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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璧——基地突破篇——第三轱辘(骑士与牧师)

    爆炸前30秒,西慈功带着两个孩子出现在主控室外不足十米的转角,一切看来都是那么顺利。

    可要是从主控岛的吊桥开始一路走到西慈功所在位置,你就会颤抖着发现每一步都是行走在无边地狱,那涌入脑中的景象远比寄生虫在你脑子里玩贪吃蛇更让人难以承受。

    十多具尸体像一根根烂而未熟的鱼刺一样倒在通路两侧,大部分都是职务员,只有两个身形健壮高大的人压在了终点的尸体上方,曾舞着镰刀的勾骑士(Julius,争二位,年龄13,男)和挥着木锤的谷丰(励二位,年龄14,男),一场静默而惨烈的白刃战刚刚发生过,显然他们算是胜者,正是这样,他们才能面朝西慈功的前进方向死的平静安详。

    从地上散落着的饭菜来看,他们是以送饭为由骗开了吊桥,不幸的是因为某种原因被识破,最后只能冲上主控岛和职务员交战。

    和食堂不同,主控岛是基地的第一要地,上岛的那刻起就能感受到身边的气氛变得尤为凝重又紧张,这也是基地内唯一一处要求禁烟禁酒的地方。

    司马缮当然有考虑过兵不血刃、通过和平的方式达成目标。但是作为一个团队的领导者,太过理想天真是致命的,特别是在战争面前,在敌人死亡之前永远不要放松,否则,局势随时都会变化,应对不及生死双方就会逆转。

    时间回到刚刚,吊桥落下时。

    演练归演练,伏吉(器三位,年龄7,男)的紧张可没有因为上了桥就得以消除,相反,越接近暴力狂时,他的紧张程度就越是高涨,最后导致他在自我压制的过程中喷溢式的咳了出来,当暴力狂们嗅出阴谋的味道时,勾骑士已经投出了镰刀,2对11,谷丰跟在勾骑士后面冲上吊桥,一锤砸断链接杆让吊桥无法升起,并将伏吉掩在身后。

    “别胡想,接人去,听见没有!”谷丰声音冰冷平静的像是机器,这并不是比喻,而是实际听到的感觉。

    伏吉认为是因为自己没有绷住的情绪让暴力狂们起了疑心,谷丰猜到了伏吉一蹶不振的原因是为此而自责,但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主控室其实在吊桥放下前就已经获悉了情报,无论他们怎么演结果都不会改变。

    谷丰相信伏吉能过得去这个坎,祈祷伏吉赶紧回过神,毕竟时间紧迫,南北的总攻全在指望中部的信号。

    从很久之前开始,谷丰就有一个困扰着他的问题,为什么他的身材天生就比普通人更加强壮且高大,明明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优雅而圣洁的灵魂,明明他只是想做一个能带给人鼓励和希望的牧师,即便是在如此的战争中,他也没有放弃希望,时不时也会希冀以仁爱感化施暴者,而每次他这样想时都会因专注过头而让自己陷入危险,而每次他陷入危险,勾骑士都要来救他一命。但是这次,似乎终于有不一样的东西产生,仿佛他终于开悟,明白了自己的这副身躯该如何驱使。

    “主啊,感谢您赐予我这般身躯,我将以您之名拯救受苦受难的兄弟姐妹。”谷丰心里默默念道。

    即便当下谷丰不光不能和施暴者和平协商,还要被迫操戈,但这一切都被理解成是为了更崇高的目标而进行的必要行动。

    当谷丰和勾骑士吸引火力被暴力狂围困在铁桶之中时,伏吉却像透明人一样被排斥在外,正如他们所期望的那样。

    谷丰给了勾骑士一个眼神,勾骑士惊愕了一下,这种坚定里透着疯狂的眼神可是他从未想过会出现在谷丰脸上的。

    但是勾骑士也明白,被围死在这里可不是他们的宿命,他们的使命要求他们再往前推进,交换了眼神后,勾骑士和谷丰便同时发力,撞开挡在通往下一路口前的暴力狂持续突进,暴力狂也一股脑的都跟了上去。

    即便不是敌众我寡,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勾骑士和谷丰也很难赢的了负责守住主控岛前厅的暴力狂。

    勾骑士一向以自己的身形为傲,13岁的他身高已经接近190,而谷丰还要再高一些,有时候勾骑士也感觉不服气,明明自己对上帝更加虔诚,却为何没有谷丰得到的多。而看到平均身高220以上的暴力狂时,勾骑士更是觉得上帝遗弃了他,否则怎么会让他再受打击。

