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花布竹篮
黎明时分，村子不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异样的声音。
张医生侧耳倾听，眉头紧皱，然后对杨田笙说：“这的确是一个孩子在啼哭，是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女婴。”
杨田笙现在对张医生的话句句深信不疑，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简直就是一位世外高人，跟他以前见过的所有医生都不一样。
“事不宜迟，我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山林里很冷的，要是把孩子给冻坏了，那可怎么好？”杨田笙此时此刻的心情无法言说，充满惊讶，也充满惊喜，非常迫切地想把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
张医生一生救死扶伤无数，深知人间疾苦，向来同情弱者。听见孩子的哭声，他心里早已不是滋味，有恨有爱，却又无可奈何。
杨田笙撒腿如飞跑向村子后面的那片山林，张医生紧随其后也跟着去了。穿过一片田野，他们来到了山林旁。可就在这时，孩子的啼哭声突然停止了……
杨田笙心中焦急，但他坚信一定能找到孩子！他从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这里的一花一木他都了如指掌，这片山林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是他儿时的乐园，也是他现在经常打柴的好地方。
他们循着刚才听到的声音判断大概位置，一路寻找，小心翼翼地观察脚下的每一处大小草丛，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孩子。
此时东方已经升起了一轮红日，点亮了每一个黑暗的角落。睡梦中的南漠村已经醒来，寂静隐退，喧闹渐增，从村头到村尾。田野的也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浅浅的青青草色若隐若现，在微凉的晨风中与朝霞轻声耳语。
孩子突然不哭了，原因有好多种，当然可以猜测，但每一种猜测都意味着某种不祥的结果。张医生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依然希望这孩子命大福大，能够顺利逃过这一劫。
“找到了！在这里！”
突然，走在前面的杨田笙回头冲着张医生激动地大喊一声，仿佛找到了一处宝藏，激动到无法形容。
张医生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这才缓缓落下，他停下脚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见过许多疑难杂症，凭着高明的医术，他从未因慌张而流汗。从来没有什么能够轻易让他紧张，除了未知。
杨田笙喜极而泣，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真真切切的事实。在他的脚下，两三棵松树围拢的一堆枯草上，一只盖着一块鲜艳花布的竹篮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黎明的啼哭，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此时，张医生也赶到了，看到花布竹篮，他的心终于定了下来，眉头也缓缓舒展开。他有一种预感，这里没有任何危险。
“你怎么不揭开花布看看？”张医生笑着问杨田笙。
“我当然想啊！”杨田笙小声说，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弱小的窃喜，“可是我又不敢！我从来没碰过孩子，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小孩子！”
张医生见过太多的小孩，给他们看病，逗他们玩耍，早已跟孩子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笑着弯下腰，缓缓地揭开那块盖在篮子上的鲜艳花布……这孩子的家人也不算是太狠心，至少丢弃孩子的时候还懂得给孩子留一点体面。他一边揭花布，一边心酸地思忖。
看着花布被张医生一点点地揭开，杨田笙紧张极了，浑身忽然不停地哆嗦起来。他高兴，他激动，他狂喜，他眼含热泪。
要是芝雅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幕，那该有多好啊！他想到了仍然躺在床上休息的妻子，想到了在静静的黎明听到这孩子第一声哭的妻子，想到了因一场意外而导致终生不育的妻子……
盖在竹篮上的那块花布终于被揭开了，只见篮子里躺着一个襁褓里的小小人儿，脸蛋红扑扑的，双眼紧闭，没有在睡觉，却在吃手指，静静悄悄地吮吸着手指，像是饿了很久很久似的。
