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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净师”计划

    董小约和童欣离开城关一小大门后,她们不知道的是,保安高师傅一直注视着她们的背影,看着两人走到路口,然后拐弯,不见了踪影。

    “这两孩子,真不错!”高师傅感慨道,“现在像她们这样懂事的年轻人,不多了!”

    童欣刚才叫他“高师傅”,这个称呼让他听起来非常妥帖。别人顶多对他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保安之间大多叫他“老高”,其实他并不老,还不到40岁。

    今天他值前半夜的班。他的工作很单调,说白了就是熬时间。虽说前半夜的班工作时间和后半夜的班一样,但后半夜的班更难熬。因此,他今天还算幸运。

    天慢慢黑下来。他先听了一段评书,又玩了一会儿游戏,然后站起身,抻了下懒腰,舒展舒展筋骨,在门口的大铁门附近踱着步。偶尔打一个晚饭嗝,一股北豆腐的气味提醒着他晚上吃的什么。

    他看了下时间,刚过八点半。还得熬三个半小时!此时的校园,除了3、4个窗户还亮着,大部分房间已经关灯。校园静悄悄的,看不到人影,仿佛偌大的学校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

    这时,他听到门口外响起“刷刷”的扫地声,是老罗来了!

    老罗是负责这一片清洁的环卫工人,每次清扫城关一小门前的这片街道,大都在晚上8:30—9:00之间。老高如果值前半夜的班,基本都能碰到他,然后两人聊几句,为这寂寞的夜添点精神上的小菜。

    老罗扫完学校前面的这条马路,一天的工作便结束了。他通常主动和老高打招呼,抽根老烟。老高在老罗面前有种优越感,因此喜欢这个时刻。通常,他一整天都在点头哈腰,只有这一刻,能享受一会儿“优越”的滋味。

    果然,老罗走了过来,递给他一棵烟说:“来,点上。”

    老高接过老罗“孝敬”的烟叼上,往前凑了凑,老罗伸出打火机给他点上,没话找话地说:“前半夜的班?”

    “嗯,还得熬三个多小时呢。”

    “知足吧!你多轻省啊!哪像我,干的是体力活。”

    老高享受地吐出一口烟,他喜欢老罗的话,听着受用。随后,他和老罗说起学校里的新鲜事。老罗抽着烟,时不时地附和着:“老师都是有学问的人,也有这么多花花事?”

    “嘿!别看那些老师表面上牛X哄哄的,其实一肚子坏肠子。”老罗的话激起了老高的发泄欲,“他们的肠子做卤煮都没人要,烂透了!”

    接着,他骂学校,骂校长,骂老师,声音越来越大。这时,老罗冲他“嘘”了一声,然后向办公楼方向努努嘴。

    老高转头看过去,见一个男人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立刻闭上嘴。来人从大门经过,老高马上换成一副讨好的笑脸说:“马老师,这么晚才回家!您又加班了?真是模范啊!”

    马老师抬头看了一眼老高,没说话,只点点头,算是回应。马老师出了大门,老高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切”了一声,像是对马老师的态度极为不满。

    见马老师的背影消失在夜幕当中,老罗说了句:“看着挺体面的啊。”

    “狗屁!”老高骂了一句,显出一副神秘的表情,压低声音说,“这个家伙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很操蛋的,听说最近被学生家长告了。”

    “啊?公安局怎么没把他给抓起来?”

    “据说没证据。我看是TM的有人护着!”

    老罗跟着激动起来:“太没天理了!”

    “是啊!我操!现在这社会……”老高故作老道地说,“比这黑的事多着呢!”

    这时,两人抽完了烟,老高将手里的烟头掐在拇指与中指之间,手指一弹,烟头如一颗小小的炮弹一般,飞向不远处的灌木丛中。

    老罗的烟也燃尽了,他拿着烟头扭着头找了找,见传达室墙边有一个垃圾桶,他走过去,在垃圾桶盖上捻灭烟头,放进桶里。

    “费那劲干啥!”老高撇了下嘴,不屑地说。

    “今天不是你值班吗?怕给你添麻烦。”老罗说着,拍了拍衣服,像有烟灰落在上面似的,抻了下胳膊,有种“烟足饭饱”的满足感,“烟真解乏啊!”

