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诡秘龙城寻父踪
在马背上，她又思索了一些事情，同时对儿时的记忆感到疑惑。
按照拓跋玥所言，苻天王一统江北，挥鞭南下在四十年前，可记忆里，父亲是在十几年前才带兵离家而去，之后又两年城破，袅儿才听说大晋亡了，然后被迫流亡，与家人走散。
如此想来，这倒像一桩时间尺度缩小的桃花源记。
冀州大概就是前世的河北，父亲是冀州牧，难道是在乱世之中，在敌人大后方撑起了一片天地，保一方民安？
而且赫连成似乎知道父亲司徒岳的名字，这说明，父亲和他经营的地盘并不隐秘，只是那些天王并不想费功夫除掉这座孤悬北境的南人孤岛政权。
大概是觉得弃着可惜食之无味吧。
越往南，村落越来越多，各色人等，不乏南人的面孔，五族南人已经混居了几十年，大家已经少有曾经那种针尖对麦芒的仇怨，各自经营自己的生活。
走进一户南人人家，袅儿高价向他们购买了一些补给，并询问了一下近几年的变化。
农人拄着锄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沧桑，他道：“还得感谢魏国，魏国平了大夏，不久龙城就颁发了万民皆燕民诏，诏令之后，就不分民族和血统了，我们可以像燕人一样申请开垦田地，百亩之下，只要是自己开垦的无主之地，由地方司户认证，就属于他自己的田产了，所以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些了。”
“这倒是不错”袅儿一笑，不过想到黑土地上的那些荒草，她又对慕容氏治下的人口水平深感担忧，想到慕容霸主的那部功法，基本全是以活人为引，若是他的徒子徒孙都这么搞，这国家还能剩下多少人？
又是一路穿行，过几条大河，走过几道关隘，翻越几座大山，抬头仰望，一座雄据于峰峦上的巨城显入眼帘。
城市竟然建在一座绵长的大山上，呈现条形，城墙包裹住山腰，往上则是一座座楼阁，远远可以看到熙攘的人群，越往上，建筑就越加奢华，而山巅被整个凿平，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傲视着四方。
“不愧是龙城”，城市的走向就像一条巨龙。
想来，龙就是慕容氏的图腾吧。
袅儿确定，此处绝对不是北京，也不是传闻说的在什么在战国燕都废墟上兴建。
来到城前，城门大开，没有守卫。
袅儿疑惑的走了进去。
进入城池，背在身后的凰啼剑突然一阵震动，然后就平稳的靠在她背上，没了灵性。
袅儿诧异，凰啼这把剑很奇特，自从袅儿拿到的那一刻，就感到一股气息，似乎是活着的气息，可现在，这气息竟然消失了。
袅儿又走出城外，凰啼又是一番震动，再次恢复了气息。
“这有点奇怪啊”
她又进入龙城，伸手去拔背后的凰啼，可赫然发现，这剑仿佛被固定在身后一般，根本无法取下。
有路人路过，瞅着袅儿道：“新来的吧？龙城禁止任何兵器械斗，所有兵器和杀人工具甚至是杀心，在龙城都会被镇压。这是慕容霸主的规定，霸主可是言出法随的，虽然据说霸主仙逝了，但这法却加强了，以前特许的皇族持有刀兵的特权，也被镇压了，要问全天下现在哪里最安全，告诉你，就是龙城！”
“这么厉害？！”袅儿震惊。
难怪这是座不设防的城市，根本没必要设防。
走在熙攘街道，袅儿看到一名五大三粗的顾客跟一个商贩在吵架，二人争来争去，突然，一人啪一下倒地，整个人被压平在地面上。
商贩踹了倒地顾客一脚，恶狠狠骂道：“你竟然想杀我，就躺着吧”
过了些许时间，顾客爬起来，整理了下衣服，灰溜溜跑开。
“WTF?”袅儿一句名言脱口而出。
燕门关前，大军东进，一名骑士飞速接近。
洪亮的声音传来：“报，前方秘司发来情报！”
拓跋玥展开，扫过纸片内容。
辽东镇守使慕容麟在四方城誓师，自立为天王，已经遣使来跟大魏交好。
拓跋玥皱了皱眉，他知道，慕容麟是唯一一个四十年前没死在苻天王手里的慕容霸主儿子，但十年魏燕之战中，慕容麟有过背叛霸主，投靠魏国的经历，所以，他不被霸主喜欢。
“这倒是有些麻烦，不过，敌人分化，有利于魏国”
他扭头道：“贺拔虎，去安排几个文官充当使臣，通好慕容麟”
他又看向骑士：”龙城可有消息？“
骑士摇头：“我秘司的人无法接近龙城，没有消息。”
他低声自语：“这龙城真就是虎穴龙潭？我大魏探了三十年，一点情报都没有。如今他已经仙去，为何还是探不到？”
