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铜山有情君有意
王之衡拿过画像，猛地看了一眼，瞬间惊住，接着瘫坐在了椅子上。
王之衡来自江南王氏，在大晋，王氏是一等一的门阀，他为王氏的骨干，自命不凡，入蜀五年，不曾去过成都之外，蜀地的才俊，他羞与为伍，终日只与几位来自江南的好友诗酒宴饮，自认为一人可让蜀地歌舞升平，他与江南的门阀一样崇信佛陀，如今画中的观世音菩萨如此逼真，立即让他有点魂不守舍的感觉。
此刻他已经忘了方才要加派人手征粮的想法，满脑子都是甲士说的那四个字，与民为敌！
这时，门外传来了赵子龙洪亮的声音——
“钦差的大人到！”
王之衡怔了一下，终于从失神状态下清醒过来，他招呼手下道——
“快！带我速去迎接！”
王之衡恢复了江南世家应有的派头，拎着羽扇，迈着稳重的步伐，神态傲然的朝着府邸大门走去。
此刻，一名束着一头白发，肤色微黄，一字浓眉，眼神凌厉，刻着深刻法令纹的挺拔男子正站在门外。
扮成女官的袅儿站在他旁边，身后则是一身金陵武官装束的卫队，整齐而昂扬，显然，这些都是烬两日来密训的成果。
“之衡兄，久仰！”
“在下谢继玄，奉皇命，来蜀传达圣意！”
王之衡挽住赫连成的手，似是见到亲人一般，热情道：“原来是继玄兄，有请！”
袅儿和卫队长赵子龙跟了进去。
赫连成：“之衡兄，王谢本一家，不必客气。”
王之衡：“想我先辈联手，佐命大晋南渡，也已经有七十年了！”
赫连成：“是啊，想想就是唏嘘，如今天下，我王谢，可不比当年了！”
王之衡神色微变：“此话怎讲？”
赫连成：“进屋慢慢说！”
王之衡刚刚坐定，羽扇还没扇出一缕风，就见赫连成起身道：“之衡兄，你误了啊”
袅儿听到这，不禁勾唇，这话，似乎某人曾经说过，这赫连成，竟然有一天学袅儿说话。
赫连成踱步叹息，神色沉重道：“之衡，我其实已经来蜀三天了，只是没入成都，你猜我见到了啥，饿殍遍野啊，民不聊生。但我知道这是有原因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说先生误了的原因。”
王之衡有些慌张。
赫连成：“一路上我看到粮运不绝，心下非常诧异，为何如此多的粮运，金陵却只接到了一成的粮草呢？”
王之衡震惊：“这？！”
赫连成负手：“这就是圣上派我来的原因，你可知如今我朝有两公？”
王之衡：“蜀地偏远，对于朝中事，向来消息滞后！”
赫连成：“两公，第一公为恒楚公恒玄，坐镇江陵城，也就是大江中流，恒楚公如今都督五省军事，拥兵三十万。第二公为刘宋公刘欲，坐镇淮州，他曾是我谢氏下臣，我谢家经营的北府军，已被他剪除羽翼，依靠北府军，他连破海贼，得封宋国公。你所征军粮，就是供给刘宋公的。”
他话风急转：“但！朝廷下旨征1万担军粮，到了江陵，被恒楚公篡改成10万担，其中九成，都被恒楚公截留！”
王之衡顿时气急拍桌：“竟是如此大胆！”
赫连成：“但你可知恒楚公为何这么做？”
王之衡再次流露出忐忑的表情。
赫连成捏紧了拳头：“恒楚公是想逼乱三川，然后请旨率军入川平乱，到时候，之衡兄第一个遭难，等到恒楚公将江陵跟三川连成一片，然后废王氏，与刘宋公争霸，那个时候，刘欲也不会留下我在金陵的谢氏那点苗裔了。”
王之衡颓然坐在了椅子上：“王谢没了，大晋也就没了，天下又要大乱，都是我的罪愆，难怪观世音菩萨要现世，一切都是因果，都是因果啊！”
赫连成此刻终于坐下来，语气变的平稳，他道：“不过，我们还有个英明的圣上，皇上派我来，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之衡兄，密旨听宣！”
王之衡迅速叩拜下来。
赫连成恭敬的将伪造的圣旨递到王之衡手里。
他展开，金灿灿的字映入眼帘。
“都督三川使王之衡，自接旨日起，暂停任何征粮输粮之举，已发之粮，未出三川之境，就地追回，凡西入征粮之圣旨，皆为伪造，朕已遣使入魏，为三川大灾募粮，三川亦需开仓赈济，另三川匪患，可就地改编，整兵备战，铜陵剑门，以重兵守之，恒贼若有片骑入蜀，当以大兵痛击之，使之不敢藐视，此为密旨，不可与任何人视之，钦此！”
王之衡看罢，不禁感动匍匐道：“圣上英明！”
