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思各异
又在慈安宫坐了会儿，临近傍晚赵明柳几人告辞准备出宫，姒陌归也顺势跟着起身，出了门口又想起给赵明清的口脂。
犹豫地看了还没走的赵明柳几人，姒陌归闭上嘴没说话。
“姒妹妹似乎有话要同四妹妹说？”赵明柳道。
不待姒陌归开口她就体贴道：“可是我们在不方便？”
说罢她准备离开。
姒陌归赶紧澄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明柳几人停住脚步。
“前几日阿清姐姐来看我，正好我婢女无趣在做口脂，于是答应送阿清姐姐。”
她说完就见赵明清眼神一亮。
“我寻思着阿归妹妹是不是不舍得呢，所以一直不见动静，如今瞧着倒是我小心眼了。”
“本来早就做好了，只是刚好赶上暴雪，一时不敢随意走动，这才拖了许久。”
说完示意冬舞奉上口脂。
一时找不到精致的瓶子，所以姒陌归随意用了个白瓷瓶。
赵明柳几人见状也不急着走了，凑上来仔细观察。
赵明清也不小气，打开给她们瞧。
盖子普一揭开，梅花淡淡的芳香就弥漫在空中。
赵明风的手掌对着白瓷瓶轻轻扇动，霎时香味钻进她的鼻子，淡淡的味道一点也不刺鼻，反倒让人陶醉。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仔细回味。
“上品啊，可惜掌握的度没拿捏好，应该是辅料放多了。”
“明风姐姐也对这个有研究？”
赵明风睁开眼，眼神明显的黯然了许多，声音淡淡的，“有一点。”
“这颜色好看！红中透亮。”赵明灿明显的孩子心性，比起味道她反而更被颜色吸引。
征得赵明清的同意她迫不及待的用手指蘸了一点抹在唇上。
“在白瓷瓶里看着倒是红的，如今抹在唇上却是粉亮的，显得妹妹越发娇嫩可爱了。”赵明柳仔细看了一番道。
“看来我是赚了。”赵明清玩笑道：“你们也就眼馋一下。”
看着蠢蠢欲动的赵明灿，她打趣：“别想了，就这一瓶，我可不会给你。”
赵明灿一下子蔫了。
赵明风问：“这可是妹妹做的？”
姒陌归摇头，“是我的婢女做的。”
“可是在这儿的两位？”
姒陌归一个眼神，冬舞站出来福身，“正是女婢。”
“你可是师传何人？第几次做这口脂了？若是当时做的时候配料比例再恰当一点就更完美了。”
不知为何，姒陌归赶紧遇到口脂赵明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认真了挺多。
“未曾有师傅，真要有应该就是我们殿下了，这是女婢第一次做，当时殿下说了比例，是女婢愚笨没能把握好量。”
冬舞一一作答。
“你们殿下会做？”赵明风大吃一惊，赵明柳和赵明灿也将目光投过来。
赵明清则是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四妹妹知道姒妹妹会做？”赵明柳看她的神色肯定道。
“姐姐这一会儿四妹妹，一会儿姒妹妹的，倒叫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赵明清故意抓住赵明柳的口音道。
“好啊，你个死丫头，竟敢打趣我。”赵明柳徉怒瞪她。
“不敢瞒姐姐，我确实知道。”赵明清装作害怕道。
“还不从实招来？”赵明风在旁边煽风点火，“等下非叫姐妹几个好好收拾你，这会儿可不在母后宫中没人护着你呢！”
“真叫人害怕。”虽然说着害怕可是赵明清脸上表情戏谑。
寒风刺骨，吹得姒陌归打了个寒颤，手炉里的火星子经过这许久的时间也息得差不多了，姒陌归用力握紧手炉感受那一点点的余温。
她们几人在这种天气长大倒是不觉难受，姒陌归却比不得她们，此刻她只想赶紧回木梓宫喝上一口热茶。
所以见她几人还在嬉笑打闹姒陌归赶紧打断几人，“无非是阿清姐姐那日来我宫里的时候刚好看到而已，倒叫几位姐姐如此好奇。”
她这么一说赵明清脸上一垮，红唇翘着，眼神哀怨地盯着姒陌归。
“妹妹真是，难得我在两位姐姐面前卖个关子，你倒是都不让我得瑟一下就拆穿我了，好生没趣。”
