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章
青弈村东方的道路极其难走。说是道路，其实根本找不到路，这里是一片密林，林间水道穿行，本来就人烟罕至，大雪再掩去了一切履痕，满眼白乎乎冰霜，看上去平整，踩实了才知道底下的坑坑洼洼。
“这哪里是一天的行程！没走个上百趟真就找不到道。”万若海被雪下暗枝拌了一跤，顺势就躺在雪地里不起来。赶了两天的路都未能走出这片冰天雪地，他不禁也来了脾气。
老者一路上极其狼狈，他一出青弈村就遇上了成群的冰霜人形，他为了避免战斗，被这些连智慧都没有的东西追赶着就绕了很远的路。倘若不是靠着天空那个乌云窟窿指引方向，他恐怕已经迷失了。
万若海不害怕天劫，但已经开始憎恶它了，他觉得那就像是湿哒哒的衣物粘着皮肤，没有破坏却让人浑身难受得紧。
两天之后，天劫过去了，冰雪渐渐消融化作流水钻进泥土里，这让道路上滑腻腻的，走着需格外小心，一加快步伐还会泥水乱溅。
气候处于寒潮向酷暑的过渡，正是怡人之时，这总算让他的心情稍微畅快些。
艰难翻过密林，净土的一角才出现在视野里。北方壁宿净土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城池里的建筑群如同一头钢筋铁骨的庞大猛兽，卧在广袤的大地之上，仰望苍穹。
在巨兽的背上横亘着一座山脉，像是巨兽弯曲的脊骨。山上种满了各色花瓣的植株，净土怡人的天气让这些植株四季开放，仿佛铺开了一层永不掉色的斑斓毯子，和煦微风习过，卷起花瓣在净土上空漂浮，宛如连绵的七彩祥云。
最瞩目的是伫立在山脉顶峰的一座巍峨宫殿，那是净土圣殿，整个净土里最高的地方，高耸的尖塔宛如利刃插入云霄，宫殿墙体都涂上一层玫瑰金的颜色，在光晕之下像是镀上了一层神圣光辉，气势恢宏宛如神迹。
净土里充斥着混合美酒、花草和香料的淡淡味道，若闻得久了，像是会上瘾一般，再回到秽土时就会觉得臭不可闻。
“你，出示通行证！”守城的将士拦住了万若海，他面容红晕浮起，一直从脑门红到脖颈，他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劣质酒气。
平常时，那将士的口气不会如此无礼。只是万若海拄着破烂不堪的拐棍，雪水伴着泥土将他的鞋子和裤子涂得泥泞不堪，衣服皱巴巴的，浑身更有一股汗水和泥水混杂的淡淡臭味，看上去与流浪的秽民无异。
即使这些守城将士烂醉如泥，他们也会嗅出秽民的气味，那是一种职业的底线。倘若净土中出现一个被他们放行的秽民，他们身上的甲胄也该褪下换上秽民的破衣烂衫了。
净土的通信证是净民资格的象征。通常，守城将士查看通行证后才能放行，但他们会在身上携带测灵石，这种黝黑的石头触碰到修炼者就会呈现出绯红的颜色，如同在血水里浸染过似的。
若遇上修炼者，守城将士也会无视规定，恭敬地将人请净土，这是守城人一个潜规则，也是净土默认的规则，谁也不想去惹怒一个修炼者。即便是秽土上的修炼者，也可能在净土里寻得一棵可以背靠的大树，一步登天。
万若海皱了皱眉，他没有掏出通行证，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那戒指上镶着一颗银色的六边形宝石，折射着刺眼阳光映入守城人的眼里，彰显着他的身份。
“大人，您请！”守城将士全身一哆嗦，酒意也瞬间醒了八成，他一改先前恶劣态度，弯下腰身恭敬起来。
万若海也不理会那将士一脸谄媚的模样，他就拄着拐杖伫立在原地，像是和谁约定在此似的。但他没有和谁约定，他知道只要圣殿戒指一出，净土内定会有人迎接。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队穿着墨底制服大袍的队伍就向他迎来，墨色是北方的代表颜色，他们制服上都印着代表壁宿净土的壁水貐图案。
“万若海大人，好久不见，您还是这幅健朗的模样！”为首之人是个中年男人。
男人面部白皙，一身整洁，他的头发精致地梳到一边，一点多余的毛发都没有，显得精神。他也戴着银色六边形宝石戒指，不是戴在指头上，而是别在胸前，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他口气虽是恭敬，笑容却似有似无，像是装出来的，极其不自然。
“白威大人，别来无恙！”两人之前见过寥寥数面，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但万若海也是一副恭敬模样，这是净土的正常礼节，“这次拜访有些唐突，但我有急事密见领主大人，不知可否通报！”
“密见领主大人！”白威有些惊异，面露难色，“这似乎不合规定。”