赫连成扶起王之衡，温言道：“好了之衡兄，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从今日起，我们王谢两家就联手，拯救倒悬之三川，休要让恒刘两家笑话！”
王之衡也恢复了志气，他抬头道：“好，今日我们王谢就联手做件大事，之前关于三川大灾的奏报，我本以为是蜀人不愿征粮的原因哄骗老夫，既然圣上如此英明，我将这些奏报全部发往金陵，堵住刘宋公的嘴，江南本就膏腴之地，何须问我要粮！”
这时，袅儿拱手道：“继玄大人，您似乎忘了件事，皇上派了几十名武官，让协助王都督招抚各地匪患，练兵防备恒玄，现在他们都在外面！”
王之衡拍手道：“皇上想的真周到，我手下，确实没有能办这事的人，既然如此，我暂且授予郎将一名，其余可为千夫长，有名有实，继玄兄以为如何？”
赫连成脸色黑了一瞬，这是因为袅儿擅自给狂刀门手下谋职位的原因，不过他接着化为笑意：“那自唯兄命是从了！”
接下来赫连成和王之衡又聊了一些方略，并差人为赫连成几人安排了暂时府邸，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烬的身后，狂刀门一众门徒被突如其来的幸福震惊了，这？走了一圈就成千夫长了？
袅儿道：“别高兴的太早，拿出干劲来，你们的任务是招抚各地匪患，都麻利点，等赈济粮下来，就去各地招抚，别以为是轻松活！”
次日清晨，袅儿依旧酣睡中，突然感到一股寒意，接着睁开朦胧的眼睛，模糊的看到冰山美人坐在自己床边。
她嘟囔道：“哎，悲催，为什么梦里见到美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姑奶奶就一点异性吸引力都没有吗，上帝啊，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脸颊又传来了轻柔的抚摸声，但在袅儿再度睁开眼之际，瞬间变为轻轻的一捏。
冷冰冰的声音：“起来，今日你有重要任务。”
袅儿坐起来，赫连成道：“早饭后，你和烬立即启程，去魏都找拓跋玥，近年魏国汉中大丰收，离三川最近，你去问他借粮，筹码是一处夏国境内的秘密铜矿位置，位置在这卷轴中，相信你跟他的关系，可以谈妥这件事。”
“哼，那个见一次烦一次的家伙，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赫连成起身：“我跟他没交情，况且，你有能力治得了三川的灾荒？擅自给几个土匪谋军职，这些人，还不是得劳烦我的玄阴司训练，乌合之众，哪来的能力招抚！”
袅儿耸了耸肩；“好吧，都听我们美人的，我们的美人，最厉害了！”
三关道上，袅儿和烬两马并辔，再度踏上夏国土地，此时荒野之上，已经看到茁壮的青苗，三五个孩童拿着竹矛猎杀野狗，山间猎户也多了起来，有了粮食就有了力气，有力气也就有了谋生手段，夏国土地开始走向欣欣向荣，袅儿的心里，也暖暖的。
死一回，换来半个太平，真是太值了吧！
魏都武灵城。
还没进城，袅儿就看到一间孤零零的祠堂，上面几个字分外扎眼——
“千面女侠祠堂！”
从门口瞧了一眼，中央矗立着一尊雕像，容貌却是一张脸谱，但身形跟袅儿非常契合。
烬打趣道：“呦，这不是我们的女侠吗，厉害，公子都没能做到呢！”
她还下马上前盈盈一拜，袅儿顿时尴尬无比。
“烬姐姐净取笑人家！”
进入武灵城，看着熟悉的街道，一股沧桑感油然而生，恍如隔世。
进入赵府，烬拴马道：“你跟老情人叙旧，我就不去了。”
袅儿无奈的摇头道：“那个二愣子，看到就烦，要不是公子，我才懒得见他”
冰山美人的事要紧，袅儿打算换装就出行，推开自己卧房，赫然看到竟是堆满了一坛坛清酒，想必都是酒铺老板送来的，真是好人啊！
太子府。
摸出好久没用的令牌，袅儿蒙上眼睛，站在了拓跋玥办公的阁楼门前。
一声叹息传来，接着传来了刷刷的朱笔涂画声。
继而低沉烦躁的人声——
“拓跋玥你真蠢，你就那样放走了她，甚至都没能留下一点念想的东西，废物，你东征西讨，你名满天下，却在一个女人面前那么怂，怂包.....”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他抬起头，眼神凝固了。
