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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旅

    我们都是人生的旅者,偶尔相互交错,却大都平行错过,期盼着下次的遇见,带着诸多欲望向前出发。是欲望的驱使者,也是无力的体验者。

    你可曾厌恶过路上的石子,厌恶他总会不经意将你绊倒;又或曾畏惧前方的黑暗,畏惧它深邃的未知会将你吞没。

    我们始终是旅者,也只是旅者,面对一切,只能报以不同的情感。但旅,是这样定义的吗?

    皑皑天地,絮雪乘风飘摇,将苍茫和霜寒填满整个世界。风咆哮着,连片的雪中隐约泛着鲜红,它随烈风舞动着,浑身迸发着脆鸣声,似乎想唤醒这茫茫雪海,但下面早已漫至鲜红之下的雪白却像是对它不自量力的嘲讽。

    雪原上,人烟已无,永久的风,永恒的雪,永远的咆哮,从未远离这个世界,洁白担任着不变的主色调。

    “是这里吗?”远远望去,纷纷絮雪间多了几点身影,他们蹒跚走向飘摇的鲜红旗帜,疑问竟充斥了整个雪原。

    “废话!”一个娇小的身影望着飘摇的旗帜轻哼道,“任务就是这了,为冰天雪地的血红献上贺礼,哼,还是这么无厘头。开始吧。”

    “烨火。”随着其中消瘦身影一声轻呼,一团明亮的鲜红跃动着点亮了一片灰暗。迎风飘摇的血红露出下面仅剩的一截银白。

    一个壮硕身影很自然地低了低头,张口便来了声:“小苏啊,你这火果然很样子货!”

    雪原白暂的脸庞染上了害羞的红霞,仿佛傍晚那一瞬而过的云彩,同样的温润,同样的腼腆,同样的……化不了。

    “能照明就行了,节省幻想力懂不懂!况且这是魔能雪,跟普通的雪不一样好吗?”

    原本淡漠的声音一下子气急败坏了起来,那团跃动的火焰跳得更急促了些,抖出不少火苗。

    “好了,废物别叫。”

    娇小身影淡淡丢下一句嘲讽后,身旁多了一颗朱红玉石,火光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一被火苗蹭到,便倏然跃起,引得阵阵龙吟,然后在众人注视下牵动起鲜红火焰,将其拉成一条浮空长龙,焰随风起,鲜红的火苗飘向四方,惹得漫漫风雪娇羞得红透了脸。

    “入。”一声令下,焰龙腾飞,甩着长长的尾焰直奔向风雪中矗立的旗帜,一触鲜红,届时化作以火焰勾勒的亮堂大字:

    “旅”

    ……

    “传说,世界有灵,传世人以基本,降下黑暗,愿光明被珍视,降下绝望,让希望受渴求,降下憎恶,使和善被追慕,从此物皆有其本,有其情,有其志。大陆从此有了生机,并永受其护佑。”

    温暖的小屋里,木制的摇椅在深夜灿烂的炉火旁轻轻摇着,其上的老人缓缓地向趴在身上的女孩讲述着古老的故事。

    他蠕动着干枯的唇,深邃的目光先是来到了身旁,雀跃的火炉蹦着呲呲的脆鸣,然后又望了眼窗外的红月,随着目光回到女孩好奇的脸庞时,有些嘶哑的嗓音变得沉厚了起来。

    “那,它在哪儿!又怎么护佑呢?”轻灵的声音糯糯的,充斥着满心的疑问与好奇。

    “嘛,谁又知道呢,我们能珍惜好现在就是最大的护佑了。”老人嘿嘿笑道,满是皱纹的脸又紧了紧,活像嘲笑着秋风无力的菊花,只是他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女孩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而是深深地挂在了窗外,仿佛望见了所谓的“护佑”。

    红月当空,夜晚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红纱,离小屋不远处的树林错落,时不时发出哗哗的轻响,却没有风的撩拨。

    树林里,没有红月的轻抚,立在梢头的鸟雀都像往常那样抬着红玉眸子向深林顶端索求着那弯红月,但立马被惊动,争相扑棱着翅膀准备靠自己去短暂地完成理想。

    “有异动!”树林间回荡着警惕的声音。

    “废话,咱都动了。”接着是没好气的埋汰。

    树林间霎时又多了几个在梢头停留的身影,只是……“我说正事呢!”“我说实话呀!”在同一梢头停留的两个人掐起了架,本就脆弱的树枝又雪上加霜了。

    “它来了。”另外的几个人没有管这场闹剧,只是警惕地朝四周看去,树林深处是一片漆黑,视线过处都被黑暗笼罩着,像被吞噬了一般。

    “啪”几个小巧的黑影倏地落下,落地声清晰可闻,带来了更加寂静的气氛。

    同一梢头的两人猛地抬起头,想看到什么,在对方脖子上的双手甚至都还未拿回。

    “要来了!”一行人就这这样与黑暗对峙了几分钟,最开始警惕的那人兴奋地轻呼道。

    说罢,笼罩着视线的黑暗肉眼可见地动了起来,一上一下地,直向一行人冲去。

    “来了?谢谢咯。”最靠近的高挑身影看着眼前蠕动的黑暗,双眸闪过一抹银白,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接着众人眼前蓝光一现,寒气扑袭。

