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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留住那份美好

    那一节公开课,让老师们对汪小涵有了新的认识。以前个别老师对汪小涵有偏见,觉得他不过是个嘴皮子好使、会来事的万金油式的人物,到了听他讲课,大家都是吃了多少年粉笔灰的人,自然一听就听出来他这是真功夫,就觉得原来汪小涵还真有两把刷子。尤其是汪小涵提出的那个同学科同年级交流轮换讲课的思路,其实就是多年来提倡的“以老带新”,过去虽然各学校都在提倡推广,但真正去做的很少,一来有些老教师保守惜艺,二来年轻教师心里瞧不起老教师,觉得他们思想陈旧,教法保守,所以,真正推行起来比较难。现在好了,汪小涵现身说法,冯老师心服口服,等于给大家带了个好头。于是,教师们之间的互相学习、互相沟通就有了效仿的榜样。这样一来,汪小涵的教学管理工作就顺手了许多。

    工作上顺气了,一切都跟着好了起来。老师们对汪小涵也不像以前那样客气得跟个陌生人似地,大家在食堂吃饭或校园里碰面的时候,除了礼节性地打招呼,偶尔也会说句玩笑话,人们对汪小涵的称呼也不像从前那样永远是客客气气的“汪校长”,一些年岁相仿的老师们也会喊他一声“老汪”或者“汪老师”,这让汪小涵很是开心。

    汪小涵觉得自己浑身都充满了活力,他经常和老师们一起探讨某一节课的得失,交流班上学生们的情况,当然,跟他一起探讨最多的还是冯老师。现在的冯老师对汪小涵简直是顶礼膜拜,相差十来岁的两人,成了忘年交的好朋友。

    汪小涵的心里始终有着对高麦子的思念,不能跟高麦子日夕相处,看不到她可爱的面容,摸不到她柔软的手指,只能每天听一听她温柔的声音,这,是汪小涵心头的缺憾。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心中的庆幸却似乎更多,——这么多年勒着他脖子,让他无法舒畅地透气、无法自如地抬头的那种束缚终于可以解脱了!虽然只是暂时的,但却让汪小涵感到一种久违的自在。

    这种痛苦来自于高麦子的家庭。他本不是一个寡情的人,何况对于高麦子的亲人!两人结婚这么多年了,一开始的汪小涵本不是这样,他有一种心甘情愿,他觉得高麦子的亲人就是他的亲人,高麦子的妈妈就是他的妈妈。可是,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他:事实根本不是他想的这样!也许,对于高家人来说,他汪小涵永远就是一个陌生人。

    每一次家庭聚会,当汪小涵在厨房忙碌半天,把一盘又一盘色香味美的饭菜摆上桌的时候,姜素云都会有一系列跟汪小涵从来不会有的亲近动作,她老人家早已经在一个蒸锅里给汪小涵备好了食物:也许是三个月前的一两个粽子,也许是放了一星期没人再愿意吃的包子,或者甚至是已经发酸的一根老玉米。姜素云会把它们放在碗中,亲切地看着汪小涵把它们吃完,才肯放汪小涵到饭桌。对于姜素云这些举动,汪小涵一开始并没往不好的地方想,他甚至还为老丈母娘终于肯赏脸给他而感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原来这只是“多情应笑我”而已。

    他从未跟高麦子提过这些,他知道如果他和她说了,高麦子肯定会为他争,甚至不惜跟姜素云争吵。但他不希望那样。同时,他更不希望高麦子在为他争过之后,反过来觉得他小心眼。他爱麦子,他不想她对他有任何不好的印象。他经常拿他小时候母亲对他说的话来安慰自己,那时汪小涵也就十来岁,母亲和邻居们经常逗汪小涵,说他这么英俊,将来长大了可得找个好看姑娘来配他。这时,汪小涵的母亲就会笑眯眯地说:“娶媳妇嘛,就好比摘果子,只要果子好就行了!那些树了、枝了、叶了的,都不重要!”他想,他娶了高麦子,也就是摘到好果子了,他应该知足。

