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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五章 背负

    “嘎吱······”诺基继续开门,看样子是很不想再和李秋水共处一室。

    他本是信心百倍的进来,却被李秋水连番打击,让他雄心尽失,倍感颜面无光。

    现在却还要“听从”李秋水的“吩咐”,这就更让他感觉别扭。

    诺基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槛,半个身子已经处在了门外,李秋水的话语又追着从屋内飘出来:“交易行办事处那里的案底还望诺基大人您费心啊,别忘了消除。”

    气的好悬一口气没上来,诺基头也不回的咬牙道:“我知道。”

    说完,怒气冲冲的快步走了。

    屋内,李秋水微笑,同时也是大松了一口气,诺基的这次到来的确是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诺基竟然也和鬼见愁有勾结,不过现在总得来看,诺基的到来未尝就完全是坏事,天门临时执法队员的身份问题能够得以顺利解决也算是一个意外收获,后患略消。

    屋外,满怀怒火的诺基快步行至门楣废墟处,止步不再往前,虽然怒极,再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刻,可是他还要再多等一会儿,等李秋水把几人的胸牌送来。

    李秋水走出,转至旁边房间门前,推开门,一抬眼,就看到五双眼睛正直直的盯着自己,并不意外,脸上浮现出些轻松的笑容,走进屋内。

    泰妍急问道:“怎么样了?”

    “放心吧,没事了。

    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现在先把胸牌全都给我,我拿去还给诺基,他还在门口等着呢。

    这件事便就此作罢。”

    目光越过李秋水,五人这才看到外面门楣废墟处,诺基正背对着他们站着。

    “哦哦。”五人不疑有他,既然李秋水已经这样说了,那么他们便要这么做。

    自从亲眼见识到又或者从旁人口中得知李秋水真的身具地阶下品修为,不知不觉中在众人心中李秋水话语的分量又重了许多,在某些时刻和某些方面已经到了几乎言听计从的地步,因为李秋水地阶强者的身份,也因为彼此相处中结下的信任。

    六枚胸牌很快收集齐,李秋水将六枚胸牌交还给诺基。

    诺基接过胸牌,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再见,祝我们再也不见!”

    诺基身子顿了顿,冷哼一声,继续走远。

    回身,还没来得及进屋,就被人给团团围住了,泰妍、泰熙、特鲁多、露易丝还有抱着孩子的安楠,围着李秋水询问他是如何将诺基给顺利打发走的。

    李秋水笑了笑,眼睛旋即闭合,身子晃了晃,神色肉眼可见的黯淡下去,然后一言不发,一头栽倒下去,又被众人慌乱中扶住。

    “······”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阿水和诺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水为什么会晕倒?

    ······”

    他们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需要李秋水来为他们解答,可是李秋水现在却突然昏迷了过去。

    手忙脚乱的把李秋水抬到他在不久前刚跟诺基独处过的房间里,放在榻上,五人又待了会儿,对李秋水议论纷纷,各种猜测,才终于留下泰妍一人照看,离去。

    在众人的惊疑和忧虑中,时间慢慢流逝,白昼眼看着就要过去,李秋水却仍没有醒来。

    起先,五人不懂医术,没法为李秋水诊治,想要为李秋水去请医者,却为安楠所制止,还没有来得及质疑,竟连露易丝和泰妍也站在了安楠一边。

    特鲁多和泰熙狐疑的望着三人,总感觉三人有秘密,而且这秘密还是有关于李秋水的,问了,三个人却是一致的摇头,就是什么也不说,让特鲁多和泰熙干着急,却无可奈何。

    看样子,在他们昏迷的期间,肯定是有事发生,特鲁多和泰熙好奇着。

    好在李秋水看上去好像就仅仅只是陷入了昏迷一般,并没有其他大碍,以几人浅薄的医学常识判断李秋水应该会很快醒来,特鲁多和泰熙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暂时同意了安楠、露易丝、泰妍的坚持。

