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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璧——基地突破篇——第一轱辘(急事,速回,over)

    黛真缓慢的把副驾的座椅向后调了调,以便让自己的腿和颈背都舒服些。一本书盖在脸上,书页经由黛真脸上的薄汗粘在额头上,想再把书摘下来的手却只能抖动着敲击着书皮,完全失去了力气,黛真叹了口气,认命般的让手臂跌落,摔到腿上。

    黛真(遁一位,年龄12,女)。

    嗨bird在车外把时蔬果品、生活用品、医疗物资等逐一搬进后备箱,随着黛真的呼吸越来越缓,嗨bird的手脚也越发轻稳,搬运速度愈发缓慢,这是他们难得的清闲时光,五个小时之后,他们就要回到基地,继续囚徒般的生活,既然不回去是不可能的,那么,就让眼下的时光更慢一些。

    嗨bird(玉一位,年龄12,男)。

    嗨bird逐渐收回心疼的目光,视线自然的落在后座的监察员身上,他慢慢抬起手,作出手枪状,按捺不住想要一枪崩了这个男人的心情。随着监察员微微动了动脑袋,嗨bird又马上落下了手,砰的一声砸在塑料箱的边沿。

    “专心点儿,别想些没用的……”

    监察员的话让嗨bird知道自己的一切仍在他的掌控中,按着流血的伤口,嗨bird紧咬着他冷漠不屑的发言,恨不得要把牙齿咬碎。

    “没有名字,没有过往,还说什么是从世界各地选拔的精英,我呸,走狗”,嗨bird在心里咒骂着,又看了看黛真,想起了还关在基地里的61个兄弟姐妹,怒火也渐渐扑灭,恢复了一些理智。“哼,你们不过是孤独的杂碎,至少,我们还有兄弟姐妹,至少,这种鬼日子快到头了……”

    黛真的疼痛随着沉睡慢慢得到缓解,在她的梦境中,一个模糊的人影在跟她谈话。

    “关于七大洲八大洋,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脚下的大地是有生命的’这句话并非只是比喻,而是以前人类的所见所感经年累月沉淀在我们躯体里的基因记忆。”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的说着。

    黛真想要回答,喉咙却使不出力。

    “大洲兽,这是化境领域的住民对自己脚下大陆的称呼,如果你从化境领域的万米高空,用卫星地图般的视角去看它们,那它们的样子和分布位置与你生活世界的七大洲没什么太大区别,只不过是用了不同的叫法:筑俣函森(亚洲)、加戈阿尔(欧洲)、皮戈比灵斯(北美洲)、察布古(南美洲)、喀索法纳埃(非洲)、雅温(大洋洲)、拜罗参律塑(南极洲)……”

    女人说着的同时,黛真的眼前就闪过一块块的版块掠影,渐渐地,就像女人说的那样,沉寂的版块活了过来,在各自的位置扭动着身躯缓缓游动。

    “大……洲……兽……”黛真吃力的发着声音。

    女人的身影肯定的点了点头,下一秒,拉着黛真从高空飞速跌落,不断拉近和海面的距离,下落越低,越能清晰的看清大洲兽们庞大的身躯,黛真越接近雅温时,越能真切得感受到一股让人通体舒畅的生命力量源源不断的注入身体,在雅温无比宽大的身躯上,驮着广阔的山川河流,雄伟的建筑群落,一些星星点点的影子跃来跃去,虽然没有什么依据,但黛真就是觉得那是一些人,一些超越了凡人的超人,他们在跳跃、在飞翔、在享受着肉体和灵魂的自由。

    当她憧憬着看向女人的身影时,那模糊的人影变得具体,却不再是人形,一个硕大的黑球吞没了黛真的小臂,像沉重的铅球一样拉着她继续下坠。

    下坠越低,伴随而来的是滚滚的浓烟和震天的爆炸声,原本令人憧憬的乐园瞬间成了地狱般的战场。

    “智绝在化境领域苦耕了数十载,才艰难地取得了近乎霸主的地位,而熏,横空出世的王熏,却成了智绝维系统御的最大障碍,他,智绝为了消灭这个棘手的新秀,甚至不惜违背公约,公然招募兵马,发动反王熏战争,结果,却不尽如人意……”黑球裂开了嘴继续向黛真讲述着。