    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在哪里别着劲儿。以前他不明白自己不快乐的根源在哪里,来到西藏后他回头想以前的事,他才明白:原来结婚这么多年,他不是和高麦子一起生活,而是始终和高家一起生活。是这种纠缠不清的生活关系让他不快乐。

    那些存在于杯盘碗筷中的叮叮当当,那些形于声色的傲慢折辱,这些都在他心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老话说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婆婆喜全家喜”,说的就是家庭生活中,女婿或者儿媳必须得到女当家的认可,否则以后的日子处处是苦头。可是这一切种种却让你无从说起,你要是一件一件说来就显得你鸡毛蒜皮、鼠肚鸡肠,但是倘若不是一件一件说来,任何一个独立的片段又好像也都不算什么。正像某某名人说的,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就不要劝别人大度!

    可是,要如何才能不纠缠呢?他问过自己无数次,却找不到答案。现在在这广袤的藏北高原上,他可以远离那些不喜欢他、也不被他喜欢的人,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好姑娘,好姑娘高麦子思念着他,他也思念着高麦子,他喜欢这种思念的感觉胜过喜欢与高麦子相聚的期盼。他想,这样也不错。他可以安心地工作,快乐地打球,开心地散步,兴之所至坐下来写上几行文字,他不需要看谁谁谁的脸色,他也不需要时刻小心翼翼,就像呵护一支冰霜结成的花那样。他不求荣华不求富贵,只求心里放松平静,可能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吧!

    拉姆最终还是跟着云丹阿爸去了城里。

    没有了拉姆的家,让拉珍感到孤独,她偷偷哭了好几回。拉珍没有地方可以倾诉,她的小朋友们不懂她的这些心事,小朋友们看到拉珍哭,都说她“哭什么哭!拉姆去城里享福了,还不好吗?”拉珍不爱听这样的话。她的巴桑阿爸每天忙忙碌碌,根本没有时间来听她的絮叨,巴桑阿爸终归是男人,再说他也没有那么细心。拉珍想起了自己的初潮,那是一个星期天,拉珍帮父亲放牛,她被自己身上流出的血吓的够呛。可怜的拉珍一路狂奔,哭喊着往家里赶。走到半路的时候,拉珍偶遇了村里的一位阿姨。阿姨奇怪地问她:“拉珍,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是不是家里出了事?”

    拉珍告诉阿姨她害怕的原因。阿姨笑了,阿姨温和地对她说:“拉珍,这样的事情怎么可以告诉爸爸呢?对于女孩子这是很正常的事,但是男人知道会尴尬,比如爸爸!”阿姨带着拉珍去买了一包卫生巾,并告诉她怎么用。阿姨还笑着逗拉珍,从今往后不要跟男生牵手,否则便会怀孕。天真的拉珍居然信了,不但信了,有一次她跟村里的男孩子玩过家家,不小心碰到了男生的手,吓得拉珍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后来她才知道阿姨那是在开玩笑。

    虽然拉姆比她更是什么都不懂,但是不论发生什么,拉珍身边至少有一个妹妹在亲密地陪伴。现在这个妹妹却离开她,去了遥远的地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见面的机会!

    拉珍只有找她的张曼丽老师去哭诉。很明显,拉姆回到云丹阿爸身边,将会对拉姆的未来带来巨大的改变,她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增长更多的见识,当然她也会有着比现在优越不知多少倍的生活条件。可是,看着拉珍伤心的样子,张曼丽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她。在孩子的世界里,唯有情感才是最珍贵的,她无法拿那些非常具体的所谓优越条件给拉姆带来的好处来说服拉珍,她觉得那样说非常恶心。她就带着拉珍去操场上跑步或者练习投篮,帮她转移注意力。她想,就让这份纯真和美好永远保留在拉珍心里吧!