龙城。
袅儿逐阶逐巷，大街小巷穿梭，观摩着各色巧物，聆听着人群的喧闹，一番下来，惊讶无比。
这里的秩序，简直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除了古典的建筑，其余的看起来比她前世见过那些一线城市都和谐，什么提剑侠士还是黑帮匪徒，都没有踪影，大街上偶尔倒是有些醉鬼，但人们对这些人至多笑骂两句，然后就置之不理了。
有谁想吃白食，天空就下降下一道雷霆，劈个三日不能生活自理，有谁不请自来擅闯别家庭院，却被凭空出现的旋风卷出，扔个三五丈，摔个难得糊涂。
“对了，可以在打探下父亲的事情了”
袅儿走进茶馆，这种地方的消息一般都是最灵通的。
一个月后。
江陵城，镇南王府。
这是原恒玄的府邸，谢世玄被刘欲加封为镇北王，永镇江陵，并将原来属于恒玄的私产赐给了他，他便将此处沿江而建的五层楼宇作为王府。
赫连成卸去谢世玄的装扮，独坐于五楼长廊，身边放着一坛清酒，不只是何时，他喜欢上了这种往日视为糟粕的东西。
他倒满一杯，一口饮下，眺望着大江。
轻轻地脚步声传来。
他没有扭头看，只是淡淡的问道：“可有消息？”
烬回答：“弑曾去魏太子府，几个月后，跟随拓跋玥伐燕，最近线报她去了龙城，但玄阴司没有人能进入龙城，没法探知她做了什么”
他看向烬：“烬，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她道：“公子让一场灾难降低到只损失一个人，这已经是做好的结果”
赫连成摇头：“我还是错了，我没有深入去了解恒玄，并想当然的认为他十恶不赦，应该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可当我阅读他府邸的案牍，我才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烬回：“这件事，公子应该放下了，多想已无益”
他叹息，接着问道：“魏燕可有什么变故？”
烬道：“燕国已经分崩离析，慕容霸主长子慕容麟占据辽东，弟弟慕容德占据齐鲁，而江淮被刘欲的北府军获的，其余地方，除了龙城和九阳城，都被拓跋玥收服，并入了魏国。”
她补充：“慕容霸主的几个儿子，除了一直外放的慕容麟，其余的几个月前就离开龙城，去了九阳城，他们似乎对于燕国土地的得失没什么兴趣。”
龙城。
一个月的时间，袅儿走遍了所有客栈酒楼茶馆，除了得知大量慕容家的秘辛外，一无所获。
她垂头丧气的走在街头，打算离开这里。
买了几笼小笼包，先吃上两个，正准备去往城门，却听到角落里传来声音——
“姑娘，你可是打听人？把小笼包送我，我保准给你满意的消息，我可是这城的百事通，二十年前我就在这城混迹了。”
袅儿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
凌乱脏兮兮的头发，一身臭气。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反感，当年在武灵，这些乞丐可都是她的朋友。
她道：“先回答，再给你。我问你，可否听过一个叫司徒岳的人，他是否来过龙城？”
老头似是沉思回忆，片刻之后，回道：“有有有，我想起来，大约在十五年前，有这么一号人物”
她来了兴趣：“细说！”
老头：“先给我吃一个”
袅儿将一个小笼包丢向老头嘴巴，他敏捷的吞下。
老头：“十五年前，霸主正在闭关，有一自称司徒岳的中年人，带着一帮人来到城门口，想要闯进城池，可霸主的法，谁又能闯的进来，只要对这城池怀着恶意的人，都是没法进城的，可这帮人有点疯”
他停顿了下：“再来一个”
袅儿又丢出一枚。
老头吞下，笑道：“他们就堵在城门口，出一个抓一个，那领头的也是了得，莲慕容皇族的人都抓，最后事情闹大了！”
“再来！”
袅儿又丢出一枚。
老头接着道：“慕容霸主何等英雄，一掌，就拍飞了他身后帮人。留下一句话”
突然，一声有些温婉，有点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传来——
“孔甲己，你又在这行骗！”
袅儿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年轻人。
