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南朝褒姒非我意
过了片刻，他恢复了神态，悦耳的声音传来——
“如你所言，我名义上的爵位和职务已经都被刘欲削夺，但这不是问题，江陵五州两代人经营，早已不姓司马，我恒玄就是这里的王。如今刘欲已在石头城集结四方大军，誓师讨逆，说说你的对策！”
袅儿支支吾吾，指了指自己嘴巴。
“准你说话！”
袅儿又指了指身上的五花大绑。
恒玄小刀飞出，刀光一闪，就将袅儿身上的绳结斩落。
她抖了抖身子，终于倍感轻松。
略作思考，她摇头晃脑道：“就让本女诸葛给你指路，上中下三策”
“上策，匹马入金陵，负荆请罪，向司马小儿皇帝说明原委，相信群臣会放过你的”
他回道：“可刘欲不会放过我，我一代俊杰，还不想做什么高风亮节的短命鬼，下一个”
袅儿撇了撇嘴：“中策吗，既然你是江陵王，就按兵不动，结交三川，江陵做拥地势之利，刘宋公想要拿下你，可不容易。”
他沉思一会，接道：“那下策呢？”
袅儿跳了起来：“下策，选精兵，沿江而下，朝发夕至，趁着刘欲在石头城整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金陵台城，扣押百官，杀光司马家小儿，建大楚，大赦天下，宣布刘欲罪状，吊民罚罪，然后拿出你的英姿，斩杀刘欲，成就千古一帝。”
袅儿这下策完全胡诌，想必这恒玄就是有点脑子，也得骂袅儿是不是疯了。
他拍桌：“我选下策。”
袅儿顿时震惊。
不容袅儿继续说话，他直接喝道：“恒德，传令，让刘道林汰选五万精兵，调快船千艘，星夜集合，明日清晨随我沿江南下。另外，传令恒泰回军江陵，保守江陵五州。”
袅儿呆坐在椅子上。
“你就没有幕僚吗，直接这么武断，会死人的。”
恒玄已经走出阁楼，站在了亭台之上，望向大江。
他道：“刘欲若整合兵马，犯我江陵，江陵十几年休养生息才获得的民生泰然必然被摧残，五州人民流离失所，我必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袅儿来到恒玄身边，她道：“可金陵”
他仰天狂笑：“金陵，腐朽的如同烂了一千年的木头，既然刘欲定要抹除我，那就在金陵吧”
他扭头：“你不是讨厌门阀吗，我摧残金陵，就是在摧残门阀。”
袅儿跺了跺脚：“你真是个疯子，那不是我的本意，那三策是我没经过脑子胡诌的，你应该找高人问策！”
然而，任她怎么说，恒玄仿佛了铁了心一般，完全不为所动。
清晨，凉风习习，半倚在阁楼角落的袅儿抱着头难得眯了一会，接着传来桌椅的声音，在案几上趴了一夜的恒玄抬起头，舒展了身躯。
他走过来，敲了袅儿一下。
“走，随我大战！”
袅儿打了个哈欠：“我一个弱女子，去了能干嘛，能不能给我安排个房间，好吃好喝养着，我在江陵给你守城吧”
他冷厉道：“你有那个本事？”
袅儿无奈的耷拉着脖子，跟在了恒玄身后。
走廊，袅儿俯视，看到大江之上满是战船，一眼看不到边。
看来这恒玄真是铁了心要造反了，袅儿如丧考妣。
“想我一世英名，竟然落了个从贼的恶名”
一道剑气飞来，袅儿马上选择闭嘴。
凶恶的声音：“舌头不想要，可以让我割了喂猪！”
登上旗舰，袅儿站在船沿，清澈的眸子看着江面。
白色江豚跃出水面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巨型楼船，白鳍豚，这在前世已经灭绝的物种，应该不会想到这是一艘杀戮兵器。
一条白鲫跳出水面，接着落入了一只小型鳄鱼嘴里，它蠕动了下嘴，吞下猎物，一双大眼一眨一眨，看着楼船上的人来人往。
可爱的扬子鳄，原来在古代大江里也有足迹，爱吃雪饼的小家伙啊，你可知道姐姐要去杀人了吗？
江波涌动，水面上浮现了修长如剑的长刺，接着一条长达两米的大鱼跳了起来，竟然是江鲟，前世早就在已消失物种的名录里，水里的霸王啊江鲟兄，你可知道姐姐被一个疯子劫持了吗？
在袅儿的低声念叨声中，楼船启航，正是西风，风帆鼓动，船如急箭，一路飞驰。
大军开拔，恒玄也顾不得袅儿，她乐的清闲，仰躺在帅所侧室的大床之上，先睡两个时辰，继而被飘香扰弄，悄悄溜到帅所，端走两盘佳肴，吃完继续仰面大睡。