真让你满意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我怕是得冻成冰块，姒陌归心里吐槽不已，嘴里却连连请罪：
“是妹妹不好，不如去我宫里，妹妹请姐姐喝茶，当作赔罪？”
见其他三位公主看着她，姒陌归补充道：“三位姐姐不如也一起？”
几人有些动心，商兹惯和牛羊乳，很少喝茶，但是对书上描写的“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的茶很是感兴趣。
特别是姒陌归身为姜禹的长公主，手里的茶定是顶尖的，可是她主要邀请的是赵明清，正主不说话，几人也不好取而代之。
三双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赵明清。
“这般看我，倒叫我不知如何拒绝了。”赵明清也很动心，比起来几人中她是最爱姜禹的文化的。
按理说要是平日她定不会拒绝，只是今日······
“按理原本我不该拒绝的。”
她刚说完这句话几人眼神就暗了下去。
赵明清解释道：“可是今日，一来天色太迟了，二来我还有些事，不如改日吧。”
“反正阿归妹妹在那里又跑不了，这样吧，不如就定在明日？刚好边饮茶边商议母后交代的事儿。”
她都这么说了，三人虽然失望，但是也点点头，好在明日就可满足了，三人倒也还能接受。
如此说完几人正式分开。
姒陌归往木梓宫方向走，赵明风三人还跟她同了一段路才分开。
见几人看不见身影了赵明清才慢慢地踱着步子往几人的方向走。
“殿下，不回宫？”鱼儿道，“这是去哪儿啊？”
乐安宫不在这个方向啊。
赵明清望着眼前一连串的脚印眼神晦暗不明，“去朝安宫。”
······
端坐在暖炕上的曹太后呷一口热牛乳，看着端正地跪在地上的中年太监漫不经心地开口：
“都走了？”
“是。”太监声音较一般的太监很是低沉，不似寻常太监的尖锐。
将姒陌归几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一遍之后中年太监静静的等待上首这个商兹最有权势的女人的吩咐。
他本以为曹太后会吩咐自己做些什么，谁料曹太后只是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静静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别的吩咐，中年太监站起身来猫着腰准备退出去。
“等一下。”
中年太监不动声色地收回迈出去的脚步。
“乐安回去了？”
“四公主去王上宫里了。”
“嗯，知道了。”曹太后眯着眼睛，有些困顿的打了个哈欠。
齐嬷嬷递给中年太监一个颜色，中年太监领会的点头。
见他出去了齐嬷嬷服侍曹太后睡下自己也轻手轻脚出了门。
中年太监正站在回廊出等着她没见她来了面无表情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意。
“姐姐。”
却原来中年太监是齐嬷嬷的亲弟弟，名唤齐文书，当年两人一齐被后母送进宫廷，一人做了宫女，一人做了太监，如今两人都是曹太后身边的得力助手。
“这些日子过得如何？许久不见你了，可是又出门了？”齐嬷嬷问道，许久不见他猜到他又是出去有任务她担心了许久，毕竟他做的都是一些刀口上舔血的事。
“嗯，姐姐放心，我没事！”
“最近这个姜禹国的长公主来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风波，你自己做事的时候小心点。”齐嬷嬷叮嘱道。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是跟了曹太后这么久，她总觉着太后娘娘对这位长公主的态度怪怪的，近日行事也是莫名其妙的，好端端的要拿人家的衣服，也不知道那衣服是有些什么意义。
齐文书点头，姐姐在太后身边，知道的会更多，她既然这么说的那自己行事还是注意些。
朝安宫。
“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华公公迎着赵明清往里面走，不知是不是赵明清的错觉，她总感觉华公公的声音刻意提高，像是故意提醒自己来了一样。