    期间,托泰急匆匆的回来过,得知诺基来找麻烦过和李秋水突然陷入了昏迷,大吃一惊,为李秋水简单的查看了一番,托泰也觉得李秋水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在李秋水身边陪了会儿,始终不见李秋水醒来,末了一咬牙,仿佛是下了个什么决定,他又急匆匆的离去了。

    把一切看在眼中,特鲁多和泰熙更疑惑了,他们只是昏睡了会儿,一觉醒来,怎么感觉好像世界变化了一样,谁都有秘密,大家都知道,就他们不知道,而且这所有的一切全都指向着同一个人,那就是如今正躺在榻上陷入了昏迷中的李秋水。

    转眼间,又到了夜深人静之时,起风了,天阴了,今夜月亮和星星没能出现。

    房门紧闭,屋内,桌边,泰妍趴在桌子上小睡,距离不远的桌面上,油灯静静的立在那里,一束小小的火焰正散发着暗黄的光芒。

    李秋水陡然惊醒,满头大汗,直愣愣的盯着房顶,急促的喘息。

    他人虽已醒了,可是他的心却仍未回归,还陷在那梦里。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噩梦。

    那是一个与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的世界,在那里没有人修炼元力,没有三阶九品的实力划分,那是一个低武世界,是一个科技文明的世界。

    到处林立着一栋栋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庞大建筑,人们拥挤而又忙碌。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小孩,十几岁的年纪,正是最痴迷武侠的年龄段,他的视野一直跟随着小孩,看着他天真而又稚嫩,满怀憧憬着自己有一天能够修炼成电视剧中的那些极厉害的武学,飞檐走壁如履平地,打遍天下无一敌手,最终品尝到高手寂寞的伤怀。

    小孩用积攒的零花钱从小商贩那里购买各种各样的据说很强大的武功秘籍,然后和小伙伴们一起分享,一起照着模仿、比划,他们称之为修炼。

    小孩渐渐长大,身边的小伙伴们逐渐都放弃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坚持,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爱与人谈论武学的话题,他孤独的暗地里继续追寻自己的武侠梦。

    小孩高兴过,悲伤过,失望过,愤怒过,茫然过,每一次,李秋水都感同身受。

    时间过的很快,也许小孩命中注定了要不平凡,整天胡乱钻研那些乱七八糟的所谓武学秘籍,然后归纳总结,竟真的让他弄出了些东西,他长久的坚持与期待终于有了回报,他修炼出了一种神秘的力量。

    从此,他对武学更是痴迷。

    转眼间,小孩长成了大小伙,上了大学,并像很多年轻人一样开始有了喜欢的女孩,和女孩清晨一起锻炼,中午一起吃饭,晚上一起在路灯下漫步,单纯而又纯真的爱情令人着迷。

    画面又一转,宽敞的大厅只开了一盏灯,略显昏暗,可是却隐不住那幅血腥的画面。

    一个人,他手执一把染血长剑,胸前、脸上也溅满了血滴,背对大厅正在向外走去,姿态略显僵硬,一步一个脚印,血红色的。

    身后的地面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好几具尸体,残肢断臂散落,尸体上满是恐怖伤口,混在一起,已不能轻易的一眼就分辨出到底有几具尸体了,尸体、地面、破裂的桌椅,尽皆被鲜血浸染。

    梦中,李秋水看着这一切,感觉胸膛中压抑的几乎就要即刻死去。

    然后,他就被迫着被带离了那里,因为那个人走了,而他一直都是在跟随着他的。

    陡然的天旋地转,再醒来那个人已经躺在了一个小诊所里,小诊所里只有一个医生,声称有人给了他一笔钱让他收留昏迷中的年轻人,为了钱,他做了。

    年轻人离开了小诊所,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动,双眼无神,满身颓废,不久,他就成了一个流浪者。

