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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四章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15)

    章小春沉默了一会儿,话锋一转道:“我……谁知道呢……有时候杀人不就是一念之间的事儿……”

    闫儒玉立即道:“你好像对杀人很了解,感同身受?”

    在起争端之前,吴错起身道:“感谢你的配合,对你妹妹的不幸,我很遗憾。”

    他伸手跟章小春握了一下,又道:“基层派出所在接警时推诿责任,我一定报给能治理这一问题的部门。”

    章小春如释重负,煎熬的询问总算结束了。

    他用最后一点耐心道了一句“不用谢”,就起身往门外走。

    不知为何,吴错冲他嘱咐了一句“照顾好你的父母。”

    章小春的背影一顿,没有回头,道了声谢。

    案情分析会。

    重案组的案情分析会上,法医缺席的情况可谓史无前例。

    但凡能到吴错手上的案子,即便没有尸体,也是离奇的重伤,至少法医科得派人出一份验伤报告。

    周希正失踪案倒好,没有尸体,别说尸检了,案子到现在都还没立。

    重案一组的调查行为,说好听点是一门心思为人民服务,若要上纲上线,那就是非法行使权力。

    开会前,明辉刻意反锁了办公室的门,几个人做贼似的。

    首先说话的吴错也压低了声音。

    “对章家三人的询问,分别去看他们的答案,没什么漏洞,可若将三人的答案进行横向对比,就会发现规律。

    比如说,章家三人都不记得最后一次见周希正时发生了什么,这不正常。”

    小白点头道:“没错,在那段特殊时期里,看似混乱,可章家面临的其实只有两个问题,第一,章小秋的精神状态不好,第二,来自周希正的敲诈勒索。至于秦守如时不时的出现,顶多是惹人不痛快小插曲,根本不算个事儿。

    并且,两个问题中,后者能够对前者产生影响,所以,周希正是这个家庭面临的主要问题,他就像一颗定时炸点,需得花费精力小心应付。

    在这种情况下,章家人怎么可能集体失忆?三人都不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周希正的情景。”

    明辉恍然道:“不是不记得,而是……他们最后一次见到周希正的时候,恐怕也正是周希正的死期。他们不敢说!”

    吴错打了一下指响,表明了“完全正确”的意思。

    “还有,”吴错继续道:“章小春想把周希正的死往秦守如身上推,但他还知道遮掩,没有把话说死。

    看来他不太信任我们,我虽然故意告诉他我们找到了’间接证据’,他还是怕被我们套话。

    章家父母可就不同了,两个老人家像是揪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是口径一致地咬死了秦守如会作案。章妈妈甚至添油加醋地编造了一些秦守如根本就没说过的话。

    哎,一个母亲为了保护孩子……无所不用其极啊……”

    负责询问章妈妈的明辉连连点头道:“可不是,她说’秦守如曾经扬言要花钱,找黑社会废了周希正’还说’周希正曾经在夜里遇袭,被揍了个半死,秦守如承认就是他干的’……”

    小白摇头道:“章家人各种不待见秦守如,人家主动登门都是被赶出来,现在又如此高还原地复述他的话,讲得有模有样,这已经前后矛盾了。”

    吴错翻着笔记本道:“诸如此类的小漏洞还有几处,可光玩语言游戏有什么用?

    证据!我们缺少真凭实据!”

    难!这案子实在是难!

    闫儒玉却突然道:“纨绔阔少落网,据查曾杀死情敌,手段残忍。

    你们说,这标题有吸引力吗?能不能上头条?”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子多道:“我看成,不过得配上秦守如的名字。”

    “何止名字,还得加上照片儿呢,老吴,你不是认识好多社会新闻记者吗?可以给他们放消息了。”

    “你到底要干嘛?”吴错道。

    闫儒玉反问道:“你说杀人凶手最怕什么?”

    不等吴错回答,他又道:“我看啊,凶手最怕同伙落网,一旦同伙落网,供出所有人是迟早的事儿。”

    “可秦守如和章小春未必是同伙。”

    “那就更好了,秦守如没犯案,却可能是知情者。

    如今知情者被冤枉入狱,章小春这两天八成是睡不着了,再加上他刚刚又试图落井下石,让秦守如背锅。

    这个落井下石的行为一旦让秦守如知道,秦守如会怎么做?——我的意思是,章小春认为秦守如会怎么做?”

    这话说得实在拗口,吴错在心里斟酌了好几秒,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章小春肯定害怕秦守如为了洗清自己,而把他知道的事全说出来。”

    闫儒玉点头,“秦守如不说,我也不想逼他,干脆就用他这个太子爷的身份制造点舆论,刺激一下章小春。

    关心则乱,当年的线索已经很难在查出来了,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给章小春一剂猛药,让他现在露出马脚。”

    “能有用吗?”

    “那你还有别的办法?”

    吴错摇头。

    闫儒玉道:“放出秦守如被捕的消息,然后盯紧了章小春,看他怎么应对。”

    “那个……”吴错组织了一下语言道:“你想过后果吗?”

    “后果很严重,”闫儒玉道:“一个八字还没一撇,连案都没立的——只能叫做事件,却闹得满城风雨,还把秦守如这位太子爷推到了风口浪尖,你要面临来自公安系统上层和秦氏财团的双层压力,搞不好职业生涯就此夭折。”

    “那你还让我这么干?”

    “我没逼你,我只是告诉你,这个案子不一般,想要破非常的案子,就得用非常的方法。

    非常的方法,自然就有无法估量的风险。

    我必须承认,即便再合理的推测,也只是推测,不到尘埃落定的时刻,谁也不知道结局究竟怎样。

    说不定闹到最后周希正根本没死,人家就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乌龙一场,什么样的可能都有。

    案子还办不办,你自己斟酌,如果你放弃,我绝对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