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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得偿所愿

    杜戴的建议,李秋水还是听得进去的,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两个世界里,一味的玩弄心思诡计,终都是落了下成的。

    没有实力,想的再多,总也是要承担很大的风险。

    初日的光芒斜斜的迎面照过来,在杜戴身后形成了一道长长的影子,某一个瞬间正好把李秋水整个笼罩在内。

    目光落在杜戴的背上,李秋水心中有些感动。

    此番与这位老人的纠葛本就是他在极短的时间里的临机应变,以老人家一辈子的阅历,只是些许时间,自是就能看出他的话漏洞百出。

    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心思的李秋水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万一他没能让这位老人满意,老人翻脸,在李秋水看来,杜戴却是要比欧格好对付的多,至少他不是地阶。

    可是,实际上杜戴对他表现出来的善意让李秋水有些羞愧。

    李秋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人,这次如果真的能像杜戴说的那样的话,可以说他、杰妮、杰西三人将会是真正的赢来一个全新的大好局面,以后天大地大,自然是任他们翱翔。

    只是,脑海里不自禁的想起这位老人家自己的处境,李秋水并不在乎这位老人家做的事的对错,不过是想要隐姓埋名过上好日子的老人罢了。

    微微的垂眸,李秋水在心下叹息,他现在是无能为力的,或许就像老人方才所说的,他只是顺手而为,还上当初欠他的那一点连李秋水自己都已经忽略掉了的情份。

    ······

    事情很顺利,顺利的让李秋水意外。

    简单的洗漱之后,换了身明显临时用仆人衣服紧急修改出来的衣服,衣袖裤腿的长度正好,只是穿在李秋水的身上,一阵风吹来,便会鼓起来一个小包,衣服还是很宽大的。

    在家中仆人面前,杜戴并没有刻意的遮掩李秋水的存在,只是李秋水装成了一个聋哑少年,全程与杜戴用手势做些简单的交流。

    共乘一辆车,车夫扬起手中的鞭子利索的在空中打了个响,嘴中吆喝一声,拉车的异兽摇了摇硕大的头颅,“哼哧”一声,迈开步伐,懒洋洋的开始往前走。

    转轴摩擦的“吱吱”声,车轮与地面间的“咔咔”声,车夫驱使异兽的吆喝声,慢慢的开始还有越来越响亮与密集的噪杂人声。

    车厢里,李秋水看着闭着眼睛的杜戴,银白的头发,苍老的面容,一身黑袍,在领口有着几道简单的秀纹,应该是某种花儿的样子。

    大车几乎是没有减震措施的,这里的路面看起来虽然平坦,但是车轮走在上面还是难免一些颠簸,老人的身子随着车厢的晃动不时的小幅度左右摇摆。

    李秋水有一种预感,这可能就是他们最后的一次见面了,此一别,即是永远。

    在一处小院,李秋水下了车,杜戴掀着窗帘,向他点头微笑,却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朝阳金灿灿的光辉中,异兽拉着车“咔咔”的远去,越来越小,拐了个弯,不见了。

    久久的站在门前,目送那车消失在远方,抬眼望了一眼朝阳,环视这清冷的巷子,深深的呼吸一口早晨新鲜的空气,刚刚升起的那一丝不知所谓的离愁已经烟消云散,突然的有一种感觉,好像这天地刹那间变大了许多许多,神清气爽。

    转身来到已经有些年月的木门前,握着门鼻子敲了两下,李秋水试着推门,没推动。

    院内好久没有动静,再叩,还是没有动静,李秋水笑了笑,后退几步,目光在旁边的墙壁上打量了几眼,起步奔跑,跳起,脚踩在墙上的一个小缺口,身子再次腾起,双手扒在墙头,翻身越过。

    身子尚在半空中,旁边里突然响起一丝轻微的风声。

    “呛!”

    千钧一发,李秋水闪电般的拔出铁剑,右手斜举,左手成掌状贴在剑身。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紧接着是一串刺耳的摩擦声,来袭的巨剑已经被李秋水瞬间卸开,借着剑上的大力,李秋水翻身向着远处落去。

    转身间,李秋水已经看清了那人,人高马大,惊愕的脸上还带着些没来得及完全褪去的坏笑,正是杰西,身后几步外,站着一个黑小子,却是女扮男装的杰妮。

    “是我!”

