士气！高麦子一边思索，一边打字，很快就做出了一份自己看着还满意的草案。
可是，因为重庆的厂家出了些状况，王国庆前两天带着刘乐民去了重庆。韩总不知道是否也出差。主管领导不在家，开会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下来。想到这些，麦子看着自己做的草案，不免有些泄气。不过，很快她就乐观起来：凡事未雨绸缪总是没错，先把功课做足了，到时候就不会手忙脚乱。
高麦子把草案从头到尾认真地审核了最后一遍，直到自己完全满意了，才关了电脑。但此时她已经没有一点睡意。
她关了灯，脑子里千头万绪。她是个事业型的女子，想的最多的还是工作：发展部的事业现在如火如荼，公司老大在各种会议上表扬了好几次发展部。老大的态度给大家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也为发展部在公司的地位做了一个不容忽视的标记。想想每天上班路上看到的那些街边店，有的出早操，有的唱歌，早早就让员工站在街头宣传公司形象。金鹰作为有着自己经营理念和企业文化的大企业，又怎能老是那样被动？高麦子想，孙铭说得对！发展部也要走出去，要主动去接洽经销商，绝不能摆大国企的架子等人家上门！
她也很自然地想到了汪小涵。她知道孤独的滋味非常难熬，但她不知道汪小涵是如何熬过孤独的。也许他那边工作很忙很累，都顾不上想老婆吧？想到这儿，高麦子不由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汪小涵又不傻，也不是有残疾，他要真的不会想老婆，那才出问题了呢！至于汪小涵会不会背叛自己，高麦子倒是从来没担心过。因为高麦子的爱情观向来很明确：再好的人，再好的爱情，如果不属于自己了，留恋它又有何用呢？假如真有那样的一天，她才不会死乞白赖地挽留谁！
想到爱情，她又不由地想到了孙铭。以前总觉得孙铭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现在想想孙铭也真不容易，这么多年，一个女人撑着这一摊子事，还要事事争先，不甘人后。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呢？自己还有个汪小涵可以撒撒娇，有时候一进家门就成了特级护理对象，脱衣服要汪小涵给脱，换鞋子要汪小涵给换，如果有个头疼脑热，那更是娇滴滴地这儿疼那儿疼地哼哼呀呀。吃饭的时候汪小涵得端着碗，拿着小勺吹着气，像喂小孩一样喂自己。那孙铭呢？别看她平时穿戴时尚，风风光光，可真要有个灾了病了的，连个倒杯水的人都没有吧？
突然，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因为父母年岁都大了，高麦子从不关机，生怕他们万一有什么急事找不到自己。她瞄了眼手机，是微信消息提示。谁会这么晚了还会给她发微信呢？难道是汪小涵？
高麦子把手机摸到手里，一看是孙铭的信息。信息内容只有三个字：“睡了吗？”
高麦子犹豫了一下，现在差不多十二点了，她完全可以假装睡着没看到孙铭的信息。但她还是回了俩字：“没呢！”
孙铭的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想着你就没睡！你这个工作狂！”
高麦子想逗逗她，就给她回到：“你也没睡？你是不是在工作？”然后加了个坏笑的表情。
孙铭发了个出汗的表情，后面一行文字：“我好想工作啊！可是……？”
高麦子不敢跟孙铭逗下去，赶紧给她发了一条：“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呢？”
孙铭：“我当然知道了。开会的事你不会不上心。我给你的提议可能你早想到了吧！”
看孙铭不居功，麦子挺喜欢她的高情商。给她回到：“没有，这一阵真忙得忘了考虑这事了。”
孙铭发了个调皮的表情，又加一行文字：“那我还是功臣了？”
高麦子打了两个字：“当然。”又加了个大拇指。
手机屏幕上孙铭的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好一会儿都没有信息过来。高麦子给孙某发过去一条信息：“你干嘛呢？睡着了？那我也睡了。”
