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想做什么？
香橼心灰意冷，独自站在山洞一样空空的包子铺门前，呆呆地望着前方，目光忽然在来往人群之间的空隙里定格。她看到她了！
怕看错，香橼赶紧揉了一下眼睛，再定睛一看，是她，没错！只是头发长了，个头也长了，比两年前更漂亮了。她跟着人群一起在向前快步走，像是很急的样子。
“喂，等一下，你！”香橼立刻迈开步追了上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像大风一样吹过去，吹进人群中，拦在她的面前，不让她离开。
然而，一切都不像香橼所期待的样子，等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追到人群里时，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楼英桂一口气把附近一圈儿的店铺都打听了一遍，得到的答复大同小异：包子铺的一家人已经搬走了，去了另一个地方，具体是哪里，不清楚。
她赶紧跑回来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香橼，可是跑到包子铺门口一看，香橼不见了！吓得她顿时面如土色，一叠声地叫喊起来：“香橼！香橼！香——橼——”
正在人群中发愣的香橼听见了喊声，这才清醒过来，慌忙跑向包子铺。她看到楼英桂站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叫喊她的样子，恍惚间像是见到了她自己的妈妈一样……如果我真的有一天走丢了，我的妈妈也会像她这样拼命叫喊我的名字吗？香橼默默地想着。
看到香橼朝自己走过来的那一刹那，楼英桂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了，夺眶而出，活像挂了两道奔涌的飞瀑。
香橼走到楼英桂面前，嘻嘻笑着说：“看你，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说完，她抬起右手，用袖子帮楼英桂擦去了那两道飞瀑。她的口袋里空空的，今天走得急，忘了带上自己心爱的红手帕。
“我问过了，他们搬家了，不知道搬去了哪里。”楼英桂又笑了，将香橼一把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
香橼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没关系，我相信以后一定能有再见面的日子。”她很想把刚才看见那个小姐姐的情景告诉楼英桂，但话到了嘴边却又悄悄咽了下去。
她们离开的时候，香橼不禁几次回头张望，希望能再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没有想过刚才那个女孩究竟是不是她，她只是肯定，是她！
回到家里，李芝雅看到香橼无精打采的样子时好不心疼，料定是没有如她的愿。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了想后，决定给香橼做点好吃的。她让香橼去杨龙家玩一会儿再回来。
谁知，话音刚落，杨龙像个小老头似的背着一双后摇摇晃晃地迈步进了门槛。他倒是擅长察言观色，见香橼脸上没有一点喜悦的样子，便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果来递到了香橼面前。
可是，香橼并没有领他的情，只看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投向院子里的那棵葡萄树。葡萄藤已经开始晓得爬墙了，枝蔓四散开来，仿佛一朵绿色的花。
杨龙只觉无趣，想问香橼为什么不高兴，却又不好意思问。眼睛骨碌碌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忙嬉皮笑脸对香橼说：“爸爸妈妈都说，我已经八岁了，到了暑假，我得下田学插秧了。虽然我不喜欢泥巴裹满裤腿的样子，但还是想学一学，要不然杨斌老是嘲笑我，说我连插秧都不会，怪丢人的。”说完，他瞪大眼睛看着香橼，期望得到她的回应，可是香橼压根儿就没看他一眼。
杨龙用手挠了挠头，猛然间，脑瓜子灵光一现，想到了另一件事，他敢确定香橼一定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你知道吗？”他哈哈笑着说，似乎是要讲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我也不知道杨斌是怎么想的，他竟然想要跟着谭师傅学做衣服！”