    “知道是你!”杰西抖了抖大剑,目光落在剑身上,嘟哝一声,旋即轻笑,身子猛地向着李秋水方向窜了出去,大剑斜撩,势大力猛,带着呼啸。

    “呵,偷袭尚不能得手,现在你还不死心?”李秋水抖了个剑花,口中说着风凉话,却也迎着冲了上去。

    疾驰中,身子突然的矮下,在杰西的错愕中,李秋水靠着一只空闲的左手和两只脚犹如壁虎一般贴在地面上,闪过杰西的剑锋,冲到他的脚下,左手突然死死的抓住他正落在地上的那只脚的脚腕,李秋水身子陀螺般打了个转,一转眼竟是出现在了杰西的身后,一剑柄击在杰西腿弯上,杰西一个踉跄,“噗通”一声跌趴在地上。

    站起身,李秋水对着后面的杰妮笑:“我回来了。”

    不知何时大眼睛里已经噙了许多泪水,眼珠晃动,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杰妮只是点头发出一声重重地鼻音:“嗯!”

    回过头,杰西翻身过来,躺在那地上,曲着腿,一只手正揉着被李秋水用剑柄击中的腿弯,一边皱眉嚷嚷:“我说,用不着这么狠啊,嘶,真疼。”

    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李秋水一清二楚,抬脚踢在他的脚底:“好了,别装了,起来吧,有事和你们说呢。”

    一听说有事,杰西立马从地上蹦了起来,睁大眼睛急急问:“什么事?”

    环首打量这个小院,不大,房屋和院墙都有些陈旧,应是有些年头的,墙角长着几株藤蔓,长长的互相交错在一起,在墙上已经几乎蔓延到了墙头,院中一张石桌,一圈摆放着三个木桩子。

    李秋水问:“现在这里就你们俩个在?”

    杰西往那屋里瞥了一眼,点头:“是啊,多戈尔白天出去,晚上才会回来,哦,多戈尔就是那晚给我们带路的人,杜戴的侄子。”

    李秋水点点头,在来的路上杜戴就简略的跟他说过多戈尔的事,在木桩子坐下,李秋水笑着说:“过来坐下吧,不要那么严肃,是个好消息。”

    本以为李秋水是有什么大事要说,杰西和杰妮有些期待还有些紧张,如今听说是个好消息,笑着,赶忙跑过来坐在木桩子上,杰西直接道:“快说快说。”

    李秋水看着二人眼巴巴的样子,有些好笑,也不打算再卖关子:“杜戴跟我说了,明天他就会安排我们出城,向东,离开这里,到时候天大地大任我们翱翔。”

    杰西双手“啪”的一声拍在石桌上,一蹦老高,一脸兴奋:“太好了。”

    杰妮同样也很是欣喜,只是笑了一阵,突然问:“那秋水你是怎么给杜戴爷爷解决问题的?我记得你答应过他的。”

    “呵呵,”李秋水苦笑的摇摇头:“他的问题大了,哪那么容易解决,他这次也就是还我一个人情。”

    杜戴和李秋水之间的事情,李秋水也跟他们说过,稍一想便知道李秋水口中的“人情”指的是什么。

    杰妮垂眸,咬咬牙,仿若在做一个决定,稍顷,抬起头望着李秋水的双眼:“秋水,那晚,你是怎么挡住那些人的?”

    杰西也靠过来,一脸好奇:“对啊,对啊,秋水,你是怎么做到的?后来我们藏起来等你,结果他们好像真的没有追上来,连你也没来。”

    李秋水苦笑一声,把腰间的铁剑解下摆放在石桌上,指着铁剑道:“全靠它!”

    杰西看了看铁剑,拧着眉头摇头:“不明白!”

    “还记得我跟你们讲过的人阶之后的内力修炼方法吗?

    第一个阶段就是在武器中用内力按照武器的样子构建一件内力武器,然后不断的温养,直到它有了神韵。”

    李秋水拍了拍剑鞘,发出几声脆响:“我便是震散了这剑中的内力小剑,用特殊方式构建的小剑快速逸散时会让剑身不停的发出好似地阶强者全力出手时那样的光芒,那些人以为我是地阶强者,自然是不敢再追了。”

    “原来是这样。”

    杰妮却是在关注另一个问题:“那你的修为会不会有很大影响?”

    李秋水摆摆手,浑不在意:“几个月的事而已,只要有时间,恢复起来轻而易举。

    哦,对了,联盟在乱石城做的一些布置好像是被乱石城的人发现了一点马脚,欧格那些人正被怀疑着。

    所以啊,虽然欧格找了乱石城帮忙,但是乱石城也并不是太上心,敷衍了事的很。

    我们只要小心点,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杰西把身子向前凑,伸着脑袋问:“乱石城发现了什么?”

