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3：幸福和不幸都是他
假如说林允儿请假的事在金敏珍看来还仅是稀罕的程度，那么在少女时代的成员眼里，这件事就算是相当奇怪了。
“允儿，你真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过生日派对吗？”
待机室里，孝渊侧头看着林允儿，“明明之前都约定好了，我们连布置派对的道具都准备了。”
坐在化妆镜前的林允儿在目不斜视地接受上妆的同时，内心也颇为感动和无奈。
她开始感受到了时间变化所带来的另一点附加的麻烦。
自从08、09这两年一路携手并肩走来，她们九个人的感情在迅速加深的同时，也学会了互相依赖，像是集体帮每个成员过生日已经渐渐成为惯例。
在孝渊等人的记忆里面，林允儿明明先前就答应了办派对的事情，甚至她自己还开玩笑地提了些要求，结果却临时改口。虽然她给出的理由也不是让人不能接受，但满腔热情一下子落空，失望也在所难免。
“孝渊姐，我其实也想干脆留在宿舍里过生日，但我爸之前给我打了电话……”没办法，为了能够合情合理地回家一趟，林允儿只好暂时把责任都推出去。
在心里对父亲说了声抱歉后，林允儿继续满嘴歉意地发挥着演技：“要不然等我生日当天？那天晚上我们应该都没有行程，如果姐姐们愿意的话，我们到时候再把派对补上吧。”
起初林允儿想和亲人共同过生日也无可厚非，再加上听她这么一说，少女时代的其他成员也就不好再多讲下去。
只是这时候心思比较敏感的泰妍忍不住多看了林允儿两眼，小声询问：“伯父突然叫你回去，应该没什么事吧？”
听到自家队长发言，众人又齐齐转头看向林允儿。
事实上，这才是她们最关心的问题。
毕竟共事三年，林允儿的父亲几乎没打扰过女儿工作，况且林允儿的成人礼去年就办了，今年就算正式届满二十周岁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大日子，有必要特意让林允儿向公司请假吗？
林允儿本想再借口两句糊弄过去，但转念想到了什么，提前做铺垫似的犹豫着说：“我家里确实有点事情……等我之后回来吧，回来再跟大家讲。”
也许是多年相处致使彼此之间生出了某种心心相通的默契，听到林允儿的话后，四周的工作人员还没感觉，在场的少女时代成员却纷纷觉察到了她语气的不同，连原先对此不甚在意的Jessica都转头看来，轻轻皱了下眉。
林允儿故意无视了她们眼里的探询意味，沉默片刻就忽然说：“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现在回头看一看‘黑色海洋’的事情，真的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她此言一出，不仅是待在室内的工作人员，连泰妍等人都向她投去诧异的眼神。
哪怕风波早已过去，那终究是个对她们来说很忌讳的话题。往常在宿舍里包着被子夜话聊天时，也没人真正提起过几次这个称呼，更别说是当着外人的面谈论了。
“时间过去就是过去了。”抱手坐在林允儿另一边的Sunny插话说。
她歪头看了看林允儿，那目光里的情绪女孩看不懂，但她能充分理解Sunny此时开口的用意，她也就只当是自我失言地顺势闭嘴，直接略过这事。
然而待机室里隐约变化的气氛已经侧面告诉了所有人真相，当初的事情，在她们九人的心中还没有彻底被忘却。
林允儿默默把这幕景象收入眼底，攥紧了手指。
她之所以会突然又提起“往事”，无非就是经由刚才的对话想起她在面对任宋演他们时短暂遗忘的一些事情。
事到如今，她即便不愿意承认也只能承认，她们所经历的一切和任宋演有脱不开的关系。
出道将近三年，人气达到现在的地步，甚至今后据说还会成长为足以载入历史的传奇女团，这所有的一切，既是她们全体的努力所得，却又是任宋演无意间的一手安排。
荣耀是任宋演给的，苦难也是。
其实所谓的“黑色海洋”也仅仅是最广为人知的标志性事件而已，她们这三年走来，明里暗里，大大小小经受的挫折和辛苦又何止那么一桩？
这些，全是那个男人不由分说“赠予”她们的。
或许当初的他并不知情，但他手中握着的那支笔，的确是在随着他可能是一拍脑门就想好的构思，来肆意书写和决定她们的命运、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林允儿蓦然发现，也就是她短时间内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太多，否则换个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人，遭遇了她所遭遇的经历，从此一蹶不振也很正常。
反正人生成功或是失败都是由某个人的意愿决定，那何必还要去努力和争取什么呢？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毫无意义。
