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陈家夜话
天色渐晚，学徒和匠人们陆陆续续离开了铺子，各回各家，铁匠铺中只留下陈家父子二人。
这边，陈玄元刚刚和父亲收拾好院中的杂物，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喊声。
“开饭啦！开饭啦！
爹，哥，吃饭了！”
伴随着叫喊声，便见一道绿色身影从后院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跑动间，绿影头上的两条羊角辫还调皮的一上一下的随意跳动，看起来煞是可爱。
跑到陈玄元身旁，人影这才止步了步伐，并俏生生的叫了一声“哥”。
此人便是陈玄元的小妹——陈萱月，刚刚年方二八。
不过见着妹妹，陈玄元却是一脸的吃惊。
“诶，今个儿太阳怎么打西方出来了，咱家的小月儿居然准时在家？”
说话间，他的右手习惯性的往妹妹头上摸去。
结果小丫头却不想如他的意，侧身便躲了过去，嘴里还嘟囔道：“还不是咱娘，说现在外面危险，让我呆在家里。哥，我跟你说，我今天可是看了一天的书，累死我了。”
其实，小丫头倒是想出去玩的，结果自家娘亲寸步不离的看着不说，其他的小伙伴也都被圈在了家里，不准出去，她一个人独自出去也没处可玩，她这才彻底静下心来，在家里看起书来。
“不出去也好，现在外面不太平，家里安全。”
“这我知道！”
陈萱月点头应道。她自然也知道威虎帮的事情，要不然依她那调皮捣蛋的性子，早就溜出去了。
“哎，哥，你知道我今天看的什么书嘛？”
问完，还不待哥哥追问，她便昂着小脑袋，骄傲的道：“我今天把《女诫》给看完了，独自一个人看的。”
看她那傲娇的小眼神，好像在说，快夸夸我，快夸夸你妹妹。
不过听到“女诫”二字，陈玄元却皱了皱眉，“《女诫》？你看那书干嘛？
等等，你那书是哪来的？我记得家里应该没有那本书吧？”
见哥哥的神情有些不对，陈萱月嘟着嘴，小声回道：“我找文鸳借的！”
“文鸳？看来我得找文平好好说道说道了。”
陈玄元小声嘀咕一声，随后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陈萱月，我可跟你提前说好了，你看归看，可是坚决不能学，知道吗？要不然小心你的腿！”
陈萱月扑哧一笑，“放心吧，哥！我都是带着批判的眼光看的。我肯定不学！坚决不学！”
经受过先进思想的熏陶，她自然也知道《女诫》这本书里有很多不好的思想，不能一字一句的跟着学习，她更知道哥哥这么说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为了不让自己继续遵循着那种老旧的思想。
“知道就好！”
陈玄元这才放下心来。她可不想自己妹妹将来辛辛苦苦的给别人当佣人，当下人。更可怜的是，还无知无觉，心甘情愿。这得多惨啊！
兄妹两人说话间，边上的陈父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玄元，你教月儿那些东西，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她将来会很难找到夫婿？”
经过陈玄元这么些年的重点熏陶，陈父也开明了很多，知道儿女之间不应该区别对待，但是他更是知道，这确实只是少数人的想法。
社会的大方向就是，娶女人回家是用来回家生娃的，延续香火的。
这时你跑去给别人说什么“男女之间是平等的，应该相互尊重、相互爱戴、相互理解”，这不是扯犊子吗？
所以他很担心女儿的婚姻。
至于儿子陈玄元，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这小子从小就有主意，有想法，敢作敢当，是个堂堂的男子汉，再加上书读的好，想来婚姻的事情也不用家里太过于操心。
对此，陈玄元的说辞是：“爹，你现在才想这些怕是已经晚了。当初你和娘让我教月儿读书的时候，这些早就已经注定了。”
“爹哪能想到你会给月儿教那些？”
说起这个陈军就来气。
当初他只是想让女儿也读点书，开拓一下思维，不至于整天只是玩闹，干活，但是谁能想到，儿子居然给女儿洗脑了。对了，还得加上自己夫妻两。
这可真是！
陈军有些郁闷，早知道当年他就好好读书了，要不然也不会整天说不过儿子。
就在这时，便听到陈萱月昂首挺胸，坚决的说道：“爹，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如果找不到符合我心意的，我宁愿不结婚。”
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随后转过头看着哥哥，眼含希冀，“哥，你到时候不会赶我走吧？”
陈玄元斩钉截铁的道：“当然不会！这里也是你家，我赶你干嘛！”