    “联盟应该是派人拔掉了乱石城布置在周围高山密林中的一些哨卡,现在被乱石城察觉到了,不过,乱石城现在也不确定到底是谁做的,还在查,很多人都有怀疑。”

    杰西冷笑一声,道:“真希望乱石城赶快查到是联盟做的,让他们在乱石城跌个头破血流。”

    李秋水神色复杂的瞥了他一眼,半晌,道:“如果愿意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怎么说?”

    李秋水摇摇头:“先不说,关系重大,我再想想,想好了,在明天离开的时候让多戈尔转告杜戴,这事儿还得杜戴来做,对他也是有些好处的。”

    杰西翻了个白眼:“嘁,又卖关子。”

    “呵呵·······”

    杰妮站起身,转身离开石桌,一边走一边笑着说:“呐,你们先说着,我去做饭。”

    李秋水望着东方那一轮圆日:“还没到中午呢,不用这么急吧?”

    “哼,我们早饭都还没吃呢。”

    “呃·······”

    ·······

    一天又一夜,时间很快过去,杜戴的效率很高。

    一大早,三人和刚认识的多戈尔在院中刚刚吃好饭,杜戴派来的人就已经到了。

    一支长长的队伍从门口经过,中间的一辆大车突然离开队伍在这处门前停下,上面下来四个伙计打扮的人。

    多戈尔站在门口笑着和几人用乱石城语言说了几句话,后引着他们到了屋里,屋子的中央正摆放着一口大箱子。

    箱子里,黑暗中,李秋水三人正互相挤着,脚下是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作为货物的半箱布匹。

    几句说话声之后,箱子猛地一抖,晃晃悠悠的被抬出了院,放在车架上固定好,旋即是车轮碾在石板铺就的地面上的“咔咔”声。

    箱子里,三人正期待着、想象着不久之后那新的天地该是什么样子的。

    另一边,将装着三个少年的箱子送上车,多戈尔摸着怀中的一卷兽皮,左看看,右看看,转身锁门,一直向东去了。

    多戈尔在杜戴的家中等了整整一天,及至傍晚,杜戴方才回来。

    杜戴身上带着些酒气,微醺的样子,脸颊通红,推门进来,就看到多戈尔正窝在椅子上大睡。

    轻轻将多戈尔推醒,杜戴在一旁坐下,直接问:“送他们三个出城不是没出什么事吗?我怎么听仆人们说你在这里等我一天。”

    多戈尔见是杜戴,在脸上狠狠揉了一下,醒醒神,闻到杜戴身上的酒气,忙起身给杜戴倒了一杯水:“是没出什么事,不过他们临走前交给了我一卷兽皮,让我一定要尽快交到您手上,说是对您很重要,您一直在城主府没回来,我就只好一直在这里等了。”

    杜戴一口将杯中水喝干,砸吧了下嘴,抬眼看他,道:“那就拿来吧,我看看。”

    “嗯,给您,这就是。”

    杜戴伸手接过,打开,一眼就看出是用乱石平原的话写的,不禁抬头看了多戈尔一眼,多戈尔忙摆手,叫道:“我没看过,他们说了这东西对您很重要,不能让除您之外的任何人看,连我也不行,不然您会很危险,所以我谁也没敢给,就在这里一直等您回来。”

    杜戴却只是专注的在看兽皮卷,神情渐渐的凝重起来,对多戈尔的话充耳不闻。

    良久,一声叹息,杜戴放下兽皮卷,在桌上轻轻的摩挲着,思虑了一阵,他起身点燃油灯,把兽皮卷放在火上,一阵难闻的焦臭味散发出来,杜戴眉头不皱,只是看着兽皮卷渐渐的被火焰吞噬,随手把这火团扔在旁边的陶盆中,那陶盆中还有着昨日留下的灰烬。

    半晌,背对着多戈尔,杜戴低沉的声音响起:“做的很好,你去让他们给你做些吃的,吃饱喝足了,今夜先就在这里住下吧,明日再走。”

    多戈尔很想问那兽皮卷上到底写了些什么,不过看杜戴兴致好像很不高的样子,嘴巴张了张,却终究还是没能问出口,只是道:“是,伯父,那我就先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杜戴,鼻间满是兽皮燃烧后的焦味,看着陶盆里的一堆黑色灰烬,一声轻笑,杜戴脱下外衣和鞋子,掀开被褥,躺了上去,喃喃自语:“好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