她狐疑地看着他，“你和你主子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华公公满面堆笑，闻言诺诺道：“瞧殿下说的，殿下真会开玩笑。”
里面赵明月将蛐蛐罐子盖上盖子藏在案几下，随意将一块小毯子扔过去，恰巧盖住了蛐蛐罐子。
赵明清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他认真看书的样子。
她一屁股坐在赵明月旁边抽出他手中的书，“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
见赵明月一副尴尬的样子，她眼神挪到案几下揶揄道：“那么明显的蛐蛐罐子，你当你王姐眼神不好啊？”
“哈哈。”赵明月眼神挪过去，一片突起的样子确实很明显，他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
“这么晚了，王姐怎么来了？”
赵明清掀开毯子抱着蛐蛐罐子端详，显得有些不正经，闻言随意道：“来给你通风报信啊！”
“通风报信？”
见他惊讶的样子，赵明清道：“母后打算偷偷给你相贵女。”
“相贵女？”他夸张地倒在身后的榻上，“母后要给我娶后？”
赵明清刚想解释不是娶后赵明月就自顾地哀伤起来，“不要啊，娶完后孤不就要开始亲政了？孤还没玩够呢。”
赵明清哑然失笑，“你还真是小孩子。”
他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凑到赵明清跟前，“王姐，你会帮孤的，对不对？”
“你若不想，本宫自然会帮你。”
“王姐真好！”
玩笑一番赵明清回宫，赵明月送她出朝安宫，站在门口，赵明清突然问了一句，“明月但真不愿亲政？”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赵明月有些失措，不过片刻间他咧嘴一笑，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王姐说什么呢，亲政多累啊，孤的蛐蛐还没玩够呢。”
赵明清深深地看他一眼，不作任何回答，转身不再留恋地离开，飞扬的裙角英姿飒爽、利落果断。
转身回内殿，将压在书里的纸条抽出扔进火盆，赵明月看着火星一点一点舔舐掉两指宽的纸条，在火盆前伫立一会儿才喊：“小华子，孤饿了。”
宫外，大公主府。
相较于前面的富丽堂皇，后院就显得清幽了许多。透过梅林竟然看到一座茅草屋，若是外人看到很难想象堂堂大公主府竟然会有一座茅草房。
推开房门，里面赫然立着一块牌位。
上书“亡夫云倚之灵位”七个繁体字。
此刻的赵明柳不像白日的淡然清远，她半斜倚着供桌，白嫩如削葱的手指搭在牌位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面上哀伤不掩，豆大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云倚，我今日见到一个人，她跟你一样会做口脂，但是，她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世间会做口脂的男子，还做得那么好的，除了你怕是没人了吧！”
“云倚······”
她声音哽住，“本宫想你了，你快回来。”
她的身子滑落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双目紧闭，声音几不可闻：
“你不是说只要是本宫的命令你就一定会听吗？”
“你冷吗，云倚？”
“云倚······”
姒陌归还未回到木梓宫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幸好满城提着灯笼来接她们。
姒陌归摸摸他的头，夸赞道：“不错啊，知道来接本宫。”
黑暗中满城不自在的甩开她的手，“我还以为你被曹太后吃了回不来了呢。”
他补充说：“你以为我想来接你们？还不是曲嬷嬷非要来，我这是看她年纪大了才说我来的。”