中间听到小股的喧哗，大概碰到了抵抗，但很快平息。
日子过了三天，终于听到了喊杀声，袅儿可不管那么多，她兀自躺床，怀念着以前逍遥快活的日子。
她又忍不住数落起赫连成来，这个家伙，也太久没出现了吧。
不知道拓跋玥在干什么，莫非在角落里神伤，念叨袅儿赠与的青玉案？
还有王庭的塔玛公主，大概又带着少男少女在草原上射猎吧！
烬姐姐，不用说，一定呆站着看着赫连成，苦女啊，谁让你单恋一个冰块！
无聊的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几个甲士走了进来。
“小姐，楚王有请！”
楚王？说的是恒玄？这也没过去多久啊？金陵台城就这么不抗揍？
跟随甲士，袅儿下船，接着被塞入马车，一阵颠簸，马车停了下来。
金碧辉煌的大殿出现在眼前，侍卫带着袅儿进了大殿。
此刻，白衣盛雪的恒玄提剑站在大殿门口。
大殿两侧一班子群臣，但个个都面如土色，正中蟠龙御座上，一名看起来有些憨傻的小孩与一名衣着华丽的老妇人并坐。
一道剑光闪过，黄金御座上血光飞起。
两具头颅滚落下来。
袅儿震惊了。
侍卫上前，拖走两具尸体，并擦拭掉座椅上的血迹。
恒玄阔步而入，径直坐上御座。
“诸位，继续，今天的朝会，刚开始吧？！”
他声音桀骜狷狂，眉心红光涌动，腾腾的杀气让所有朝臣不敢抬头。
当场弑君啊，恒玄这是要逆天吗？疯子！
袅儿从未想到会有这种人。
他抬起了手——
“你，过来，坐这里！”
群臣顺着目光，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袅儿。
什么情况？恒玄明明指着方才太后坐的位置，为什么让她去。
两名甲士搀扶起她，推着她往前走。
最后被按在御座另一侧。
他扭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袅儿嘴唇颤抖了一下：“袅，不是，我叫赵媞（弑）”
他肆意一笑：“好，赵媞，今后就是朕的妲己，朕的褒姒了！”
她小声：“你真是病得不轻”
恒玄看向大殿，喝道：“丞相，可有事要奏？怎么不见刘宋公？”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走了出来：“恒楚公，你未免过于悖逆，当庭弑君，刘宋公此刻已在石头城整备大军，不日就兵临台城”
他拂袖：“淮阳钟氏，你族世代把守当地，为何五胡南下，不见你族有任何人抵抗，却在这金陵把持朝政？拖出去，斩了！”
丞相挣扎：“狗贼，我恨不得生啖汝肉，悖逆之徒，你死期不远了......”
无视丞相的唾骂，他反而朗声道：“众爱卿，你们说，朕圣明不圣明？”
他目光看向甲士，接着一排甲士上前，拔出了腰刀。
不消片刻，陛下圣明的恭诵声响彻大殿。
“司礼部，即日准备祭天大典，律部，马上拟招大赦天下，大理司，限半日之内罗列刘欲罪状，削夺官爵。恒德，整备金陵防务，检查武库，整军备战！”
恒玄迅速下达一些列命令。
袅儿瘫坐在龙椅上，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无法运转。
终于，群臣退去，大殿上除了侍卫，只剩下袅儿和恒玄。
她伸手摸了摸恒玄的额头，滚烫。
他却无比抒怀，肆意狂笑。
悦耳的声音：“赵媞，你真是朕的福星，一战下金陵，哈哈哈哈哈”
袅儿泼冷水：“你高兴的太早了，强敌就在眼前，而且，你完全没有人望，这是要死的”
他道：“帮我出主意，若是我败了，你就是祸国的妖女，普天之下，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袅儿心道，姑奶奶用的假名，况且，又不是大晋人，大不了回北境呗。
不过，若真的金陵被重兵重围，想要完好的跑路，怕是很难，刘欲的军中，绝对不可能缺高手。
她无奈的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按你们世家的说法，这是上不得厅堂的，你找我问策，你病得不轻。”