    “快看,爷爷,外面的林子好像结冰了唉,全部哦,冰凰蛾都做不到的那种,好好看呢!”小屋内有些昏昏欲睡的女孩忽然瞥见窗户外已经变得白茫茫一片的树林,眸中的昏沉一扫而空,小手胡乱拍着抱着自己的老人,兴奋地像发现了不得了地事物一样。

    “嗯,是啊,很厉害呢。”老人像是早已预见了一般,轻抚着女孩的小脑袋,一双浑浊的眸子映着窗外的一片雪白,仿佛看见了它冰封的一切。

    ……

    碧蓝晴空下,一片绿草如茵,万顷草原为天际勾勒,浩瀚海空为碧绿添彩,风一动,色彩互相倾斜,绿与蓝便分不开彼此,汇成一处沁人心脾的草原美景。

    “怎么回事,这就是说好的简单大逃杀吗!”一个站在草原边际的渺小身影并未在意眼前的美景,只望着眼前平坦无遮却始终达不到头的碧绿,便是泣不成声,“这瞄一眼就能见着人,他娘的拿头来挡啊!靠跑的吗!一会就能拼剩下最后一个了吧!”

    但他眼前的蓝色屏幕还是只无情地弹出他的任务和一来到这便弹出的提示:

    “恭喜您抽中追猎草原,该世界为大逃杀任务的专属场地之一,无原住民,无任何机制,只有你触目可及的猎物和令人愉悦的草原风光,广受强大旅者们的欢迎,是解决私仇,捉弄朋友,情侣观光的好去处。”

    “接下来,请您自行在此摸索觉醒方式并活到最后,简单无比,祝您幸运并愉快地回家(笑)!当然,能插队插到这里的您的确有着异于常人的运气。”

    “PS:此场景多是高等旅者匹配,几乎没有新人能来到。所以您真的很异于常人呢!”

    草原的风很暖,也很有劲,刮得人发型凌乱的同时……心神也凌乱得很。

    “唉,能有熟人的话,我觉得可能……就死定了!”来到追猎草原的第一个新人旅者如是说道,却未注意到身后天空飘来了朵朵黑云。

    ……

    某世界内,漆黑的天空像洒满了墨汁,没有皎月当空,也没有繁星争辉,唯有一片死寂,像分明了层次一般,即使这个世界如此黯然,却仍能隐隐约约地看清其内各种事物的轮廓。

    浅灰、灰暗、亮黑、紫黑……种种黑色布满了整个世界。

    真正的黑暗是怎样的?不是蒙上或闭上眼睛的什么都没有,也不是夜幕降临时深邃的暗巷深林,而是这样看得清,摸的着却无法改变的绝望。

    但是,这里除了黑暗,并不是没有任何东西,相反的,这里仿佛是一个没有明亮色彩的现代世界,这里有林立的灰暗高楼直捅天际,有抱成阔林的树木黑影扭曲着身子,肆无忌惮的黑雾四处散布着腐朽与绝望。

    而正是在这样的世界里,却仍有轻灵清脆的嗓音回荡:

    “唔姆,小叶禾穿女装的样子真可爱,好像抱抱揉揉狗头呀,盖亚这个自私鬼也真是的,不带他来玩玩,我这里明明这么好。嗯,决定了,既然盖亚都给好理由了,那就给旅者们多布置点任务好了。”

    “宣告,游于各界的旅者啊,你们旅于万界,学自万界,见证传奇的诞生,孵化黎明的希望,不负界灵之托,住民之愿,与危机相伴,同刀剑共舞,今再现变局于万界,暗能再次暴走,各界岌岌可危,愿尔等中流砥柱再次冲锋在前,届时亦会有所收获。”

    “嗯,好了,这就编好理由了,真是累呀,希望这群旅者能给力些。小叶禾,等我哦!”

    ……

    主世界东煌某清晨时的小镇,一个背着书包的清秀少年走在上学的路上,步伐蔫蔫的,整个人无精打采,像熬夜了一样,当然,他知道他没有。

    “阿秋!”不由地,他打了个喷嚏,整个身子一颤,显得更加弱不禁风了,整个人飘飘忽忽的,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一样。

    “这阳光没那么好吧,我咋回事了,可恶的盖亚大姐,要不是她给我女装,可恶,我穿着也不好看呀。”他嘴里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