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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定边之棋

    李斯入右司马府,在新郑的夜,激起了层层波澜,令本就涌动的暗流,愈发的汹涌澎湃,黑暗的阴影中,时不时有一道道暗影,避开城卫巡逻,窜向新郑各处......

    “侯爷,李斯去了韩冲府上,依老夫看,嬴政,十有**就藏在右司马府!”

    当百鸟将情报送回来后,姬无夜便急忙派人将白亦非秘密请到府上,商议该如何处置。

    白亦非手握酒樽,摇晃着杯中琼浆:“将军高见,城卫军布重兵于东、南、北三城,唯独空下西城,明松实紧,示弱引虚,前些日子右司马府异变,去探查此事的,没一个回来,再加上前几日,八两马车乱新郑,故布疑阵,又损失了一批人。

    不得不说,韩冲这一手玩的够狠,今日李斯到他府上,罗网那边,应该已经察觉到了,嬴政的藏身之处,基本可以确定,如今箭在弦上,就这一两天,一旦确定嬴政在右司马府,他们,估计就要动手了,将军,打算如何?”

    想着这两年的憋屈,姬无夜不禁用力握紧手中酒樽:“我已将红鸮、鹦歌全部召回,他们此刻已经在新郑,此番全力出手,顺带把天泽他们逼出来,韩冲一死,天泽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发了句狠,姬无夜将樽中酒一饮而尽,声音中,藏着些许忧虑:“侯爷,虽然计议已定,老夫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韩冲的实力确实不可小觑,再加上鬼谷卫庄、盖聂,还有天泽在暗处虎视眈眈,罗网那边,光是一个黑白玄翦,和那些杀手,就算再加上我们,怕还是不够......”

    姬无夜的忧虑正是韩冲的计划,若非这一系列的铺垫,又怎么让他拿出全力,姬无夜想逼韩冲出全力,他也不想想,自己不也一样拿出了全部的底牌。

    对上韩冲,姬无夜可算是吃尽了亏,亏吃多了,自然吃一堑长一智,此番罗网过来,虽然多了底气,可还是有些担心,毕竟,韩冲的心计手段,他领教的太多了。

    姬无夜的担心,白亦非感同身受,从南境接军饷开始,多番布置、试探,他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将军,罗网的手段你还不清楚么,有我们这边提供的情报,你不会真的以为,就只来了一个黑白玄翦吧?”

    “侯爷知道?还有谁?”

    罗网明面上,来了八玲珑,还有大批各级杀手,可白亦非总觉得不太对,关于韩冲的相关情报,他们早已送了过去,以罗网一贯的行事作风,不可能如此托大,暗中,必然还有更大的后手,毕竟,罗网此来,不单单只是为了一个韩冲,他们,也有着有自己的目标。

    “暂时还不清楚,罗网的天字级杀手只闻其名,不见其人,行踪诡秘,修为惊人,见过他们的人,都已经死了!”

    “哦,那侯爷的意思是......?”

    “我们知道韩冲的实力,罗网也不是傻子,定有杀手锏藏在暗中!”

    目光转了转,姬无夜突然喊道:“来人。”

    姬无夜一声召唤,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厅中。

    “参见将军。”

    “今夜,你二人......”

    ......

    新郑南城一座破落的废弃小院,平时荒无人烟,今天倒是出奇的热闹,一道道人影在暗影之下,陆续汇集到小院中......

    兴许是习惯了黑暗,这些身影进入这座废弃的小院,依旧将自己隐藏在黑暗的阴影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说,你们就不能找个好点的集合地么?”

    从这略带抱怨的声音中,只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年轻的女性,喜爱干净。

    女声方息,一道冷漠的男声突然响起,声音中满是不含一丝温度的杀意:“杀手,没那么多讲究!”

    “那是你们,我可是......”

    女声正待反驳,一道略显苍老的女声忽然插入进来,听声音,应该是一名老妪。

    “好了,别每次一见就斗嘴,大人有令,要我们尽快确认目标行踪,我们的任务,就是目标必须死在新郑!”

    这时,小院角落阴影中,突然出现一道有些稚嫩的不耐:“不用确认了,我已经确认过了,目标就在右司马府,他倒是会找地方,韩冲,不好对付!”

    一阵阴测测的笑声忽然响起,犹如鬼魅,令人不寒而栗:“桀桀......夜幕也太废物了,短短数年,居然让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做大至此!”

    “身为一名杀级杀手,居然有这样的心态,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既然已经确认,那就上报大人,韩冲、鬼谷纵横自有大人处置,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整个右司马府,鸡犬不留!”

    “坎鼠,我们需要一份右司马府的地图,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大人。”

    ......

    相国府,张开地书房

    张良刚刚从右司马府归来,家宰告知张开地在书房等他后,张良忙直奔后院。

    进入书房,张良将韩冲所告之事悉数转达给张开地,见张开地面带忧色,不由问道:“祖父,兄长欲将父亲从阳翟调至南阳,总督西境诸县政务,得知此事,为何祖父眉宇间,竟有些忧虑?”

    张开地摆了摆手,叹道:“老夫忧虑者,并非平儿去南阳,而是公子恐怕不日就将前往西境,如今新郑方定,却暗流涌动,公子此时离开,老夫担心......”“祖父勿虑,此事王上尚未颁诏,知此事者,不过寥寥数人,皆为公子心腹之人,绝无泄露的可能!”

    张开地起身走至窗边,望着窗外逐渐阴暗的夜空,抚须道:“公子归国,先掌城卫,稳定新郑,平衡朝局,这一手,是占据天元;清商道,建牧场、卫城,引八方商贾,使国家繁荣,此,为富国,这一手,是定式。”

    细说韩冲回国诸事,张开地忽然转身,面色凝重:“西境近年还算安稳,并非当地文武官员之功,而是秦国近年连年征战,军心疲惫,国力损耗严重,因而无暇他顾,若公子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整饬西境,这一手,则是定边,三式一成,韩国危如累卵的局势,便会减轻许多,当公子从西境归来之日,便是成为太子之时,只是......”

    “只是什么?”

    “西境诸县占尽地利,四通八达,利尽四方,如此聚财之地,可税收却一直收不上来,为何,大都被当地官员贪墨,老夫所料不差,公子定然早已在西境派人,否则,老夫也收不到那些证据,可西境那些官员大都出自王室宗亲,互相勾结,以谋私利,王上其实早有心整治,派了数名官员,皆无功而返,公子此去......”

    “祖父顾虑,兄长也已想到,他说:“我这次去,就是去得罪人的,这也是父王的意思,不得罪他们,父王又怎会安心将太子之位给我!”兄长之言,祖父以为如何?”

    张良的话,令张开地眼神一亮,不禁抚须而笑:“公子一步三算,既然已想到此处,老夫无忧矣!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