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忠臣不侍二主
众人来到小山洞之外。
洞口外箭矢横七竖八的掉落着。
附近的尸体已被搬离到一旁。
唯有地面上的血迹宣告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关羽和张飞藏身的这个小山洞，确切来说是由裂缝形成的一处狭长的空间。
激战至此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二人深知困在山洞死期将近，趁着没有弹尽粮绝还有体力之际。
几次想借着夜色冲出山洞、杀出重围，却皆被乱箭射回。
洞内漆黑一片，山风拂过阴风嗖嗖，洞内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黑暗中视觉受限一切都是未知，漆黑的山洞让站在洞口外胆小之人都为之颤栗。
典韦等人来到洞口处。
在火把的照映之下，洞内乱石嶙峋自然堆砌，里面道路有些曲折，受限制于火把的亮度无法看得更远。
众人事先已商定好了对策。
从能言善道方面来讲，派李大贵或廖化去劝说，可能会说的得更好一些。
但是他们两人的分量可能稍稍不够。
众人之中唯有典韦在关羽、张飞心中有些分量，而且典韦之前已经招揽过几次，继续招揽会更显诚意。
辩才方面不足，不过在李大贵的交代之下，大的方向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在李大贵看来能够打动人心的唯有人心。
除了罗列道理，最重要的是要体现出真诚与真心。
典韦也不推托。
结合自身实际，他觉得自己与他俩有更多共通的语言。
他令人取了几支火把，分别插在山洞两侧以供照明。
而后提戟入洞。
廖化不无担忧的提醒道：
“典都尉！关羽、张飞皆猛虎也，洞内视线昏暗，不若明日天亮再入洞劝说他俩？
或者我等陪同你一同前往？”
典韦艺高人胆大道：
“俺此去不是和他俩干架的，洞内狭窄人多反而误事，并且会给他们造成压力。
俺好言相劝，他俩总不至于以多欺少联手为难于俺。”
言罢又取了支火把，孤身入洞。
行了数米视线受限他便止住身形，为试探二人位置，他冲着前方喊道：
“云长、翼德！俺是典韦！俺敬重二位乃当世英雄，不欲你二人兵戎相见特来相劝。”
过了半晌。
前方数米远处传来回应。
关羽直接挑明道：
“我等各为其主，某哥俩岂会与尔等反贼与伍！
今日唯有认栽，但我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某素来敬重典壮士为人，也深感典壮士的一番好意。
不过今日之事休要多费唇舌，某哥俩立场至死不降。”
典韦没有气馁，继续说道：
“既然云长固执的认定我等是反贼，这点俺不否认。
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们的所作所为绝对问心无愧！
我家主公从起义至今所作所为，天下皆知。
为民剿匪、与民秋毫无犯、甚至时常接济妇孺老弱。
奉承达则兼济天下，穷则其独善其身。
乃至我等离开宛城，依旧有数万百姓不惜冒着巨大风险，跟随我等转移。
而这些百姓现在，已在毅兴城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相比于我们的行为。
云长再看看朝廷、看看普天之下的官府、看看豪绅！
看看那些生抢、硬抢百姓钱财、收刮民脂民膏，事后还不给百姓们活路的人。
看看这些吸干百姓最后一滴血，只顾自己逍遥快活无视百姓死活的人！
他们正是你所维护的对象！
而你征讨的对象正是那些活不下、不得不奋起反抗的百姓。
请问这些百姓有错吗？是他们吃饱了没事干要造反吗？
凭什么他们就该活活被压迫剥削至死？
连反抗一下都是大逆不道？
凭什么他们活该被打上反贼的名号，活该遭受你们的歧视、遭受你们的围剿征讨？
凭什么！
凭你们的不辨是非黑白？
凭你们的为虎作娼助纣为虐？
凭你们为了博取功名罔顾事实，自诩为正义之师？
……
凭什么！你们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们的迫不得已！”
典韦说得义正言辞，言辞激烈不可辩驳。
其中很多话都是出自他内心的灵魂拷问，他一直很困惑，这天下到底谁才是贼！
山洞内关羽与张飞听完典韦的一系列拷问，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他俩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们从军，对方从贼，一开始就是水火不容的阵营。