    昏暗的密室里,年轻人穿着一身崭新合体的黑色西装和许多人一起发誓效忠组织,主持的男人微笑着,却又时刻散发着冷酷的气息。

    年轻人一点点成长,无论权势还是实力,全都今非昔比。

    与之相对的,也有一个组织崛地而起,那里有一个女孩,是他昔日的恋人。

    宿命的相遇,宿命的分离,然后又是宿命的纠缠和敌对。

    他们相爱相杀。

    终于,繁华落尽,画面定格,在一片点缀着许多白色小花的草地上,在一棵大树下,曾经的年轻人已经不再年轻,他面露真诚的笑容,一柄长剑将他穿胸而过。

    他倒在了地上,视野中有一朵洁白的小花,也只剩那一朵洁白的小花。(本书第一章修改后情节有变动)

    空间中似乎有痛彻心扉的嘶喊回荡,无尽的哀伤充斥了胸膛。

    李秋水身处黑暗中,如在无底洞,坠落。

    黑暗像是无尽的海水,正不断的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而来,呼吸越来越困难。

    一道光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紧接着炸裂,“轰隆”巨响中,他终于脱离了梦魇。

    躺在榻上,盯着房顶,过了好一会儿李秋水才回过神来,呆滞的眸子微动,就看到一双大大的眼睛,带着些欣喜,带着些疑惑,叫道:“你醒了!”

    “扑通通······”随着话语,隔壁房间刹那响声一片。

    不久,木榻前便聚集了一群人,泰妍、泰熙、特鲁多、露易丝、安楠、托泰,就连多隆多、卡塔尔也在。

    李秋水想要起身,却再一次的被泰妍按住。

    李秋水无奈:“我真的没事。”

    泰妍一只手按在李秋水肩头不让他起身,一只手用手帕给李秋水的额头、脸颊、脖颈擦汗:“怎么会没事呢?

    你都昏迷了一整天了,现在好好的又出了这一身汗,你看你现在脸色苍白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重伤垂死了呢,哪里有一点儿地阶强者的风范?”

    泰熙轻拽了下泰妍的衣角,给她使眼色:“泰妍······”

    李秋水笑笑,道:“不知道躺了多久了,现在醒了,肚子里不是一般的饿啊,有没有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泰妍白他一眼,站在最边上的安楠忙出声道:“我这就去给你拿。”

    李秋水的饭食看样子是早就留好的,安楠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终于被允许坐起身,望着饭食上的腾腾热气,李秋水再不客气,一阵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吃饱喝足,看着一群人完全没有离去的意思,李秋水苦笑,看样子他是不能立即开始修炼了。

    李秋水等着他们开口询问,可是一众人却只是沉默。

    终于,泰妍忍不住,第一个开口,却是问道:“你做噩梦了?”

    “呃,没有!”

    “嘁,敢做不敢当。”

    李秋水:“······”

    “呵呵······”众人被泰妍的俏皮话逗笑了,凝重的气氛被打破。

    还是最老成持重的特鲁多率先开口,道:“跟我们讲讲吧,阿水你和诺基在上午这间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又为什么会突然陷入了昏迷?

    你不知道,你突然昏迷,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嗯嗯,就是就是!”一众点头党。

    “呵呵,好吧,既然你们都想知道,那么我就告诉你们。

    上午啊······”

    灯火昏暗,一众人围绕着木榻,或坐或立,相同的是都在全神贯注的倾听木榻上盘坐着的少年分说。

    李秋水没有任何隐瞒,将上午他是如何用实际行动和话语让诺基退却的过程一一说于众人听。

    “啪啪”,泰妍鼓掌,笑看着李秋水:“不错不错,先以行动震慑其身,使其不敢妄动。

    再以言语乱其心志,使其瞻前顾后。

    最后点明关键,明是指点,暗是威胁。

    三管齐下,上兵伐谋,阿水,你真是太厉害了。”

    特鲁多关注的重点却完全和泰妍不一样,或者说在场的众人也只有泰妍一个人此刻关注的是那些东西,特鲁多稍稍犹豫,还是问出了众人都想问出的问题:“命之礼赞,你的身上真的有命之礼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