张医生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孩子，细致入微地观察竹篮里的动静。在所有丢弃孩子的理由中，他最担心的是疾病，尤其是先天不足的疑难杂症，因为极容易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一生受累受罪。
他又轻轻打开襁褓看了看，再次确定，这个女婴一切正常，只是身体太过虚弱，需要好好喂养。
“你看，多可爱的孩子啊！是个女婴，我猜得没错。才出生不久，大概两个月的样子。放心，她身体健康，没有什么不足之症，就是太虚弱了，需要好好调养。”
听张医生这么一说，杨田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双腿不再哆嗦了，眼泪也赶紧给抹干了。他蹲下身，看着篮子里正使劲吃手的小人儿，竟忍不住乐了，“我知道她为什么忽然不哭了，她是饿了，没力气再哭了。”
张医生站起了身，点点头，又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毕竟是孩子，一条活生生的命啊！她有灵性，跟你们有缘。知道你来救她了，就心安了，就不哭了。走吧，带着这个有缘的小东西回家吧。”
杨田笙乐坏了，轻轻提起竹篮，跟在张医生身后，一步一步地走着，向家的方向走去，迎着春天的朝阳。
这时，太阳已经爬上山顶，照在村庄上，照在田野上，到处暖意融融。这是春天，阳光明媚的春天，万物复苏的春天。
温暖的阳光也照在杨田笙提着的花布竹篮上，给予了它明亮，给予了它温暖，也给予了它希望。竹篮里的小人儿依然乖乖地躺着，继续吃着她的手指，没有再发出一声啼哭。
远远地，杨田笙看到了正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妻子。他懂她的望眼欲穿，于是加快了穿越田野的脚步。
李芝雅看见丈夫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花布竹篮，顿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一切正如她想象的那样，没有半点差错。
“是男孩，还是女孩？”好半天，李芝雅才喊出了声。
“是女孩！好乖巧的女孩！”杨田笙兴奋地冲妻子叫喊着，“是个身体健康的女孩！她饿了，要吃的，在吃手呢！”
杨田笙的这番回应给了李芝雅无穷的力量，一听说孩子饿了，她连忙转身进屋去准备吃的了。可是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喂养婴儿的，她就用红糖调了一碗浓浓的米汤作为孩子的奶水。
自从黎明时分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她隐隐地觉得今天将是她这一生中最不寻常的一天，会有大事发生。她撑着依然虚弱的身体起来做早餐，等待丈夫回来带给她好消息。
花布竹篮终于摆在了李芝雅的面前。她的眼中已有泪光在闪烁。
“你快揭开看看！”丈夫在一旁轻声地催促她。
张医生侧耳倾听，眉头紧皱，然后对杨田笙说：“这的确是一个孩子在啼哭，是一个出生没多久的女婴。”
杨田笙现在对张医生的话句句深信不疑，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简直就是一位世外高人，跟他以前见过的所有医生都不一样。
“事不宜迟，我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山林里很冷的，要是把孩子给冻坏了，那可怎么好？”杨田笙此时此刻的心情无法言说，充满惊讶，也充满惊喜，非常迫切地想把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
张医生一生救死扶伤无数，深知人间疾苦，向来同情弱者。听见孩子的哭声，他心里早已不是滋味，有恨有爱，却又无可奈何。
杨田笙撒腿如飞跑向村子后面的那片山林，张医生紧随其后也跟着去了。穿过一片田野，他们来到了山林旁。可就在这时，孩子的啼哭声突然停止了……
杨田笙心中焦急，但他坚信一定能找到孩子！他从小在这片土地上长大，这里的一花一木他都了如指掌，这片山林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是他儿时的乐园，也是他现在经常打柴的好地方。
他们循着刚才听到的声音判断大概位置，一路寻找，小心翼翼地观察脚下的每一处大小草丛，希望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孩子。
此时东方已经升起了一轮红日，点亮了每一个黑暗的角落。睡梦中的南漠村已经醒来，寂静隐退，喧闹渐增，从村头到村尾。田野的也睁开了朦胧的双眼，浅浅的青青草色若隐若现，在微凉的晨风中与朝霞轻声耳语。
孩子突然不哭了，原因有好多种，当然可以猜测，但每一种猜测都意味着某种不祥的结果。张医生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依然希望这孩子命大福大，能够顺利逃过这一劫。
“找到了！在这里！”
