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转机

    “服务员给我们来两瓶啤酒，一瓶冰的一瓶不冰的……”饭馆窗边卡座戴金丝边眼镜斯斯文文的男顾客喊完接着又跟女伴说道，“唉，我跟你说哈，冰的兑着常温的喝温度就差不多了，太凉伤胃，特别是女孩子，容易宫寒……”

    “快点上菜啊，我们这都等半天了！”饭馆777包厢里传出了催促……

    “给我加三个烤腰子、三分熟的！”烧烤摊6号桌的大哥喊道。

    “加一盘辣炒花甲、一盘麻辣小龙虾，多放辣！”烧烤摊2号桌一位文静的美女喊道。

    每一桌客人都有层出不穷的要求，而且不止是饭馆，连外面烧烤摊顾客也归他们四个服务员管——饭馆里的顾客会点烧烤、烧烤摊的客人也偶尔点炒菜，烧烤摊和土菜馆原本就是一家！

    何莳忙得脚打后脑勺，闷闷不乐跑前跑后地上菜、打扫空桌的同时，心里一直在默默计算着——1000除以30等于33.333……33？！在这儿累个半死才33？排一天队就能轻轻松松到手100、150……王三分真的是让她过来劳动改造的吗？等会儿等会儿，算错了，重新算……包吃包住，所以算上房租和最低伙食费相当于一个月1860……一天62？

    这也很亏了啊！排队最低都能拿到80！王三分这个渣、渣男！

    算明白账，何莳把手里裹了个塑料袋的金属方盘往收拾了一半的桌子上一扔，拍掉沾在手上的调料往围裙上抹了抹就往饭馆里走——收拾行李！炒老板鱿鱼！

    “我真服了，咱们X县那么小的地方还能出这事儿！哈哈哈……”6号桌的金链子哥放声大笑。

    何莳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嘛～”金链子哥对面的平头花臂哥笑嘻嘻地附和着。

    “再来两头蒜，你们家蒜个头太小了，我这十分钟就剥完一头，不够吃的！”金链子哥旁边穿着齐胸小背心、皮短裤的长发小姐姐见服务员在旁边“无所事事”忙贴心地吩咐道。

    “好、好的，马上。”何莳飞快地跑回后厨抓了两头蒜送过来。

    长发小姐姐接过蒜，如同“削葱根”一般的手指上下翻飞，几秒钟就剥完了一瓣蒜……何莳忽然莫名其妙联想到，有葱根有蒜是不是还缺姜？

    “我那三个三成熟的大腰子烤好了没？”金链子哥平地一声吼，吓得何莳抖三抖——她在6号桌周围转悠半天就是因为她怀疑这三人可能是她老乡！

    “腰子好了！”那边渠二宇喊道。

    何莳赶快跑过去接过三串沉重的烤腰子端上了6号桌。

    “初哥，晓姐今年放暑假你们开车回还是坐高铁回？”平头花臂哥拿起一串一切两半铁签子串着的腰子递给挂金链子的“初哥”。

    初哥接过烤腰子一口扯下半个，又往嘴里扔了几瓣蒜大嚼几下就着冰啤酒“吨吨吨”送下肚然后打了个长长的响嗝：“开车啊，你晓姐嫌坐动车不自在！”

    “就是的呀，一路玩回去多好～”旁边的浓妆美女“晓姐”附和着，就这几句话的工夫她又剥完了半头蒜。

    何莳立时茅塞顿开——没身份证没办法坐火车和长途汽车的话，她可以搭顺路车回去啊！

    偷听完聊天内容，何莳更加迫切地想跟三人相认——但她围着桌子转了二百多圈就是开不了口——这三位看起来好像不那么平易近人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