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在认识晓雨之前，我是一个粗俗鄙陋之人。后来在她的影响和带动下，慢慢的文雅起来，有了几分所谓的绅士修养。

    我和她认识是在2007年10月7日的一个聚会上，好像是一个生日聚会，她是陪她朋友来普格县城参加聚会的，我也是陪朋友来的。

    那天，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显得朴素、清新，头发平滑地梳在脑后，一双白皙而纤细的手规矩地叠放在大腿上，别人请她玩耍游戏，她都一一委婉拒绝。我也没有参与游戏，在她对面的位子上坐着休息，她的一举一动全呈现在我的眼睛里，哪怕是一丝微笑，一个表情。

    看着她那不可触及的样子，我不禁暗想：“举止如此端庄的女子，其家庭文化素养定是很好的，今天要不是路过，顺便陪朋友过来玩，她肯定不会出现在这种场合。”

    坐着坐着，便感觉无聊，我拿出刚刚在新华书店买的《红楼梦》翻开阅读，相比我之前读的《聊斋志异》，《红楼梦》还是很容易进入书中故事的。在开篇我就被深深吸引，如第一回中的“还泪说”：只因西方灵河岸边。三生石畔，有绛珠草一株，时有赤霞宫神瑛侍者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因此草受天地之精华，又加雨露滋润。脱却草胎本质。修成个女儿身，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则食蜜青果为膳，渴则饮灌愁海水为汤。只因未酬报灌溉之德，故其五内便郁结着一段缠绵不断之意。恰近日神瑛侍者凡心偶炽，意欲下凡。那绛珠仙子道：他是甘露之惠，我并无水还他，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给他………

    “看的什么书，这么投入？。”突然有人在我旁边说道！

    我抬头看了看，是她！有点慌乱地回道：“红——楼——梦！”

    “你喜欢看《红楼梦》吗？”

    “谈不上喜欢，第一次看。”

    “《红楼梦》这本书是越看越有魅力，我都看了五六遍，还要看。”

    “是吗？那我下来好好地去看。”

    她很兴奋：“你平时喜欢看哪些书？”

    “《全唐诗》和《宋词》。”我心里暗想，这人定是个书虫。

    “哦——挺好的！”

    “你也应该很喜欢看书。”

    “只要有时间就看，当是打发时间嘛！”她笑了笑。

    …………

    …………

    这便是我与她相识的场景，到现在依然是历历在目，宛如昨日。我平时有记录事情的习惯，加之她从小学就喜欢写日记，从未断过，今天我才可以翻阅我们的点点滴滴，哪怕只是一段小小的对话，一个细微的心底感受。

    我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每刻时光，或站或坐在她身边——看她读书、画画，或刺绣，我心里都十分欢喜。她的才气、素养，还有她高冷孤傲的内心，深深在我生命中铭刻下了痕迹，我好像随时都能看见她的习惯、姿态。我沉醉于她富有感染力的笑声和目光。

    我正是受她的影响，才会对艺术有了兴趣，或者说是喜欢。她会弹奏很多好听的钢琴曲，她一边弹一边用轻细的声音咏唱。

    和她在一起，可以驱散心灵的忧郁和阴霾。现在，虽然她已经不在了，但她的灵魂仍然在我的血液中流淌，不熄也不灭，支撑着我度过焦虑和烦恼的折磨，包括那些市井俗子污言秽语的攻击，他们如田鼠和山雀，粗陋又短视，总是叫唤不停，令人生厌。于是，我填了一首《减字八归》词：

    瑶台凤凰，惊醒，翻动风暴雷雨。背负青天朝下看，原来是山雀田鼠，到处放屁，胡言乱语。

    我本不是人间物，何故惹尘埃？浮名和俗利，销尽心气无数。哎呀呀，蓬莱自有梧桐栖，不如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