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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一个十五岁的小孩,比他小五年那么多,他记得,初次遇见她,这个笨笨的好骗的小孩哭着要拿回自己的身份证。有那么一秒钟,他有一种冲动,如果能止住这个可爱的孩子眼里的泪水,付出一切又何妨。

    那一秒钟的保护她的冲动,不经意持续了三年,持续到现在,到很久以后。

    “我回来了,谢谢你们替我照顾清儿。”林晨推开门走进来,把几大袋东西放在桌子上,拍了拍自己酸痛的手。

    华延看林晨把卫生斤放回柜子里看得目瞪口呆,他已经好多年不为女朋友做这样的傻事。

    林晨淡然一笑,取出新买的的汤锅,把买来的顶级燕窝倒进锅里,一点不心疼几万块钱就这样泡了汤。

    华延望向北爱,感觉北爱怪怪的。北爱红着眼看着林晨给林清买回卫生间煮燕窝洗衣服,说不出羡慕嫉妒还是恨,为什么温柔体贴关怀备至的国民老公总是别人家的?

    “小爱……”华延走到北爱面前,轻轻拍了拍北爱的肩膀。北爱退后一步,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男朋友,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华延叹了口气,似乎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讨北爱开心。那么丢脸的事情,一个堂堂跨国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沦落到陪女朋友逛超市,颇不情愿把卫生巾丢进购物车里,赶紧用零食掩住,他替她看中了一条很可爱的睡裙。

    北爱开心得像个孩子,没有发觉华延额头上的黑线越来越多。可是,看到别的情侣也是这样逛超市,这个跨国公司的董事长也就不再考虑面子的事情,把各种小零食丢进购物车里,牵着她的手慢慢往前走,还想走得更慢一点,到天荒地老也好。

    他陪她吃零食,她陪他看球赛,不知不觉抱着她在沙发上闭上疲惫的眼睛,第二天早上准时被闹钟吵醒才记起自己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他发觉,今天她似乎更可爱了,自己好像更爱她了。

    北爱一手捉起一盒牛奶,急忙换了校服,小脚丫在床边晃来晃去,怎么也找不到鞋子。当她低下头,他刚好替她系好了鞋带,还背着她的书包。

    “小孩,不用急,慢慢来,我开车送你回学校。”

    “可是……现在才六点半,华延大哥哥,你要上班啊,上班很累的,不多睡一会吗?”

    “不了,被闹钟吵醒了睡不着了,小爱,我送你回学校。”

    “那……华延大哥哥,我……我错了……我明天把闹钟调小声点,闹钟响了我就关掉,这样就不会吵着你。”

    “我说,我送我的女朋友回学校。”

    华延拍拍手站起来,重复自己刚才的话:“小爱,我八点钟上班,你七点钟上课,正好陪你吃早餐顺路送你回学校。”

    北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清晨醒来泪水便湿了华延的衣裳,绚烂的午阳蒸发掉以前的所有不快和误会。以前她以为他有多不好,又或许现在他觉得她有多不好,都没有什么不好,她在他的身旁他在她的世界里就很好,许多年月足够感动她爱他爱她。

    爱上她是他身上最深的宿命。

    “华延大哥哥,我和你说啊,我觉得啊,林晨好帅,真的好帅好帅,拍出来的写真帅爆了,本人比照片还要好看,我好羡慕林清啊……”北爱边看着林晨的写真边和华延说,华延当即把空调开到十七度,质问北爱:“黎北爱,你冷不冷?”

    “好冷……”北爱想要钻进被窝里,华延把被子扔到一旁:“你怎么这么笨?抱着你男朋友就不冷了。”

    夜深人静时,华延关掉空调,替北爱盖上薄薄的外套,酸酸的声音破坏了深夜的宁静:“他比我帅又怎样?他女朋友又没我女朋友漂亮。”

    北爱觉得很困很困,不想再听华延说话了,用嘴唇吻住他的话。半个小时之后,她习惯性霸道地抱着他的手臂,像抱住自己的影子一样熟悉。

    在他眼里,她真的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他没有说谎也没有昧着良心,就是因为看过太多模特太多花旦,她们在他眼里都长得都一样,只有她天生长成他爱的模样。

    她们都一样,他们都不一样,她不一样,他不一样,不是最特别的却是唯一的,因为爱所以特别,因为唯一所以爱。

    很久很久了,很多都不一样了。很庆幸遇见一个人,改变他对很多事情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有她在身旁整个世界都是美好的。

    可是,当她第二次在他面前向他提前另一个男人的时候,他又一次吃醋,几乎是下意识得地掀开被子,在苍茫冷寂的夜色里,他的眉头全皱在一起紧锁着她的喉咙。

    “黎北爱,你说够了没有?”华延问,北爱愣住了。当他直呼她的姓名,她感觉,这个黑夜仿佛要坍塌。

    “黎北爱,现在你男朋友没有长成你喜欢的模样吗?”

    “华延大哥哥……我……我只是随口说说的,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华延大哥哥最帅了……”

    “这谎话……”华延冷笑着,“黎北爱,你不觉得,你的演技在我面前没用吗?你上一秒还和我说,林晨有多帅,下一秒就对我说谎,你的心里真的过意得去吗?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我的良心活蹦乱跳。”北爱捂着自己的心口,一脸认真地说,“我说,华延大哥哥最帅了,当我刚才什么也没说过。”

    他的笑就似冬日的暖阳透不过冰冷的地板,话里一点一点冷却:“当你刚才什么也没说过是吗?那你滚吧,去找你最帅的林晨,去当第三者,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以后,不要再回来求我。”

    可能他和她的思维方式不一样,他和她的理解能力不一样。同样的事情,分别发生在男人和女人身上,却有截然不同的结果:永远就是,他永远转身就走,她永远留不住他。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静悄悄的,北爱迷茫地望着华延越走越快的背影,直到她喊他的名字喊得声嘶力竭,直到她和他的爱情再也看不见,他从来不会回头。

    可是,他在酒吧疯了一个晚上,喝了不知多少瓶酒,手机显示她打来的几十个未接电话耗尽最后一格电自动关机,肠胃火辣辣的疼,喝得醉醺醺回到家里,她还在客厅里等着他碍着他的眼。

    突然之间他的喉咙疼得厉害,在酒吧里喝得像头猪,在一群狐朋狗友面前叫了她的名字千百遍,见到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从来不是第一个低头认错的人,那太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