好在大概是亲眼见过任宋演这位“创世神”的缘故，林允儿现在多少能够强行收束精力，使得自身不会总沉浸在颓丧和绝望的情绪里面。
至少她目前还不能随随便便就灰心放弃。
眼见大家的心情好像被自己搞得有些糟糕，林允儿又主动微笑着开口，挑了几个轻松的话题抛出去。
效果也算是立竿见影，无论泰妍她们有没有发现她的意图，但成员们显然都乐于配合她改变氛围。
于是，后来这间待机室又恢复平常的样子，仿佛林允儿的那句问话从来没说出过口。
在之后的几天，林允儿很小心地扮演着角色。
刚开始因为记忆不清，她对于行程还有点难以上手，随着头脑逐渐清晰，配合她本身的经验，她很快也就融入了这个时间点，也完美地成为了现在的她自己。
艺人每天的工作和生活安排真要桩桩件件地罗列下来，真的只能用枯燥和忙碌来形容，人气越高越是如此。
在这几天里面，林允儿既找不到机会，也没想过去主动做些“出格”的行为，唯一和她的计划稍有出入的地方就是，由于行程难以协调，公司只能在29日的下午给她挤出半天时间，如果晚上不用在家过夜的话，也最好回去宿舍。
金敏珍在跟她说明这件事时是带有歉意的，林允儿还反过来安慰了自家经纪人几句。
她当然没有别的意见，反正她只是想找个正当的理由回家而已，所谓过生日纯粹是借口，具体是哪一天完全不在乎。而且她也清楚，这件事不是S.M.不讲情面，而是她提出的时机太仓促，公司能给她半天自由已经是照顾到她的情绪了。
这下子倒也好了，既达成她的目的，也遂了少女时代其他成员的愿——尽管林允儿眼下的心思压根不在生日上面。
“麻烦大家了，辛苦了。”
“哎，生日嘛。当然要开心一点。”
“允儿，好好休息哦。”
“谢谢姐姐。”
到了29日当天，林允儿在结束最后一项行程后就被经纪人和助理用保姆车载着顺便送回了家。
她在附近的路边下车，其他工作人员也早习惯于她对家人的保护，在笑着摆手后拉上车门，掉头离去。
林允儿鞠完躬后直起身来，目送着那辆保姆车离远才拉了拉背包的肩带转身，脸上几天以来首度展露内心的真实情绪，凝重而揣测地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她的手时不时会摸向背包的一个位置，那是她放着那部手机的地方。
将近一周的工夫，这部完全不属于这时代乃至这个世界的手机就像她这位主人一样，丝毫异常的地方都没显露，好像跟着她穿越到这里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仍然是个普通的科技产品。
这让林允儿的心情既失落又有些安定下来。
因为这样至少证明她以后要是再不小心往她的世界里带进一些物品，只要她藏好不被人发现，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是的，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林允儿可不会再自己骗自己地认为穿越仅是一次性事件。
别说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穿越回来了，她和任宋演都没弄清楚她上次究竟是怎么进入现实的，那谁又能保证她接下来不会又莫名其妙地跑出去呢？
她必须为此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允儿？”
揣着沉重的心事，林允儿一路埋头走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家楼下。
听见前面传来熟悉的呼唤，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当看见等候在楼底入口的那名中年男人时，她抓着背带的手就不由得握紧。
“你这孩子也真是。”看模样已经等候多时的林爸爸走近上前，顺手接过女儿肩上的包，“既然想回来过生日，你之前又不说，突然就打电话回来，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才好。”
林允儿似乎出神了一下，她直勾勾地盯着哪怕是九个月前也有段日子没见的父亲，然后飞快眨了眨眼睛，稍低下头掩饰着眼眶的微微发红说：“姐姐呢？”
“这丫头，就知道找姐姐。”林爸爸哭笑不得，摇头率先回身上楼，“她前面打电话了，晚一点就回来。你看看，你过个生日，全家都得忙起来。”
林允儿在父亲背后跟着，悄然吸了吸鼻子，扬起脸来有意用往日的语调说：“那我现在回去？干脆和成员们一起过生日好了。”
“呀。你现在已经工作了，别像以前，跟个小孩子一样。”父亲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林允儿脸色古怪地皱了皱眉，瞬间又想到任宋演。
仔细一想，也不怪纯揆姐她们会误会。从一开始，那个人对待她的态度就很特别。
