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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8 黑色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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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小诗满心欢喜地点点头,上楼的时候还忍不住回过头去看看坐在茶厅里的姬泽霖。我想她一定还不知道姬泽霖的身份,否则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又怎么会充满爱慕之情?

    要说起来,谢小诗的行李还真不少,皮箱里全部都是名牌的衣服和包包,Donnakaran、Gucci、Versace……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一个扣子的价格就顶我好几天的饭钱,做模特真的是很风光啊,光帮她整理衣服就花去了一个上午的时间。

    “那个……腾警员……”小心翼翼地将鞋子收进鞋柜,谢小诗突然缓下动作,一副欲言又止地望着我。

    “别那么叫啦,我们年纪差不多,还是叫我心美好了。”

    “心美小姐……来这里的时候我听秋科长说,那天和我一起参加五星女孩COSPLAY的女生里,有三个人已经被杀了,是真的吗?”她的话顿时让我心里“咯噔”一响,“凶手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和另外一个女孩……我们会死吗?”谢小诗的眼神中带着一种恐惧和焦虑,“为什么呢?凶手为什么这么讨厌五星女孩呢?……要拿我们做替死鬼……”

    是啊,为什么呢?一个忠厚老实的人也可能一念之差亲手杀死自己的老婆孩子;一个腰缠万贯的富翁也可能摇身变成同性恋杀人狂;而一个奋发有为的医生也可能成为夺去9人性命的魔鬼……人的想法是那么抽象,真的很难用道理说得清楚的。

    “小诗小姐,虽然时间太久你可能已经想不起来了,但是……我还是想问,你们在扮演五星女孩的那天,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遇到奇怪的事情?多微小的事情都好!”

    “奇怪的人?”

    “是呀,扮演‘土星女孩’的贺珊珊在那之后曾经被人跟踪过……你呢?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或者遭遇到一些可疑的人?”听了我的话,一瞬间,只见谢小诗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道惊愕的光,接着作出了一个蔑视的表情。

    “你想起什么了?”我急忙追问。

    “诶?没……没有啦,”谢小诗惊慌地将头别到一边,“我想不起什么要紧的事了,只是你的问话让我有点毛骨悚然而已。”

    “对……对不起。”难道是我吓到这丫头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我连忙换了个话题,“算了,还是别去想那么多。你在这里是安全的,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拼死保护你的安全的!”我站起身走到了谢小诗的身边,用力地按了按她的肩膀,“对了,这个给你……”我突然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白色的腕表递进谢小诗的手里,“这个上面有一个按钮,如果你受到攻击,或者遇到危险的时候就按下腕表上的按钮,方圆100米之内,我这边的警报就会自动响起的,还有啊……我就住在你的隔壁,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好了。”

    “谢谢你……”接到这个礼物,谢小诗明显看上去宽心了许多,脸上也再次露出了那甜美的笑容。

    吃过午饭之后,我们三个人百无聊赖地坐在电视机前看肥皂剧,接着又帮托尼——院子里那只大狗洗个了澡。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像我期望中那样发展着,平静、安逸,真希望这样波澜不惊的时光再持续的久一点,久一点……

    夜幕降临,头顶上的天空阴沉沉的,漆黑的山坳里什么都看不到,住在深山老林里最头痛的事情大概就是寂寞了,周围没有超市,也没有KTV,就连能闲聊的邻居都找不到一个,大概是因为共同语言比较少,又或者是才结识不久的关系,晚间的新闻刚刚结束,我们早早地就打发时间似的回各自的房间去休息了。

    大概是因为最近一段时间忙于案件太过疲倦的缘故,刚刚躺在床上不久,我的思绪就开始在半梦半醒之间游走起来。那是一种像是被谁拉扯着灵魂的感觉,想醒也醒不过来,像睡也没法完全睡去,只觉得身体仿佛飘在一条无形的河里,四肢顺着河水的波动而轻轻晃动着,接着没多久……我的思绪便来到了圣美纶学院——江小茜死亡现场的那座游泳池旁。

    我知道,我开始做梦了,眼前这梦境的感觉实在逼真的可怕,我打心眼儿里讨厌这个梦的感觉,但是却没办法自己醒过来。阴沉的天气就像在深夜,游泳池的水是黑色的……月亮隐约透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不!那不是黑色,而是更深更深的暗红。周围什么人都没有,想大叫,却只能发出几个微弱的声音。

    “姬……泽霖……”翻遍整个脑袋,我只想起这一个名字,可是,却没有人回答我。一阵凛冽的风迎面吹过,就在这个时候,水池里的水突然产生了一些古怪的波动,月亮的影子被撕得粉碎,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苍白的手突然慢慢地从水池的正中央伸了出来。

    啊啊啊啊……我急忙倒退两步,这下声音是完全发不出来了,身体像是上了锁一样沉重,不能逃也无处可逃。渐渐的一直黑色的头冒出了水面,两个白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瞪向我,那被泡的有些浮肿的身体,凌乱的头发,我一下子认出了她……不就是惨死在这里的江小茜吗?

    她慢慢地在水中站直了身子,池水正好漫过她的腰间。

    “……”梦境中我愣愣地望着她,这时,只见江小茜突然张开嘴巴,顿时,一大股灰色的污水夹杂着呕吐物和头发从她嘴巴里涌出,她像是要说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地,那声音像是咔在喉管里的呜咽。“老……老……师……”她向我走过来,我简直被吓呆了,不想去看,但是闭上眼睛那影响还是会出现在我的脑袋里。最近江小茜、石昕兰、贺珊珊她们惨死的样子总是轮番在我的梦里出现,太可怕了,让我醒过来吧!

    我努力地闭上眼睛,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阴冷的风突然迎面吹来,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江小茜不见了!面前游泳池的水依旧是平如镜面的。我转身向四周张望,果然不见江小茜的人影……好真实的梦,那可怜的女孩,大概到死都不能忘了那个亲手把刀子捅进她身体的男人吧,如果不能抓住凶手让她们彻底安息的话,我大概一辈子都无法走出这一个接一个可怕的梦魇了。

    靠在了身后的护栏上,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触慢慢爬上我的脊背,还不等我回过头去,一只冰冷的手突然从背后一把捂住我的嘴巴,低头一看,自己正置身在水池中央,而江小茜就在自己的身后……

    啊啊啊啊……这次我是真的从梦中醒了过来,眼眸中的景色正是杀人魔山庄房间的天花板,额头上满是冷汗,然而,我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因为此刻,有一只真实的手正死死地捂住我的嘴巴……