“事出紧急，白威大人还请通融。”万若海靠近白威，偷偷使了使眼色，隔着队伍众人将一个卷轴塞进他的怀里。
白威感受到卷轴里的物件，先是怔了怔，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点喜色，他很自然地将卷轴塞进制服里：“此事还需时间为您周旋，先生舟车劳顿，不知是否有安塌之所？”
“初次到访，还未歇脚。”万若海回道。
“不如您先乘坐我的车舆，我来为您安排住处，您可以暂且将圣殿戒指交予我，我也好为您打通圣殿关节，一有消息我立刻派人来通知您。”白威道。
万若海只能无奈承应。
白威为万若海唤来了自己的车舆。这是净土里特有的代步工具，是一种人铸法器，它的形状像是一叶悬浮于空的扁舟，舟的头部和尾部分别设置了两个背对着的驾驶位，中部则是设有雅座的厢房，厢房都会镌刻精致的修饰图样，以彰显车舆主人的权势地位。在车舆的两端驾驶位前方各立着一个封闭的灯柱，里面悬浮着几张符箓，整个车舆就是靠着这几张符箓的力量驱动的，符箓的质量和数量也决定了车舆的整体性能。
车舆需要专门的驾驶者，也称司机，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修炼者。驱动车舆时，驾驶者坐在车舆的前后两端，以专有的施法手势驱动车舆的符箓，从而控制着车舆行进的方向、速度和高度，这些操作都不是能简单上手的。
制作车舆的工艺本身并不复杂，而它的核心在于炼制符箓，这类符箓所需要的材料消耗却是极其高昂的。另外，驱动车舆需要请两位修炼者作为司机，这个费用也不是寻常净民能负担得起，净土为了维持交通，也会限制车舆数量，甚至设有拥有者的地位门槛。因此，车舆的炫耀功效远远超过了实用价值。
白威的车舆相当豪华，甚至有些浮夸，那车身上下镀了一层金漆，各个部位都用一些或是祥云或是海浪的雕刻修饰，车厢外壁也刻有群龙戏珠的图样，阳光映照之下，那金龙像是很有层次地盘踞在车舆之上，栩栩如生。
万若海在街道众人的羡慕的眼神里登上车舆，相比于外观，车厢内的陈设显得质朴，甚至有些破旧，顶棚和内墙都有些掉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似乎与白威在外的风评很契合。
白威与驾驶者吩咐了几句后在也在车舆内坐定，他故意将原本遮挡的帘子打开，让外边正好能够看到他：“万若海大人这是一身打扮，是去体验天劫去了？”
“路上不幸遭遇天劫，遭了些罪！”万若海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本身不喜车舆，那略微的颠簸让他有些头晕。
“本来预测的天劫是在后两日，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提前的情况，想必您也猝不及防。别说是您，净土里原本准备的庆祝节目都没来得及上，倒是那两天预定好位置的人倒是赚到了，他们将好位置倒卖给那些贵族，都赚的钵满盆满！”白威笑道，但发现万若海似乎没有笑意，一时间笑容僵了下来，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大人你有听说过青弈村吗？”万若海突然道。
“听倒是听过，是一个叫青弈的修炼者建立的秽民村，万若海大人您和他有交情？”白威挺直脊骨，试探问道。
“没什么交情，这次过来从那儿路过，吃过那里一个饼，挺难吃得！”万若海淡淡说道。
一听没什么交情，白威倒是松弛下来，说道：“那人偶尔来净土，我听朋友说，那人似乎有些本事，平常会来净土承接一些野生的驱魔任务，你也知道，这种驱魔任务也就是探路的，伤亡也是常有的事，但奇怪的是，他每次出驱魔任务回来一点事都没有，唉，可惜就是一个傻子！”
“傻子，这怎么讲？”万若海问道。
“怎么不傻，当初有修炼门派看上他的天赋有心招揽，这对于多少人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那人却有些不识好歹，偏要说除非带着一村子的秽民都住进来，不然不肯来，那修炼门派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干脆就直接对他下了封杀令。你说有人收留他还不珍惜，还要拖家带口的，带的还是秽民，真是把修炼门派当秽民收容所了。”白威鄙夷道。
“倒是真是愚蠢！”万若海迎合道。
“我刚就在好奇，您这次怎么孤身而来，连个亲卫侍从都未带，像是临时起意。”白威问道。
“本来带了七八个人出来，可惜都死了！”万若海像是在回忆什么，眉头紧锁。
