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月租

    何莳硬着头皮又往巷子里走了几米，左手边有个小食杂店，不过这里叫做“超市”。

    超市门口放着冰柜和饮料柜。冰柜里面堆满了雪糕冰棍儿冰激凌，墙上贴着张手写的价格表：

    “奶砖10

    巧乐滋脆筒5

    伊犁火炬4

    巧脆棒3.5

    玉米香2

    老冰棍1

    ……”

    刚吃完烧饼嘴里有点干，何莳咽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又看向饮料柜：

    几十瓶五颜六色的冰镇饮料里，有包装跟她原来世界不大一样的氷碧可笑可乐、“健师傅”绿茶冰红茶，还有很多她没见过的新奇饮料——果粒橘、NFC、水溶E250、维他命汁、圆周率茶、小苠同学、碳酸氢钠气泡水……根据柜门上贴的价格表可知，这些饮料的价格从2元到6元不等。

    斟酌半晌，何莳刷了柜门上贴的二维码拿了瓶2元的村夫山泉，“咕嘟咕嘟”灌了几大口，感觉一条冰线直撞进胃部。

    这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巷子里的门店都亮起了灯，比刚才多了些人气。

    她忽然发现食杂……超市门口那张“回收礼品”的广告旁边还挂着个白底黑字的牌子：

    “房屋出租

    带卫生间

    139xxxx4592”

    何莳急忙摸出手机拨号“嘟……嘟……”

    “你要租房？”一个脸色苍白的大爷从超市里探出了头，他一直坐在门口无声地关注着何莳的一举一动。

    “啊，是啊。”何莳放下了手机。

    “哎，有人要租房……”大爷喊了一声后，起身向超市里面走去。

    何莳挂断手机也跟了进去。

    超市的后门打开，一个穿红格子围裙的大娘走了进来——原来超市后面还有个房间。

    何莳看见那个房间里有一张铺着红白格子桌布的餐桌。

    “你要租房呀？”大娘在围裙上抹了抹手，越过了何莳走向超市正门，“想要什么样的？”

    “呃，有便宜的吗？”何莳也跟了出去。

    “几个人住？”

    “一个。”

    “现在还剩一个房子，有卫生间有空调。”大娘领着何莳走进了超市旁边的门洞。

    门洞里是条短短的走廊，右边摆着两台洗衣机，洗衣机上方的架子上堆满了脏兮兮的被褥床垫；左边停了一台插着电线的摩托车和一个里面躺了根马桶刷的洗手池，洗手池的架子上摆着好几瓶不同的洗发水。

    何莳跟着大娘来到走廊最里面，在水泥楼梯下的角落里有个落满灰尘的老式压水井。

    沿着逼仄的水泥台阶上了二楼，回字形走廊周围有一圈房间，走廊边上还有金属楼梯向上延伸——总共三层。

    “这是筒子楼吗？”何莳忍不住问道。

    “这是个人家的楼。”大娘在前面回答。

    “一整栋楼都是你家的？”何莳又问。

    “嗯，是啊。”大娘用钥匙打开了一个房间，“你看看有厕所，很方便的。”

    何莳跟着走了进去——一进门就是细长的开放式卫生间，洗手池后面是蹲式马桶，里面杵了个拖把，马桶上方挂着个很小的电热水器。

    洗手池对着的就是卧室，十平方左右的房子里有双人床、写字台、小柜子、长椅和一个衣帽架，地上铺着大块小块胡乱拼接的铁灰色地毯，带防护栏的木框窗户上镶嵌着一个发黄的空调。

    “你看很干净的，之前是个女孩住，她昨天刚搬走，找到工作了……”

    “一个月多少钱？”何莳觉得这个环境勉强可以忍受。

    “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