听闻此话，陈萱月顿时神采飞扬，抱着哥哥的胳膊连连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的陈父见兄妹两如此，也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你们也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我和你娘已经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此，兄妹两只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此时，后院突然传来了一阵催促声：
“开饭啦！磨蹭什么呢。”
“来了来了！”
听到家中女主人的声音，院中的三人连忙朝后院走去。
……
晚饭过后，一家人照例在客厅里闲聊了起来。
趁着时机，陈玄元坦白了自己想要习武的想法。
“习武？你读书读的好好地，习武干嘛？”
陈父下意识的质问了一句，便被妻子打断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儿子长大了，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你当年还不是缠着爹娘，硬是去试了一年？”
说到最后，邓玲还给了丈夫一个大大的白眼。
陈军一怔，随后眼睛微闭，陷入了回忆。
当年，他似乎也和儿子一样，说要去习武。结果辛辛苦苦努力了一年，最后却毫无所得。再加上他书也读不下去，便只能灰溜溜的回家继承家里的铁匠铺了。
这一干，便是二十多年。
往事不堪回首啊！
心里想着自己那任性且不堪的过去，陈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我当时不是别无选择嘛！但是咱家玄元不同，他读书读的好好地，没必要再去搏那个渺茫的机会。”
这时，陈玄元也不再沉默，“爹，你就让我试试吧！我向您保证，如果实在没那方面的天赋，那你儿子我就继续好好读书，将来给你考个举人回来。让你和娘好好高兴高兴。”
听到儿子的誓言，陈父笑道：“还举人？你小子不是不善诗词吗？怎么考？”
对于儿子能否考上秀才，这点他倒毫不怀疑。这不仅是当初书院夫子的断言，也是陈军平日里对儿子言行文采的肯定。
至于举人嘛，这就有些难了。
要知道他们平阳城可是有好十数万人口呢，结果三年一次的乡试都不一定能出几个举人，所以对于儿子的那番言语，陈军也只当是大话。
毕竟自家儿子可是有着一个那么明显的短板。
不过对此，陈玄元也早有解决办法，“这您不用担心，你儿子我早有对策。”
说完，他心道：不就是诗词嘛，惹急了他，直接拿出自己早已研究好的名诗名词平仄规律，到时候直接往里面套，直接填词，他就不信过不了。
虽然这样出不了什么大作，但想来应付考试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和父亲的忧虑不同，陈玄元可谓是信心十足。
“还有，爹娘你们也知道，我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待在官场，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陈父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同意了，你看看你娘。”
其实陈父不同意也没办法，就如儿子所说，他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待在官场，太正直了些，所以文道方面的上限就已经定死了，还不如去试试武道，或许能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而刚好，自家也有那个试的资本。
接下来，众人便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家里的女主人身上。
刹那间，屋里变得静悄悄的，只留下那噼里啪啦的蜡烛声响。
烛光闪烁间，陈玄元也紧张的手心冒汗。毕竟家里的财政大权可是掌握在母亲手里，母亲要是不同意，那么就算他父亲再怎么支持他，也没钱送他去学武。
眼看着屋里的气氛变得愈加浓重，陈母却突然抬头扫视了一圈，这才略作奇怪的问道：
“都看着我做什么？我不是刚开始就已经同意了嘛！”
那你刚刚还那么镇定？
顾不得吐槽母亲，陈玄元赶紧上前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娘亲的支持。孩儿到时候一定好好努力，绝对不会辜负你和爹爹的期望。”
邓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尽力就行，可别练坏了身体。
还有，明天去给夫子说一声，别失了礼数。”
“夫子，这个……”