    紧接着,黛真的视野被拉到最近,只见那战场中央的少年抬起右脚,仅仅是向下一跺,就让整个大陆从他所在位置四散断裂出无数深沟,烈火、震荡波摧枯拉朽的迸开,雅温只是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哀吼就没了呼吸,永生的大洲兽、死了,载着的无数生命也从那刻起被能量波席卷消亡。

    黛真没有被黑球继续拉近,随着雅温沉入海底,黛真的余光中,黑球再次变化了形态,恢复了人形,这一次,黛真可以清楚地看清她的五官。

    “南……姐……”

    黛真不敢相信,为什么蜀心南的脸会出现在这里,因为她此刻本应在基地中。而想到这里,黛真意识到,自己也不该在这里,自己应该……

    随着黛真逐渐清醒,她的身体慢慢变得模糊,蜀心南反倒焦急的握紧她的手,“一定要逃出基地,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场屠杀中……”

    当黛真从晃动中醒来时,落在怀里的书,身边的嗨bird,这才是真实的世界,那么刚才的,就真的是一场梦么?

    此时的时间是一个月又一天前。

    你一定见过那种在驾校学手动挡但是踩不好离合的人,车子开的是一整一熄火,嗨bird成功的把车开出了骑在毛毛虫身上的感觉,那种一顾涌一顾涌的开法,幸亏车子窜的也够远,要不然在外人看来那一震一震的真是不堪入目。

    “你学过开车?”黛真不带好气儿的问。

    “没啊!”

    “我……那你就敢开,离合油门刹车分得清么?”黛真差点爆了粗口。

    “现在这车这不是动了么,就那么仨东西,随便踩踩不就完了。”

    “唉你看路,别看脚底啊!”

    “看呢看呢,你就交给我,准没问题。”

    “嗨bird,你大爷的,你挺记仇啊,报复我是不!”

    “哪有啊……”嗨bird一脸真诚又无辜的看着黛真,眼睛扑闪扑闪的。

    “看路,又xx看我干嘛!”

    “哦,我不是看你还挺好看的嘛!”

    “喂……嗨bird”,黛真马上咧开的嘴角又强沉下去。“会说话你就多说几句”,她心里倒是这样想,但是她死都不可能当着嗨bird的面说出来。

    “你脑袋是怎么长得,还有脸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嗨,我要什么脸啊,我要你就够了……”

    “你给我滚”,换了平常黛真早就一个飞踹把嗨bird踢成消失在天空的星星,但是眼下,确实是有点儿困难。

    车子在黛真的提心吊胆中开出了三四公里。

    “你看,我这不是超级稳的么……小黛你得多信任我一点儿……”

    “快刹车——”黛真依稀看到路上倒了一排石头。

    嗨bird一脚刹车还真的踩对了,但是因为速度快距离短还是撞了上去。

    嗨bird赶忙下车看了看,好在只是车头凹了点儿坑,问题不大。

    黛真一边骂着嗨bird,一边嘟囔着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那么结实,因为此时的黛真被安全带勒得生疼,腿上的伤也相当难受。

    “奶奶的,哪儿来的石头!”

    黛真在看到石头摆放的模样时就想告诉嗨bird别下车,锁好车门,但是没来得及,现在也无所谓了。

    黛真从副驾下来,扶着车子一瘸一拐的走上去查看。

    “你看不出来么,这多明显是有人故意摆的!”

    “难道是传说中的……”

    “唉唉唉!”身后传来粗鲁的喊声。

    黛真转身看到车后不远处几个壮汉抄着家伙围了过来。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给您家祖传的珍贵石头都撞坏了”,黛真挪着步子恭顺的上前道歉,“都是这个新手不好,开车太毛躁,大哥们放心,我们不跑路,赔偿的事儿咱们慢慢商量……”

    牵头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上道儿的,反倒整不会了,说过了不知道多少遍的台词一下子一句也想不起来,半天才挤出一句,“对,对,那你看怎么赔吧!”