小家伙口是心非的样子可爱极了。
或许是应付了半天别人，乍然见到满城姒陌归竟然有种见到自己人的感觉，所以对他的口是心非包容极了。
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情她问道：“你可知这几位公主的事？”
乍然提起几位公主的事满城无奈地看着她，“你说的什么事？”
“大公主的事？”
姒陌归本意是问三位公主出宫开府的事，可是她没明说满城竟然下意识问是不是大公主的事，赵明柳有什么事？
“大公主的事？”姒陌归直觉这是一件重要的事，“赵明柳有什么事？”
犹豫地看了还没走的赵明柳几人，姒陌归闭上嘴没说话。
“姒妹妹似乎有话要同四妹妹说？”赵明柳道。
不待姒陌归开口她就体贴道：“可是我们在不方便？”
说罢她准备离开。
姒陌归赶紧澄清，“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赵明柳几人停住脚步。
“前几日阿清姐姐来看我，正好我婢女无趣在做口脂，于是答应送阿清姐姐。”
她说完就见赵明清眼神一亮。
“我寻思着阿归妹妹是不是不舍得呢，所以一直不见动静，如今瞧着倒是我小心眼了。”
“本来早就做好了，只是刚好赶上暴雪，一时不敢随意走动，这才拖了许久。”
说完示意冬舞奉上口脂。
一时找不到精致的瓶子，所以姒陌归随意用了个白瓷瓶。
赵明柳几人见状也不急着走了，凑上来仔细观察。
赵明清也不小气，打开给她们瞧。
盖子普一揭开，梅花淡淡的芳香就弥漫在空中。
赵明风的手掌对着白瓷瓶轻轻扇动，霎时香味钻进她的鼻子，淡淡的味道一点也不刺鼻，反倒让人陶醉。
她忍不住闭上眼睛仔细回味。
“上品啊，可惜掌握的度没拿捏好，应该是辅料放多了。”
“明风姐姐也对这个有研究？”
赵明风睁开眼，眼神明显的黯然了许多，声音淡淡的，“有一点。”
“这颜色好看！红中透亮。”赵明灿明显的孩子心性，比起味道她反而更被颜色吸引。
征得赵明清的同意她迫不及待的用手指蘸了一点抹在唇上。
“在白瓷瓶里看着倒是红的，如今抹在唇上却是粉亮的，显得妹妹越发娇嫩可爱了。”赵明柳仔细看了一番道。
“看来我是赚了。”赵明清玩笑道：“你们也就眼馋一下。”
看着蠢蠢欲动的赵明灿，她打趣：“别想了，就这一瓶，我可不会给你。”
赵明灿一下子蔫了。
赵明风问：“这可是妹妹做的？”
姒陌归摇头，“是我的婢女做的。”
“可是在这儿的两位？”
姒陌归一个眼神，冬舞站出来福身，“正是女婢。”
“你可是师传何人？第几次做这口脂了？若是当时做的时候配料比例再恰当一点就更完美了。”
不知为何，姒陌归赶紧遇到口脂赵明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认真了挺多。
“未曾有师傅，真要有应该就是我们殿下了，这是女婢第一次做，当时殿下说了比例，是女婢愚笨没能把握好量。”
冬舞一一作答。
“你们殿下会做？”赵明风大吃一惊，赵明柳和赵明灿也将目光投过来。
赵明清则是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
“四妹妹知道姒妹妹会做？”赵明柳看她的神色肯定道。
“姐姐这一会儿四妹妹，一会儿姒妹妹的，倒叫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了。”赵明清故意抓住赵明柳的口音道。
“好啊，你个死丫头，竟敢打趣我。”赵明柳徉怒瞪她。
“不敢瞒姐姐，我确实知道。”赵明清装作害怕道。
“还不从实招来？”赵明风在旁边煽风点火，“等下非叫姐妹几个好好收拾你，这会儿可不在母后宫中没人护着你呢！”
“真叫人害怕。”虽然说着害怕可是赵明清脸上表情戏谑。
寒风刺骨，吹得姒陌归打了个寒颤，手炉里的火星子经过这许久的时间也息得差不多了，姒陌归用力握紧手炉感受那一点点的余温。
她们几人在这种天气长大倒是不觉难受，姒陌归却比不得她们，此刻她只想赶紧回木梓宫喝上一口热茶。
所以见她几人还在嬉笑打闹姒陌归赶紧打断几人，“无非是阿清姐姐那日来我宫里的时候刚好看到而已，倒叫几位姐姐如此好奇。”