不出杨龙所料，香橼真的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扭头定定地看着杨龙：“你说的是真的？”她的眼里满是怀疑。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吗？是夕雨姐姐那天亲口告诉我的。夕雨已经想好了，等到她初中毕业的时候，就去学裁缝。我哥说他也想去学，然后一年四季为家里人做衣服穿，穿不完的就拿到集市上去卖。”杨龙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香橼一直听说镇上有个谭师傅开了一家裁缝铺子，有很多不念书的女孩子都去那里当学徒。谭师傅是一个男的，却像女人一样会做衣服，这已经让她感到足够惊讶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杨斌居然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她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
李芝雅在厨房忙碌了一阵后，端出来满满一笸箩油炸芋条和土豆片，她先让香橼和杨龙饱餐了一顿，然后让香橼送一碗去给杨龙的家人尝一尝。香橼此时的心情已多云转晴，她端着碗跟杨龙一起出门了。
还没走几步，杨龙就抢过了碗自己端着，怕香橼受累。另一层意思是，只要有作业抄，他宁愿当一个会推磨的小鬼。他的衣服里藏着香橼早已完成的家庭作业本，香橼虽然没有收下他两颗糖的贿赂，但还是把作业本交给他了。
到了杨龙家门口，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一片闹哄哄的声响，走进去一看，今天像是赶集似的，大家都来了，围坐在杨龙家的大梨树下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香橼看着杨龙手里端着的碗，心想，不够吃啊，一人顶多吃两个吧。杨龙机灵得很，早先抓了两把偷偷塞进了褂子口袋里，剩下的让香橼端过去给那些人吃，自己转身去找奶奶了。
有吃有喝，那些人聊天更有劲头了。当然，他们不忘先夸赞一番香橼外婆的手艺，然后又夸香橼学习成绩好，将来一定能当干部，尽管香橼并不知道干部究竟是做什么的，但心里挺开心。
香橼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那些人说话。
果然不假，就像杨龙说的那样，杨斌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好几遍，他想拜谭师傅为师，去学裁缝，给杨夕雨做个伴。杨夕雨说等她毕业了就去学，学会了裁缝，以后就可以给家里人做衣服了。
杨丹说她想去学刺绣，像英桂奶奶那样在衣服上绣出漂亮的花朵和芳草，还有蓝天、白云和小鸟。杨月娇在认真听别人说话，却一直没有表达她自己的想法，她像是有心事，老是开小差。杨明辉倒是说得天花乱坠，说他长大了想当老板，要去做大生意。
香橼站在那里一直侧耳听，后来目光落在杨玉青身上，她特别想知道杨玉青想做什么，后来终于听到了他的答案：我想继续念书。
怕看错，香橼赶紧揉了一下眼睛，再定睛一看，是她，没错！只是头发长了，个头也长了，比两年前更漂亮了。她跟着人群一起在向前快步走，像是很急的样子。
“喂，等一下，你！”香橼立刻迈开步追了上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像大风一样吹过去，吹进人群中，拦在她的面前，不让她离开。
然而，一切都不像香橼所期待的样子，等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追到人群里时，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楼英桂一口气把附近一圈儿的店铺都打听了一遍，得到的答复大同小异：包子铺的一家人已经搬走了，去了另一个地方，具体是哪里，不清楚。
她赶紧跑回来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香橼，可是跑到包子铺门口一看，香橼不见了！吓得她顿时面如土色，一叠声地叫喊起来：“香橼！香橼！香——橼——”
正在人群中发愣的香橼听见了喊声，这才清醒过来，慌忙跑向包子铺。她看到楼英桂站在那里声嘶力竭地叫喊她的样子，恍惚间像是见到了她自己的妈妈一样……如果我真的有一天走丢了，我的妈妈也会像她这样拼命叫喊我的名字吗？香橼默默地想着。
看到香橼朝自己走过来的那一刹那，楼英桂的泪水再也藏不住了，夺眶而出，活像挂了两道奔涌的飞瀑。
香橼走到楼英桂面前，嘻嘻笑着说：“看你，都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说完，她抬起右手，用袖子帮楼英桂擦去了那两道飞瀑。她的口袋里空空的，今天走得急，忘了带上自己心爱的红手帕。
“我问过了，他们搬家了，不知道搬去了哪里。”楼英桂又笑了，将香橼一把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住。
香橼在她耳边轻声地说：“没关系，我相信以后一定能有再见面的日子。”她很想把刚才看见那个小姐姐的情景告诉楼英桂，但话到了嘴边却又悄悄咽了下去。
她们离开的时候，香橼不禁几次回头张望，希望能再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没有想过刚才那个女孩究竟是不是她，她只是肯定，是她！