    “这个看起来就很贵,怎么也得赔这个数”,黛真先是拿了一块石头把玩了一下,随后放下石头对着牵头的比了两个五。

    “一万?”牵头的看黛真手势下意识的觉得是五千和五千的意思,那就是一万,因为他心里预期也就是几千块钱,所以跳到一万他也能想象。

    黛真摇了摇头。

    “那是十万?”牵头的看黛真并不否定,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八成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大小姐,挥霍惯了,真他娘的不拿钱当钱。但是看她的衣着,只是普普通通的运动服,也看不出牌子,而且她走路还一瘸一拐,虽说如此,但是这时候牵头的已经开始自己催眠自己了:或许那是定制的衣服,其貌不扬但其实贵得很,就在自我催眠中,牵头的原本只打算坑点儿钱就算了,但是现在,他有了新的想法,要是把这小姑娘给绑了,那她就是棵摇钱树啊。

    如此想着,牵头的急迫的上前一步,黛真张开的手也在同一刻握起了拳头,然后伸出两根食指敲打着比划了一个“十”字。

    “对不起,是我让你误会了。十?嗯,应该是这个……十发!”

    “什么十发……什么东西……”

    “这个”,黛真拿出来一个精致小巧的四方化妆盒,想慢慢走近一些,后来感觉太麻烦,干脆单腿蹦着到了车尾,一蹦跶一龇牙,看来还是疼的要紧。随后对着牵头的缓缓打开,刚刚开启一条细微缝隙时,牵头的甚至脑补出里面是十根金条或是十颗宝石,黛真说过的量词在他脑海里已经完全被淘洗没了。

    随着化妆盒进一步打开,“唰唰唰”的飞出密集的针刺,一针接一针贯穿牵头人的脸,就像带着钩刺一样,把他脸上的皮肤炸开,攻击过后,整张脸倒像是被浓酸泼过一样,不忍直视。

    后面的人看着牵头的慢慢倒下来先是愕在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叫嚣着抄家伙冲上去。

    嗨bird不知从哪里变出了冲锋枪,举枪冲到人前对着人群短距离快速扫射,壮汉们嚎叫着倒地后,嗨bird又顺时针继续扫射一周,自己开来的车都没幸免。

    枪声静后。

    “你往哪儿打呢!”黛真责难到,但是语气里听不出愤怒。

    “我不是怕这边也有人包抄么!”反倒是嗨bird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你xx的倒是机智……”黛真又骂了几句急忙想去查看车子情况,但是她和嗨bird之间不易察觉的相视一笑,却显得有些神秘。

    黛真一脚高一脚低的尽量快步走回车前门,过程中微侧目看向后座,非但没有看到她期待的结果,反倒和后座上毫发无伤的监察员对视了。

    “让您受惊了……”尽管黛真心里想的是“子弹怎么没打死你个王八蛋”,但是脸上还是挤出关心的表情,恭敬地问候着。

    “受惊?哦对,我确实挺吃惊的,你的腿伤好的这么快?”

    黛真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转身回来时确实完全忘了腿上的伤,“担心您的安危,一时间也顾不得自己了……”

    监察员看着她渗血的腿,似乎突然有了恻隐之心,不再揭穿。

    “很近,但是无恙”,监察员从胸前对着的前座椅背上扣出一颗子弹,弹玻璃球一样的手势对着黛真。

    黛真表面镇定,实际上冷汗难止。

    监察员慢慢放下了手,回头喊道,“嗨bird,小畜生回来开车了……”

    “小畜生”,虽然在基地里被叫了很久,但是每次被叫,嗨bird都会怒火中烧,但是他也只能强压怒火,依旧对眼前的男人表现出谄媚的样子。

    “来了大人……”

    嗨bird走过来时,后门突然崩开,嗨bird急忙躲闪,却还是被扫到侧腹,嗨bird一个跟头滚出去,重重摔到地上。

    监察员点了一颗烟,缓缓把腿跨出后座,仍坐在车里,半个身子在外面跟嗨bird交谈。

    “小畜生我是应该夸夸你么,20发子弹容量的蝎式你能控制到每发一个击杀,不浪费也不多给,还是在那么近的距离,很了不起啊你。现在那里躺着六个,你剩下的子弹,都射到哪里了呢……”监察员右手吸着烟,左手握着的拳头慢慢张开,子弹清脆的一颗一颗敲在地面,就像一支交响乐的高潮cut。

    嗨bird捂着侧身,眼神中迸出压抑不住的愤恨。

    黛真拖着伤腿挪回车前,故意发出声响,又疯狂的给他使着眼色。“憋回去,嗨bird,现在不能杀他,只有我们回去了突破行动才会开始,如果监察员没和我们一起回去,司柳肯定会起疑心,这么关键的时候,他对我们的关注越少越好,别节外生枝,嗨bird,这么多年都忍了,不差这一回。”黛真更对自己感到失望,就在刚刚的某一刻,她也起了杀心、失去理智的忘了她们的“大业”。