袅儿摘下红纱巾，递到拓跋玥手里。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小弟弟？”
王之衡来自江南王氏，在大晋，王氏是一等一的门阀，他为王氏的骨干，自命不凡，入蜀五年，不曾去过成都之外，蜀地的才俊，他羞与为伍，终日只与几位来自江南的好友诗酒宴饮，自认为一人可让蜀地歌舞升平，他与江南的门阀一样崇信佛陀，如今画中的观世音菩萨如此逼真，立即让他有点魂不守舍的感觉。
此刻他已经忘了方才要加派人手征粮的想法，满脑子都是甲士说的那四个字，与民为敌！
这时，门外传来了赵子龙洪亮的声音——
“钦差的大人到！”
王之衡怔了一下，终于从失神状态下清醒过来，他招呼手下道——
“快！带我速去迎接！”
王之衡恢复了江南世家应有的派头，拎着羽扇，迈着稳重的步伐，神态傲然的朝着府邸大门走去。
此刻，一名束着一头白发，肤色微黄，一字浓眉，眼神凌厉，刻着深刻法令纹的挺拔男子正站在门外。
扮成女官的袅儿站在他旁边，身后则是一身金陵武官装束的卫队，整齐而昂扬，显然，这些都是烬两日来密训的成果。
“之衡兄，久仰！”
“在下谢继玄，奉皇命，来蜀传达圣意！”
王之衡挽住赫连成的手，似是见到亲人一般，热情道：“原来是继玄兄，有请！”
袅儿和卫队长赵子龙跟了进去。
赫连成：“之衡兄，王谢本一家，不必客气。”
王之衡：“想我先辈联手，佐命大晋南渡，也已经有七十年了！”
赫连成：“是啊，想想就是唏嘘，如今天下，我王谢，可不比当年了！”
王之衡神色微变：“此话怎讲？”
赫连成：“进屋慢慢说！”
王之衡刚刚坐定，羽扇还没扇出一缕风，就见赫连成起身道：“之衡兄，你误了啊”
袅儿听到这，不禁勾唇，这话，似乎某人曾经说过，这赫连成，竟然有一天学袅儿说话。
赫连成踱步叹息，神色沉重道：“之衡，我其实已经来蜀三天了，只是没入成都，你猜我见到了啥，饿殍遍野啊，民不聊生。但我知道这是有原因的，这也是我为什么说先生误了的原因。”
王之衡有些慌张。
赫连成：“一路上我看到粮运不绝，心下非常诧异，为何如此多的粮运，金陵却只接到了一成的粮草呢？”
王之衡震惊：“这？！”
赫连成负手：“这就是圣上派我来的原因，你可知如今我朝有两公？”
王之衡：“蜀地偏远，对于朝中事，向来消息滞后！”
赫连成：“两公，第一公为恒楚公恒玄，坐镇江陵城，也就是大江中流，恒楚公如今都督五省军事，拥兵三十万。第二公为刘宋公刘欲，坐镇淮州，他曾是我谢氏下臣，我谢家经营的北府军，已被他剪除羽翼，依靠北府军，他连破海贼，得封宋国公。你所征军粮，就是供给刘宋公的。”
他话风急转：“但！朝廷下旨征1万担军粮，到了江陵，被恒楚公篡改成10万担，其中九成，都被恒楚公截留！”
王之衡顿时气急拍桌：“竟是如此大胆！”
赫连成：“但你可知恒楚公为何这么做？”
王之衡再次流露出忐忑的表情。
赫连成捏紧了拳头：“恒楚公是想逼乱三川，然后请旨率军入川平乱，到时候，之衡兄第一个遭难，等到恒楚公将江陵跟三川连成一片，然后废王氏，与刘宋公争霸，那个时候，刘欲也不会留下我在金陵的谢氏那点苗裔了。”
王之衡颓然坐在了椅子上：“王谢没了，大晋也就没了，天下又要大乱，都是我的罪愆，难怪观世音菩萨要现世，一切都是因果，都是因果啊！”
赫连成此刻终于坐下来，语气变的平稳，他道：“不过，我们还有个英明的圣上，皇上派我来，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之衡兄，密旨听宣！”
王之衡迅速叩拜下来。
赫连成恭敬的将伪造的圣旨递到王之衡手里。
他展开，金灿灿的字映入眼帘。
“都督三川使王之衡，自接旨日起，暂停任何征粮输粮之举，已发之粮，未出三川之境，就地追回，凡西入征粮之圣旨，皆为伪造，朕已遣使入魏，为三川大灾募粮，三川亦需开仓赈济，另三川匪患，可就地改编，整兵备战，铜陵剑门，以重兵守之，恒贼若有片骑入蜀，当以大兵痛击之，使之不敢藐视，此为密旨，不可与任何人视之，钦此！”
王之衡看罢，不禁感动匍匐道：“圣上英明！”
赫连成扶起王之衡，温言道：“好了之衡兄，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从今日起，我们王谢两家就联手，拯救倒悬之三川，休要让恒刘两家笑话！”