“都死了！”白威有些震惊。
“邪魔干的，具体事情我也不能透露太多，得先汇报给了领主才能说，只是事态紧急，甚至牵涉到人族未来，我觉得这事可能需要召开紧急领主会议！所以还请白威大人尽心帮我通报。”万若海沉声道。
“这哪里是一天的行程！没走个上百趟真就找不到道。”万若海被雪下暗枝拌了一跤，顺势就躺在雪地里不起来。赶了两天的路都未能走出这片冰天雪地，他不禁也来了脾气。
老者一路上极其狼狈，他一出青弈村就遇上了成群的冰霜人形，他为了避免战斗，被这些连智慧都没有的东西追赶着就绕了很远的路。倘若不是靠着天空那个乌云窟窿指引方向，他恐怕已经迷失了。
万若海不害怕天劫，但已经开始憎恶它了，他觉得那就像是湿哒哒的衣物粘着皮肤，没有破坏却让人浑身难受得紧。
两天之后，天劫过去了，冰雪渐渐消融化作流水钻进泥土里，这让道路上滑腻腻的，走着需格外小心，一加快步伐还会泥水乱溅。
气候处于寒潮向酷暑的过渡，正是怡人之时，这总算让他的心情稍微畅快些。
艰难翻过密林，净土的一角才出现在视野里。北方壁宿净土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城池里的建筑群如同一头钢筋铁骨的庞大猛兽，卧在广袤的大地之上，仰望苍穹。
在巨兽的背上横亘着一座山脉，像是巨兽弯曲的脊骨。山上种满了各色花瓣的植株，净土怡人的天气让这些植株四季开放，仿佛铺开了一层永不掉色的斑斓毯子，和煦微风习过，卷起花瓣在净土上空漂浮，宛如连绵的七彩祥云。
最瞩目的是伫立在山脉顶峰的一座巍峨宫殿，那是净土圣殿，整个净土里最高的地方，高耸的尖塔宛如利刃插入云霄，宫殿墙体都涂上一层玫瑰金的颜色，在光晕之下像是镀上了一层神圣光辉，气势恢宏宛如神迹。
净土里充斥着混合美酒、花草和香料的淡淡味道，若闻得久了，像是会上瘾一般，再回到秽土时就会觉得臭不可闻。
“你，出示通行证！”守城的将士拦住了万若海，他面容红晕浮起，一直从脑门红到脖颈，他靠近就能闻到一股劣质酒气。
平常时，那将士的口气不会如此无礼。只是万若海拄着破烂不堪的拐棍，雪水伴着泥土将他的鞋子和裤子涂得泥泞不堪，衣服皱巴巴的，浑身更有一股汗水和泥水混杂的淡淡臭味，看上去与流浪的秽民无异。
即使这些守城将士烂醉如泥，他们也会嗅出秽民的气味，那是一种职业的底线。倘若净土中出现一个被他们放行的秽民，他们身上的甲胄也该褪下换上秽民的破衣烂衫了。
净土的通信证是净民资格的象征。通常，守城将士查看通行证后才能放行，但他们会在身上携带测灵石，这种黝黑的石头触碰到修炼者就会呈现出绯红的颜色，如同在血水里浸染过似的。
若遇上修炼者，守城将士也会无视规定，恭敬地将人请净土，这是守城人一个潜规则，也是净土默认的规则，谁也不想去惹怒一个修炼者。即便是秽土上的修炼者，也可能在净土里寻得一棵可以背靠的大树，一步登天。
万若海皱了皱眉，他没有掏出通行证，而是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戒指，那戒指上镶着一颗银色的六边形宝石，折射着刺眼阳光映入守城人的眼里，彰显着他的身份。
“大人，您请！”守城将士全身一哆嗦，酒意也瞬间醒了八成，他一改先前恶劣态度，弯下腰身恭敬起来。
万若海也不理会那将士一脸谄媚的模样，他就拄着拐杖伫立在原地，像是和谁约定在此似的。但他没有和谁约定，他知道只要圣殿戒指一出，净土内定会有人迎接。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队穿着墨底制服大袍的队伍就向他迎来，墨色是北方的代表颜色，他们制服上都印着代表壁宿净土的壁水貐图案。
“万若海大人，好久不见，您还是这幅健朗的模样！”为首之人是个中年男人。
男人面部白皙，一身整洁，他的头发精致地梳到一边，一点多余的毛发都没有，显得精神。他也戴着银色六边形宝石戒指，不是戴在指头上，而是别在胸前，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他口气虽是恭敬，笑容却似有似无，像是装出来的，极其不自然。
“白威大人，别来无恙！”两人之前见过寥寥数面，甚至连话都不曾说过，但万若海也是一副恭敬模样，这是净土的正常礼节，“这次拜访有些唐突，但我有急事密见领主大人，不知可否通报！”
“密见领主大人！”白威有些惊异，面露难色，“这似乎不合规定。”
“事出紧急，白威大人还请通融。”万若海靠近白威，偷偷使了使眼色，隔着队伍众人将一个卷轴塞进他的怀里。
白威感受到卷轴里的物件，先是怔了怔，脸上不经意间露出点喜色，他很自然地将卷轴塞进制服里：“此事还需时间为您周旋，先生舟车劳顿，不知是否有安塌之所？”