陈玄元一愣，还不待母亲细问，他便坦白道：“其实孩儿下午已经和夫子说过了。所以，这……”
对于这个说法，邓氏有些错愕，而就在这时，她便听到丈夫的控诉声：“玲儿，你看看，你看看你儿子，经常这样，自己决定好了才来通知我们，搞得好像他自己才是家长一样。”
“这说明我儿子足够独立，足够自信。”
“那我上次独自接货，你怎么还说了我一通，怪我没和你商量。”
“那不一样，我们是夫妻，夫妻之前不达成一致怎么行？再说，要不是我，你上次不是给人白打工了，甚至还有可能吃官司？就这你还好意思说？”
陈军抿了抿嘴，没有反驳。
上次确实是自己鲁莽了，盲目相信了朋友，谁知对方居然是让自己处理脏货。还好妻子及时发现，并报了官，这才没事。要不然，一个盗墓同伙的罪名怕是逃不掉的。
没看这些日子以来，他逢人便说自己娶了个好媳妇嘛！
夜渐渐深了，陈家众人也各自散去，各回房间，大厅中只留下陈氏夫妻二人。
突然，邓氏瞥了眼那漆黑的夜色，长叹一声，“哎！”
“怎么了？”
陈军不明所以，怎么好好地，叹起气来，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邓氏无奈道：“还不是玄元的事情。”
“玄元？你刚刚不是答应了嘛，怎么？想反悔？我跟你说，你儿子的脾气你也知道，现在已经说不通了。”
邓氏微微摇头，“不是反悔。只是我原先还计划着攒些银两给他们兄妹二人分别找一户好人家，结果玄元突然提出来要习武。你说这，哎！”
原来是钱的问题。
陈军眉头一凝，难道钱不够了？
他追问道：“咱们家还有多少银两？”
“刚刚三百两。”
“三百两？那还好，刚好够他学一年的。”
陈军原来也去学过一年，自然知道价格，只是没想到，自己夫妻两辛苦这么多年，一下子又要回到起点了。
让他阻止儿子吧，他又不想，毕竟当初他也是怀着同样的梦想，他自然能体会到儿子的心情。
事实上，就算最后浪费了一年的时间，他也毫不后悔。
想到此处，陈军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儿子书读的不错，要不然只能和他一样，回家打铁了。
“别担心。等玄元以后考上了秀才，不愁没有好媳妇的。”
“我不是担心他，我是说月儿。玄元整天给月儿教那些东西，月儿以后可怎么办呀？”
原先手头宽裕的时候，邓氏还想着，实在不行的话，就花大价钱给女儿招一个女婿，这样有家里人监督着，也不至于让女儿吃亏，结果谁能想到突然来了这茬。
对此陈军也只能叹息一声，时态不由人呐！
沉吟片刻后，他心思一转，有了新的想法：“这样吧，等将来玄元考上了秀才，就能多分二十亩良田，我找个机会跟他说一说，看能不能给月儿分一点。毕竟是他教月儿那些的，他总该负责吧，你说是不是？”
“只能先这样了！”
邓氏只能无奈的应了一声。
本来两人计划好的，家产兄妹两人一人一半，结果现在要全给老大花了，是得给女儿一点补偿，想来儿子也会同意的吧！
“行，那我下月初一就带玄元去神风武馆。你提前准备好银子。”
这边，陈玄元刚刚和父亲收拾好院中的杂物，便听到一声清脆的叫喊声。
“开饭啦！开饭啦！
爹，哥，吃饭了！”
伴随着叫喊声，便见一道绿色身影从后院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跑动间，绿影头上的两条羊角辫还调皮的一上一下的随意跳动，看起来煞是可爱。
跑到陈玄元身旁，人影这才止步了步伐，并俏生生的叫了一声“哥”。
此人便是陈玄元的小妹——陈萱月，刚刚年方二八。
不过见着妹妹，陈玄元却是一脸的吃惊。
“诶，今个儿太阳怎么打西方出来了，咱家的小月儿居然准时在家？”
说话间，他的右手习惯性的往妹妹头上摸去。
结果小丫头却不想如他的意，侧身便躲了过去，嘴里还嘟囔道：“还不是咱娘，说现在外面危险，让我呆在家里。哥，我跟你说，我今天可是看了一天的书，累死我了。”
其实，小丫头倒是想出去玩的，结果自家娘亲寸步不离的看着不说，其他的小伙伴也都被圈在了家里，不准出去，她一个人独自出去也没处可玩，她这才彻底静下心来，在家里看起书来。
“不出去也好，现在外面不太平，家里安全。”
“这我知道！”
陈萱月点头应道。她自然也知道威虎帮的事情，要不然依她那调皮捣蛋的性子，早就溜出去了。
“哎，哥，你知道我今天看的什么书嘛？”
问完，还不待哥哥追问，她便昂着小脑袋，骄傲的道：“我今天把《女诫》给看完了，独自一个人看的。”
看她那傲娇的小眼神，好像在说，快夸夸我，快夸夸你妹妹。
不过听到“女诫”二字，陈玄元却皱了皱眉，“《女诫》？你看那书干嘛？
等等，你那书是哪来的？我记得家里应该没有那本书吧？”
见哥哥的神情有些不对，陈萱月嘟着嘴，小声回道：“我找文鸳借的！”
“文鸳？看来我得找文平好好说道说道了。”
陈玄元小声嘀咕一声，随后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陈萱月，我可跟你提前说好了，你看归看，可是坚决不能学，知道吗？要不然小心你的腿！”
