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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忽如其来

    钱海这次倒没有昏过去,只是精神上十分萎靡。鲁泽生先命令几个年轻弟子将钱海抬到屋里去,然后请来韩悬壶,为钱海诊治。

    韩悬壶查看一番钱海的面色,又为他诊脉,结果发现毒素已在他的体内进一步扩散,情形已是十分危险。他忙取来解药仔细检查,发现药很对路,便按照独孤飞所教的方法,命人下去准备,为钱海解毒。

    这解药果然对症,折磨了钱海很久的“百无一用散”,不过三天就被解去毒性,钱海也开始恢复健康。

    然而他的身体恢复了,心情却是郁结难解。钱海时常躲在屋里,咬牙发狠,或是默默发呆。就连鲁泽生、柳文策前来探望,说起一些话来,他也不过是用些“恩”“啊”“知道了”的话来敷衍。有时弟子给他送来饭菜,送去什么样,拿出来还是什么样。这让丐帮众人忧心忡忡,却又无法可想。

    又是几天过去,鲁泽生与其余几位长老商量:“既然帮主已经恢复,此处也没有旁的事,不如大家赶紧返回总舵吧,免得再吃了地头蛇衡山派的亏。”大家对此言都很赞同,又问钱海的意见,钱海无可无不可。于是群丐便打算动身回返总舵了。

    启程之前,钱海又邀请梅馨和林小茹与自己同行。梅馨本就想离开衡阳城,换个新地安居,此议可谓正中下怀,于是很痛快的答应了。然而当钱海问林小茹时,她却表示拒绝与前者同行。

    钱海闻言很诧异,问道:“为什么?”

    林小茹道:“什么为什么??”

    钱海道:“你不是……那个,你不跟我回岳州,要去哪里呢?”

    这句话惹恼了林小茹,她高声喝道:“难道我离了你,就没有地方可去么?咱俩又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一定要跟着你?!”

    钱海听了这一叠声的质问,不禁张口结舌。

    林小茹怒哼一声,转身走了。梅馨在旁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禁嘻嘻一笑,用揶揄的目光看着钱海。

    翌日清晨,钱海早早起床,去敲林小茹的房门。

    不想敲了半天,里面却无人应答。钱海觉得不对,用力推门进去,竟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行李也不见了。

    钱海慌了,忙四处寻找,最后闹得满宅皆知。大家一起寻找起林小茹,先是宅院之内,然后是衡阳城内,几乎都找遍了。最后去北城门附近寻人的一个二袋弟子前来报称,他打听到今日早上,有一位穿青衣的圆脸姑娘从北城门出城了,听形容很像是林小茹。

    钱海听到这个消息,愣了半晌。忽然怒道:“走吧走吧!不用找她了!”说罢回到自己的房间,碰地一声关上门。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均是不发一语。

    当日晚间,钱海坐在自己屋中床上发呆,不远处桌上,还摆着一个时辰前送来的饭菜。

    忽然敲门声响起。

    钱海静默不动,置若罔闻。然而叩叩之声不断,让他终于露出恼色,霍然起身抢步,将房门一把拉开,刚喝了声:“滚……”便生生顿住了,门外是一张带着微笑的清丽面庞,正是梅馨。

    钱海讪讪的道:“请进来吧。”说罢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梅馨莲步摇摇走了进来,来到桌前椅上坐下。钱海本想关门,想想却又留了道缝隙,然后在梅馨对面坐下,问道:“这么晚了,梅姑娘找我有事么?”

    梅馨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钱海勉强笑了一笑。

    梅馨噗嗤笑了,道:“我开玩笑的,我来找你,当然是有事。”她看了眼桌上尚未动筷的饭菜,叹息道:“你为何就不懂林姑娘的一片心呢?”

    钱海闻言霍然站起,激动道:“我不懂什么?她说走就走,无缘无故的,我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梅馨嗔道:“这么急赤白脸的做什么,我可没招惹你!”

    钱海道:“这……我失礼了,梅姑娘别见怪。”他慢慢坐下,露出悻悻的神态。

    梅馨道:“要不说你们男人心粗呢,你知不知道,我们女人家最在乎的是什么?”

    钱海下意识问道:“什么?”

    梅馨道:“名分啊!一个女人辛辛苦苦跟着一个男人,不怕危险,不惜脸面,固然是因为她爱这个男人。但一个明媒正娶的身份,也是她无比看重的。”

    钱海道:“我没说不给她名分啊,我已经答应了要娶她。”

    梅馨道:“但你的行动呢?只说不做,岂不是空头许诺嘛!她和我可不一样,人家是良家女子,无名无分地跟着你,算是你的媳妇呢?还是你的随身丫鬟呢?”

