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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意想不到

    那些看热闹的人是怎么想的,李秋水是不会去管的。

    他现在只想尽快的离开这里,风头出了,爽是爽快了,也略有所得,但也伴随着许多可能的危险。

    阿克带着李秋水一头扎进小巷子,转了好几个弯儿,确定没被人跟踪,李秋水才终于放下心来。

    两人瘫坐在墙角,一时间却是谁都不愿再动弹。

    扎克虽然没有动用元力,战力发挥出来不足五成,李秋水依旧是要用全力才将将能跟扎克拼个平手,现在放松下来,只觉浑身无一处不酸痛。

    能拼个平手也有李秋水看出来扎克好像并不太想难为他的原因,如果扎克真跟他动真格的,在他本来的算计中,付出些代价,要逃掉不是问题。

    只是,如果真要这样做的话,那么李秋水也就只能对不起阿克了,他是没有能力带上阿克一起跑掉的。

    虽然不知道扎克为何对他手下留情,但是终归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错了。

    歇息了一会儿,听着阿克很有韵律的在那“哼哼唧唧”,李秋水笑了:“很疼啊?”

    阿克好像比李秋水还要不堪的样子,李秋水还靠墙坐着,他却是几乎整个摊开在地上了。

    听得李秋水问他话,阿克转过头来:“不是太疼。”

    “不疼?怎么可能?那你现在怎么?”

    “我撑的难受。”

    “呃······”

    从福寿酒楼带出来的篮子就在身旁,李秋水伸手掀开篮子里的布盖头,只瞄了一眼,李秋水就不再多看,里面已经干净了。

    李秋水看着阿克鼓鼓的肚子,暗自纳闷,阿克只是个普通人,那么多肉食和糕点他都是怎么吃下去的。

    这是真的有吃的就不要命的吃啊。

    李秋水打趣的问阿克:“都吃光了啊,呐,好吃吗?”

    阿克舔舔嘴唇:“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那你现在还想吃吗?”

    阿克无比实诚,狠狠点头,渴望的望着李秋水:“想,你还要请我吃吗?”

    李秋水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现在都撑的快站不起来了,还想着吃,不怕撑死你啊。”

    阿克习惯性的摸摸脑袋,憨厚的笑:“不怕,只要吃饱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笑着笑着,阿克突然又有些伤感:“可惜不能带回去给母亲吃,不然父亲一定会发现的,然后他又会骂我们、打我们的,水哥,我可以求你个事吗?”

    “你说,我听听。”

    阿克有些犹豫,半晌还是一咬牙,道:“你能帮我想想办法,也给母亲弄些吃的吗?她也好久都没有吃饱过了。”

    “呵,多大的事啊,包我身上。”

    “嗯嗯,水哥,你要是还有什么事,都让我替你去办,我虽然笨,但是我有力气的。”

    “嗯嗯,好好好,都答应你。

    对了,阿克,你是怎么招惹到那家伙的?”

    阿克迷茫的问:“哪个家伙?”

    李秋水一拍脑袋,这家伙真是迷糊的可爱啊,有吃的就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就是打你的那个,名字好像是叫做埃菲尔·德罗伊,唔,德罗伊啊,嗯,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家族啊。”

    “哦,是他啊。

    水哥你进酒楼的时候不是让我在门口等你嘛,可是我在门口等了你一会儿,他们就出来赶我走,不让我在那等你。”

    李秋水有些想笑,他是说让阿克在门口等他,但可不是让他去守着福寿酒楼的大门等他啊。

    “后来我就到街对面去等,等了你好久,你都没有出来。

    我等的都饿了,就想到酒楼门口看看,过街的时候一下没注意就把他给撞倒了。

    然后,他就用木条打我。”

    无声的叹息,看着阿克那有些无辜的眼神,李秋水突然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二十多岁的人了,想事情还跟个孩子似的。

    李秋水不确定他这是智力有问题还是心理有问题。

    也不知道是不是与从小被他那贪婪吝啬的便宜后爹苛待有关,幸好,阿克的情况还不算太重,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人在小巷子中休息了良久,主要还是李秋水在等阿克消食,然后等着等着,无聊的两个人竟是都睡了过去,等到他们从小巷子里出来的时候,下午都已经过了大半。