陈萱月扑哧一笑，“放心吧，哥！我都是带着批判的眼光看的。我肯定不学！坚决不学！”
经受过先进思想的熏陶，她自然也知道《女诫》这本书里有很多不好的思想，不能一字一句的跟着学习，她更知道哥哥这么说也是为了自己着想，为了不让自己继续遵循着那种老旧的思想。
“知道就好！”
陈玄元这才放下心来。她可不想自己妹妹将来辛辛苦苦的给别人当佣人，当下人。更可怜的是，还无知无觉，心甘情愿。这得多惨啊！
兄妹两人说话间，边上的陈父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玄元，你教月儿那些东西，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她将来会很难找到夫婿？”
经过陈玄元这么些年的重点熏陶，陈父也开明了很多，知道儿女之间不应该区别对待，但是他更是知道，这确实只是少数人的想法。
社会的大方向就是，娶女人回家是用来回家生娃的，延续香火的。
这时你跑去给别人说什么“男女之间是平等的，应该相互尊重、相互爱戴、相互理解”，这不是扯犊子吗？
所以他很担心女儿的婚姻。
至于儿子陈玄元，他倒是不怎么担心，这小子从小就有主意，有想法，敢作敢当，是个堂堂的男子汉，再加上书读的好，想来婚姻的事情也不用家里太过于操心。
对此，陈玄元的说辞是：“爹，你现在才想这些怕是已经晚了。当初你和娘让我教月儿读书的时候，这些早就已经注定了。”
“爹哪能想到你会给月儿教那些？”
说起这个陈军就来气。
当初他只是想让女儿也读点书，开拓一下思维，不至于整天只是玩闹，干活，但是谁能想到，儿子居然给女儿洗脑了。对了，还得加上自己夫妻两。
这可真是！
陈军有些郁闷，早知道当年他就好好读书了，要不然也不会整天说不过儿子。
就在这时，便听到陈萱月昂首挺胸，坚决的说道：“爹，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如果找不到符合我心意的，我宁愿不结婚。”
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随后转过头看着哥哥，眼含希冀，“哥，你到时候不会赶我走吧？”
陈玄元斩钉截铁的道：“当然不会！这里也是你家，我赶你干嘛！”
听闻此话，陈萱月顿时神采飞扬，抱着哥哥的胳膊连连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旁的陈父见兄妹两如此，也无奈的摇了摇头，“算了，你们也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我和你娘已经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此，兄妹两只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在此时，后院突然传来了一阵催促声：
“开饭啦！磨蹭什么呢。”
“来了来了！”
听到家中女主人的声音，院中的三人连忙朝后院走去。
……
晚饭过后，一家人照例在客厅里闲聊了起来。
趁着时机，陈玄元坦白了自己想要习武的想法。
“习武？你读书读的好好地，习武干嘛？”
陈父下意识的质问了一句，便被妻子打断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儿子长大了，有这个想法很正常，你当年还不是缠着爹娘，硬是去试了一年？”
说到最后，邓玲还给了丈夫一个大大的白眼。
陈军一怔，随后眼睛微闭，陷入了回忆。
当年，他似乎也和儿子一样，说要去习武。结果辛辛苦苦努力了一年，最后却毫无所得。再加上他书也读不下去，便只能灰溜溜的回家继承家里的铁匠铺了。
这一干，便是二十多年。
往事不堪回首啊！
心里想着自己那任性且不堪的过去，陈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我当时不是别无选择嘛！但是咱家玄元不同，他读书读的好好地，没必要再去搏那个渺茫的机会。”
这时，陈玄元也不再沉默，“爹，你就让我试试吧！我向您保证，如果实在没那方面的天赋，那你儿子我就继续好好读书，将来给你考个举人回来。让你和娘好好高兴高兴。”
听到儿子的誓言，陈父笑道：“还举人？你小子不是不善诗词吗？怎么考？”
对于儿子能否考上秀才，这点他倒毫不怀疑。这不仅是当初书院夫子的断言，也是陈军平日里对儿子言行文采的肯定。
至于举人嘛，这就有些难了。
要知道他们平阳城可是有好十数万人口呢，结果三年一次的乡试都不一定能出几个举人，所以对于儿子的那番言语，陈军也只当是大话。
毕竟自家儿子可是有着一个那么明显的短板。
不过对此，陈玄元也早有解决办法，“这您不用担心，你儿子我早有对策。”
说完，他心道：不就是诗词嘛，惹急了他，直接拿出自己早已研究好的名诗名词平仄规律，到时候直接往里面套，直接填词，他就不信过不了。
