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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8 无能为力的救赎

    苏如意说着,抬手想去摸一摸何洛希的脸颊,但她似乎顾忌着满是脏污的手,很快又像是触电似的,迅速收了回来。

    何洛希见苏如意这个样子,还在介意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于是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

    “苏如意,你……”

    苏如意却强装镇定,轻轻地摇了摇头。

    “洛希,我没事的。”

    但话一说出口,苏如意的眼泪就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何洛希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探头透过窗帘,望着尚早的天色,将手机放回原处,裹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而何洛希不知道的是,吴向生撤回的那一句,也并不是因为错字。

    “今天无事勿扰,恐忧错过有你的美梦。”

    这才是吴向生的原话,但消息发出去的那一刻,他便开始后悔,尔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将消息撤回。

    睡眠越渐沉稳,早上时间刚过七点,骆新已经从床上起身。

    “周末也要起这么早的吗?”

    身后的邱钟惠,忍不住低声问了一句,抬手用指尖轻轻摸了摸还有些发疼的额头,皱起了眉头。

    而刚刚起床的骆新,也没有积攒过多的怒意,语气还算平稳回了四个字:

    “明知故问。”

    往日里骄傲的不得了的邱钟惠,倒是一点也不恼,反倒轻笑着,拿起衣挂上的领带,仔细的给他整理着衣领,两个人惊奇的没有了昨天夜里的剑拔弩张。

    “那是,我给忘了你也是要竞选市长的人了。”

    邱钟惠轻声笑了笑,仰起脖子,狡黠地朝着骆新眨了眨眼睛,紧接着一只大手过来,邱钟惠的腰被握住,连抗带抱的,被拽进了卫生间里。

    也不知道何意山在哪里听到骆新要竞选的消息,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何洛希。

    彼时的何洛希还沉浸在回笼觉的舒适中,听见手机铃声响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正要把一翻转过来,径直挂断,但拨弄手机边缘的手指头,一个不小心,将手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右手去阻止手机掉落的时候,无意间划过屏幕的指尖,替何洛希做了决定,接通了那个电话。

    “洛希。”

    一听到这两个字,何洛希就开始头疼。

    何意山主动打来电话,原因无非有二;一是有求于她,二是有什么无关紧要的消息要通知她。

    何洛希都没有出声应答,何意山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开口向她说明了来意。

    “你跟,那个骆新还有联系吗?”

    听到这个名字,何洛希心中的厌恶,还有对何意山的抵触情绪更甚了,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

    “怎么,你难道还不死心?”

    何意山听出何洛希言语中强忍着的不悦,立刻解释道: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他最近的动态你有没有了解?”

    何意山越是解释,却越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加慌乱地摇了摇头,手掌撑着额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何意山面对自己的这个女儿,越来越手足无措,跟她交流的时候,也不清楚该如何正确的相处。

    算了,索性直接告诉她吧,反正何洛希应该对他分享的这个消息,表现不出任何的情绪波澜。

    “有小道消息说,骆新好像要竞选天海市的市长。”

    “哦。”

    果然不出所料,何洛希的回答简短的,全然在何意山的设想之中。

    “那天海市,就要进入极夜的至暗时刻了。”

    何意山被何洛希这么一说,先是一惊,尔后缓过劲来,才蹙着眉头,轻声问她:

    “什么意思,洛希,你是知道什么吗?”

    对于法律界来说,掌握这座城市政坛的风云变化,无疑是握住了今后是否能够继续风生水起的命脉。

    “我知道又有什么用?我又不当律师。”

    何洛希一句反问,怼的何意山哑口无言。

    面对何洛希句句带刺的话语,何意山在电话里轻叹一声,也不再劝说何洛希收敛一下脾气,而是终于向何洛希的尖酸语调,做出妥协。

    “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徐忞我一直联系不上,之前你不是去他家吃饭吗,所以我想问问,他的病情怎么严重成这个样子。”

    何洛希垂眸,眼神中满是不屑。

    “算了吧,你也不过是满足自己那求知若渴幸灾乐祸的好奇心罢了,哪有对自己妻子曾经的追求者,还这么关心的,你要早这么大度,陆余敏女士,也不会这样早早地去了。”

    何洛希惯有的,一气呵成的怼人功力,在遇到何意山之后,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无人看管。

    听筒里传来何意山的一声长久无奈的叹息,而何洛希却不依不饶:

    “被我说中了吧。”

    何洛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汗,随手将电话按下免提放在一边,平躺在枕头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我说话难听,但每一次,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事实,何律师,这是你无法否认的事实。”

    说实话,在他们父女俩大部分的对话中,何洛希对于他内心含义的揣测,在大多数时候,何洛希都对了。

    “如果你只是来告知我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的话,我觉得以后你没必要给我打电话,浪费彼此的时间,何必呢?”

    何洛希轻描淡写的嗓音,渐渐在她香软可口的枕边散开,飘进了吴向生的梦里。

    吴向生的怀里,抱着第一天搬家过来,何洛希给她的那只抱枕,上面留存的玫瑰柑橘味的香气,已经慢慢地被夏日潮湿的空气,氧化成看不见的烟雾,刻在吴向生的嗅觉和记忆里,组成他笔记本里,一个又一个,跟何洛希相关的异性名字……

    编织成侵蚀他灵魂的每一个噩梦。

    缓缓地睁开眼睛,那用红笔写满名字的皮质外壳笔记本,敞开着放在地板上,将吴向生内心的阴暗面,在窗外炙热的日光照射下,被晒透,晒干,却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窥见。

    他似乎将那红色墨水作为工具,钢笔为武器,将这一个个人名幻化成,在心里把他们毁灭后留下的安魂曲。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吴向生无力地趴在床边,无神的眼睛里,闪过异样的光芒。

    而那笔记本的前面,记载了更多的,用钢笔写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