突然，走在前面的杨田笙回头冲着张医生激动地大喊一声，仿佛找到了一处宝藏，激动到无法形容。
张医生悬在嗓子眼的一颗心这才缓缓落下，他停下脚步，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见过许多疑难杂症，凭着高明的医术，他从未因慌张而流汗。从来没有什么能够轻易让他紧张，除了未知。
杨田笙喜极而泣，他无法相信眼前这一幕真真切切的事实。在他的脚下，两三棵松树围拢的一堆枯草上，一只盖着一块鲜艳花布的竹篮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黎明的啼哭，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此时，张医生也赶到了，看到花布竹篮，他的心终于定了下来，眉头也缓缓舒展开。他有一种预感，这里没有任何危险。
“你怎么不揭开花布看看？”张医生笑着问杨田笙。
“我当然想啊！”杨田笙小声说，声音里有藏不住的弱小的窃喜，“可是我又不敢！我从来没碰过孩子，而且还是这么小的小孩子！”
张医生见过太多的小孩，给他们看病，逗他们玩耍，早已跟孩子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笑着弯下腰，缓缓地揭开那块盖在篮子上的鲜艳花布……这孩子的家人也不算是太狠心，至少丢弃孩子的时候还懂得给孩子留一点体面。他一边揭花布，一边心酸地思忖。
看着花布被张医生一点点地揭开，杨田笙紧张极了，浑身忽然不停地哆嗦起来。他高兴，他激动，他狂喜，他眼含热泪。
要是芝雅能够亲眼看到这一幕，那该有多好啊！他想到了仍然躺在床上休息的妻子，想到了在静静的黎明听到这孩子第一声哭的妻子，想到了因一场意外而导致终生不育的妻子……
盖在竹篮上的那块花布终于被揭开了，只见篮子里躺着一个襁褓里的小小人儿，脸蛋红扑扑的，双眼紧闭，没有在睡觉，却在吃手指，静静悄悄地吮吸着手指，像是饿了很久很久似的。
张医生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孩子，细致入微地观察竹篮里的动静。在所有丢弃孩子的理由中，他最担心的是疾病，尤其是先天不足的疑难杂症，因为极容易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一生受累受罪。
他又轻轻打开襁褓看了看，再次确定，这个女婴一切正常，只是身体太过虚弱，需要好好喂养。
“你看，多可爱的孩子啊！是个女婴，我猜得没错。才出生不久，大概两个月的样子。放心，她身体健康，没有什么不足之症，就是太虚弱了，需要好好调养。”
听张医生这么一说，杨田笙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双腿不再哆嗦了，眼泪也赶紧给抹干了。他蹲下身，看着篮子里正使劲吃手的小人儿，竟忍不住乐了，“我知道她为什么忽然不哭了，她是饿了，没力气再哭了。”
张医生站起了身，点点头，又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毕竟是孩子，一条活生生的命啊！她有灵性，跟你们有缘。知道你来救她了，就心安了，就不哭了。走吧，带着这个有缘的小东西回家吧。”
杨田笙乐坏了，轻轻提起竹篮，跟在张医生身后，一步一步地走着，向家的方向走去，迎着春天的朝阳。
这时，太阳已经爬上山顶，照在村庄上，照在田野上，到处暖意融融。这是春天，阳光明媚的春天，万物复苏的春天。
温暖的阳光也照在杨田笙提着的花布竹篮上，给予了它明亮，给予了它温暖，也给予了它希望。竹篮里的小人儿依然乖乖地躺着，继续吃着她的手指，没有再发出一声啼哭。
远远地，杨田笙看到了正在门口翘首以盼的妻子。他懂她的望眼欲穿，于是加快了穿越田野的脚步。
李芝雅看见丈夫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花布竹篮，顿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一切正如她想象的那样，没有半点差错。
“是男孩，还是女孩？”好半天，李芝雅才喊出了声。
“是女孩！好乖巧的女孩！”杨田笙兴奋地冲妻子叫喊着，“是个身体健康的女孩！她饿了，要吃的，在吃手呢！”
杨田笙的这番回应给了李芝雅无穷的力量，一听说孩子饿了，她连忙转身进屋去准备吃的了。可是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喂养婴儿的，她就用红糖调了一碗浓浓的米汤作为孩子的奶水。
自从黎明时分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她就再也睡不着了，她隐隐地觉得今天将是她这一生中最不寻常的一天，会有大事发生。她撑着依然虚弱的身体起来做早餐，等待丈夫回来带给她好消息。
花布竹篮终于摆在了李芝雅的面前。她的眼中已有泪光在闪烁。
“你快揭开看看！”丈夫在一旁轻声地催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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