他提剑敲了敲御桌：“别拿世家那套敷衍我，我家的权势，是白手起家，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我从小随父亲征战，岂会不知苦为何物？我娘就是父亲的良弼，二人携手，才有了恒氏基业”
好吧，袅儿不得不重温古史，搜肠刮肚想想策略。
她起身，掰着手指道：“你杀了司马家皇帝，这事可不小，为了名正言顺，你得狠揭司马家的短，什么八王之乱，什么南渡，什么让中原沦丧，什么让三千万黎庶沦丧胡虏，把这些脏水全泼到司马家身上，大家都是北方来的，一定有亲人沦陷在北境，一定要让诏令触动他们的愤怒”
“第二就是应对眼前的强敌，刘欲。刘欲集合了大批勤王大军，此刻必须要分化，你要赦免被刘欲忽悠那些诸侯的罪，大家来都是为了封侯的，你下诏，既往不咎，谁先带兵回自己家，就给谁封侯，尤其是第一个带头，直接封王，世袭。”
“第三呢，应对群臣，这些人都是被你震慑了，但你得恩威并施，可以不管忠奸，谁亲昵你就提拔谁，反正短时间他们也不会做大”
“第四，你也看到了金陵这破地方，并不是固若金汤，根本不适合做王都，那就提拔你的江陵地位啊，降金陵为东京，升江陵为西京，如此互为犄角，可以分散刘欲的注意力”
“第五，你得拉拢世家，谢氏不是被刘欲打压吗，你就提啊，找个谢家人当宰相，就跟刘欲对着干，还有王家，王之衡坐镇西蜀，你提拔王氏，他大概也会坐岸观火，短时间不会对你的江陵有想法。”
“第六，睦邻友好，暂且派秘使去结交大魏和大燕，尤其是大燕，跟刘欲有仇。”
“第七，刘欲靠打海贼起家，你就反着来，下诏说海贼都是混不下去的，特赦海贼既往不咎，带大队伍投诚的奖励啊，直接封侯，岭南划片区让他们发展。”
数到七，袅儿是真的想不到其他点子了。
她侧脸，看到恒玄听的极为认真，并频繁点头。
袅儿不禁感叹，这家伙不会真的疯了吧，这么听话？
“如你所言，我名义上的爵位和职务已经都被刘欲削夺，但这不是问题，江陵五州两代人经营，早已不姓司马，我恒玄就是这里的王。如今刘欲已在石头城集结四方大军，誓师讨逆，说说你的对策！”
袅儿支支吾吾，指了指自己嘴巴。
“准你说话！”
袅儿又指了指身上的五花大绑。
恒玄小刀飞出，刀光一闪，就将袅儿身上的绳结斩落。
她抖了抖身子，终于倍感轻松。
略作思考，她摇头晃脑道：“就让本女诸葛给你指路，上中下三策”
“上策，匹马入金陵，负荆请罪，向司马小儿皇帝说明原委，相信群臣会放过你的”
他回道：“可刘欲不会放过我，我一代俊杰，还不想做什么高风亮节的短命鬼，下一个”
袅儿撇了撇嘴：“中策吗，既然你是江陵王，就按兵不动，结交三川，江陵做拥地势之利，刘宋公想要拿下你，可不容易。”
他沉思一会，接道：“那下策呢？”
袅儿跳了起来：“下策，选精兵，沿江而下，朝发夕至，趁着刘欲在石头城整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控制金陵台城，扣押百官，杀光司马家小儿，建大楚，大赦天下，宣布刘欲罪状，吊民罚罪，然后拿出你的英姿，斩杀刘欲，成就千古一帝。”
袅儿这下策完全胡诌，想必这恒玄就是有点脑子，也得骂袅儿是不是疯了。
他拍桌：“我选下策。”
袅儿顿时震惊。
不容袅儿继续说话，他直接喝道：“恒德，传令，让刘道林汰选五万精兵，调快船千艘，星夜集合，明日清晨随我沿江南下。另外，传令恒泰回军江陵，保守江陵五州。”
袅儿呆坐在椅子上。
“你就没有幕僚吗，直接这么武断，会死人的。”
恒玄已经走出阁楼，站在了亭台之上，望向大江。
他道：“刘欲若整合兵马，犯我江陵，江陵十几年休养生息才获得的民生泰然必然被摧残，五州人民流离失所，我必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袅儿来到恒玄身边，她道：“可金陵”
他仰天狂笑：“金陵，腐朽的如同烂了一千年的木头，既然刘欲定要抹除我，那就在金陵吧”
他扭头：“你不是讨厌门阀吗，我摧残金陵，就是在摧残门阀。”
袅儿跺了跺脚：“你真是个疯子，那不是我的本意，那三策是我没经过脑子胡诌的，你应该找高人问策！”
然而，任她怎么说，恒玄仿佛了铁了心一般，完全不为所动。