她这么一说赵明清脸上一垮，红唇翘着，眼神哀怨地盯着姒陌归。
“妹妹真是，难得我在两位姐姐面前卖个关子，你倒是都不让我得瑟一下就拆穿我了，好生没趣。”
真让你满意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我怕是得冻成冰块，姒陌归心里吐槽不已，嘴里却连连请罪：
“是妹妹不好，不如去我宫里，妹妹请姐姐喝茶，当作赔罪？”
见其他三位公主看着她，姒陌归补充道：“三位姐姐不如也一起？”
几人有些动心，商兹惯和牛羊乳，很少喝茶，但是对书上描写的“洗尽古今人不倦，将知醉后岂堪夸”的茶很是感兴趣。
特别是姒陌归身为姜禹的长公主，手里的茶定是顶尖的，可是她主要邀请的是赵明清，正主不说话，几人也不好取而代之。
三双眼睛满怀期待的看着赵明清。
“这般看我，倒叫我不知如何拒绝了。”赵明清也很动心，比起来几人中她是最爱姜禹的文化的。
按理说要是平日她定不会拒绝，只是今日······
“按理原本我不该拒绝的。”
她刚说完这句话几人眼神就暗了下去。
赵明清解释道：“可是今日，一来天色太迟了，二来我还有些事，不如改日吧。”
“反正阿归妹妹在那里又跑不了，这样吧，不如就定在明日？刚好边饮茶边商议母后交代的事儿。”
她都这么说了，三人虽然失望，但是也点点头，好在明日就可满足了，三人倒也还能接受。
如此说完几人正式分开。
姒陌归往木梓宫方向走，赵明风三人还跟她同了一段路才分开。
见几人看不见身影了赵明清才慢慢地踱着步子往几人的方向走。
“殿下，不回宫？”鱼儿道，“这是去哪儿啊？”
乐安宫不在这个方向啊。
赵明清望着眼前一连串的脚印眼神晦暗不明，“去朝安宫。”
······
端坐在暖炕上的曹太后呷一口热牛乳，看着端正地跪在地上的中年太监漫不经心地开口：
“都走了？”
“是。”太监声音较一般的太监很是低沉，不似寻常太监的尖锐。
将姒陌归几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一遍之后中年太监静静的等待上首这个商兹最有权势的女人的吩咐。
他本以为曹太后会吩咐自己做些什么，谁料曹太后只是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静静等了一会儿，见她没别的吩咐，中年太监站起身来猫着腰准备退出去。
“等一下。”
中年太监不动声色地收回迈出去的脚步。
“乐安回去了？”
“四公主去王上宫里了。”
“嗯，知道了。”曹太后眯着眼睛，有些困顿的打了个哈欠。
齐嬷嬷递给中年太监一个颜色，中年太监领会的点头。
见他出去了齐嬷嬷服侍曹太后睡下自己也轻手轻脚出了门。
中年太监正站在回廊出等着她没见她来了面无表情的脸上绽放出了一抹笑意。
“姐姐。”
却原来中年太监是齐嬷嬷的亲弟弟，名唤齐文书，当年两人一齐被后母送进宫廷，一人做了宫女，一人做了太监，如今两人都是曹太后身边的得力助手。
“这些日子过得如何？许久不见你了，可是又出门了？”齐嬷嬷问道，许久不见他猜到他又是出去有任务她担心了许久，毕竟他做的都是一些刀口上舔血的事。
“嗯，姐姐放心，我没事！”
“最近这个姜禹国的长公主来也不知道会引起什么风波，你自己做事的时候小心点。”齐嬷嬷叮嘱道。
虽然没什么证据，但是跟了曹太后这么久，她总觉着太后娘娘对这位长公主的态度怪怪的，近日行事也是莫名其妙的，好端端的要拿人家的衣服，也不知道那衣服是有些什么意义。
齐文书点头，姐姐在太后身边，知道的会更多，她既然这么说的那自己行事还是注意些。
朝安宫。
“公主殿下怎么来了？”
华公公迎着赵明清往里面走，不知是不是赵明清的错觉，她总感觉华公公的声音刻意提高，像是故意提醒自己来了一样。
她狐疑地看着他，“你和你主子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华公公满面堆笑，闻言诺诺道：“瞧殿下说的，殿下真会开玩笑。”
里面赵明月将蛐蛐罐子盖上盖子藏在案几下，随意将一块小毯子扔过去，恰巧盖住了蛐蛐罐子。