在世人眼里杀贼立功是再正常不过都事情，哪里需要思考反贼的身不由己？
典韦缓了口气，语气中冲满了感动道：
“俺的事迹想必你俩都知晓。云长更是可以感同身受。
自从杀了李永为友报仇、为民除害之后，俺就成了朝廷的通缉犯，为天下所不容。
无奈之下只能藏身于深山老林之中以避难。
俺家主公为了寻俺这朝廷通缉犯，几乎把整个陈留都走了个遍，只差没将整个陈留挖地三尺。
并且率千军单膝跪地，劝俺以天下苍生为己念，百姓们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当带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扬名寰宇，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别因朝廷不辨是非忠奸，荒老于山林之间、荒废一身武艺。
俺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俩知晓。
良禽择木而栖，良民择世而处，贤臣择主而仕！
俺家主公求贤若渴、重情重义、十分开明，绝对是一个值得我等效力的明主……
二位忠义无双武艺超群，乃是天下少有之大英雄，身逢乱世正是大展身手之际。
徒死在此无意！
何不留有用之身，拯救万民于水火！”
“不必多言！”
未待典韦说完，关羽便赫然打断道：
“忠臣不侍二主！大丈夫死固死耳，不可屈膝变节。
某与三弟断不岂会行背主不义之事！”
典韦闻言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关羽两人莫名其妙。
张飞忍不住出声喝问道：“你这厮笑甚？”
“俺笑关云长沽名钓誉，妄自尊大！”
山洞内。
关羽闻言心生恼怒，猛然睁开眼：
“某为忠义而死，何来沽名钓誉之说？”
典韦没有直接回答关羽的问话，笑声道：
“君不闻：识时务者为俊杰。
云长武艺超群、兼通经史，不能匡扶汉室拯救天下之难。
徒欲逞匹夫之勇，负气一死岂不辜负满腔壮志？
我等有意留你二人性命，以你二人身手本可在这乱世大有作为，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只是可悲、可叹、可唏嘘！你们两位如此英雄人物，竟徒死在这小小的山洞之中！
该说的俺都已经说了！
你二人既不领情，可就莫怪我等不给你们机会了……”
洞口外箭矢横七竖八的掉落着。
附近的尸体已被搬离到一旁。
唯有地面上的血迹宣告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关羽和张飞藏身的这个小山洞，确切来说是由裂缝形成的一处狭长的空间。
激战至此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二人深知困在山洞死期将近，趁着没有弹尽粮绝还有体力之际。
几次想借着夜色冲出山洞、杀出重围，却皆被乱箭射回。
洞内漆黑一片，山风拂过阴风嗖嗖，洞内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黑暗中视觉受限一切都是未知，漆黑的山洞让站在洞口外胆小之人都为之颤栗。
典韦等人来到洞口处。
在火把的照映之下，洞内乱石嶙峋自然堆砌，里面道路有些曲折，受限制于火把的亮度无法看得更远。
众人事先已商定好了对策。
从能言善道方面来讲，派李大贵或廖化去劝说，可能会说的得更好一些。
但是他们两人的分量可能稍稍不够。
众人之中唯有典韦在关羽、张飞心中有些分量，而且典韦之前已经招揽过几次，继续招揽会更显诚意。
辩才方面不足，不过在李大贵的交代之下，大的方向肯定是没有问题了。
在李大贵看来能够打动人心的唯有人心。
除了罗列道理，最重要的是要体现出真诚与真心。
典韦也不推托。
结合自身实际，他觉得自己与他俩有更多共通的语言。
他令人取了几支火把，分别插在山洞两侧以供照明。
而后提戟入洞。
廖化不无担忧的提醒道：
“典都尉！关羽、张飞皆猛虎也，洞内视线昏暗，不若明日天亮再入洞劝说他俩？
或者我等陪同你一同前往？”
典韦艺高人胆大道：
“俺此去不是和他俩干架的，洞内狭窄人多反而误事，并且会给他们造成压力。
俺好言相劝，他俩总不至于以多欺少联手为难于俺。”
言罢又取了支火把，孤身入洞。
行了数米视线受限他便止住身形，为试探二人位置，他冲着前方喊道：
“云长、翼德！俺是典韦！俺敬重二位乃当世英雄，不欲你二人兵戎相见特来相劝。”
过了半晌。
前方数米远处传来回应。
关羽直接挑明道：