王之衡也恢复了志气，他抬头道：“好，今日我们王谢就联手做件大事，之前关于三川大灾的奏报，我本以为是蜀人不愿征粮的原因哄骗老夫，既然圣上如此英明，我将这些奏报全部发往金陵，堵住刘宋公的嘴，江南本就膏腴之地，何须问我要粮！”
这时，袅儿拱手道：“继玄大人，您似乎忘了件事，皇上派了几十名武官，让协助王都督招抚各地匪患，练兵防备恒玄，现在他们都在外面！”
王之衡拍手道：“皇上想的真周到，我手下，确实没有能办这事的人，既然如此，我暂且授予郎将一名，其余可为千夫长，有名有实，继玄兄以为如何？”
赫连成脸色黑了一瞬，这是因为袅儿擅自给狂刀门手下谋职位的原因，不过他接着化为笑意：“那自唯兄命是从了！”
接下来赫连成和王之衡又聊了一些方略，并差人为赫连成几人安排了暂时府邸，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烬的身后，狂刀门一众门徒被突如其来的幸福震惊了，这？走了一圈就成千夫长了？
袅儿道：“别高兴的太早，拿出干劲来，你们的任务是招抚各地匪患，都麻利点，等赈济粮下来，就去各地招抚，别以为是轻松活！”
次日清晨，袅儿依旧酣睡中，突然感到一股寒意，接着睁开朦胧的眼睛，模糊的看到冰山美人坐在自己床边。
她嘟囔道：“哎，悲催，为什么梦里见到美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姑奶奶就一点异性吸引力都没有吗，上帝啊，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吧！”
脸颊又传来了轻柔的抚摸声，但在袅儿再度睁开眼之际，瞬间变为轻轻的一捏。
冷冰冰的声音：“起来，今日你有重要任务。”
袅儿坐起来，赫连成道：“早饭后，你和烬立即启程，去魏都找拓跋玥，近年魏国汉中大丰收，离三川最近，你去问他借粮，筹码是一处夏国境内的秘密铜矿位置，位置在这卷轴中，相信你跟他的关系，可以谈妥这件事。”
“哼，那个见一次烦一次的家伙，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赫连成起身：“我跟他没交情，况且，你有能力治得了三川的灾荒？擅自给几个土匪谋军职，这些人，还不是得劳烦我的玄阴司训练，乌合之众，哪来的能力招抚！”
袅儿耸了耸肩；“好吧，都听我们美人的，我们的美人，最厉害了！”
三关道上，袅儿和烬两马并辔，再度踏上夏国土地，此时荒野之上，已经看到茁壮的青苗，三五个孩童拿着竹矛猎杀野狗，山间猎户也多了起来，有了粮食就有了力气，有力气也就有了谋生手段，夏国土地开始走向欣欣向荣，袅儿的心里，也暖暖的。
死一回，换来半个太平，真是太值了吧！
魏都武灵城。
还没进城，袅儿就看到一间孤零零的祠堂，上面几个字分外扎眼——
“千面女侠祠堂！”
从门口瞧了一眼，中央矗立着一尊雕像，容貌却是一张脸谱，但身形跟袅儿非常契合。
烬打趣道：“呦，这不是我们的女侠吗，厉害，公子都没能做到呢！”
她还下马上前盈盈一拜，袅儿顿时尴尬无比。
“烬姐姐净取笑人家！”
进入武灵城，看着熟悉的街道，一股沧桑感油然而生，恍如隔世。
进入赵府，烬拴马道：“你跟老情人叙旧，我就不去了。”
袅儿无奈的摇头道：“那个二愣子，看到就烦，要不是公子，我才懒得见他”
冰山美人的事要紧，袅儿打算换装就出行，推开自己卧房，赫然看到竟是堆满了一坛坛清酒，想必都是酒铺老板送来的，真是好人啊！
太子府。
摸出好久没用的令牌，袅儿蒙上眼睛，站在了拓跋玥办公的阁楼门前。
一声叹息传来，接着传来了刷刷的朱笔涂画声。
继而低沉烦躁的人声——
“拓跋玥你真蠢，你就那样放走了她，甚至都没能留下一点念想的东西，废物，你东征西讨，你名满天下，却在一个女人面前那么怂，怂包.....”
吱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他抬起头，眼神凝固了。
袅儿摘下红纱巾，递到拓跋玥手里。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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