这人一副娃娃脸，长的端是好看，皮肤白如凝脂，身形提拔颀长，一身华丽锦袍，袅儿几乎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按照拓跋玥所言，苻天王一统江北，挥鞭南下在四十年前，可记忆里，父亲是在十几年前才带兵离家而去，之后又两年城破，袅儿才听说大晋亡了，然后被迫流亡，与家人走散。
如此想来，这倒像一桩时间尺度缩小的桃花源记。
冀州大概就是前世的河北，父亲是冀州牧，难道是在乱世之中，在敌人大后方撑起了一片天地，保一方民安？
而且赫连成似乎知道父亲司徒岳的名字，这说明，父亲和他经营的地盘并不隐秘，只是那些天王并不想费功夫除掉这座孤悬北境的南人孤岛政权。
大概是觉得弃着可惜食之无味吧。
越往南，村落越来越多，各色人等，不乏南人的面孔，五族南人已经混居了几十年，大家已经少有曾经那种针尖对麦芒的仇怨，各自经营自己的生活。
走进一户南人人家，袅儿高价向他们购买了一些补给，并询问了一下近几年的变化。
农人拄着锄头，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沧桑，他道：“还得感谢魏国，魏国平了大夏，不久龙城就颁发了万民皆燕民诏，诏令之后，就不分民族和血统了，我们可以像燕人一样申请开垦田地，百亩之下，只要是自己开垦的无主之地，由地方司户认证，就属于他自己的田产了，所以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些了。”
“这倒是不错”袅儿一笑，不过想到黑土地上的那些荒草，她又对慕容氏治下的人口水平深感担忧，想到慕容霸主的那部功法，基本全是以活人为引，若是他的徒子徒孙都这么搞，这国家还能剩下多少人？
又是一路穿行，过几条大河，走过几道关隘，翻越几座大山，抬头仰望，一座雄据于峰峦上的巨城显入眼帘。
城市竟然建在一座绵长的大山上，呈现条形，城墙包裹住山腰，往上则是一座座楼阁，远远可以看到熙攘的人群，越往上，建筑就越加奢华，而山巅被整个凿平，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群傲视着四方。
“不愧是龙城”，城市的走向就像一条巨龙。
想来，龙就是慕容氏的图腾吧。
袅儿确定，此处绝对不是北京，也不是传闻说的在什么在战国燕都废墟上兴建。
来到城前，城门大开，没有守卫。
袅儿疑惑的走了进去。
进入城池，背在身后的凰啼剑突然一阵震动，然后就平稳的靠在她背上，没了灵性。
袅儿诧异，凰啼这把剑很奇特，自从袅儿拿到的那一刻，就感到一股气息，似乎是活着的气息，可现在，这气息竟然消失了。
袅儿又走出城外，凰啼又是一番震动，再次恢复了气息。
“这有点奇怪啊”
她又进入龙城，伸手去拔背后的凰啼，可赫然发现，这剑仿佛被固定在身后一般，根本无法取下。
有路人路过，瞅着袅儿道：“新来的吧？龙城禁止任何兵器械斗，所有兵器和杀人工具甚至是杀心，在龙城都会被镇压。这是慕容霸主的规定，霸主可是言出法随的，虽然据说霸主仙逝了，但这法却加强了，以前特许的皇族持有刀兵的特权，也被镇压了，要问全天下现在哪里最安全，告诉你，就是龙城！”
“这么厉害？！”袅儿震惊。
难怪这是座不设防的城市，根本没必要设防。
走在熙攘街道，袅儿看到一名五大三粗的顾客跟一个商贩在吵架，二人争来争去，突然，一人啪一下倒地，整个人被压平在地面上。
商贩踹了倒地顾客一脚，恶狠狠骂道：“你竟然想杀我，就躺着吧”
过了些许时间，顾客爬起来，整理了下衣服，灰溜溜跑开。
“WTF?”袅儿一句名言脱口而出。
燕门关前，大军东进，一名骑士飞速接近。
洪亮的声音传来：“报，前方秘司发来情报！”
拓跋玥展开，扫过纸片内容。
辽东镇守使慕容麟在四方城誓师，自立为天王，已经遣使来跟大魏交好。
拓跋玥皱了皱眉，他知道，慕容麟是唯一一个四十年前没死在苻天王手里的慕容霸主儿子，但十年魏燕之战中，慕容麟有过背叛霸主，投靠魏国的经历，所以，他不被霸主喜欢。
“这倒是有些麻烦，不过，敌人分化，有利于魏国”
他扭头道：“贺拔虎，去安排几个文官充当使臣，通好慕容麟”
他又看向骑士：”龙城可有消息？“
骑士摇头：“我秘司的人无法接近龙城，没有消息。”
他低声自语：“这龙城真就是虎穴龙潭？我大魏探了三十年，一点情报都没有。如今他已经仙去，为何还是探不到？”
龙城。
袅儿逐阶逐巷，大街小巷穿梭，观摩着各色巧物，聆听着人群的喧闹，一番下来，惊讶无比。