“我等各为其主，某哥俩岂会与尔等反贼与伍！
今日唯有认栽，但我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某素来敬重典壮士为人，也深感典壮士的一番好意。
不过今日之事休要多费唇舌，某哥俩立场至死不降。”
典韦没有气馁，继续说道：
“既然云长固执的认定我等是反贼，这点俺不否认。
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们的所作所为绝对问心无愧！
我家主公从起义至今所作所为，天下皆知。
为民剿匪、与民秋毫无犯、甚至时常接济妇孺老弱。
奉承达则兼济天下，穷则其独善其身。
乃至我等离开宛城，依旧有数万百姓不惜冒着巨大风险，跟随我等转移。
而这些百姓现在，已在毅兴城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相比于我们的行为。
云长再看看朝廷、看看普天之下的官府、看看豪绅！
看看那些生抢、硬抢百姓钱财、收刮民脂民膏，事后还不给百姓们活路的人。
看看这些吸干百姓最后一滴血，只顾自己逍遥快活无视百姓死活的人！
他们正是你所维护的对象！
而你征讨的对象正是那些活不下、不得不奋起反抗的百姓。
请问这些百姓有错吗？是他们吃饱了没事干要造反吗？
凭什么他们就该活活被压迫剥削至死？
连反抗一下都是大逆不道？
凭什么他们活该被打上反贼的名号，活该遭受你们的歧视、遭受你们的围剿征讨？
凭什么！
凭你们的不辨是非黑白？
凭你们的为虎作娼助纣为虐？
凭你们为了博取功名罔顾事实，自诩为正义之师？
……
凭什么！你们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我们的迫不得已！”
典韦说得义正言辞，言辞激烈不可辩驳。
其中很多话都是出自他内心的灵魂拷问，他一直很困惑，这天下到底谁才是贼！
山洞内关羽与张飞听完典韦的一系列拷问，顿时有些哑口无言。
他俩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们从军，对方从贼，一开始就是水火不容的阵营。
在世人眼里杀贼立功是再正常不过都事情，哪里需要思考反贼的身不由己？
典韦缓了口气，语气中冲满了感动道：
“俺的事迹想必你俩都知晓。云长更是可以感同身受。
自从杀了李永为友报仇、为民除害之后，俺就成了朝廷的通缉犯，为天下所不容。
无奈之下只能藏身于深山老林之中以避难。
俺家主公为了寻俺这朝廷通缉犯，几乎把整个陈留都走了个遍，只差没将整个陈留挖地三尺。
并且率千军单膝跪地，劝俺以天下苍生为己念，百姓们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当带三尺青锋立不世之功扬名寰宇，封妻荫子、光耀门楣。
别因朝廷不辨是非忠奸，荒老于山林之间、荒废一身武艺。
俺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俩知晓。
良禽择木而栖，良民择世而处，贤臣择主而仕！
俺家主公求贤若渴、重情重义、十分开明，绝对是一个值得我等效力的明主……
二位忠义无双武艺超群，乃是天下少有之大英雄，身逢乱世正是大展身手之际。
徒死在此无意！
何不留有用之身，拯救万民于水火！”
“不必多言！”
未待典韦说完，关羽便赫然打断道：
“忠臣不侍二主！大丈夫死固死耳，不可屈膝变节。
某与三弟断不岂会行背主不义之事！”
典韦闻言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得关羽两人莫名其妙。
张飞忍不住出声喝问道：“你这厮笑甚？”
“俺笑关云长沽名钓誉，妄自尊大！”
山洞内。
关羽闻言心生恼怒，猛然睁开眼：
“某为忠义而死，何来沽名钓誉之说？”
典韦没有直接回答关羽的问话，笑声道：
“君不闻：识时务者为俊杰。
云长武艺超群、兼通经史，不能匡扶汉室拯救天下之难。
徒欲逞匹夫之勇，负气一死岂不辜负满腔壮志？
我等有意留你二人性命，以你二人身手本可在这乱世大有作为，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只是可悲、可叹、可唏嘘！你们两位如此英雄人物，竟徒死在这小小的山洞之中！
该说的俺都已经说了！
你二人既不领情，可就莫怪我等不给你们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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