    得不到,就毁掉。

    勾骑士扔出爆震脉片的瞬间,在产生的强脉冲噪声和弱冲击波的复合作用下,粗暴地造成暴力狂的听骨链骨折。而当暴力狂痛苦万分的时候,勾骑士和谷丰的攻击就开始了。

    爆震脉片。麦片?不是啦,爆震脉片是西慈功研发的噪声武器,虽然不能吃,但是可以让敌人吃瘪。

    勾骑士第一次对自己身体的残疾发出感谢,正是因为他和谷丰早就已经听不见了,这个武器才会成为他们的首选,大成对他们造成的残疾曾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无法走出阴影,但是如今,这份残疾却成了他们的“优势”,也是很让人心酸。

    当勾骑士的双镰收割着暴力狂的生命时,勾骑士知道自己在远离骑士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但这是勾骑士少有的开心时刻,也是他少有的清醒时刻。

    勾骑士在清醒时刻也会思考一些人生的意义。而他在发病时又会变得癫狂且暴力,他不能容忍这样的自己,因为他一直希望自己是个优雅高尚的骑士,能够锄强扶弱,而不是一个肆意发狂的疯子,因为他身边已经有了一个丰子……

    多数时候他都被当做野兽牢牢束缚,住单间,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

    但是也因为如此,他有了更多的单独时间,在清醒时可以做一些回顾和思考。

    和谷丰不同,勾骑士的思考简单纯粹,没有那么多的挣扎存在。人活一辈子,活得久有用么?特别是对于勾骑士来说,一天中癫狂的时间本来就占了大头,如果多活几十年,他的病症也许会越来越严重,那么无论是他清醒的日时间还是总时间都会少得可怜,所以勾骑士的答案是否定的,他并不需要那么长寿。反而当下他觉得自己很幸运,十几岁的年纪就已经找到了让自己不白活一辈子的事,完成自己的使命后此生也就圆满了,想到那些每天庸庸碌碌却想着用长命百岁来寻目标的人,或许直到生命尽头都还是感叹这辈子白活了,那些人在期待什么呢。如果你是个厨师,干了十几年还是只会那几道菜,然后越来越讨厌自己的日子,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干厨子,干点儿别的又觉得自己啥也不会,也没啥特别的爱好,即便是有也不能当饭吃,这个厨子就是没想过怎么在做厨子时把自己的颠勺技术练到极致玩儿出花样,或者把自己的菜做出心意更让人满意等等……

    为什么勾骑士会想到厨子,这跟他的童年有关,他依稀记得自己更小的时候,那时候有个厨艺还不错的叔叔真心厉害,每次这个叔叔招待朋友到他家里吃饭时,大伙儿看着桌子上的菜品都会暗自觉得他怎么这么小气,量也少,种类也匮乏,但是朋友们在他的建议下吃过之后才发现,他准备的菜品是所有人正好能够光盘,又能保证每个人都吃的非常满足的安排。因为他会提前掌握每个人的口味和喜好,甚至在当天清晨和来访的朋友通电话,问问他们当天几人出行,如何出行,怎么着装,身体状况,出行路线等等一些表示关心但是好像又和菜品准备无关的问题,但是恰恰是这些问题让他能够掌握朋友们的身体情况和心理情况,从而调整自己的菜品,再通过调味和制作方法的调整来配合当天每个人的体质状态甚至是见面以及就餐时的气氛这些会影响胃口的因素,这就让每个人都能最大程度得到情绪和肉体的满足。

    这段美好的回忆是勾骑士能够回复理智的开关,只要当年吃饭的满足和快乐被想起来,勾骑士就能夺回大脑的控制权。

    谷丰虽然身体素质不差,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是个傻大个子,在战斗方面也是烂的要命,但是他却是个好的扳手,随着年龄的增长,勾骑士回复理智的难度越来越大,仅仅一段美好记忆已经不足以支撑他的心斗胜利,那个开关也变得越来越巨大,正好起这个时候,百无一用的谷丰用自己的傻力气帮了勾骑士,帮他一起把开关推上去,勾骑士才能再次回来。

    “丰子,牧师操刀,也不是很遭……”

    “你那是什么蹩脚话……我这是锤……”

    即便失去了听力,他们还是能够以外人无法理解的方式交流。

    如果这就是战斗的结局该多么好,可是当暴力狂以惊人的恢复能力再次投入战斗时,勾骑士和谷丰的庆幸一扫而光,终究还是要面对死战的现实。

    随着拼成铁桶的板子一块一块相继倒下,液体从缺口溢出,当11块板子参差倒地时,含有液体的漂浮物落在板子上,流失了液体也失去了能动。

    勾骑士死亡后,谷丰用尽最后一口气把勾骑士拉起来,倚靠到自己身边。

    “勾谷兄弟,死不分离……”这,是谷丰的遗言……

    基地突破第一天,侍子阵亡人数3,阵亡人员:童武绿,谷丰,Jul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