只是微妙的是，从父亲这边听到的话和从任宋演嘴里听到的话，内容尽管相似，带给林允儿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难不成是因为一个是真正的父亲，另一个顶多算是没有感情的“创造者”吗？
闷头跟在爸爸身后，林允儿也在电梯门前站定，暗自苦中作乐地抿住嘴角笑了笑。
实际上，她现在很清楚，如果任宋演真是她的“创造者”，那么所谓的亲人和亲情，大概也毫无意义了。
因为过去的记忆其实并不存在，只是那个人让她认为她是林允儿，所以她才是林允儿……仅此而已。
“到底在想什么呢？”有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招回了林允儿的注意力。
她连忙抬头对父亲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只是在想工作的事。”
林爸爸皱眉看看她，走进电梯按下楼层按钮后就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背对着女儿说：“虽然注重工作没错，但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吧。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随你自己的心意过吧。”
立刻就听出父亲弦外之音的林允儿歪了歪头，眼角弯起地笑问：“所以刚才还让我不要像小孩子一样，现在又让我随着自己的心意？”
“这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吗？”林爸爸哭笑不得地回头瞪她，“难道你心里就是想当一个小孩子？”
“现在我还真觉得当小孩子没什么不好，没有烦恼，也不用想那么多现实的事情……”林允儿咂了下嘴，忽然问父亲，“爸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林爸爸没好气地回应：“不记得了！谁爱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
电梯门敞开，他又率先往外走去，林允儿依然跟在后头，嘴里发出“噢”的叫声，面上微笑着讲：“又在骗人对吧？我知道，爸您现在是在故意耍脾气，其实我和姐姐小时候的事情，您全记得清清楚楚。”
林爸爸大约是实在懒得理她，等到父女俩双双进门脱鞋以后，还没等林允儿好好环顾一圈这个儿时在她记忆之中印象极为深刻的家，林爸爸又转过身来疑惑地问她：“所以你怎么忽然就想回家了？去年我们说让你回家来过生日，你在电话里还不乐意来着。”
林允儿见父亲上下打量着自己，旋即问出了一个泰妍她们提过的问题：“允儿……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允儿，你真不打算和我们一起过生日派对吗？”
待机室里，孝渊侧头看着林允儿，“明明之前都约定好了，我们连布置派对的道具都准备了。”
坐在化妆镜前的林允儿在目不斜视地接受上妆的同时，内心也颇为感动和无奈。
她开始感受到了时间变化所带来的另一点附加的麻烦。
自从08、09这两年一路携手并肩走来，她们九个人的感情在迅速加深的同时，也学会了互相依赖，像是集体帮每个成员过生日已经渐渐成为惯例。
在孝渊等人的记忆里面，林允儿明明先前就答应了办派对的事情，甚至她自己还开玩笑地提了些要求，结果却临时改口。虽然她给出的理由也不是让人不能接受，但满腔热情一下子落空，失望也在所难免。
“孝渊姐，我其实也想干脆留在宿舍里过生日，但我爸之前给我打了电话……”没办法，为了能够合情合理地回家一趟，林允儿只好暂时把责任都推出去。
在心里对父亲说了声抱歉后，林允儿继续满嘴歉意地发挥着演技：“要不然等我生日当天？那天晚上我们应该都没有行程，如果姐姐们愿意的话，我们到时候再把派对补上吧。”
起初林允儿想和亲人共同过生日也无可厚非，再加上听她这么一说，少女时代的其他成员也就不好再多讲下去。
只是这时候心思比较敏感的泰妍忍不住多看了林允儿两眼，小声询问：“伯父突然叫你回去，应该没什么事吧？”
听到自家队长发言，众人又齐齐转头看向林允儿。
事实上，这才是她们最关心的问题。
毕竟共事三年，林允儿的父亲几乎没打扰过女儿工作，况且林允儿的成人礼去年就办了，今年就算正式届满二十周岁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大日子，有必要特意让林允儿向公司请假吗？
林允儿本想再借口两句糊弄过去，但转念想到了什么，提前做铺垫似的犹豫着说：“我家里确实有点事情……等我之后回来吧，回来再跟大家讲。”
也许是多年相处致使彼此之间生出了某种心心相通的默契，听到林允儿的话后，四周的工作人员还没感觉，在场的少女时代成员却纷纷觉察到了她语气的不同，连原先对此不甚在意的Jessica都转头看来，轻轻皱了下眉。