    然后,他对老高说:“你忙吧,我撤了。”

    老高扬了下手,老罗走出大门,骑上门口外的一辆小三轮。这既是他的作业工具,也是他的交通工具。

    本市的清洁工用车大多已经换成电动三轮。在换“装”的时候,电动三轮没完全到位,还有20多辆的缺口。为了避免产生矛盾,环卫局有政策,继续使用人力三轮的工人,每月发100元补助。

    本来,老高有腿伤,领导打算给他先换成电动三轮,他却主动申请不换,理由是已经用习惯了,换了反而不方便。但明眼人看得出,他图的是那100元补助。

    小三轮骑不快,只能慢悠悠地走着。今天的活儿干完了,他不着急回家,这个城市里没人等他。

    老罗全名罗大铁,曾经的他本不是现今这般落魄。他的身体如同名字中的“大铁”一样,上高中的时候,是学校里的体育健将,他当时的理想是上警校,毕业后当警察。

    那时,他追到了年级里最漂亮的女生,一切都顺心遂意,没想到恋人忽然提出分手,他激愤中失去理智,误以为恋人被班主任胁迫,才跟他分手,于是把班主任打了。

    他被学校开除,流落社会,当警察的理想破灭,后来阴错阳差干起了私家侦探。私家侦探干的多是法律擦边球的生意,常在河边走,最后还是湿鞋了,被抓进去关了半年。

    在监狱里,他没遭多少罪,他体育健将的体魄加上私家侦探的经历,没人敢惹他。出来后,发现老婆跑了。他们夫妻感情本就不好,她跑了也无所谓。对他打击最大的是孩子,在学校受到体罚,还被老师挖苦说有个蹲监狱的爸爸。孩子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孩子是他的命根子,是他生命的寄托,孩子的死对他的打击是毁灭性的。他万念俱灰,离开了那个伤心地,来到本市,先后干过很多工作。

    在建筑工地打工时,腿被砸伤了,养好之后,腿有点跛,但不明显,如果走路掩饰一点,很多人看不出来,但再也干不动重活了。后来通过一个老乡介绍,干起了环卫,虽然辛苦,但勉强维持生计。

    罗大铁边想边蹬着三轮车,眼前出现一片平房,是一个城中村,他住的“狗窝”在里面。

    现在,这样的城中村越来越少了。从大路拐进“村”,路灯没有了。好在今晚有月光,勉强能看清路。月亮很圆,文人看到如此月色,想的是情调,而他没那个闲心。

    小三轮停在一个低矮的平房前,房子里没有一丝灯光,夜色中如同一处废弃的破房子。他下了小三轮,将其锁上,来到门前。房门很破旧,他凭感觉在门框边摸了一下,摸到一根细绳,拉了一下。

    随着一声细微的响动,门楣上方一盏灯亮了。灯泡是老式的白炽灯,灯光发黄,度数不高,显得很昏暗。

    开锁进门后,他摸了下门边的开关,将灯打开。屋子里的灯也如门外的那盏,昏黄黯淡。

    他回身将门外的灯关掉,免得费电。进了房门,屋子灯光太暗,以至于房内的陈设仿佛隐藏在一片阴影里。房间只有6、7平米,靠墙根处放了一张床,挤得满满登登的。家具非常简单,都是他工作时捡到的旧家具。尽管简陋,收拾得却很整齐。看得出,他居于陋室,对自己要求并不凑合。

    他跌坐在床上,床架被跌装得发出“吱吱咯咯”的响声,身子像塌了架的积木一样。一天的工作本不会让他如此瘫软,他的状态与心情有关。

    今晚和城关一小门卫老高的聊天,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使他心情非常颓丧,浑身无力,无心洗脸刷牙,也懒得脱衣服,裹着衣服躺倒在床上,两眼空洞地盯着模糊的天花板。

    这时,他左腿隐隐作痛。这条腿在建筑工地受过伤,留下了后遗症。疼痛加重了他的烦躁,他咬牙忍了一会儿,不见好转。没办法,只得挣扎着起身,找出一小瓶二锅头,重新坐回到床上,一边喝着,一边等着酒劲上来。

    他以前腿疼的时候,都靠喝酒来麻醉自己。今天晚上,那种酒后晕迷的感觉却迟迟未来。可能与想起孩子有关吧,今天的痛尤其深,深到心里,渗入骨髓。

    他往床头方向挪了挪身子,伸手从枕头边摸出一个老旧的相框,上面镶着孩子的照片。虽然灯光太暗,但挡不住他的端详。他的孩子是女儿,长得很清秀。想到她已经不在尘世,他的心钻刺般疼痛。

    门卫老高的话,让他既吃惊,又有一种“终于被我逮到了”的感觉。学校本该是一片净土,没想到竟如此污浊!他的一生就毁在学校手里,一个是自己高中时被开除,一个是女儿的自杀,对他都是毁灭性的,且都与老师有关。

    今天在城关一小门口见到的那个马老师,听老高说,最可气的是,他竟然没有被抓起来。如果孩子在他班里,家长怎能放心呢?!

    教师是人+类灵魂工程师,是园丁,对孩子的未来至关重要,要绝对“纯洁”,绝不允许有污点!罗大铁义愤填膺地想着,狠狠地砸了一下身下的床板。他不允许如此的污秽在校园里存在。

    忽然,有个念头冒了出来。在这狗窝一般的栖身之地,一切都是破破烂烂,一屋子臭气熏天,满眼的昏昏暗暗,只有刚涌出的念头如同黑夜中的闪电,明亮如昼。别人不管,他管!他要“净师”,杀了那个流氓马老师。

    这时,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腿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