清晨，凉风习习，半倚在阁楼角落的袅儿抱着头难得眯了一会，接着传来桌椅的声音，在案几上趴了一夜的恒玄抬起头，舒展了身躯。
他走过来，敲了袅儿一下。
“走，随我大战！”
袅儿打了个哈欠：“我一个弱女子，去了能干嘛，能不能给我安排个房间，好吃好喝养着，我在江陵给你守城吧”
他冷厉道：“你有那个本事？”
袅儿无奈的耷拉着脖子，跟在了恒玄身后。
走廊，袅儿俯视，看到大江之上满是战船，一眼看不到边。
看来这恒玄真是铁了心要造反了，袅儿如丧考妣。
“想我一世英名，竟然落了个从贼的恶名”
一道剑气飞来，袅儿马上选择闭嘴。
凶恶的声音：“舌头不想要，可以让我割了喂猪！”
登上旗舰，袅儿站在船沿，清澈的眸子看着江面。
白色江豚跃出水面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巨型楼船，白鳍豚，这在前世已经灭绝的物种，应该不会想到这是一艘杀戮兵器。
一条白鲫跳出水面，接着落入了一只小型鳄鱼嘴里，它蠕动了下嘴，吞下猎物，一双大眼一眨一眨，看着楼船上的人来人往。
可爱的扬子鳄，原来在古代大江里也有足迹，爱吃雪饼的小家伙啊，你可知道姐姐要去杀人了吗？
江波涌动，水面上浮现了修长如剑的长刺，接着一条长达两米的大鱼跳了起来，竟然是江鲟，前世早就在已消失物种的名录里，水里的霸王啊江鲟兄，你可知道姐姐被一个疯子劫持了吗？
在袅儿的低声念叨声中，楼船启航，正是西风，风帆鼓动，船如急箭，一路飞驰。
大军开拔，恒玄也顾不得袅儿，她乐的清闲，仰躺在帅所侧室的大床之上，先睡两个时辰，继而被飘香扰弄，悄悄溜到帅所，端走两盘佳肴，吃完继续仰面大睡。
中间听到小股的喧哗，大概碰到了抵抗，但很快平息。
日子过了三天，终于听到了喊杀声，袅儿可不管那么多，她兀自躺床，怀念着以前逍遥快活的日子。
她又忍不住数落起赫连成来，这个家伙，也太久没出现了吧。
不知道拓跋玥在干什么，莫非在角落里神伤，念叨袅儿赠与的青玉案？
还有王庭的塔玛公主，大概又带着少男少女在草原上射猎吧！
烬姐姐，不用说，一定呆站着看着赫连成，苦女啊，谁让你单恋一个冰块！
无聊的睡去，不知过了多久，几个甲士走了进来。
“小姐，楚王有请！”
楚王？说的是恒玄？这也没过去多久啊？金陵台城就这么不抗揍？
跟随甲士，袅儿下船，接着被塞入马车，一阵颠簸，马车停了下来。
金碧辉煌的大殿出现在眼前，侍卫带着袅儿进了大殿。
此刻，白衣盛雪的恒玄提剑站在大殿门口。
大殿两侧一班子群臣，但个个都面如土色，正中蟠龙御座上，一名看起来有些憨傻的小孩与一名衣着华丽的老妇人并坐。
一道剑光闪过，黄金御座上血光飞起。
两具头颅滚落下来。
袅儿震惊了。
侍卫上前，拖走两具尸体，并擦拭掉座椅上的血迹。
恒玄阔步而入，径直坐上御座。
“诸位，继续，今天的朝会，刚开始吧？！”
他声音桀骜狷狂，眉心红光涌动，腾腾的杀气让所有朝臣不敢抬头。
当场弑君啊，恒玄这是要逆天吗？疯子！
袅儿从未想到会有这种人。
他抬起了手——
“你，过来，坐这里！”
群臣顺着目光，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袅儿。
什么情况？恒玄明明指着方才太后坐的位置，为什么让她去。
两名甲士搀扶起她，推着她往前走。
最后被按在御座另一侧。
他扭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袅儿嘴唇颤抖了一下：“袅，不是，我叫赵媞（弑）”
他肆意一笑：“好，赵媞，今后就是朕的妲己，朕的褒姒了！”
她小声：“你真是病得不轻”
恒玄看向大殿，喝道：“丞相，可有事要奏？怎么不见刘宋公？”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走了出来：“恒楚公，你未免过于悖逆，当庭弑君，刘宋公此刻已在石头城整备大军，不日就兵临台城”
他拂袖：“淮阳钟氏，你族世代把守当地，为何五胡南下，不见你族有任何人抵抗，却在这金陵把持朝政？拖出去，斩了！”
丞相挣扎：“狗贼，我恨不得生啖汝肉，悖逆之徒，你死期不远了......”