林允儿故意无视了她们眼里的探询意味，沉默片刻就忽然说：“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现在回头看一看‘黑色海洋’的事情，真的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她此言一出，不仅是待在室内的工作人员，连泰妍等人都向她投去诧异的眼神。
哪怕风波早已过去，那终究是个对她们来说很忌讳的话题。往常在宿舍里包着被子夜话聊天时，也没人真正提起过几次这个称呼，更别说是当着外人的面谈论了。
“时间过去就是过去了。”抱手坐在林允儿另一边的Sunny插话说。
她歪头看了看林允儿，那目光里的情绪女孩看不懂，但她能充分理解Sunny此时开口的用意，她也就只当是自我失言地顺势闭嘴，直接略过这事。
然而待机室里隐约变化的气氛已经侧面告诉了所有人真相，当初的事情，在她们九人的心中还没有彻底被忘却。
林允儿默默把这幕景象收入眼底，攥紧了手指。
她之所以会突然又提起“往事”，无非就是经由刚才的对话想起她在面对任宋演他们时短暂遗忘的一些事情。
事到如今，她即便不愿意承认也只能承认，她们所经历的一切和任宋演有脱不开的关系。
出道将近三年，人气达到现在的地步，甚至今后据说还会成长为足以载入历史的传奇女团，这所有的一切，既是她们全体的努力所得，却又是任宋演无意间的一手安排。
荣耀是任宋演给的，苦难也是。
其实所谓的“黑色海洋”也仅仅是最广为人知的标志性事件而已，她们这三年走来，明里暗里，大大小小经受的挫折和辛苦又何止那么一桩？
这些，全是那个男人不由分说“赠予”她们的。
或许当初的他并不知情，但他手中握着的那支笔，的确是在随着他可能是一拍脑门就想好的构思，来肆意书写和决定她们的命运、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林允儿蓦然发现，也就是她短时间内接收到的信息量实在太多，否则换个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人，遭遇了她所遭遇的经历，从此一蹶不振也很正常。
反正人生成功或是失败都是由某个人的意愿决定，那何必还要去努力和争取什么呢？也许所有的事情都毫无意义。
好在大概是亲眼见过任宋演这位“创世神”的缘故，林允儿现在多少能够强行收束精力，使得自身不会总沉浸在颓丧和绝望的情绪里面。
至少她目前还不能随随便便就灰心放弃。
眼见大家的心情好像被自己搞得有些糟糕，林允儿又主动微笑着开口，挑了几个轻松的话题抛出去。
效果也算是立竿见影，无论泰妍她们有没有发现她的意图，但成员们显然都乐于配合她改变氛围。
于是，后来这间待机室又恢复平常的样子，仿佛林允儿的那句问话从来没说出过口。
在之后的几天，林允儿很小心地扮演着角色。
刚开始因为记忆不清，她对于行程还有点难以上手，随着头脑逐渐清晰，配合她本身的经验，她很快也就融入了这个时间点，也完美地成为了现在的她自己。
艺人每天的工作和生活安排真要桩桩件件地罗列下来，真的只能用枯燥和忙碌来形容，人气越高越是如此。
在这几天里面，林允儿既找不到机会，也没想过去主动做些“出格”的行为，唯一和她的计划稍有出入的地方就是，由于行程难以协调，公司只能在29日的下午给她挤出半天时间，如果晚上不用在家过夜的话，也最好回去宿舍。
金敏珍在跟她说明这件事时是带有歉意的，林允儿还反过来安慰了自家经纪人几句。
她当然没有别的意见，反正她只是想找个正当的理由回家而已，所谓过生日纯粹是借口，具体是哪一天完全不在乎。而且她也清楚，这件事不是S.M.不讲情面，而是她提出的时机太仓促，公司能给她半天自由已经是照顾到她的情绪了。
这下子倒也好了，既达成她的目的，也遂了少女时代其他成员的愿——尽管林允儿眼下的心思压根不在生日上面。
“麻烦大家了，辛苦了。”
“哎，生日嘛。当然要开心一点。”
“允儿，好好休息哦。”
“谢谢姐姐。”
到了29日当天，林允儿在结束最后一项行程后就被经纪人和助理用保姆车载着顺便送回了家。
她在附近的路边下车，其他工作人员也早习惯于她对家人的保护，在笑着摆手后拉上车门，掉头离去。
林允儿鞠完躬后直起身来，目送着那辆保姆车离远才拉了拉背包的肩带转身，脸上几天以来首度展露内心的真实情绪，凝重而揣测地朝着自家方向走去。
她的手时不时会摸向背包的一个位置，那是她放着那部手机的地方。
将近一周的工夫，这部完全不属于这时代乃至这个世界的手机就像她这位主人一样，丝毫异常的地方都没显露，好像跟着她穿越到这里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仍然是个普通的科技产品。
这让林允儿的心情既失落又有些安定下来。