孙铭的信息立刻过来了：“没有呢！你困了吗？”
高麦子的信息实话实说：“我困了，可是我睡不着。”
暗夜里高麦子的手机振动音嗡嗡响了起来，是孙铭的语音电话。
高麦子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孙铭略带沙哑的声音：“我说咱俩真傻，你也一个人我也一个人，干嘛不语音？这么打字多累呀！”
高麦子也乐了，她关切地问孙铭：“你嗓子怎么了？听着好像不舒服。”
孙铭一乐，说道：“没事，晚上酒桌上说话说多了！这你也能听出来？”听到高麦子关心她，她的心里不由甜丝丝地。
“当然听得出来了，我又不聋。”高麦子悄声笑着说，“你说你也是，我正想休息呢！你倒把语音电话打过来了。”
孙铭赶紧赔礼道歉：“对不起，是你说困了但是睡不着，我就想着你是不是一个人有点害怕？这样吧，我给你唱摇篮曲，哄你入睡。”
虽然是深夜，高麦子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呀！你当我三岁孩子呢！都这个点了，咱俩赶紧都休息吧！明天还早起呢！”
两人第二次互相道了晚安，这才挂了电话。
现在的高麦子，已经习惯了下班后直奔广场。她的晚餐，经常就是广场小吃店的一碗螺蛳粉，或者是蛋糕店的一块小点心。吃完之后她就加入走步队伍锻炼，一般至少都要走五千步才罢。
多年的办公室工作，把高麦子锻炼成了一个喜欢分析总结的人。即便在广场上锻炼也是如此，她深深体会到了人类其实首先是群居动物。不是吗？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能力独自生存，只能是许多人一起住同一个山洞互相保护，再齐心协力打野兽来获取食物，在这个情况下人才活了下来，才有了人类的延续。而这种根深蒂固的群居意识，就成为人本性的一部分。尽管人在精神上只愿意承认自己是独居动物！就比如说跳广场舞，刚开始也就三五个人自发地跳，慢慢就形成团队凑在一起跳了，然后团队就开始有管理、有计划、有活动范围地组织大家跳，而且团体与团体之间井水不犯河水。走步锻炼也是如此。刚开始也是各人走各人的，到后来大家自发排成一条长龙，绕着广场走圈，逐渐形成一支队伍。只要领头人一声哨响，大家就开走。一开始速度比较慢，然后逐渐加速，一直到健步如飞。而这种变化的节奏全由不知道谁选出来的领头人决定。随时还会有互不相识的男女老少自发加入到队伍当中来。
高麦子刚加入走步队伍的时候是跟不上节奏的。别看走路这么简单的运动，真走起来她发现自己还不如那些中年男女，看人家一个个健步如飞，而她经常是累得气喘吁吁，跟前面一人拉得老远。她觉得不好意思，生怕自己影响了队伍的整齐，就想退出来。这时她后面一位大姐对她说一开始都这样，坚持几天就好了。于是她就坚持。现在高麦子已经能完全跟上队伍的节奏。几圈走下来，浑身出透了汗，回去冲个热水澡，一钻被窝，真舒服！她就想，万事在于坚持，吉宏明的事不就是在王总的坚持下给挡回去了吗？
这天晚上，高麦子在广场走路回来，照例先洗澡。洗完澡她就躺床上想休息一会儿。她拿起手机来浏览网页、批阅朋友圈，看看时间刚九点多，心里想着该跟汪小涵通电话了，就给汪小涵发语音电话过去。
汪小涵很快就接了起来。说他也正想联系她呢！麦子听着这话心里很舒服。两人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就觉得彼此说出来的话不咸不淡，然后两人都觉得没意思，就挂了电话。
九点多就睡觉有点早，高麦子想跟谁说会儿话。她在脑子里转圈想想自己的同学朋友，有心发语音过去，又一想张三小孩上小学了，现在可能正在辅导孩子，李四照顾常年卧病的老母亲，现在可能也累了。看着通讯录挨个找，才发现照顾而说话的人竟这么难！这时孙铭的名字蹦了出来，高麦子想到从洪源回来后自己就没顾上联系孙铭，有时候孙铭给自己发个问候，自己本来也想着回复，可是忙起来就忘了这茬儿。现在正好有时间，那就跟孙铭聊会儿吧！于公于私都不该冷落了人家。
