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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拜师

    陈福看着柳知春,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拒绝还是同意。

    柳知春见他不同意,又把手扶到了刀上,“你要不同意我还得把刀再拔出来,你可别让我费事啊。”

    “给我一晚上,容我想想。”陈福也不看柳知春,两只眼放在了他腰间的宝刀上。

    柳知春笑了两声,两手揣进了衣袖里,“你小子还真沉得住气,哎呀,我的面子居然这么不值钱。就一晚上啊,明天一早来找我,别等我找你。”

    柳知春也没再多说什么,溜溜达达地回了自己屋。陈福却在原地站了好久,他想啊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能这么轻松进太清宗是好事,可是他会在这地方学成个什么人呢?

    他想不明白,难道大人物们一出手就是这种手笔么,三十多条人命就凭一个不得已的理由就全没了。

    陈福直站到全身冰冷,四肢发僵。

    回到屋里,陈福躺倒在杂乱的行李堆里,边上展菱蜷在床上睡得正香,乖巧的像是正在冬眠。

    陈福在行李堆里转转身,给自己拱出来了一块舒服点的地方。他躺得很舒服,心里却拧的像一团麻。

    如果自己不去柳知春会动手么?应该会吧,三十几个人的命都能用,不会差他这一个的。他现在不是那么在乎去不去太清宗了,他不太想踏进那个世界。

    他突然又想起了白桃,白先生一家也是被皇族逼走的。要是他能进太清宗,也许能解了白先生一家罪人的身份,但是这里边水好深,仅仅见了这浅浅的一层就让他内心抗拒。

    陈福一直想到了天明,太阳升起后他从行李堆里爬了起来,身体因为在行李堆里躺了一晚上僵硬的不行,脑袋里混沌的像一团浆糊。

    推开门,陈福走到了上船舱,初升的太阳和冷涩的海风一起扑到了身上,吹的陈福清醒了一些。

    走到柳知春门前,陈福敲了敲门,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像是一直在等他来。

    “进来吧,没锁。”

    陈福一进门,就看见柳知春穿戴整齐,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考虑好了么?”

    “考虑好了。”

    “那就行。”柳知春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陈福身边。柳知春在陈福身边立定,将手扶在了刀上。

    “说吧。”

    “我去。”

    柳知春把手从刀上放了下来,拍了拍陈福的肩膀,“那就好,说实话,你要说不去,我还真不确定自己能下的去手。”

    “那早知道我试试了。”

    柳知春讪笑两声,“你还真不留情面啊。”

    “我能再提个条件么?”陈福看着就柳知春说道。

    “还有条件?小子,你是真不知道感恩啊,说来听听。”

    “我在路上捡了个小姑娘,她舌头被仇家割了,您能帮我在太清宗安置好她么?”

    “捡的?”柳知春意味深长地看了陈福一眼,“你小子倒是心善啊,安置好说,准了。”

    “不是谁都能放着一条人命不管。”陈福揶揄柳知春,话里满是刺。

    柳知春伸手挠了挠头,“娘的,我现在有点后悔收你了,这个嘴怎么跟我当年一模一样。”他扭过身回到座位,从桌上拿起了一盏茶。

    “我不跟你多解释,你会明白的。把茶拿着,给我敬茶,叫师傅。”

    陈福接过茶跪在地上,双手端茶推给柳知春,脸上的表情却写着仨大字,不乐意。

    “叫师傅。”

    “师~傅~”

    “逼孩子真犟啊,我这不给自己找罪受呢么。”

    柳知春接过茶一口喝下,“开山门收徒结束的时候,要一起拜师写族谱,你要给我甩脸子我可抽你啊。”

    “那得看太清宗里都是些什么人。”陈福跪在地上,接过喝完的空茶碗。

    “放心吧,你会喜欢那的,都是跟你一样的死心眼子。”

    柳知春站起身抖了抖衣服,把衣袖甩到了陈福脸上,“起来吧,别傻跪着了,让为师看看你现在练到什么水平了。”

    陈福回应了一声好,站起身扎好马步,一招一式的打了一套他爹教的拳法,只是这套动作许久没打了,打出来生硬的很。

    不应该啊,我看走眼了?柳知春心里纳闷,看他打得实在无趣,心想这小子定是藏招了,便直接出手试探,冲着套招的陈福扫出一腿。

    这一试探还真试出了惊喜,腿风刚至,陈福如同树蛇一般身子往后一仰,躲过了这一腿。柳知春见试出了东西,身子一躺,肘部向下一砸。

    陈福接连躲过了四五招,躲避的姿势看得柳知春眼前一亮。

    我就说我不能看走眼吧!

    “干嘛干嘛,开始报仇啊!”

    “别叫唤,师傅探探你底,接下来你攻我,出全力。”

    陈福见他没开玩笑,便铆足劲攻了过去,一招接一招,好像把山中野兽都融在了一个人身上,招式虽怪,却衔接自如。

    陈福最后打的直喘粗气,瘫坐在地上。柳知春倒是满脸得意的看着陈福,虽然一招未中,但是陈福的表现说明他不光没走眼。

    “臭小子,这是谁教你的?”

    陈福坐在地上喘着气,脸上身上满是汗水,身后的衣服已经塌了一块。

    “自学的。”

    “自学?哈哈哈哈!”

    “咋了,不可以么?”

    “可以,简直太好了!”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虽然功力不足,但是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流派,压到宝了!

    “坐那歇会吧,待会我让他们备点饭菜,你带着那小姑娘过来,一会跟为师去办点事。”

    陈福抬头看着柳知春,“办什么事?”

    “清算清算损失,尽可能的补偿人家,逝者已去,生人不能再受难了。”

    陈福斜了柳知春一眼,“你以为他们是怎么死的。”

    柳知春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一样,站在原地良久没说话。

    “哎,你这个嘴跟我当年真是一样,不讨人喜欢。我一时跟你解释不了,等时机到了我自会跟你解释。你先去叫那孩子,再换身衣服。”

    陈福看着柳知春的表情,自觉说错了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补救。“嗯,师傅那我先走了。您……没事吧?”

    “啊?啊……没事,你走吧。”

    陈福走后,柳知春坐到了椅子上,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他靠着椅背,脑中浮现起往事。

    年幼的他像丧家犬一样跪倒在院子里,身边的熊熊烈火缠绕吞噬着目所能及的一切。屋子被烧的劈啪作响,火蛇从门洞里喷出,缠上了院里的百年泡油树,着火的树叶如同雨滴般坠落。

    他冲着一个烧掉半边头发的男人大喊:“都怪你!装什么好人!你以为他们是怎么死的!”

    柳知春努力将自己从回忆中拽了出来,他扶了扶额头,将头靠在了墙上。

    “啊……该回去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