    高谷子这一阵可谓是春风得意,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走万里路不如名师指路。高谷子觉得她本人就是自己的名师。而张万虎,则是她生命里的贵人。

    难道不是吗?因为有了张万虎,令他们夫妻俩一筹莫展的贷款问题迎刃而解,虽然留了那么个协议的小尾巴,但是,就凭她高谷子妩媚动人、婀娜多姿的天生丽质,这个问题还不是等于没有问题吗?早早晚晚,张万虎这个协议要作废!更何况张万虎还主动买了商铺要扶持她做生意,这样看来,张万虎确实是个比较憨厚的人,憨厚到了有点傻的地步。看来不光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男人也是一样。

    不管别人怎么看张万虎,也不管别人会怎么议论她跟张万虎的关系,高谷子觉得自己这一步算是走顺了,走对了。几十年的努力奋斗,几十年的兢兢业业,都抵不过跟张万虎的这一段。她偶尔也会为自己悲哀,为张宏悲哀。但那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间。

    高谷子有些奇怪,她不提贷款的事情,张宏也只字不提。张宏从二连浩特回来之后,只是跟她讲了讲在国门那看到的景象,甚至讲到了在界碑那儿跟边防哨所的战士聊天,哨所有一只警犬的名字叫“美女”,唯独不提他考察了什么项目,现在又有那些打算。高谷子有些生气,就故意问他贷款的事想出办法来没有。张宏只能哑口无言。这时候,高谷子拿出她跟张万虎签的那份协议,张宏看了还是默不作声。——他能说什么?反正自己也拿不出钱来,房子抵押给张万虎,总比抵押给银行强。也就等于默认了。

    当然了,高谷子没有跟张宏说她要跟张万虎合伙做生意、张万虎买了商铺的事。她觉得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反而让张宏徒增疑心。既然说了也没什么好作用,那还不如不说。高谷子干脆把购房合同放到了母亲姜素云那儿,请母亲代为保管一段时间。母亲打开购房合同,看到高谷子的名字,看到那昂贵的价位时,昏黄的老眼一下子变得分外明亮。然后,母亲就摆出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把合同收了起来。

    高谷子瞒着张宏,她却不想在别人面前瞒去这份“尊荣”。现在能买得起这么大商铺的普通人能有几个?而且还是一次性付款?很快,高谷子单位的人都知道她买了商铺,高谷子感觉大家都在用羡慕嫉妒的眼光看着自己,就连那酸乎乎、自命清高的欧阳明涛,也不敢再跟高谷子摆谱了。高谷子的内心觉得很得意。

    跟前的同事面前要摆一摆阔,那些网上的朋友就更不用说了。高谷子的战友群很快就给了高谷子一个新称谓:“款姐”。款姐的钱从哪里来?没有人会问。但是高谷子有本事、有能力、有福气,这是大家公认的。张万虎还偶尔在里面给高谷子吹嘘上几句,高谷子高班长成了战友里面的几位成功人士之一。

    成功有成功的快乐,成功也有成功的烦恼。高班长的成功引起了群里一位战友的注意。这位战友就是以前跟高谷子一起在通辽当兵的廖五英。

    廖五英是甘肃人,复员后的廖五英被安排在一家商场工作,后来商场改制,廖五英被迫下岗。因为既没有学历也没有技术,廖五英在拿到一笔聊胜于无的补偿后,不知道该从事什么职业,恰巧有一位亲戚来跟廖五英推销保险,廖五英灵机一动,别人能做我为啥不能做?于是廖五英就开始卖保险了。

    廖五英因为自卑,很少在群里面说话。战友们都知道廖五英过得不怎么样,跟她说话的人也非常少。只有班长高谷子在问好的时候,会特意把廖五英也艾特一下。虽然高谷子后来不当班长了,她成了连里面的教导员。但是在战士们心里,高班长永远是善解人意的姐姐。

    廖五英不在群里说话,但是不代表她不关注群动态。相反,几乎没什么社交的廖五英对群的关注度远远高过了一般人。这些日子高班长的高调和大家的热议,触动了廖五英那颗沉寂已久的心。

    廖五英跟高班长私聊问好。高班长很快就回复了她。高谷子是什么人?她深知什么人最需要她的热情,什么人最看重她的热情,再说了,热情又不需要花钱!

    高班长一如既往的热情和亲切,让廖五英更增加了信心和勇气。廖五英向高班长提了个请求:“高班长,您能不能带着我也做点什么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