语音电话接通了，麦子听着孙铭那边人声嘈杂。孙铭“喂”了一声，麦子也“喂”了一声，好像孙铭那边信号不好，麦子跟她说话她也没反应。麦子听到孙铭旁边有人说了句“男朋友？咋那么兴奋？”孙铭回了句“去你的！”然后孙铭就匆匆对麦子说：“高总，对不起，我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喝呢！我这屋里信号不好，我出去跟你说话。”
听孙铭正在外面应酬，高麦子抱歉地说：“别别别，我也没什么事，你先忙你的”。孙铭却已经走出来站在走廊的窗前跟麦子说话。两人“高总”“孙总”地开几句玩笑，孙铭的语气忽然变得一本正经：“高总，正想找你说个事呢！啥时候给我们开会呀？你这新部门成立的时间也不短了！”
她这一提醒，高麦子才意识到这些日子因为吉宏明的事情，她真把这大事给忘了。金鹰的经销商培训会同时也是商品推介会，这事本该金鹰主动找经销商，现在却让经销商提出来。看来孙铭还真够意思，她不由十分感激孙铭。两人又从美食聊到服装，从服装聊到包，天南海北说了好一会儿。麦子突然想起孙铭是在外面，不像她躺床上，赶紧抱歉地说：“你看我，忘了你在外面了。举着电话多累呀！咱们改天聊吧！你赶紧去陪你朋友们去。”
孙铭哈哈一笑，说：“高总，不瞒你说我的胳膊都麻了！不过没关系，我乐意！至于我那帮朋友嘛，估计他们也该散了。都是很熟的人，没事的。只是你也该休息了。我记得你是个生活很规律的人！”
高麦子不记得自己啥时候跟孙铭说过自己的生活规律，但看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就跟孙铭互道晚安，说了再见。
挂了孙铭的电话，高麦子想关灯休息。可是想到了开会的事情，她的大脑兴奋起来：除了西藏，金鹰在全国各地都有自己的经销商，发展部这个会先去哪儿开后去哪儿开，第一站选择哪里？会议流程、参会人员及接待规模，等等。这都是要预先考虑好的。高麦子越想越兴奋，干脆坐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研究起了会议流程。
高麦子调出最近两年各个区的市场数据，经过一番比对分析，她觉得会议的第一站应该安排在洪源市。首先，金鹰中原区的业绩在全国遥遥领先，而中原区的大头就是洪源市。别看经销商们平时嘻嘻哈哈，在开会这些问题上却相当敏感，说的通俗一点，经销商都有一种争宠的心态，在他们心目中，会议在哪里举行，就意味着总部对哪里比较重视。所以，这第一站一定要定的有理有据经得起推敲才行。第二，发展部拓展的产品销售，有相当一部分是适宜于中原地区的产品。抓住了中原市场，发展部的业绩也就有了保障。第三，这个理由麦子觉得摆不上桌面，那就是在制度允许的范围内，同等条件下她想照顾一下孙铭。说实话，发展部的第一次会议如果放到东北区去开，也不是不可以，因为东北区同样是金鹰的大市场，业绩也跟中原区不相上下。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只是多少而已。孙铭多次死心塌地地帮自己，自己也不能知恩不图报！
高麦子思索着会议的规格。按理说，这样的会议应该有一个大佬去站台，而这个大佬当然是王国庆。假如韩总也能来参加，那就更是锦上添花。这样不仅提高了会议的规格，更会极大提振经销商的士气！高麦子一边思索，一边打字，很快就做出了一份自己看着还满意的草案。
可是，因为重庆的厂家出了些状况，王国庆前两天带着刘乐民去了重庆。韩总不知道是否也出差。主管领导不在家，开会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下来。想到这些，麦子看着自己做的草案，不免有些泄气。不过，很快她就乐观起来：凡事未雨绸缪总是没错，先把功课做足了，到时候就不会手忙脚乱。
高麦子把草案从头到尾认真地审核了最后一遍，直到自己完全满意了，才关了电脑。但此时她已经没有一点睡意。
她关了灯，脑子里千头万绪。她是个事业型的女子，想的最多的还是工作：发展部的事业现在如火如荼，公司老大在各种会议上表扬了好几次发展部。老大的态度给大家传递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也为发展部在公司的地位做了一个不容忽视的标记。想想每天上班路上看到的那些街边店，有的出早操，有的唱歌，早早就让员工站在街头宣传公司形象。金鹰作为有着自己经营理念和企业文化的大企业，又怎能老是那样被动？高麦子想，孙铭说得对！发展部也要走出去，要主动去接洽经销商，绝不能摆大国企的架子等人家上门！