虽然这样出不了什么大作，但想来应付考试还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和父亲的忧虑不同，陈玄元可谓是信心十足。
“还有，爹娘你们也知道，我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待在官场，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陈父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同意了，你看看你娘。”
其实陈父不同意也没办法，就如儿子所说，他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待在官场，太正直了些，所以文道方面的上限就已经定死了，还不如去试试武道，或许能有不一样的结果呢。
而刚好，自家也有那个试的资本。
接下来，众人便都将目光集中到了家里的女主人身上。
刹那间，屋里变得静悄悄的，只留下那噼里啪啦的蜡烛声响。
烛光闪烁间，陈玄元也紧张的手心冒汗。毕竟家里的财政大权可是掌握在母亲手里，母亲要是不同意，那么就算他父亲再怎么支持他，也没钱送他去学武。
眼看着屋里的气氛变得愈加浓重，陈母却突然抬头扫视了一圈，这才略作奇怪的问道：
“都看着我做什么？我不是刚开始就已经同意了嘛！”
那你刚刚还那么镇定？
顾不得吐槽母亲，陈玄元赶紧上前给了母亲一个大大的拥抱，“谢谢娘亲的支持。孩儿到时候一定好好努力，绝对不会辜负你和爹爹的期望。”
邓氏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你尽力就行，可别练坏了身体。
还有，明天去给夫子说一声，别失了礼数。”
“夫子，这个……”
陈玄元一愣，还不待母亲细问，他便坦白道：“其实孩儿下午已经和夫子说过了。所以，这……”
对于这个说法，邓氏有些错愕，而就在这时，她便听到丈夫的控诉声：“玲儿，你看看，你看看你儿子，经常这样，自己决定好了才来通知我们，搞得好像他自己才是家长一样。”
“这说明我儿子足够独立，足够自信。”
“那我上次独自接货，你怎么还说了我一通，怪我没和你商量。”
“那不一样，我们是夫妻，夫妻之前不达成一致怎么行？再说，要不是我，你上次不是给人白打工了，甚至还有可能吃官司？就这你还好意思说？”
陈军抿了抿嘴，没有反驳。
上次确实是自己鲁莽了，盲目相信了朋友，谁知对方居然是让自己处理脏货。还好妻子及时发现，并报了官，这才没事。要不然，一个盗墓同伙的罪名怕是逃不掉的。
没看这些日子以来，他逢人便说自己娶了个好媳妇嘛！
夜渐渐深了，陈家众人也各自散去，各回房间，大厅中只留下陈氏夫妻二人。
突然，邓氏瞥了眼那漆黑的夜色，长叹一声，“哎！”
“怎么了？”
陈军不明所以，怎么好好地，叹起气来，刚刚不还好好的吗？
邓氏无奈道：“还不是玄元的事情。”
“玄元？你刚刚不是答应了嘛，怎么？想反悔？我跟你说，你儿子的脾气你也知道，现在已经说不通了。”
邓氏微微摇头，“不是反悔。只是我原先还计划着攒些银两给他们兄妹二人分别找一户好人家，结果玄元突然提出来要习武。你说这，哎！”
原来是钱的问题。
陈军眉头一凝，难道钱不够了？
他追问道：“咱们家还有多少银两？”
“刚刚三百两。”
“三百两？那还好，刚好够他学一年的。”
陈军原来也去学过一年，自然知道价格，只是没想到，自己夫妻两辛苦这么多年，一下子又要回到起点了。
让他阻止儿子吧，他又不想，毕竟当初他也是怀着同样的梦想，他自然能体会到儿子的心情。
事实上，就算最后浪费了一年的时间，他也毫不后悔。
想到此处，陈军有些庆幸，还好自己儿子书读的不错，要不然只能和他一样，回家打铁了。
“别担心。等玄元以后考上了秀才，不愁没有好媳妇的。”
“我不是担心他，我是说月儿。玄元整天给月儿教那些东西，月儿以后可怎么办呀？”
原先手头宽裕的时候，邓氏还想着，实在不行的话，就花大价钱给女儿招一个女婿，这样有家里人监督着，也不至于让女儿吃亏，结果谁能想到突然来了这茬。
对此陈军也只能叹息一声，时态不由人呐！
沉吟片刻后，他心思一转，有了新的想法：“这样吧，等将来玄元考上了秀才，就能多分二十亩良田，我找个机会跟他说一说，看能不能给月儿分一点。毕竟是他教月儿那些的，他总该负责吧，你说是不是？”
“只能先这样了！”
邓氏只能无奈的应了一声。
本来两人计划好的，家产兄妹两人一人一半，结果现在要全给老大花了，是得给女儿一点补偿，想来儿子也会同意的吧！
“行，那我下月初一就带玄元去神风武馆。你提前准备好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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