这里的秩序，简直完全超越了这个时代，除了古典的建筑，其余的看起来比她前世见过那些一线城市都和谐，什么提剑侠士还是黑帮匪徒，都没有踪影，大街上偶尔倒是有些醉鬼，但人们对这些人至多笑骂两句，然后就置之不理了。
有谁想吃白食，天空就下降下一道雷霆，劈个三日不能生活自理，有谁不请自来擅闯别家庭院，却被凭空出现的旋风卷出，扔个三五丈，摔个难得糊涂。
“对了，可以在打探下父亲的事情了”
袅儿走进茶馆，这种地方的消息一般都是最灵通的。
一个月后。
江陵城，镇南王府。
这是原恒玄的府邸，谢世玄被刘欲加封为镇北王，永镇江陵，并将原来属于恒玄的私产赐给了他，他便将此处沿江而建的五层楼宇作为王府。
赫连成卸去谢世玄的装扮，独坐于五楼长廊，身边放着一坛清酒，不只是何时，他喜欢上了这种往日视为糟粕的东西。
他倒满一杯，一口饮下，眺望着大江。
轻轻地脚步声传来。
他没有扭头看，只是淡淡的问道：“可有消息？”
烬回答：“弑曾去魏太子府，几个月后，跟随拓跋玥伐燕，最近线报她去了龙城，但玄阴司没有人能进入龙城，没法探知她做了什么”
他看向烬：“烬，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她道：“公子让一场灾难降低到只损失一个人，这已经是做好的结果”
赫连成摇头：“我还是错了，我没有深入去了解恒玄，并想当然的认为他十恶不赦，应该为自己所作所为负责，可当我阅读他府邸的案牍，我才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烬回：“这件事，公子应该放下了，多想已无益”
他叹息，接着问道：“魏燕可有什么变故？”
烬道：“燕国已经分崩离析，慕容霸主长子慕容麟占据辽东，弟弟慕容德占据齐鲁，而江淮被刘欲的北府军获的，其余地方，除了龙城和九阳城，都被拓跋玥收服，并入了魏国。”
她补充：“慕容霸主的几个儿子，除了一直外放的慕容麟，其余的几个月前就离开龙城，去了九阳城，他们似乎对于燕国土地的得失没什么兴趣。”
龙城。
一个月的时间，袅儿走遍了所有客栈酒楼茶馆，除了得知大量慕容家的秘辛外，一无所获。
她垂头丧气的走在街头，打算离开这里。
买了几笼小笼包，先吃上两个，正准备去往城门，却听到角落里传来声音——
“姑娘，你可是打听人？把小笼包送我，我保准给你满意的消息，我可是这城的百事通，二十年前我就在这城混迹了。”
袅儿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
凌乱脏兮兮的头发，一身臭气。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反感，当年在武灵，这些乞丐可都是她的朋友。
她道：“先回答，再给你。我问你，可否听过一个叫司徒岳的人，他是否来过龙城？”
老头似是沉思回忆，片刻之后，回道：“有有有，我想起来，大约在十五年前，有这么一号人物”
她来了兴趣：“细说！”
老头：“先给我吃一个”
袅儿将一个小笼包丢向老头嘴巴，他敏捷的吞下。
老头：“十五年前，霸主正在闭关，有一自称司徒岳的中年人，带着一帮人来到城门口，想要闯进城池，可霸主的法，谁又能闯的进来，只要对这城池怀着恶意的人，都是没法进城的，可这帮人有点疯”
他停顿了下：“再来一个”
袅儿又丢出一枚。
老头吞下，笑道：“他们就堵在城门口，出一个抓一个，那领头的也是了得，莲慕容皇族的人都抓，最后事情闹大了！”
“再来！”
袅儿又丢出一枚。
老头接着道：“慕容霸主何等英雄，一掌，就拍飞了他身后帮人。留下一句话”
突然，一声有些温婉，有点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传来——
“孔甲己，你又在这行骗！”
袅儿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年轻人。
这人一副娃娃脸，长的端是好看，皮肤白如凝脂，身形提拔颀长，一身华丽锦袍，袅儿几乎分不清他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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