    钱海听了这番话,不禁愣住了。他苦笑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我真是混蛋,怪不得小茹要走!我这就命人用八抬大轿把她接回来,然后拜堂成婚!不,还是我自己去!”他说罢便要夺门而出。

    梅馨忙笑着拦住他:“大晚上的,你到哪儿去?!而且就算找到了人,她肯乖乖跟你回来么?她岂不嗔怪你做事没有成算,想起一出是一出?你若真的有心如此,还是等回到岳州,好好筹备聘礼和婚姻文书,然后再去找她的长辈提亲……对了,林姑娘可有家人?”

    钱海道:“有倒是有,只是……”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小姐”冷冰冰的面容,忽然觉得有些头疼,他连忙转换了话题,道:“梅姑娘,多谢……”

    梅馨娇笑着打断道:“别提谢字了,怪矫情的。还是等你们成了亲,让你家媳妇来谢我吧。”她说着打了一个哈欠,道:“夜深了,我也困了,我回去了。”说着起身往门外走。

    钱海忙送她出门,彼此道别后,他回到屋中,思忖起梅馨的话,越想越是有理。

    又过了两天,到了众人启程回返岳州总舵的日子。鲁泽生考虑到钱海大伤初愈,梅馨身子娇弱,便雇了两顶轿子,让他们两人分别坐轿,自己等人骑马,剩下的弟子步行。一行人不紧不慢,向岳州行去。

    路上颇为顺利,十六天后,众人便回到了岳州总舵。

    钱海本来打算一回到总舵,就与鲁泽生商谈自己的成婚事宜。不想他刚一下轿,便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浑身无力。他以为这是路上舟车劳顿所致,没当回事,只是当晚早早回房睡了。不想翌日便头沉发昏,走起路来轻飘绵软,直往地上栽。

    鲁泽生等人以为他是余毒未清,吓得赶紧请韩悬壶来诊治。韩悬壶诊了诊脉,笑道:“不妨事,帮主这是在路上染了风寒,吃两服药就好了。”于是开了药方,命人按方取药煎药,给钱海按时服药。

    然而钱海吃了药,却未见好,病情反倒日益严重,过了两天,更是神智昏散,周身发热,连床都起不来了。

    鲁泽生觉得事情不对,忙再次找来韩悬壶。这次连韩悬壶也皱了眉,一边诊脉一边摇头,连道:“奇怪,奇怪!”

    赵天玄也在一边,见此不禁发急,喝道:“奇怪个屁!你到底会不会治!”

    鲁泽生忙喝止:“赵长老不可无礼!”又对韩悬壶道:“韩先生,你看这……”

    韩悬壶松开诊脉的手,眉头锁得更紧了,道:“看脉象,确是风寒无疑,老夫开的药也十分对症,只是不知为何,这症状却加重了……”他顿了顿,又问钱海:“帮主,你这两日的行为饮食,可遵从医嘱?”

    钱海此时精神尚好,便答道:“当然遵从。不洗澡,不去外面吹风,每日只吃小米粥。”

    韩悬壶道:“这就怪了。”

    钱海笑道:“也许是药效还没发挥开呢,过两天便好了。”

    韩悬壶想了想,只好暂且认同钱海的说法,又修改了药方,加重了几味主药的分量,适当增加药性,又嘱咐了钱海一番话,最后道:“再吃两服药看吧。”说罢告辞离去。

    鲁泽生十分注意这件事,亲自盯着钱海服药,每日过问钱海病中的饮食起居,而且他依然不放心,又找来洪七,嘱咐他道:“你师父这几天病着,需要人照顾。你就辛苦些,与他同吃同睡,就近关注他的病情。”

    洪七拍着胸脯道:“鲁长老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师父!”他当日就挪了一张木床到钱海房中,方便随时照看后者。

    钱海见此反倒不耐起来,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哪就严重到需人时时服侍了?难道我瘫痪了?或是快死了?”

    洪七忙“呸呸”连声,道:“童言无忌,大吉大利!”

    钱海笑骂道:“你才童言无忌呢,你这小兔崽子!”

    洪七嬉笑道:“徒儿我是小兔崽子,师父你就是大兔子了。”

    钱海问道:“怎么讲?”

    洪七笑道:“我是你的崽子嘛!”

    钱海一挺身,想要起床去打洪七,却是病中无力,又倒了下去,不禁“哎呦”一声。

    洪七忙上来拍他胸道:“师父不要着急,都是小七的错!”

    钱海在洪七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引发后者惊呼连连,揉着脑门好一阵呲牙咧嘴。

    钱海见此反倒笑了,道:“你倒会装,可惜不像。”

    洪七嘿嘿一笑,道:“师父,那你就赶紧养好了病,那时就有力气弹我的脑瓜崩了。”

    钱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过经与洪七这一番笑闹,他倒觉得心气和顺了不少,比自己一人养病时有趣得多,于是他也就不提让洪七离开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