她也很自然地想到了汪小涵。她知道孤独的滋味非常难熬，但她不知道汪小涵是如何熬过孤独的。也许他那边工作很忙很累，都顾不上想老婆吧？想到这儿，高麦子不由为自己的幼稚感到可笑：汪小涵又不傻，也不是有残疾，他要真的不会想老婆，那才出问题了呢！至于汪小涵会不会背叛自己，高麦子倒是从来没担心过。因为高麦子的爱情观向来很明确：再好的人，再好的爱情，如果不属于自己了，留恋它又有何用呢？假如真有那样的一天，她才不会死乞白赖地挽留谁！
想到爱情，她又不由地想到了孙铭。以前总觉得孙铭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现在想想孙铭也真不容易，这么多年，一个女人撑着这一摊子事，还要事事争先，不甘人后。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呢？自己还有个汪小涵可以撒撒娇，有时候一进家门就成了特级护理对象，脱衣服要汪小涵给脱，换鞋子要汪小涵给换，如果有个头疼脑热，那更是娇滴滴地这儿疼那儿疼地哼哼呀呀。吃饭的时候汪小涵得端着碗，拿着小勺吹着气，像喂小孩一样喂自己。那孙铭呢？别看她平时穿戴时尚，风风光光，可真要有个灾了病了的，连个倒杯水的人都没有吧？
突然，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因为父母年岁都大了，高麦子从不关机，生怕他们万一有什么急事找不到自己。她瞄了眼手机，是微信消息提示。谁会这么晚了还会给她发微信呢？难道是汪小涵？
高麦子把手机摸到手里，一看是孙铭的信息。信息内容只有三个字：“睡了吗？”
高麦子犹豫了一下，现在差不多十二点了，她完全可以假装睡着没看到孙铭的信息。但她还是回了俩字：“没呢！”
孙铭的信息很快就回了过来：“想着你就没睡！你这个工作狂！”
高麦子想逗逗她，就给她回到：“你也没睡？你是不是在工作？”然后加了个坏笑的表情。
孙铭发了个出汗的表情，后面一行文字：“我好想工作啊！可是……？”
高麦子不敢跟孙铭逗下去，赶紧给她发了一条：“你怎么知道我没睡呢？”
孙铭：“我当然知道了。开会的事你不会不上心。我给你的提议可能你早想到了吧！”
看孙铭不居功，麦子挺喜欢她的高情商。给她回到：“没有，这一阵真忙得忘了考虑这事了。”
孙铭发了个调皮的表情，又加一行文字：“那我还是功臣了？”
高麦子打了两个字：“当然。”又加了个大拇指。
手机屏幕上孙铭的对话框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好一会儿都没有信息过来。高麦子给孙某发过去一条信息：“你干嘛呢？睡着了？那我也睡了。”
孙铭的信息立刻过来了：“没有呢！你困了吗？”
高麦子的信息实话实说：“我困了，可是我睡不着。”
暗夜里高麦子的手机振动音嗡嗡响了起来，是孙铭的语音电话。
高麦子接了起来，听筒里传来孙铭略带沙哑的声音：“我说咱俩真傻，你也一个人我也一个人，干嘛不语音？这么打字多累呀！”
高麦子也乐了，她关切地问孙铭：“你嗓子怎么了？听着好像不舒服。”
孙铭一乐，说道：“没事，晚上酒桌上说话说多了！这你也能听出来？”听到高麦子关心她，她的心里不由甜丝丝地。
“当然听得出来了，我又不聋。”高麦子悄声笑着说，“你说你也是，我正想休息呢！你倒把语音电话打过来了。”
孙铭赶紧赔礼道歉：“对不起，是你说困了但是睡不着，我就想着你是不是一个人有点害怕？这样吧，我给你唱摇篮曲，哄你入睡。”
虽然是深夜，高麦子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呀！你当我三岁孩子呢！都这个点了，咱俩赶紧都休息吧！明天还早起呢！”
两人第二次互相道了晚安，这才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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