回到家里，李芝雅看到香橼无精打采的样子时好不心疼，料定是没有如她的愿。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想了想后，决定给香橼做点好吃的。她让香橼去杨龙家玩一会儿再回来。
谁知，话音刚落，杨龙像个小老头似的背着一双后摇摇晃晃地迈步进了门槛。他倒是擅长察言观色，见香橼脸上没有一点喜悦的样子，便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果来递到了香橼面前。
可是，香橼并没有领他的情，只看了一眼，然后又将目光投向院子里的那棵葡萄树。葡萄藤已经开始晓得爬墙了，枝蔓四散开来，仿佛一朵绿色的花。
杨龙只觉无趣，想问香橼为什么不高兴，却又不好意思问。眼睛骨碌碌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忙嬉皮笑脸对香橼说：“爸爸妈妈都说，我已经八岁了，到了暑假，我得下田学插秧了。虽然我不喜欢泥巴裹满裤腿的样子，但还是想学一学，要不然杨斌老是嘲笑我，说我连插秧都不会，怪丢人的。”说完，他瞪大眼睛看着香橼，期望得到她的回应，可是香橼压根儿就没看他一眼。
杨龙用手挠了挠头，猛然间，脑瓜子灵光一现，想到了另一件事，他敢确定香橼一定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的。“你知道吗？”他哈哈笑着说，似乎是要讲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我也不知道杨斌是怎么想的，他竟然想要跟着谭师傅学做衣服！”
不出杨龙所料，香橼真的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扭头定定地看着杨龙：“你说的是真的？”她的眼里满是怀疑。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吗？是夕雨姐姐那天亲口告诉我的。夕雨已经想好了，等到她初中毕业的时候，就去学裁缝。我哥说他也想去学，然后一年四季为家里人做衣服穿，穿不完的就拿到集市上去卖。”杨龙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眉飞色舞，手舞足蹈。
香橼一直听说镇上有个谭师傅开了一家裁缝铺子，有很多不念书的女孩子都去那里当学徒。谭师傅是一个男的，却像女人一样会做衣服，这已经让她感到足够惊讶了。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杨斌居然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她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
李芝雅在厨房忙碌了一阵后，端出来满满一笸箩油炸芋条和土豆片，她先让香橼和杨龙饱餐了一顿，然后让香橼送一碗去给杨龙的家人尝一尝。香橼此时的心情已多云转晴，她端着碗跟杨龙一起出门了。
还没走几步，杨龙就抢过了碗自己端着，怕香橼受累。另一层意思是，只要有作业抄，他宁愿当一个会推磨的小鬼。他的衣服里藏着香橼早已完成的家庭作业本，香橼虽然没有收下他两颗糖的贿赂，但还是把作业本交给他了。
到了杨龙家门口，还没进院子就听见里面传来一片闹哄哄的声响，走进去一看，今天像是赶集似的，大家都来了，围坐在杨龙家的大梨树下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香橼看着杨龙手里端着的碗，心想，不够吃啊，一人顶多吃两个吧。杨龙机灵得很，早先抓了两把偷偷塞进了褂子口袋里，剩下的让香橼端过去给那些人吃，自己转身去找奶奶了。
有吃有喝，那些人聊天更有劲头了。当然，他们不忘先夸赞一番香橼外婆的手艺，然后又夸香橼学习成绩好，将来一定能当干部，尽管香橼并不知道干部究竟是做什么的，但心里挺开心。
香橼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听那些人说话。
果然不假，就像杨龙说的那样，杨斌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好几遍，他想拜谭师傅为师，去学裁缝，给杨夕雨做个伴。杨夕雨说等她毕业了就去学，学会了裁缝，以后就可以给家里人做衣服了。
杨丹说她想去学刺绣，像英桂奶奶那样在衣服上绣出漂亮的花朵和芳草，还有蓝天、白云和小鸟。杨月娇在认真听别人说话，却一直没有表达她自己的想法，她像是有心事，老是开小差。杨明辉倒是说得天花乱坠，说他长大了想当老板，要去做大生意。
香橼站在那里一直侧耳听，后来目光落在杨玉青身上，她特别想知道杨玉青想做什么，后来终于听到了他的答案：我想继续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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