赵明清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他认真看书的样子。
她一屁股坐在赵明月旁边抽出他手中的书，“别装了，我还不了解你？”
见赵明月一副尴尬的样子，她眼神挪到案几下揶揄道：“那么明显的蛐蛐罐子，你当你王姐眼神不好啊？”
“哈哈。”赵明月眼神挪过去，一片突起的样子确实很明显，他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
“这么晚了，王姐怎么来了？”
赵明清掀开毯子抱着蛐蛐罐子端详，显得有些不正经，闻言随意道：“来给你通风报信啊！”
“通风报信？”
见他惊讶的样子，赵明清道：“母后打算偷偷给你相贵女。”
“相贵女？”他夸张地倒在身后的榻上，“母后要给我娶后？”
赵明清刚想解释不是娶后赵明月就自顾地哀伤起来，“不要啊，娶完后孤不就要开始亲政了？孤还没玩够呢。”
赵明清哑然失笑，“你还真是小孩子。”
他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凑到赵明清跟前，“王姐，你会帮孤的，对不对？”
“你若不想，本宫自然会帮你。”
“王姐真好！”
玩笑一番赵明清回宫，赵明月送她出朝安宫，站在门口，赵明清突然问了一句，“明月但真不愿亲政？”
猝不及防的问题让赵明月有些失措，不过片刻间他咧嘴一笑，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王姐说什么呢，亲政多累啊，孤的蛐蛐还没玩够呢。”
赵明清深深地看他一眼，不作任何回答，转身不再留恋地离开，飞扬的裙角英姿飒爽、利落果断。
转身回内殿，将压在书里的纸条抽出扔进火盆，赵明月看着火星一点一点舔舐掉两指宽的纸条，在火盆前伫立一会儿才喊：“小华子，孤饿了。”
宫外，大公主府。
相较于前面的富丽堂皇，后院就显得清幽了许多。透过梅林竟然看到一座茅草屋，若是外人看到很难想象堂堂大公主府竟然会有一座茅草房。
推开房门，里面赫然立着一块牌位。
上书“亡夫云倚之灵位”七个繁体字。
此刻的赵明柳不像白日的淡然清远，她半斜倚着供桌，白嫩如削葱的手指搭在牌位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面上哀伤不掩，豆大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云倚，我今日见到一个人，她跟你一样会做口脂，但是，她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世间会做口脂的男子，还做得那么好的，除了你怕是没人了吧！”
“云倚······”
她声音哽住，“本宫想你了，你快回来。”
她的身子滑落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双目紧闭，声音几不可闻：
“你不是说只要是本宫的命令你就一定会听吗？”
“你冷吗，云倚？”
“云倚······”
姒陌归还未回到木梓宫天色就已经暗下来了，幸好满城提着灯笼来接她们。
姒陌归摸摸他的头，夸赞道：“不错啊，知道来接本宫。”
黑暗中满城不自在的甩开她的手，“我还以为你被曹太后吃了回不来了呢。”
他补充说：“你以为我想来接你们？还不是曲嬷嬷非要来，我这是看她年纪大了才说我来的。”
小家伙口是心非的样子可爱极了。
或许是应付了半天别人，乍然见到满城姒陌归竟然有种见到自己人的感觉，所以对他的口是心非包容极了。
想起白日发生的事情她问道：“你可知这几位公主的事？”
乍然提起几位公主的事满城无奈地看着她，“你说的什么事？”
“大公主的事？”
姒陌归本意是问三位公主出宫开府的事，可是她没明说满城竟然下意识问是不是大公主的事，赵明柳有什么事？
“大公主的事？”姒陌归直觉这是一件重要的事，“赵明柳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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