无视丞相的唾骂，他反而朗声道：“众爱卿，你们说，朕圣明不圣明？”
他目光看向甲士，接着一排甲士上前，拔出了腰刀。
不消片刻，陛下圣明的恭诵声响彻大殿。
“司礼部，即日准备祭天大典，律部，马上拟招大赦天下，大理司，限半日之内罗列刘欲罪状，削夺官爵。恒德，整备金陵防务，检查武库，整军备战！”
恒玄迅速下达一些列命令。
袅儿瘫坐在龙椅上，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无法运转。
终于，群臣退去，大殿上除了侍卫，只剩下袅儿和恒玄。
她伸手摸了摸恒玄的额头，滚烫。
他却无比抒怀，肆意狂笑。
悦耳的声音：“赵媞，你真是朕的福星，一战下金陵，哈哈哈哈哈”
袅儿泼冷水：“你高兴的太早了，强敌就在眼前，而且，你完全没有人望，这是要死的”
他道：“帮我出主意，若是我败了，你就是祸国的妖女，普天之下，就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袅儿心道，姑奶奶用的假名，况且，又不是大晋人，大不了回北境呗。
不过，若真的金陵被重兵重围，想要完好的跑路，怕是很难，刘欲的军中，绝对不可能缺高手。
她无奈的摇头道：“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按你们世家的说法，这是上不得厅堂的，你找我问策，你病得不轻。”
他提剑敲了敲御桌：“别拿世家那套敷衍我，我家的权势，是白手起家，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我从小随父亲征战，岂会不知苦为何物？我娘就是父亲的良弼，二人携手，才有了恒氏基业”
好吧，袅儿不得不重温古史，搜肠刮肚想想策略。
她起身，掰着手指道：“你杀了司马家皇帝，这事可不小，为了名正言顺，你得狠揭司马家的短，什么八王之乱，什么南渡，什么让中原沦丧，什么让三千万黎庶沦丧胡虏，把这些脏水全泼到司马家身上，大家都是北方来的，一定有亲人沦陷在北境，一定要让诏令触动他们的愤怒”
“第二就是应对眼前的强敌，刘欲。刘欲集合了大批勤王大军，此刻必须要分化，你要赦免被刘欲忽悠那些诸侯的罪，大家来都是为了封侯的，你下诏，既往不咎，谁先带兵回自己家，就给谁封侯，尤其是第一个带头，直接封王，世袭。”
“第三呢，应对群臣，这些人都是被你震慑了，但你得恩威并施，可以不管忠奸，谁亲昵你就提拔谁，反正短时间他们也不会做大”
“第四，你也看到了金陵这破地方，并不是固若金汤，根本不适合做王都，那就提拔你的江陵地位啊，降金陵为东京，升江陵为西京，如此互为犄角，可以分散刘欲的注意力”
“第五，你得拉拢世家，谢氏不是被刘欲打压吗，你就提啊，找个谢家人当宰相，就跟刘欲对着干，还有王家，王之衡坐镇西蜀，你提拔王氏，他大概也会坐岸观火，短时间不会对你的江陵有想法。”
“第六，睦邻友好，暂且派秘使去结交大魏和大燕，尤其是大燕，跟刘欲有仇。”
“第七，刘欲靠打海贼起家，你就反着来，下诏说海贼都是混不下去的，特赦海贼既往不咎，带大队伍投诚的奖励啊，直接封侯，岭南划片区让他们发展。”
数到七，袅儿是真的想不到其他点子了。
她侧脸，看到恒玄听的极为认真，并频繁点头。
袅儿不禁感叹，这家伙不会真的疯了吧，这么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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