    “你想反抗么,嗨bird,我劝你还是听你姐姐的,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好当一只听话的畜生就够了”,监察员边说着边轻蔑的瞟了一眼黛真,“你倒是条听话的好狗。”

    黛真和嗨bird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被监察员看在眼里,根本耍不了什么心眼。

    嗨bird猛地起身,单膝跪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同时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气场。

    “傻瓜,你想干什么,给我把大局观拿出来,别意气用事……”黛真心急如焚,却无法传递给嗨bird,只能快步移向他旁边。

    待气息爆发,嗨bird起身时,黛真匆忙的跑了起来,停到他面前,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扇完之后,黛真有些后悔,但是也安心了,这份安心并不是来自于自己打醒了嗨bird。而是当她的手抡出去的时候,已经在嗨bird的脸上看到了艰难挤出来的笑意,这个只小了一天的弟弟虽然平时桀骜难驯,但是在关键时候还是能够忍辱负重,识大体的。

    而嗨bird看到黛真一路拖过来的血迹,心里又是痛心无比,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像极了一个系统错乱的机器人。

    监察员熄灭了烟头,坐回了车里,“走吧,小畜生,老总还等着呢。”

    嗨bird面朝黛真单膝跪地,黛真心里却想着,“你在求婚么,还不站起来……”

    嗨bird却像是听到了黛真心声一样,抬起头坏笑了一下。

    这一笑让黛真有些失了神,没等黛真反应完,嗨bird又转了过去,当黛真从一堆乱七八糟的臆想中回过神时,已经被嗨bird背回了副驾位置,随后一个下蹲转身接着就把黛真塞回了副驾,一气呵成。

    车子再次发动,这回起步稳得骇人。黛真丝毫没感到不舒服。

    监察员看着后面散开的拦路石和七零八落的尸体,抬手撸了撸下巴,若有所思。

    “监察员大人,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黛真,你伤到的是腿还是脑子?”

    黛真对自己的发言也觉得很无语,她只是怕监察员一本正经的再发现什么,下意识的打了这么一岔。

    “霞。”

    黛真有些不敢相信,消化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大侠的侠?”没想到监察员真的会回答她,不过她后来想想,这个问题问的也很对,因为司柳体系下的众多职务员中,没有几个是有名字的,多数甚至连编号、代号都没有,所以有时候她也会疑惑,她所听到的传闻,说这些职务员是从外界选拔的精英这事儿就很像鬼扯。

    “彩霞的霞。”

    “稍微……有些女性化呢……”黛真有些尴尬的咬着嘴唇。

    空气突然安静了一会儿,谁也没再说话。

    驶入平原地带之后,已经可以依稀看到基地的掠影。基地由一片破败的铁路房改造而成,变为司柳的个人领土暨被掳侍子的监牢。

    以基地主控为圆心,南北向铁路为径将整个基地割出两个不对称半圆,东临沧海、西接平原。

    若是在多年以前,铁路仍畅通时,乘其一路向南,观海揽风、平原呐喊,那是多么难得的畅快。而如今,自然的造物却无意促成了基地的天然屏障,让基地内的受监禁者难以逃脱,他们只能看着四面高墙,看着被切割的景色,禁锢在肉体和心灵的双重监牢。

    基地里,房一时面壁读书,书皮包裹着和牛皮纸,看起来和黛真手里的一模一样。

    “这破书还分上下册?”袭恩嘲笑着说道。

    “你懂个屁,这里面可学的东西多了去了。”

    “《那些昙花一现的网络用语》,就冲这书名,能有什么营养,切……”袭恩不屑地吹着口哨。

    “滚滚滚,上一边去,别在这儿招人烦。”

    “略略略——”袭恩吐着舌头做了鬼脸,“也就是你和嗨bird,搞得像定情信物似的,还一人半册,那么重视。”

    房一时不再理他,周身却散着一股扎人的戾气,袭恩只好识趣的退到栏杆旁,看着走廊里踱来踱去的职务员。“看一眼少一眼喽……”

    “嗯——”房一时发出了野兽一样的低吼,袭恩便知道自己还是安静的啥也别干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