    回去客栈的路上,李秋水不得不再次把阿克重新变得饥饿的肚子填饱,又给他买了些药膏,供他回去涂抹伤处。

    回到钱多多客栈,整日里守在柜台的老板竟然不在,整个客栈算上李秋水如今也就只有五个住客,打发阿克去梳洗干净处理伤势,李秋水环视四周,发现整个客栈都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鼻间传来一股淡淡的朽木发霉后又被水浸泡之后散发出来的味道,李秋水知道阿克的母亲今日应该是把客栈洒扫了一遍。

    揉揉鼻子,李秋水直接上楼回了房间。

    只是刚一到门口,李秋水就发现了不对。

    他早上离开的时候明明是上了锁的,而现在门虽然关着,锁却是开的。

    凝神细听,只听到下面房间传来的阿克母亲克娜那强抑的闷咳声、阿克洗漱弄起的隐约的水花声以及客栈外传进来的人流噪杂声,而眼前自己的房间内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李秋水轻轻将门推开,绵长而又刺耳的“吱呀”声中,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出现在眼前,物事依旧还是那些物事,只是却明显遭受了一番摧残。

    矮榻上的被褥被随意的扔在地上,下面铺着的草席也被掀开了大半,矮榻靠近了房门口许多,显然被移动过。

    唯一的柜子柜门大开着,地上他的背包瘪巴巴的躺在地上,一件白色的衣衫半截在背包里,半截被扯在外面,还有几件衣衫凌乱的散落在四周,背包中的肥皂、佐料等杂物也被翻了出来。

    “这是遭了贼了?”

    不久之后,榻重新回到了它原来的位置,草席和被褥也已整理好,李秋水坐在榻上,旁边放着他的背包,几件衣服被他随意的丢在一侧。

    眼睛盯着脚下的木板,李秋水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被他留在背包中的那盒圣药不见了,连带着还有面值五千金币的安腊城钱庄钱票和装着四百多金币的钱袋。

    那圣药他早已在小动物身上试验过,并没有什么问题,在索克镇待了这么久,关于他服用圣药出问题的原因也已打听到。

    既然圣药没问题,而他又不适合服用,他是早已做好了打算的,一部分送给女仆阿索的母亲和弟弟,剩下的他准备带回去送给杰妮。

    但现在一切都成空了!

    至于丢失的那些钱,李秋水倒并不是太在乎。

    钱财本应随身携带,只是在这里安腊城钱票用不了,这么多金币全带在身上过于累赘,所以李秋水身上只是带了楠奕城钱庄钱票和用于花用的一百多金币。

    这里毕竟距离楠奕城不远,如果万一有大的花用,楠奕城钱票也许有人会要。

    除去那夜被水浸湿而报废的两张,如今李秋水身上还有三张一万金币面值的楠奕城钱庄钱票和一百多金币。

    也就是说那贼也就从他这里偷走了不到六千金币而已,算不得太多,还可以承受。

    只是圣药被一卷而空却是坏了他的大事。

    如果只是这些,李秋水捏着鼻子也认了,可那贼也忒没节操,杰妮给他做的两件裘衣竟然也不放过,这就太过分了,两件衣服而已,这人得贪婪到什么程度才能连裘衣也偷?

    那两件裘衣的做工只能算还过得去,只是所使用的兽皮却是杰妮千挑万选出来的,在遇到李秋水之前,在去乱石镇之前,还在东庄的时候,杰妮也是常和各种各样的兽皮打过交道的,以杰妮的眼光,她千挑万选出来的,自然是极好的兽皮。

    李秋水不知道是该谴责这贼的贪婪还是赞叹他的眼光?