因为这样至少证明她以后要是再不小心往她的世界里带进一些物品，只要她藏好不被人发现，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是的，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林允儿可不会再自己骗自己地认为穿越仅是一次性事件。
别说她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穿越回来了，她和任宋演都没弄清楚她上次究竟是怎么进入现实的，那谁又能保证她接下来不会又莫名其妙地跑出去呢？
她必须为此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允儿？”
揣着沉重的心事，林允儿一路埋头走着，不知不觉就回到了自家楼下。
听见前面传来熟悉的呼唤，她下意识抬头看去，当看见等候在楼底入口的那名中年男人时，她抓着背带的手就不由得握紧。
“你这孩子也真是。”看模样已经等候多时的林爸爸走近上前，顺手接过女儿肩上的包，“既然想回来过生日，你之前又不说，突然就打电话回来，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才好。”
林允儿似乎出神了一下，她直勾勾地盯着哪怕是九个月前也有段日子没见的父亲，然后飞快眨了眨眼睛，稍低下头掩饰着眼眶的微微发红说：“姐姐呢？”
“这丫头，就知道找姐姐。”林爸爸哭笑不得，摇头率先回身上楼，“她前面打电话了，晚一点就回来。你看看，你过个生日，全家都得忙起来。”
林允儿在父亲背后跟着，悄然吸了吸鼻子，扬起脸来有意用往日的语调说：“那我现在回去？干脆和成员们一起过生日好了。”
“呀。你现在已经工作了，别像以前，跟个小孩子一样。”父亲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林允儿脸色古怪地皱了皱眉，瞬间又想到任宋演。
仔细一想，也不怪纯揆姐她们会误会。从一开始，那个人对待她的态度就很特别。
只是微妙的是，从父亲这边听到的话和从任宋演嘴里听到的话，内容尽管相似，带给林允儿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难不成是因为一个是真正的父亲，另一个顶多算是没有感情的“创造者”吗？
闷头跟在爸爸身后，林允儿也在电梯门前站定，暗自苦中作乐地抿住嘴角笑了笑。
实际上，她现在很清楚，如果任宋演真是她的“创造者”，那么所谓的亲人和亲情，大概也毫无意义了。
因为过去的记忆其实并不存在，只是那个人让她认为她是林允儿，所以她才是林允儿……仅此而已。
“到底在想什么呢？”有只手在眼前晃了晃，招回了林允儿的注意力。
她连忙抬头对父亲微微一笑，说：“没什么，只是在想工作的事。”
林爸爸皱眉看看她，走进电梯按下楼层按钮后就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背对着女儿说：“虽然注重工作没错，但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吧。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随你自己的心意过吧。”
立刻就听出父亲弦外之音的林允儿歪了歪头，眼角弯起地笑问：“所以刚才还让我不要像小孩子一样，现在又让我随着自己的心意？”
“这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吗？”林爸爸哭笑不得地回头瞪她，“难道你心里就是想当一个小孩子？”
“现在我还真觉得当小孩子没什么不好，没有烦恼，也不用想那么多现实的事情……”林允儿咂了下嘴，忽然问父亲，“爸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的事情吗？”
林爸爸没好气地回应：“不记得了！谁爱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
电梯门敞开，他又率先往外走去，林允儿依然跟在后头，嘴里发出“噢”的叫声，面上微笑着讲：“又在骗人对吧？我知道，爸您现在是在故意耍脾气，其实我和姐姐小时候的事情，您全记得清清楚楚。”
林爸爸大约是实在懒得理她，等到父女俩双双进门脱鞋以后，还没等林允儿好好环顾一圈这个儿时在她记忆之中印象极为深刻的家，林爸爸又转过身来疑惑地问她：“所以你怎么忽然就想回家了？去年我们说让你回家来过生日，你在电话里还不乐意来着。”
林允儿见父亲上下打量着自己，旋即问出了一个泰妍她们提过的问题：“允儿……你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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