“初次到访，还未歇脚。”万若海回道。
“不如您先乘坐我的车舆，我来为您安排住处，您可以暂且将圣殿戒指交予我，我也好为您打通圣殿关节，一有消息我立刻派人来通知您。”白威道。
万若海只能无奈承应。
白威为万若海唤来了自己的车舆。这是净土里特有的代步工具，是一种人铸法器，它的形状像是一叶悬浮于空的扁舟，舟的头部和尾部分别设置了两个背对着的驾驶位，中部则是设有雅座的厢房，厢房都会镌刻精致的修饰图样，以彰显车舆主人的权势地位。在车舆的两端驾驶位前方各立着一个封闭的灯柱，里面悬浮着几张符箓，整个车舆就是靠着这几张符箓的力量驱动的，符箓的质量和数量也决定了车舆的整体性能。
车舆需要专门的驾驶者，也称司机，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修炼者。驱动车舆时，驾驶者坐在车舆的前后两端，以专有的施法手势驱动车舆的符箓，从而控制着车舆行进的方向、速度和高度，这些操作都不是能简单上手的。
制作车舆的工艺本身并不复杂，而它的核心在于炼制符箓，这类符箓所需要的材料消耗却是极其高昂的。另外，驱动车舆需要请两位修炼者作为司机，这个费用也不是寻常净民能负担得起，净土为了维持交通，也会限制车舆数量，甚至设有拥有者的地位门槛。因此，车舆的炫耀功效远远超过了实用价值。
白威的车舆相当豪华，甚至有些浮夸，那车身上下镀了一层金漆，各个部位都用一些或是祥云或是海浪的雕刻修饰，车厢外壁也刻有群龙戏珠的图样，阳光映照之下，那金龙像是很有层次地盘踞在车舆之上，栩栩如生。
万若海在街道众人的羡慕的眼神里登上车舆，相比于外观，车厢内的陈设显得质朴，甚至有些破旧，顶棚和内墙都有些掉漆。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似乎与白威在外的风评很契合。
白威与驾驶者吩咐了几句后在也在车舆内坐定，他故意将原本遮挡的帘子打开，让外边正好能够看到他：“万若海大人这是一身打扮，是去体验天劫去了？”
“路上不幸遭遇天劫，遭了些罪！”万若海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本身不喜车舆，那略微的颠簸让他有些头晕。
“本来预测的天劫是在后两日，这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提前的情况，想必您也猝不及防。别说是您，净土里原本准备的庆祝节目都没来得及上，倒是那两天预定好位置的人倒是赚到了，他们将好位置倒卖给那些贵族，都赚的钵满盆满！”白威笑道，但发现万若海似乎没有笑意，一时间笑容僵了下来，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大人你有听说过青弈村吗？”万若海突然道。
“听倒是听过，是一个叫青弈的修炼者建立的秽民村，万若海大人您和他有交情？”白威挺直脊骨，试探问道。
“没什么交情，这次过来从那儿路过，吃过那里一个饼，挺难吃得！”万若海淡淡说道。
一听没什么交情，白威倒是松弛下来，说道：“那人偶尔来净土，我听朋友说，那人似乎有些本事，平常会来净土承接一些野生的驱魔任务，你也知道，这种驱魔任务也就是探路的，伤亡也是常有的事，但奇怪的是，他每次出驱魔任务回来一点事都没有，唉，可惜就是一个傻子！”
“傻子，这怎么讲？”万若海问道。
“怎么不傻，当初有修炼门派看上他的天赋有心招揽，这对于多少人都是梦寐以求的机会，那人却有些不识好歹，偏要说除非带着一村子的秽民都住进来，不然不肯来，那修炼门派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干脆就直接对他下了封杀令。你说有人收留他还不珍惜，还要拖家带口的，带的还是秽民，真是把修炼门派当秽民收容所了。”白威鄙夷道。
“倒是真是愚蠢！”万若海迎合道。
“我刚就在好奇，您这次怎么孤身而来，连个亲卫侍从都未带，像是临时起意。”白威问道。
“本来带了七八个人出来，可惜都死了！”万若海像是在回忆什么，眉头紧锁。
“都死了！”白威有些震惊。
“邪魔干的，具体事情我也不能透露太多，得先汇报给了领主才能说，只是事态紧急，甚至牵涉到人族未来，我觉得这事可能需要召开紧急领主会议！所以还请白威大人尽心帮我通报。”万若海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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