    枯坐了好一会儿,李秋水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正想着下楼去找老板问问,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是克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秋水感觉此刻的克娜显得有些局促。

    李秋水给她开了门,她只看了他一眼,张口欲语,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便又低下头去,两只手攥着衣角,不停的搓。

    一头枯黄而又稀疏的长发,侧脸仍是那样的苍白,破旧的衣衫左肩膀上一块巴掌大的补丁很是显眼。

    李秋水无奈,问道:“怎么了?”

    克娜好一会儿才又抬起头来,很明显是有话要说的:“那······那个······晚饭······”

    李秋水皱眉,看着她,等她说完。

    断断续续说了几个词,她又把头低下去,肩膀一抽一抽的,竟是开始哽咽起来。

    刚被人偷了个底朝天,李秋水心头正不爽利,克娜如此倒是让李秋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做。

    也没有请克娜进屋,两人就站在门口,一在门槛内,一在门槛外,无言,只有克娜轻轻的哽咽声。

    “到底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那······那个······晚饭······”

    “晚饭怎么了?”

    克娜轻轻抹了下眼泪,声若蚊蝇:“我没钱给你买晚饭了。”

    李秋水吃不惯克娜做的早饭和晚饭,所以在老板那交了一笔饭钱,每日的早饭和晚饭都是由克娜或者阿克给他从外面买回来的。

    “我不是给过你们钱了?”

    听到李秋水这样说,克娜又开始抽泣,她如今还在病中,苍白的脸上已经开始浮现出异样的血红,喘气声也急促了许多。

    过了好一会儿,李秋水才终于艰难的从克娜口中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今日中午,那贪婪而又吝啬的老头突然开始收拾行囊,将家中的财物一卷而空,扬长而去,现在已经不知所踪了。

    长期的生活在丈夫的淫威之下,克娜不敢多问,只是问了一句“这是要做什么”,本以为丈夫不会理她,或者又会像往日一样喝骂她多嘴,又或者换来一顿毒打。

    谁知道这次丈夫却是好说话的,不但没跟她甩脸色,反而拉着她的手笑呵呵的说他要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打骂她,这钱多多客栈就送给她和她的傻儿子过活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克娜直接就犯病了,一头栽倒在地上,她的丈夫忙着收拾财物,也没理她。

    病症终于过去,被丈夫几句话冲击的晕乎乎的克娜连丈夫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待她清醒过来,才发现丈夫带走了家中几乎所有的财物,只有一些大件的不便于携带的才留了下来。

    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家,想到丈夫走前留下的话,克娜喜极而泣,又有些茫然而不知所措,这些年虽然一直被她这个便宜丈夫苛待,可是不得不承认她一直都是依附着这个男人在生活的。

    现在她突然解放了,自由了,自己能够做主了,再也没有人会打骂她,丈夫还把客栈也送给她,生性懦弱的克娜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蹒跚的走出房门,寻找了好一阵,克娜才终于确信她的丈夫走了,没有告诉她他要去哪里,带着家中的财物走了,不知所踪。

    她的男人走了,她的依靠没了!

    坐在客栈的门槛上,望着已经西斜的太阳,克娜只觉心里空荡荡的。

    远远的看见李秋水和阿克回来,忐忑不安的克娜选择躲藏起来。

    一个人胡思乱想一阵,夕阳昏黄的光芒打在脸上,她才惊觉黄昏已至。

    那个少年人已经回来,她该去给他买晚饭了。

    只是这时候她才发现,她已身无分文。

    翻遍家中,却是一个紫币也没能找到。

    过去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李秋水下楼来吃晚饭,克娜只能忐忑不安的来找李秋水。

    待得克娜断断续续的把事情说个清楚,客栈中已经有些昏暗。

    李秋水长叹,偷他圣药和裘衣的人除了那老头不会再是别人了。

    人生地不熟,连老头离开的方向又要去哪里都无从得知,以那老头奸猾的性子,李秋水不觉得他还能把他挖出来。

    只要能将圣药出手掉,必是一笔巨财。

    细细想来,大概也许是只能便宜他了。

    李秋水还有要事要办,无论是寻找女仆阿索的母亲和弟弟,还是回去看望杰妮都远比花费时间追索偷他财物的老头更重要。

    而他本就打算明日便离开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